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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立于车站旁,野野村杏华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始饱含深情地吟诵俳句:“火畔流连,荒野我一人。”
刚下车还搞不清状况的铃原泉水子:“……诶?”
一起下车的相楽深行:“你废话如果能少两句就好了。”
“在说什么呢深行同学,”野野村杏华笑眯眯地转过头,“不要对未来的继母不尊重呀。”
“你……!”
眼见两人马上又要开始打架,铃原泉水子马上开始阻拦,“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闹了。杏华小姐,不是还有事情要完成吗?”
听到铃原泉水子的话,野野村杏华突然有些伤感,“是啊,如果不是有这件事,现在我就和我的小伙伴们去音乐鉴赏会玩了。”
今天守护者们约好了一起去参加邻镇的世界音乐鉴赏会,连辺里唯世也去了,然而作为守护者候补的野野村杏华今天只能守在辺里家看着辺里老夫人。
相楽深行无语,“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还想着玩,你还行吗?”
“不行也比你强。”野野村杏华淡定地说,“我们走吧,就在前面。”
说完,野野村杏华在前面带路,铃原泉水子眼疾手快地拉住想要和野野村杏华大家的相楽深行,按着他跟着少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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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的房间内,只有野野村杏华在操作仪器,为了使她心情平和地接受检查,其他人都在外面侯着,辺里瑞穗为他们端上茶。
过了一阵,野野村杏华退出房间,手里拿着那张脑电图表,低头沉思。
“怎么样?”辺里瑞穗还没来得及说话,心急的相楽深行先问了出来。
“结果不错,是很正常的频率。”野野村杏华把纸揉成一团扔给相楽深行,后者下意识结住纸,展开,好的,是他看不懂的东西。野野村杏华没说什么,端起其中一杯茶,“深行去把东西抬出来,太重了我抬不动。”
“……好。”相楽深行心说你这怪物怎么可能端不动一台五斤的机器。但是碍于情面,他只能忍气吞声,进入房间把仪器收起来。
一旁的天河司默默地喝茶。
等相楽深行出来的时候,野野村杏华已经喝完了茶,她放下茶杯,笑着对辺里瑞穗道:“很好喝的红茶呢。好了,今天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不留下来吃个午饭吗?”辺里瑞穗连忙问。
“不了,今天深行学长和泉水子学姐其实是顺便来约会的,他们住在学校里面,机会不太多,阿姨理解一下。”野野村杏华揶揄地笑了笑。
闻言,铃原泉水子羞红了脸低下头,相楽深行也羞得大叫:“你找死吗?!”
懒得和相楽深行计较的野野村杏华踢了一脚让他闭上嘴,咬着牙小声对他说:“跟着走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干嘛?”
一旁的天河司默默地喝茶,目送三人离开后,他也站了起来,对辺里瑞穗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走了。”
辺里瑞穗:……我煮了这么多饭结果今天就我一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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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野野村杏华的新公寓,这是前几天日奈森绿帮忙租的。出门的时候她就煮好了饭,放在锅里,到家之后热了之后就能直接吃。
“……怪不得你不在他们家吃。”相楽深行没好气地坐下来。
“没有啦,我本来没想让你们来我家的,这些饭是我煮了给自己一天吃的,有些简陋,希望泉水子大人不要介意。”野野村杏华轻轻低下头致歉,铃原泉水子连忙说没关系,她这才抬起头来,“还有一件事,我有些着急想问泉水子大人,您刚才在辺里家有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铃原泉水子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地感觉。”
果然是这样吗……野野村杏华突然失去吃饭的兴趣,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把面前这碗还没有动的饭推给对面的相楽深行,“没心情了,你吃吧。”
低下头咬了一口米饭,满肚子疑惑的铃原泉水子也有些食之无味,她抬起头来看向野野村杏华,“你这么失落,是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没发生什么所以我才失落啊。”野野村杏华叹了口气,“我想了一周老夫人的病因,无缘无故不可能生病,之前找过和宫来看,也没什么发现什么,以为是因为和宫太菜,现在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附近作乱。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别的病因了啊……”
“然后呢,你就这样放弃了吗?”相楽深行完全没在意这些东西地开始吃饭。
小姑娘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我像那样的人吗!”但是随即她的气势就弱了下来,“只是稍微遇到了些阻碍而已了……”
有些心疼的铃原泉水子皱了皱眉,然而铁石心肠的相楽深行只是问:“这个酱菜不错,还有吗?”
