第35章 第 35 章

诸伏景光笑得揶揄极了,就差把“使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从小就跟降谷零是好兄弟,几十年的相处让他完全懂得如何在降谷零的底线上舞蹈。

而降谷零脸上则是带着肉眼可见的深红,双手紧握成拳,低着头露出了浅金色头发之下的那对红耳朵。

哦呀。

神乐结衣与诸伏景光对视了一眼,迅速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走上前,路过降谷零面前的时候还不忘摸摸自己的脖子,给他加深一点刺激。

降谷零后背一紧:“!”

他被神乐结衣一看就是刻意的动作激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可她的动作还没完,悠悠然路过不说,还跑去沙发那里把他熨好的外套抖了抖,毫无诚意的夸了一句“你衣服熨得不错”,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他的外套套在了肩上。

降谷零的身材本来就比神乐结衣高大不少,所以当神乐结衣披着他的外套的时候,把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瘦小了。

虽然小时候一直都是她照顾他的自尊,几乎从来都不穿增高的鞋子,但是不得不说,男人在身材发面的确比女人要有天赋,蹭得一下就能长得又高又壮。

神乐结衣靠在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棒叼进嘴里。

“吃完了还不走?”

“真是不客气的赶人方法啊,”诸伏景光假装难过,捂住胸口的同时还不忘朝降谷零眨眼睛,“你要我走还是他走啊?”

降谷零急了:“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诸伏景光终于没忍住,大笑了起来:“谢谢款待,等任务结束了再来拜访你,不过zero这家伙我得先借走几天才行,用完了一定马上给你送回来。”

嘁。神乐结衣横了两个大男人一眼。

诸伏景光识趣的耸肩,一个人先溜了出去,只留降谷零站在玄关门口有些踌躇的样子。

神乐结衣:“还要我送你?出门前的kiss要不要啊。”

降谷零忽然抬手,抓住了神乐结衣的手腕,抿着嘴低头看她,脸上隐约可见还未消退的颜色。

“你是不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抬高,又马上落了下去,压低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把神乐结衣拉到身前,紧紧的盯着她,在神乐结衣的笑意之中半响才憋出一句:“好玩吗?”

摸着我的良心讲,还挺好玩的。神乐结衣心想,不过体贴的没有把这最后一层纱揭开,以免让降谷零恼羞成怒。

降谷零的手紧了紧,将神乐结衣拉到离她更近的地方,却又在看到她脖颈处那些微妙的痕迹之后,一下仰高了下巴,眼珠都开始乱晃了起来。

他还在犹豫那个问题:“我……我昨天到底有没有对你……”

“很重要吗?”神乐结衣问。

降谷零默然,神色黯淡了下来:“我很……”他斟酌了很久,才选定了一个形容词,小声的把它说了出来,“我很高兴,虽然这种情绪不对,现在出现在你的身边也算得上是一种卑劣的行为。”

“结衣,”他低头,手掌贴住神乐结衣的侧脸,用手指轻抚她的眼尾,“如果我的出现对你是一种打扰的话,我很抱歉。”

“但是我在想,你是不是还给我留下了一点机会呢?”

降谷零认真的看着神乐结衣。

神乐结衣住着的这个小公寓里面,在作为安室透入住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过了,无论是洗漱用品还是日常用的餐具杯子,都只备了一人份而已。一开始他觉得结衣只是跟从前一样懒得社交,所以不会准备客人用的东西,后来在她说如果喝醉了就去佐渡正敬家里过夜的时候,他才在焦急之后的冷静里捕捉到些许不对的地方。

如果结衣跟那个男人的关系真的这么亲密的话,他们应该有很多机会住在一起,但神乐结衣这里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再加上他们之间见面的频率、结衣主动与他通电话或者发简讯的次数,很难从他们之间看出那种旖旎的关系。

