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隐很体贴的替江沅准备了马车，不过江沅倒是没想到一向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狄仁杰和李白居然也“娇滴滴”地硬要挤进马车里坐。
李元芳：是我不配。
“昨天在明德殿里，陛下面前，你是否见过那位牡丹居士？”良久，狄仁杰沉声质问。
江沅摇了摇头：“没见过。”
狄仁杰眸色更深：“不要撒谎！”
“狄仁杰！”李白长剑出鞘，本就昏暗的马车中闪过一刃凄寒的银光。
他跟着狄仁杰上马车，就是怕狄仁杰趁他不在搞刑讯逼供。他看得出来对那牡丹居士的忌惮犹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果不其然这人不会放过这个和江沅独处的机会。
江沅瞥了一眼探出半个身子护住自己与狄仁杰对峙的李白，安抚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试图缓解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你知道我没有必要欺骗你的。”江沅说的诚恳，眸子里似是汲了车外的日光。“昨日之事你是在场的，在明德殿上，是陛下听了一位内官的奏报才屏退百官的。那人是明先生的人，若我之前与这些人有接触，凭你在长安的耳目，不可能不知道。”
狄仁杰眉头未展，神情莫明：“那之后呢？陛下屏退左右，殿中只有你一人？凭你的证词陛下会留下你？”
狄仁杰说的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句句在理。李白在一旁听着，亦是同样的疑惑。他了解女帝，她和古往今来所有的帝王一样，追求力量，但绝不会允许动摇国本人心的人存活。昨天江沅在金殿上的发言搞得大臣们人心惶惶，可即便如此，女帝依然没有动江沅，为什么？还有，为什么昨天刚放了江沅，今天便安排狄仁杰来拜访牡丹居士？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李白深深看了一眼江沅，抿唇不语。
“那时狄大人不是在殿外吗，这殿内有无第三个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次，换狄仁杰沉默。
良久，江沅才再度开口：“其实大人猜的不错，昨日殿内确实有第三个人。”
她的一句话吸引了车内所有人的视线。
“不过，他未曾以真面目示我，只是与陛下交谈了几句，所以我无法确认那人是不是明……牡丹居士。”江沅言尽于此，狄仁杰也无从追问。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与女帝交谈的人只有可能是那个神出鬼没的牡丹居士，除了江沅没人知道他和女帝都谈了什么。但这是天子秘辛，狄仁杰身为人臣，不敢问，更不能问。至于李白，他虽好奇，可他并非直接关联者，也对效忠女帝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多问。
见狄仁杰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架势，李白才收剑入鞘，安然坐回原处。
“但我想，如果真是他昨天保下了我，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难道一直在监视我吗？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故人之女？”
狄仁杰嗤笑道：“他可是有未卜先知之能的牡丹居士，算好了时间救你，有什么稀奇的。”
李白的视线扫过来，面色不佳：“难道说老板娘在进城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随即，他眉间的丘壑更深，“不，或许要在进城前就……”
江沅疑惑不已：“可是，为什么呢？”
“那就要看老板娘你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吸引他的注意了。”狄仁杰语气平平，倒是让人猜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
能让堂堂牡丹居士和女帝都在意的东西……李白闷声思索片刻，脑子里倏忽有几个奇怪的记忆片段不经意地闪回。
那个出现在好客来的男人……
—— “对。我不是废物！只要有天书！只要有天书！快把天书给我！快！快！我要天书！只要有天书，脱皮换骨，长生不死的实验就能成功了！”
李白想着，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身侧少女的侧脸上，眉间丘壑更深几分。
“唔，怎么了？”觉察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少女偏过头无辜地眨眨眼。
李白：……
“没，没事。”李白难得心里积着事儿，回应都听起来不怎么利索。
见江沅微微颔首后就把头转了回去，似是没有把他的不对劲放在心上，李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他心头悬着的大石头却没能这么轻易地落地。
如果老板娘真的和天书有瓜葛，凭他的本事，能在长安这个巨大的漩涡中确保他们二人平安抽身吗？
话题至此戛然而止，车内三个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起只言片语。
马车一路行进，抵达狄府已是日暮。狄仁杰和李白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对坐了好几个时辰，各怀心思。倒是江沅，思虑太多，反而在颠簸的旅途中打起盹儿来。
车驾停稳后，狄仁杰是第一个起身的。“我劝你，”他慢慢悠悠地掀开车帘，武器前所未有的凝重，“离她远一点。”
李白没有应声，只是低眉凝视着自己左肩上少女酣睡的脸，无声地理了理衣摆。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狄仁杰的话淹没在傍晚凉飕飕的晚风中，“她在骗你。”
车帘落下，车内又是一片寂静。
小坐片刻，确认狄仁杰已经进府，李白才起身，弯下腰轻而易举就把熟睡地少女打横抱在臂弯里，轻手轻脚地下车。
“唔？我们到了吗？”江沅幽幽转醒，望着四周不断倒退的灯火脑子还有些发懵。
带着鼻音的低喃轻而易举地戳进了李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嗯，到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她不满地挣扎了几下。
但李白却雷打不动地朝前走。对她这种小打小闹的反抗压根儿没放在眼里，不仅不悦地啧了一声，还收紧了手臂：“你别乱动，就快到了。”
面对李白这种态度，江沅也难得有些犯怂，不敢再“作死”，只得唯唯诺诺地缩进对方臂弯里。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江沅一眼就能看见李白漂亮流畅的下颌线和完美的侧颜。如果仔细看的话，江沅就连他皮肤上微小的绒毛都数的清。李白的身体素质当世数一数二的好，身形也是众所周知的绝佳。原先江沅都没什么感觉，直到现在，她能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李白硬实的肌肉线条，才知道自己早年是多么没眼力见儿。
要说起来，李白的外形条件确实不差，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会喜欢他了……
江沅感慨，鼻尖敏锐地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好奇怪，明明是习武之人，身上一点汗臭味都没有，反而因为常年饮酒散发出清浅的酒香，闻起来让江沅颊上染上几分微醺醉意。
“你身上的味道，”江沅忍不住探出脑袋朝着李白的脖颈出闻了闻：“好好闻啊。”
哐当——！！！
话音未落，江沅房间的大门被李白自屋外踹成了两半。
江沅惊醒过来：!!!∑(°Д°ノ)ノ………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什么，你就是馋他的身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洛阳牡丹02【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