瞪了相楽深行一眼,野野村杏华起身去冰箱拿了酱菜放在桌面上,相楽深行也毫不客气地直接打开盖子舀了一大勺。
“没事的泉水子,”相楽深行一边吃饭,一边不忘安慰忧心忡忡的铃原泉水子,“她再不济好歹也是武道家出身,虽然现在遇到了麻烦,但是她也从来不是遇到麻烦就马上气馁的人。”
“难得你说一句人话。”野野村杏华点了点头。
相楽深行额头上冒起井字,碍于还在人家家里,只能忍气吞声,“我就当你在夸我。”
“嗯,这应该是我对你最高的赞美了。”野野村杏华笑眯眯地承认了自己在夸奖。
“泉水子快吃饭,吃完了我们就走,我在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的相楽深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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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人又收拾完了餐具,野野村杏华拿出作业开始写,但是没写多久思绪就被门铃的声音打断。
打开门,看见来人,野野村杏华扶额,“……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理事长是可以看到学生们的资料的哦。”天河司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野野村杏华刚想说这不是滥用职权么,突然又想到这理事长确实利用职权在学校搭建密道,那看看学(a)生(a)资(a)料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了。真是干啥啥不行,滥用职权第一名。选择不深究的野野村杏华遂问:“那你有什么事么?”
因为过于服气,所以野野村杏华选择了不对眼前的人使用敬语,感觉他不配!
然而天河司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只是说:“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听见有一对情侣说楼上住着一个小女孩想去音乐鉴赏会,所以想来问一下是不是你而已。”
“不,我不想去。”野野村杏华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呀,我很伤心的。”说着,天河司掏出手帕擦了擦并不真实存在的泪水,还饱含深情的撅了噘嘴表示伤心。
冷眼看着的野野村杏华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想关上门,“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想写作业了。”
收起手帕,天河司按住门,微笑,“走吧,我们一起去音乐鉴赏会。”
“我想写作业……”野野村杏华抗拒道。
“不,你不想。”天河司笑得春风满面,“你想去音乐鉴赏会。”
“明明是你想去还想拖我去吧。”野野村杏华盯着他。
天河司也没有否认,又掏出手帕来放在眼角,“毕竟,一个人去的话非常地寂寞呢……一个人坐车去邻镇,一个人看鉴赏会,还要一个人回来,你忍心看我如此寂寞吗?”
怎么可能不忍心呢,野野村杏华腹诽,但是她知道这样会没完没了的,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只是问:“但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和你一起去呢?”
“当然是因为很有趣啊。”
问了等于没问,以后这种问题少问好了。野野村杏华再次扶额。
“而且……”天河司顿了一下,语气意外地温柔,“目前想不出来的事情可以暂且先搁置,去做一些别的事情转换一下心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噢。”
“……想不到你做事还有有趣之外的考量呢。”野野村杏华吐槽道。
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的天河司有些无奈,一抬手揉乱了野野村杏华的头发。
野野村杏华:……???
有点气,但是不行,他不会打架,不能出手,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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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正好是活动举办得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气球拉着横幅飘在天上,舞台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在各个摊位之间来往的人也不少。
“每个店看起来都非常有趣啊。”天河司心情不错地看着那些店,转过头问站在他旁边玩手机的野野村杏华:“野野村想从哪里开始逛好呢?”
“看你吧,”刚刚发出一条简讯的野野村杏华头也不抬,“反正是你要来的地方——你做什么!”