这让降谷零不得不去考虑,也许神乐结衣没有那么喜欢佐渡正敬,他连住在她家的资格都还没有拿到。

如果他们并不是两情相悦的话,就代表着降谷零还有机会,他还能进入神乐结衣的世界。

他抓着神乐结衣的手,轻巧的带着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结衣并没有拒绝。这无疑是令降谷零感到高兴的。她鲜少这样安静的依靠着他,甚至可以这么说,这大约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之间算得上正式的一个拥抱了。

他的鼻尖满满都是那些微弱的香味,一阵一阵的激荡着他的情绪,让他克制不住的想要把结衣揽得更紧一些。可是比起宣泄他那些沸腾着的情绪,他更想等到某一天,结衣能够主动依偎她,而不是被动的承受着一切来源于他的情感。

“我……”降谷零想说些什么,但他只来得及发出了一个音节,便被神乐结衣的动作打断。

就像梦一样,刚刚他还在肖想着未来某一天里结衣会主动的靠近他,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腰间被环上了一双手。

降谷零:“!”

神乐结衣垂着眸子轻笑,将挂在降谷零腰上的手臂向下滑,好笑的感受着降谷零瞬间的紧绷。

降谷零:“等、你要……”他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奇怪的感觉他都忍不住想要后退。

可偏偏结衣弯着眼睛,反手抓住了他,还扯住了他的领带,不让他离开这片狭小的范围。

什、什么东西?(高审姐姐,就是塞了部手机放进口袋里,没ghs,谢谢了。)

降谷零的喉结滚动,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只能眼巴巴的感受结衣那些放肆的动作。

他能察觉到结衣柔软的指腹在自己的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圈,如果是在任务的话,他一定会把这种动作当做放/荡不看的勾/引,可做这个动作的一旦换成结衣,他更倾向于结衣是在想方设法的折磨他,而不是真的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降谷零咬着牙,在僵硬之中听到了耳边的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刻意吹拂在他耳朵上的热风。

果然只是在折磨他而已。

神乐结衣松开了这个拥抱,推着降谷零的肩膀后退了半步:“抱够了没有?”

降谷零不知该怎么回答。

之间神乐结衣打了个哈切,冲着扬唇:“没关系,不够的话留到下次继续抱也不是不想。”

降谷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就算是在被逗弄,听到这种应允的话他还是忍不住高兴。他将自己因为兴奋而捏住的拳头藏在身后,垂眸道别,便小跑着追上了诸伏景光离开的步伐。

他没有回头。

如果他回头的话,一定能看到靠在门口的神乐结衣看着自己的手,脸上荡开了一抹笑容。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降谷零是一条摇着尾巴的大型犬,在被逗弄之后会急着过来张大嘴巴,却从来不会用自己的牙齿伤害她。

但是她知道,比起大型犬来说,降谷零其实是一头极具攻击性的野兽,他能够辗转存活在危险之中,经受着常人无法经受的折磨与困难。他只是从来不在自己面前露出凶狠与失常的那一面而已。

她好像快要完全驯服这头野兽了。

*

驾驶座上,诸伏景光伸了个懒腰,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同伴。

他把车锁打开,在降谷零坐好的那一瞬间勾住了他的肩膀:“喂,怎么样?”

降谷零没好气的推开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连车窗上倒映出来的模糊人像上都透露着高兴的情绪。

诸伏景光挑眉:“看你这样子,成了?”

降谷零:“成什么成?你怎么还不开车?工作是不打算做了吗?”

诸伏景光:“嘁,看来还是没成,中年老男人沉积几十年的怒火真是可怕。”

“你说谁是中年老男人啊!”

“也许不是怒火也说不定?”

“我觉得你需要被扫黄大队带走教育几天。”

“喂喂,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瞎脑补到那方面的!”

车子穿过城市的街道,停在了公安大楼前。

下车的时候两人脸上已经没了调笑,一前一后严肃的走进了工作场合。

公安大楼里人流量很大,绝大多数的同事们都步履匆匆。黑衣组织覆灭之后的收尾工作还在艰难进行,光是清点与那个组织有利益联系的人就得让他们耗费很久,查出琴酒与狮童正义有联系这条线索更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风见裕也已经在会议室等他们了。

看到降谷零,风见裕也愣了一下,翻阅资料的动作也顿住了,他反射性的看了看中央空调,发现开得温度不算太低之后才犹豫的小声询问上司:“降谷先生你很热吗?要不要把空调再调低一点?”

降谷零:“?”

风见裕也:“因为你今天没穿外套。”

降谷零:“……”总不能说外套被另外一个家伙霸占了吧。他咳嗽了一下,挡开一片好意关心他的下属。

“说正事吧。”

几人迅速落座,开始交流得到的情报。

琴酒选择与狮童正义联手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了——报复摧毁组织的日本公安。所以他才会选择狮童正义,一个未来极有可能登上日本政治顶峰的人,在其麾下做事,以便在未来获得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不论狮童正义是否真的知道琴酒的身份,也不论琴酒向他提出的要求是什么,狮童正义既然收下了琴酒,那就代表他需要一把像琴酒这样锋利的杀人武器。

毕竟向狮童正义提供大量金钱用于自保的涩谷地下之王已经因为泄露了秘密而被琴酒杀了。

“外界对于狮童正义的评价非常高,在民众的呼声之下他的形象一直都是光明正义那一类的,我们无法得到更多的有效情报去判断他的真实性格。”诸伏景光说,他将狮童正义的照片贴在投影幕布的左侧,将琴酒的贴在右侧,“但是对于琴酒,我们足够了解。”

降谷零接话道:“是的,琴酒这个人向来冷酷,手段也是偏激的,他既然已经与狮童正义合作了,那在处事方面,他一定倾向于处决狮童正义前行路上的阻碍,就算狮童正义未必想用杀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我认为他也是无法控制琴酒的行动的。”

也就是说,琴酒这把嗜血的刀被握在手里,接下来想要如何使用他就已经不是刀的主人能够说了算的了。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分析一下谁才是狮童正义最想要除掉的人了。”

“根据调查,狮童正义最近的主张是将过去划分为住宅与社会福利的区域改建为商业区,以此来刺激消费以及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他会对那片区域内不同意离开的人下手吗?”

“应该不会,”降谷零分析道,“据我所知,那片区域里不愿离开的人并不占少数,并且有比较敏感的组织,比如福利院幼儿园之类的,他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清理掉,我比较倾向于能够被狮童正义视做对手的人。”

诸伏景光皱眉:“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抬手,让风见裕也换了几张新的照片贴在了幕布上。

照片上的几个人跟狮童正义一样,同为政/府工作人员的备选人,但是在民众呼声一边倒的情况下,这几个人的动作似乎并没有那么活跃。

“剩下的目标可能会出现在这几个人之中吗?”降谷零沉思,如果将他们全部暗中保护起来的话难免会被琴酒察觉,但是如果直接告知这些人的话,他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

如果能够确认狮童正义的目标就好了。

降谷零还在思考,从口袋里便传来一阵阵抖动的声音。他低声说了句抱歉,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手里的这台并不是他的手机。

降谷零眼皮一跳。

一条简讯正明晃晃的显示着未读,被缩略框摆放在锁屏上。

——是这个人哦。[图片]

发信人是森园长。

这是神乐结衣的手机。降谷零皱眉,想起了出门前神乐结衣的动作,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她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的。他们刚好在讨论狮童正义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就突然收到了一条似乎在回复他们问题的简讯,就好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一样。

令人毛骨悚然。

降谷零往周围看了一圈,将手机收了回去。

可是没过两秒,震动的感觉再次传来。降谷零皱眉,按亮了屏幕。

发信人显示的仍然是森园长。

——你不点开看看吗?