天河司把野野村杏华的手机锁屏收进自己的口袋里,一副教育家的口吻说道:“没收了,晚上再还给你。”
“现在就还给我!”气愤的野野村杏华瞪着天河司。
“不行,出来玩要专心致志地玩才可以呢。”天河司却毫不示弱,他忽的眼睛一亮,看向不远处那家摊位,“咦,那里是手制乐器教室诶,看起来很有意思,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说着,天河司牵起野野村杏华地手拉着她一起走过去,他用的力气不是很大,野野村杏华稍微一用力就扯开了。
少女扭了扭手腕,赌气说:“我自己可以走,不要你牵我。”
对此,天河司并没有很生气,只笑了笑,“好好,那你不要走丢了哦。”
“谁会走丢啊,又不是小孩子了。”野野村杏华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天河司走进手制乐器教室。
乐器教室里,两人在老师的指导下用习惯和纸做出了简单的小竖笛,天河司的竖笛顺利吹了起来,然而野野村杏华的怎么也吹不响,气得她摔了笛子就走出教室。
天河司跟出去,正好撞见太阳从云朵里冒出头来,为还有些寒意的春天带来些温暖。然而站在门边等他的野野村杏华冷下来的脸让人觉得更寒冷了,还真是小孩子啊,知道她只是在赌气的天河司只是笑。
“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呢?”心情不错的天河司看了看四周的店铺,询问道:“我们去试一下交响乐器好不好?”
“随便。”
交响乐的摊位内,野野村杏华就看着天河司把所有的乐器都试了一边,从钢琴到小提琴再到萨克斯风,甚至连那架几乎无人问津的竖琴他都饶有兴趣地演奏了一首曲子之后放弃,看得跟着介绍的工作人员都目瞪口呆,除了海豹式鼓掌之外什么都做不出来。
走了一圈之后,天河司转头问安静走在旁边的野野村杏华,“看了这么多,野野村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乐器嘛?”
野野村杏华想了想,摇摇头,又说:“我对你倒是挺感兴趣的。”
闻言,天河司也来了兴趣,“为什么呢?”
“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乐器是不会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天河司了然,没再说什么,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其他的乐器了,于是就带着野野村杏华离开了交响乐的摊位。
“接下来去哪里呢?”
“走,去试乐器。”野野村杏华来了兴致。
之后野野村杏华带着天河司把所有能试的乐器全都试了一遍,发现天河司对西洋乐器比较熟悉,至于东方的民族乐器,甚至日本自己的传统乐器基本都不了解,只能弹个三味线。
野野村杏华对他表示鄙夷:“你这崇洋媚外的家伙。”
被鄙视的天河司有些伤感地再次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地泪,为自己辩解:“因为在国内读书的时候玩这些东西被表哥发现了马上就会被骂,然后强迫我去学习嘛。”
而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没人管着就比较自由了,所以就把能玩的乐器玩了个遍。
被这合情合理的解释折服的野野村杏华对天河司会玩的程度又有了新的了解。
“不过其实我本来是想看看野野村对什么乐器了解的,结果变成了我的批斗会呢。”伤感的天河司再次上线。
“……没事,因为我什么都不会。”野野村杏华安慰道。
对于从小就在乡野神社里养着的野野村杏华来说,能接触到的乐器只有几个表演神乐的乐器,她的效用就是在神社里的巫女表演神乐舞的时候负责鼓掌。可以说是完全不懂乐器。
不过……野野村杏华回忆了一下,“舞蹈的话倒是跟着学了一些神乐舞,除此之外对音乐毫无涉及了。”
天河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学校里的音乐课不会教么?”
“小学的时候只是教唱一些简单的歌曲,中学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了。”野野村杏华面无表情地,对上天河司好奇的视线,正准备把自己的伤疤揭开一层,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转移了话题。
“你看!”