降谷零猛的站起身,将周围的几个参会同事都打量了个遍。最终,他停在了一个眼生的同事面前,抓起对方的衣领,从扣子上面捏下来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降谷零:“……”

同事一慌,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了起来:“这、我不知道……”

降谷零手上用力,将这枚小型的监听仪器捏碎。

小型的电流让他的指腹有了轻微的刺痛感,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究这名同事究竟有多么业余,才被人安装了这种东西还没察觉。

他在思考这名园长的身份。

很明显,这个窃听器是属于森鸥外的,他一直都在监听他们的会议内容。

也就是说,他刚刚发送的简讯真的是在回答他们的疑问!

森鸥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就算是监听,也不应该知道自己手里的是结衣的手机。

结衣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无从得知。

诸伏景光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降谷零不言语,犹豫再三,在解锁栏里输入了几个数字,见着成功解锁的界面,一时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该冲到结衣的面前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

最终,他眼神晦暗不明,将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给会议室里的几人。

“重点保护这个人。”

虽然不懂原因,但是凭借降谷零多年以来积攒的声誉,大家还是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的人来问降谷零的理由。

降谷零:“……线人的情报。”

*

“森园长,”神乐结衣将手机贴在耳边,手上则是翻着平板,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漂亮礼服和首饰,“你确认你的人能鼓动狮童正义对那个人下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身低笑,森鸥外说:“只要你确认那个人的下一步动作足够大到让狮童正义感受到威胁。”

“森园长看来很有把握啊,真是有些好奇你的身份,经营的幼稚园竟然也是不盈利,纯粹是因为个人爱好而收养孤儿,这样一个好心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连政界人员身边都有你的好友的呢。”

“呵呵,你也说了,不过是好友而已,倒是结衣老师也令人惊讶呢,居然能操纵政界的人成为狮童正义的对手,一般人连接触到政界人员都是一件难事吧,更别说让政界的人为你做事了。”

神乐结衣的手一顿:“彼此彼此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幼稚园老师而已。”

森鸥外:“我也只是一个幼稚园园长而已。”

双方暂时都没有坦诚的意思,但是不要紧,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就好。

森鸥外想要推翻狮童正义保全幼稚园,她刚好顺水推舟,为她的学生讨一个公道。

神乐结衣挂断了电话,刚要熄灭屏幕,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开了手机相册。

相册里空空如也,这在意料之中,神乐结衣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是进行保密的危险任务,降谷零的确不是那种会把这么明显的线索放进敌人眼皮底下的人,删了也是应该的。

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瞬,有了新的打算。

几天后——

彻夜不眠进行调查的几位日本公安得到了几份新的情报。

上次降谷零提出需要进行重点保护的政界人员,竟然公开表明反对狮童正义提出的将政/府多年前划分的福利区改为商业区的决定。

他认为日本本来就是一个人口老龄化严重的大国,不应该继续压榨老年人的生存空间,并且重新建设商业区的话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狮童正义在这方面的考虑并不恰当。

两人虽然只是在网络上隔空喊话,但是持有不同意见的网民早已互相争吵了起来。

反对狮童正义的那个人甚至因为这件事,导致民众的支持率有了小幅度的提高。

“降谷先生真的神了,居然提前了几天就得知了今天会发生的事情,这样下来狮童正义的确有足够的理由去对付那个人!”

“Zero!”诸伏景光急匆匆的走来,他也有几天没有回去了,下巴上的胡茬都没来得及剃,“刚刚得到情报,藤井宏树举办了宴会,邀请名单里有狮童正义的名字。”

藤井宏树就是公开反对狮童正义的那个人。

降谷零沉思:“政员的确很重视自身的安危,你觉得琴酒会在这场宴会里对他动手?”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诸伏景光摇头,“我看了一下其余名单,除了狮童正义以外的大部分宾客都是跟政界有关的,琴酒的目标可能不会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比如用放置炸/弹的手段,直接拉宴会里所有人下水。如果他成功了,这的确是能够动摇日本的一个机会。

诸伏景光:“那还是跟以前一样,装成服务员进去?”

“嗯,”降谷零点头,“我先去向黑田理事汇报。”

*

降谷零这几天难得回家一次,能够完全让他恢复成大人的解药还没有制作完成,好在那些暂时有用的解药可以一直吃,不会跟以前一样吃一粒解药之后中途必须隔十几个小时再继续吃。

他这次要回去找赤井秀一的那个表妹多拿一点药备用,顺便回家看一看哈罗的状态。

明明是他决定饲养的宠物,结果大部分时间都是拜托风见裕也帮他照顾,他确实称不上一个好主人。

好在虽然他一直不在家,哈罗还是在一见到他的时候便活泼的冲了上来,围着他的脚转圈圈。

桌上放着一件工作服和证件,应该就是诸伏景光那边准备好混进宴会的身份证明了。

降谷零松开了领带,正打算去洗个热水澡的时候,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他还拿着神乐结衣的手机。这几天他已经告知过周围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如果要找他的话直接去办公室,不要打电话,以免打扰到结衣那边。但是如果一直都由他拿着她的手机的话……

应该还是会不方便的吧?要不找个时间还回去?

降谷零还没做好询问结衣与这件事的关系的准备。

还是晚一点吧?等宴会之后再去找结衣问个清楚。

降谷零无声的叹气,迅速洗了个热水澡,洗干净了全身的疲惫。

走出浴室的时候恰巧看到了正在桌子上震动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黑皮猴子。

降谷零:“……”

他臭着一张脸接了电话。

“手机不打算还我了?”先发制人的神乐结衣抢占先机,开口就让降谷零心虚的闭上了嘴。

毕竟抱着“手机不还回去的话下次还有理由去找结衣”的卑鄙想法的人正是降谷零本人。

降谷零擦着头上的水珠:“最近有些忙,等过一段时间就给你送过去。”

他停顿了一下,温暖的沐浴间麻痹了他的大脑,过于放松的他有些冲动的说了一句让自己顿时后悔的话:“这几天佐渡先生一直没有联系过你。”

神乐结衣似乎笑了一声:“是吗?真是让我伤心呢。”

降谷零心想,他可听不出她哪里有伤心了。

神乐结衣继续说:“虽然他没找我,但是有个女人有打电话给你哦,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降谷零头皮一紧。

组织里逃出来的除了琴酒以外,还有看出组织败势便迅速改了阵脚的贝尔摩德。

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对她来说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一件难事。

降谷零:“她说了什么?”

神乐结衣掰着手指,说:“说你是个人渣,弄大了她的肚子就跑了,问你什么时候去娶她之类的话。”

降谷零:“……喂?你刚刚说了什么?”

神乐结衣笑出了声:“好吧,我是骗你的,没有女人给你打电话。”

“神乐结衣!”

“别生气别生气,”神乐结衣听出了降谷零气恼之中的担忧,收敛了笑意,“抱歉,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还有别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进去那个宴会?”

神乐结衣说出了宴会的地点和时间。

“宴会开始前的两个小时,过来找我,”说完,在挂电话之前她还不忘威胁,“不来的话你试试看吧。”

降谷零连半点劝说这次的行动很危险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挂断了电话。

哈罗在他的脚边翻着肚皮求爱抚,可惜它的主人已经没有了心情陪它玩了。

尽管降谷零不希望神乐结衣被卷进这次的事件当中,但是他还是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在宴会开始之前来到了她的家门口。

一打开门,神乐结衣就笑了起来。

她捏着降谷零脖子上的领结,看上去有些嫌弃的样子:“这是什么?你今天扮演服务员?公安就没有别的有创意一点的角色了吗?”

降谷零将她的手抓了下来,不自在的反驳:“服务员的身份很自由,可以在宴会里自由的走动。”

神乐结衣:“可是电视剧和小说里大家都是扮演服务员,你确定这个身份不会更加容易被查出来吗?”