突然,天河司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草丛,悄声说:“那里有野猫。”
说完他就拉起才转过头的野野村杏华,悄悄地靠近那只草丛里正看着外面纷繁世界的花斑猫,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一根木天蓼棒。
许是闻到了木天蓼的气味,对他们有些警惕的花斑猫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们地接近,而深知猫科动物习性的天河司也并没有一下子靠近,而是一点点地卸下那只小猫的心防走近它。
他们很快玩到了一起,天河司在满心欢喜地在逗猫,野野村杏华在旁观。
“野野村也来一起玩嘛,你看,小猫不是很可爱嘛?”
此时的天河司笑得像个被满足的孩子,幸福之情洋溢到了周围的空气里。
但是野野村杏华心如止水,抬手拒绝,“你玩就好了,我不太喜欢和路边的野猫玩。”
“野野村很没有情趣呢。”天河司一边逗猫一边道。
突然被说无趣的野野村杏华莫名其妙觉得生气,但是想想眼前这个已经出任理事长,却和个孩子一样爱玩的人相比,自己真的非常无趣,她捂着脸,认了。
逗了一会猫之后,天河司发现自己似乎少了某样东西,他遂叫道:“野野村。”
在一旁看风景的野野村杏华:“在。”
“你帮我看一下这只小猫可以嘛?”
“怎么了?”野野村杏华转过头,看着天河司有些苦恼的表情。
“我想去买一些猫粮来给它吃,你帮我在这里保护它一下可以嘛,我很快就回来了。”
并不想和外面的野猫接触的野野村杏华看了看那只花斑猫,它正在被木天蓼吊着,努力地想要抓住他,她又看了看天河司,爱猫如命的这个男人难得真实地苦恼了。
犹豫了一下,野野村杏华还是答应了,她在天河司的帮助下一点一点转移了小猫的注意力,接过木天蓼,和几个小鱼干。
“不是……你为什么会随时带这种东西在身上?”野野村杏华无语。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到可爱的小猫,所以一直都准备着嘛~”天河司说得理所当然,联想到之前的那些表现,野野村杏华认为他是真心的。
天河司很快就离开了,也约好了很快就回来,野野村杏华蹲在草丛里,晃着木天蓼棒,时而拿出小鱼干喂给它吃一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聚集了不止一只野猫,有些是深灰色毛发的,有些则是有些脏脏的白色,还有一些和一开始就在的那只一样,是花的。
也许都是被木天蓼和小鱼干的味道吸引过来了吧,野野村杏华抬手逗了逗它们,它们并没有抵抗,意外的顺从,还蹭了蹭她的手掌。
毛茸茸的触感,让野野村杏华也想到了一些往事。许久许久之前,她也曾想在家里养一只小动物。
“久等了。”天河司的声音出现在旁边,他抱着一袋子猫粮走到野野村杏华身边半蹲下来,对着少女莞尔,“野野村果然很招猫咪的喜欢呢。”
“还好吧。”野野村杏华没有反对,也轻轻笑了一下。
终于笑了呢,天河司在心里说。
天河司把猫粮分给那些小猫们,野野村杏华也帮忙,很快就分完了,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准备离开了。
走的时候,猫咪们依依不舍地跟了许久。
“来,这是给你的礼物哦。”天河司把一个纸袋子递给野野村杏华,“下周双子座的幸运物是CD哦。”
少女接过,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是一本CD和……两瓶酸奶?
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蓝莓味和黄桃味。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酸奶的?”
“占卜告诉我的哦。”天河司轻轻眨了眨眼。
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回程的车上,走了一天的小姑娘抱着天河司送的礼物,靠着他的肩膀,睡得香甜。
刚出门的深行君对着女朋友抱怨:“野野村杏华那个混蛋,天天说要做我继母,结果不还是见到雪政(他爹)就跑,blablablabla”
刚好在楼下等着的天河:“……?”
做谁的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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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迷惑口口大赏,前几章分别被□□了“假(a)身(a)份(a)证”“咖(a)啡(a)因”,这章被□□了“学(a)生(a)资(a)料”,正在审查后面的口口,害,黑夜总会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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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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