降谷零无言以对。

被领进门,入眼的就是一套整齐的挂在客厅里的西服。

那是一件深灰色的西装,羊绒的表面上用银线点缀,连门襟上的纽扣都颇为讲究的印着复杂的纹路,胸口处甚至已经贴心的搭配好了一枚精致典雅的胸针。

西服的里面是一件棉质的衬衣,看上去轻薄柔软,如丝绸一般垂挂在衣架上。

男人总是对西服有所了解的,就连降谷零这样的也不可避免的购买过几套西装。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穿西装的场合都只固定在工作领域以内,他并不需要昂贵的私人订制,比如眼前这只需一眼就知道它价格不菲的种类。

降谷零皱眉:“这是做什么?”

神乐结衣已经把头发盘在了脑后,用一支镶着细钻的发簪当做点缀,闻声,她抬头:“给你的,去换上吧。”

“我今天的身份是服务员,这种装扮不符合——”

“跟我的裙子是情侣款。”

神乐结衣打断了降谷零的拒绝,她拿起一枚袖扣。袖扣的款式很简单,用作装饰的一颗被磨平棱角的方形宝石和周围围着一圈细钻,但恰巧与神乐结衣的那枚簪子是同一个配色。

她把袖扣放进了降谷零的手掌里,还不忘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我跟我一起进去肯定是比服务员方便的。”

降谷零还在考虑。

神乐结衣:“你不穿的话我去找别人穿,反正这个宴会我是肯定要出席的。”

无奈,降谷零知得去换上了这套衣服。

西服明显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等扣上最后一粒纽扣,站在镜子前的降谷零才回过神来。除了自己以外她还能去找哪个跟自己体型相似的人穿这套衣服?

深灰色的西服裤很是合适,没烫出裤缝,恰如其分的包裹住了他健硕的双腿,将他那修长又有力的线条完全勾勒了出来。

他还未穿上外套,小马甲将他的腰收紧,让他的肩膀显得更加阔绰了,衬衣也是恰到好处的尺寸,多一分会显得褶皱,少一分则会让他感到紧绷。

降谷零走出浴室,眼神不自觉的往神乐结衣的房间飘去。

门被虚掩着,敞开了一条小缝。

男人的绅士风度让他礼貌的后退了几步,缩回了客厅里。然而不过半分钟,他就被房间里的人唤了过去。

“降谷零!你换好了没!”神乐结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躁。

降谷零背对着门,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换好了。”

神乐结衣:“那你进来帮我个忙。”

房间里一直都有些细微的声音,降谷零不疑有他,既然结衣说让他进,他便直接推开了门。

结果,他抬眼便看到了站在穿衣镜前反手撑着裙子后背的结衣。

从臀部一直延伸到蝴蝶骨的拉链只被拉上去了一半,最上面的那一截被卡住,神乐结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自己把拉链拉好——至少在降谷零看来是这样没错。

除了神乐结衣以外,没人知道到底是她真的拉不上拉链,还是单纯的不想自己拉而已。

神乐结衣看着镜子里呆愣在门口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站着干什么?再不过来裙子就要掉下去了。”

降谷零咽了一口唾沫,视线无法从神乐结衣半裸/露的后背挪开。

那雪白如玉的肌肤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让他在一瞬间便被捕捉了心神,像是被妖精抓住了魂魄。

他咬着牙,双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连第一次拿枪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结衣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的面前,任由那洁白的脖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搅得他心慌意乱,连拉拉链的动作都手滑了两次。

神乐结衣眼神一转,在降谷零看不到的地方忍住笑,声音却压得比平常要柔软了不少,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一样:“好不好看?嗯?你是不是要夸夸我?”

降谷零猛的回神,手足无措的差点当场退到房间外面,脸上的炽热感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退下去。

他从没想过神乐结衣撒娇的模样,更没想过竟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都让他有了一种想要投降的冲动。

他心口发麻,血液沸腾,忍住那些想要脱口而出的赞美,只狼狈的点着头,不敢开口暴露此刻喉咙里无法忽视的干渴。

降谷零退到了后边,假装对神乐结衣桌子上的教科书有兴趣,胡乱的开始翻了起来,余光却不由控制的往她的方向看。

这个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从神乐结衣那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就从他耳边传来一样。

一身的热度无法褪去,降谷零开始感到懊恼,早知道如果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他就不乖乖听结衣的话过来了。

但是……他真的舍得吗?

降谷零有些挣扎,书上的字半个都落不到他的眼底,他忍不住哑着嗓子问:“那我出去等你。”

神乐结衣残忍拒绝:“不行,你再等一下,还有项链我也没办法背着戴上。”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不去想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可是越不让自己去想,神乐结衣的样子就越发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结衣的腰被那条裙子完美的束缚住,明明里面的内容什么都看不到,可被贴身的裙子勾勒出来的身段,竟然被裸/露的时候更加让人觉得轻易迷乱。

降谷零绝望的发现,他只需动动手指,手心里就能浮现出他曾经握住她的腰时的触感。

甚至连只瞥到过几眼、如今已经消失的结衣脖子上的红痕,他都能闭着眼睛将它们的位置重新找出来。

这该死的记忆力是应该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他出着神,却被肩膀上突然传来的触感吓得瞬间睁开了眼睛。

已经将裙子穿好的神乐结衣还涂好了口红,精致得仿佛是一只人偶。

她正站在他的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垫脚,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吹了吹他的睫毛。

降谷零眼中的光亮得吓人,咬着牙像是要喝血吃肉:“你是不是……是不是又在……”

面前的人一头的长发被一丝不苟的盘了起来,恰好将她优美得如同天鹅一般的脖颈露了出来。她的肩膀充满了女性独有的美感,肩头微微发红,上面还落了一些闪亮的金粉,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轻吻。她薄唇微启,诱人至极。

典雅又清纯,娇俏中却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妩媚。

神乐结衣戴着丝质的手套,朦胧中能够看到她细长的手指。她把项链放到降谷零的面前:“帮我带上吧。”

一高一低的两个人站在房间里,属于男人的那道身影一直都带着些颤抖,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她,最后矮着身子,从背后朝她伸出手,如同拥她入怀了一般。

他滚烫的呼吸喷撒在神乐结衣的皮肤上,略微的刺激让神乐结衣下意识的逃跑。

降谷零声音嘶哑的阻止了她:“别动。”

他连手都是滚烫的,耐心的将项链的铁扣打开,绕过她的胸口,再将铁扣穿进另外一侧的圆环内。

冰凉的项链贴在神乐结衣的身上,一冷一热的交替让她忍不住“啊”了一声。

降谷零被这一声叫唤激得浑身一颤,彻底松开了那条链子。他的下颚紧绷着,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鼻尖雅淡的香气让他的大脑都开始浑浊了起来,理智一次次的警告着他让他离开,可是更多的**正控制着他整个灵魂,逼迫着他靠近他想要的。

他伏身,将结衣压在了梳妆台上,宽大的手掌贴紧她的后背,推着她往自己的方向靠拢。

压抑与急迫的气势一点都没有吓到神乐结衣,在发现降谷零有些失控的时候,她甚至还笑了起来。

她仰着下巴,[总之就是一段被锁之后挑出来的不能写的细节描写,大概摸了一下啵了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违规了但既然被锁了就没办法了,大家自己脑补一下吧或者之后找机会嗯嗯嗯嗯]。

“你想……做什么?”

脑海里的那根紧绷的线终于崩断。降谷零倒吸一口凉气,抓住她作乱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下。他急躁得气息粗喘,皱着的眉头看上去都带了些凶狠的感觉。

他对她的禁锢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阻碍,她甚至还在欢迎着他的亲昵。

[这一段总之就是zero很气气自己又被耍了],[这一段听说不能写所以被红锁了]那双总是在梦里出现的眸子此刻泛着水雾,正温柔的注视着他。

他拉开了一丁点的距离,凭着本能吻上了她的眼睛,又很快找到了另一个[总之就是zero想亲的地方]。

降谷零埋在她的脖颈处,[做了一点点审核不让描写的事情比如打啵]想要将那些痕迹重现在这片洁白的雪地里。

神乐结衣喷撒在他侧脸处的呼吸让他头皮发麻,在感受到耳尖处那轻柔的触感时,从尾椎骨一路向上的酥麻感彻底击碎了降谷零。

他的喉咙来回滚动,耳边满是自己压抑的粗。喘。

那道被他亲手拉拢的拉链正在被重新解开,他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透露着美感的后背。

降谷零急迫的扯开了束缚着他脖子的衣领,然而纯手工制成的衬衣并不那么容易能够解开,他的眼尾都泛着红,两只手指勾着衣领,半响都没能将纽扣扯开。

这幅陷入困境的焦灼模样显然娱乐了神乐结衣,降谷零微微直起身子,试图用暴力的手段去解决他的衬衣,看上去竟然有些莫名的可爱。

她低笑两声,同样气息不稳,抬手拉开了降谷零的手,在他略带迷茫的眼神之中拉着他到自己的面前,顺着下巴的曲线让他仰着脖子,自己则是轻松的将他的扭扣解开。

她顺手攀住了他的脖子,手指虚虚的探入他领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降谷零后颈处那一处凸起的骨骼,嘴上还不忘继续刺激这个失去理智的人。

神乐结衣:“为什么不继续了?嗯?”

她用力的拉住降谷零,抬高身子,呼出一口热气,然后咧嘴咬住了他那一直都在滚动不止的喉咙。

降谷零一颤:“唔!”

理智再次崩塌。

他的眸子里充斥着危险与狠厉,而神乐结衣的手指则是勾上了他的手,领着他与自己十指相扣。

他盯着她的眸子,炽热的占有欲被神乐结衣的动作稍稍安抚,她的顺从令他隐约感到不安,可是更多的情绪却是高兴的。

人如果化身为野兽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

神乐结衣想,大概就是像降谷零这样了。他的胸口上带着些许的伤痕,有的靠近心脏,有的至今没有愈合,她忍不住靠近它们,却被降谷零抓住了手,送到了他的唇边。

他半阖着眼,如同注视着珍宝,从神乐结衣的指尖一路向下吻,路过她的指节、掌心、再将湿热的吻落在她手腕上的脉络处。

那些不可理喻的欲/望简直没有任何遮掩。

这是降谷零对她最真实的感觉。

神乐结衣垂眸,笑意遮挡不住,可她仍然选择了推开降谷零。

她将手挡在两人之间,看着降谷零眼中的不甘,柔柔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狡猾。

她问:“你学会了吗?”

降谷零张了张嘴,声音依旧喑哑:“你说……什么?”

神乐结衣拢了拢衣服,在降谷零茫然且不舍的表情之中再次回到了镜子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遮瑕膏,涂抹在那再次出现于她身上的那些红痕之上。

微妙的刺痛加深了她的笑容。

“我说,你学会了吧。”

神乐结衣刻意停顿了几秒,才回过头看着降谷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呀,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

降谷零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没有告诉我什么?”

神乐结衣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后背处的拉链拉好,重新整理被降谷零弄乱的头发,然后将珍珠的耳环戴在耳垂上。

她的语气轻佻,还不忘对着降谷零舔舔被啃咬得有些红肿的嘴唇:“就是啊,比起扮演服务员,我觉得还是扮演我的爱人比较好,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自然的跟我亲热呢?”

降谷零的脑子一轰,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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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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