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的意识被压制下去，属于虎杖悠仁的意识再次浮现。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虎杖悠仁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耳朵，“好像还能听到那家伙的声音一样，好吵。”

耳边像是回音一样有人不停的重复着“杀了你们两个”，在意识世界中不过是静数了十秒后再出来的虎杖悠仁看着面前的五条悟与夏油杰面带茫然。

“不用理会那家伙。”

五条悟答完后，不等虎杖悠仁再次开口询问，直接将人打晕了。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测试的结果。虎杖悠仁具有可以压制住体内的两面宿傩的能力，再这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如果虎杖悠仁在吞下咒物时就被两面宿傩吞噬，五条悟可以直接将他祓除，但现在他成了两面宿傩的“宿体”，五条悟就不会对还拥有人类意识的他出手。

但五条悟不出手，不代表咒术总监部的那群老家伙不会有想法。要让他们知道虎杖悠仁是一具可以完美压制咒物的□□，恐怕会引起新的恐慌。

夏油杰看着晕倒在地的虎杖悠仁。任何被受肉的人类，在咒术师的规定中，都会被立即处以死刑，无需通过更高级别的审核申请。

咒物受肉不可逆转，即使被受肉的宿主的□□表现的还有些微，也远没有探究机会和必要性，那些残存的意识更像是某种神经的条件反射，而非真的意识。

但虎杖悠仁明显不同于那些以往被咒物受肉的家伙，咒术界的那些规定对他来说并不适用，也太过残忍。守规矩很好，但也需要变通。

更何况在夏油杰的记忆中，五条悟还一向是个不喜欢遵守规矩肆意妄为的家伙。

“如果就这样带他回去，会被处以死刑吧。”

五条悟点了点头，他没有直接做出选择，而是把选择权抛给了一旁的伏黑惠。

这个极具教导意味，引导后辈成长一般的举动，令夏油杰讶异了一下，令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五条悟。

而在伏黑惠说出不想让虎杖悠仁死时，五条悟才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能直接徇私，但是做出了有师德的徇私。听着伏黑惠喊五条悟老师时，夏油杰不由的噗嗤出声。

“你笑什么？”五条悟凑近了夏油杰，在试图再次摘下墨镜时被夏油杰伸手拦住了。

“你想再挨一拳吗？”

那肯定是不想的，五条悟舔了舔自己嘴角的淤青，他还没有使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的伤。

“杰真凶。”

“是你太过分了。”

夏油杰懒得提醒五条悟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召唤出咒灵将那边受伤的伏黑惠还有昏迷过去的虎杖悠仁驮起，他询问道：“这次来仙台的就只有你和——”

“叫伏黑惠哦，这孩子。”

夏油杰：“只有你和这位伏黑君吗？”

“是哦，如果杰想开欢迎会的话，那人数可能有点少唉。”

“才没有想开欢迎会的想法，你这家伙少乱解读我的意思！”

只有两人的事情，让夏油杰松了口气。

他还在头痛于自己变成了咒灵的事情。从咒术师到咒灵，立场大反转的事情虽然没能吓到悟，但是恐怕会吓到其他人。他可不想在见到硝子、夜蛾老师、或者学弟们时，被迎面而来的术式攻击。

自己变成咒灵的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很好的解释清楚了。除了五条悟这个较为特殊，更多跟随自己喜好行事，某方面来说能归到粗神经的家伙，夏油杰在他面前可以不用顾忌自己如今的咒灵身份，在见到其他人一事上，他还存有一些犹豫。

“我现在可是咒灵……你这家伙的粗神经其实叫任性吧？”

“可杰不是失忆了吗，变成咒灵的原因你也不知道的吧。”五条悟理直气壮，“咒术师既然可以变成咒灵，那么咒灵理所当然可以再变成咒术师。姑且理解成一种新的转职，然后以咒灵身份重新回归咒术师的怀抱吧，杰！”

五条悟一副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一般的表情，并且企图用乱来的逻辑带歪夏油杰。

夏油杰被他带歪了几秒，随后还是冷静了下来，重归理智。

他其实还有其他很多问题想问五条悟，在冷静下来，看五条悟的回答时，也品出了几分五条悟有意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的意思。

夏油杰的心稍微沉了一下。

由人变成咒灵并非没有例子，但那都是有一定前提的，即以死亡为前提。咒术师因为其特殊性，能化为诅咒的并非没有，但一般是作为咒物的形式。

像是被虎杖悠仁吞掉手指的两面宿傩，在生前也是拥有咒力的人类。

虽有鬼神称呼，但是是具有□□的对象，在死后也只能化身成诅咒的一种，以咒物形式流传，而不是以咒灵形式。

死后直接化身成咒灵的例子，按例只出现在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中，而大都是死者因生前憎恨其的人的情感所裹挟，被诅咒成为了咒灵。

无论夏油杰是怎么化身成咒灵的，但只有一件事是被确定下来的，那就是他的“死亡”。

五条悟迄今为止的反应和话语，都是直接跳过了对他死亡这一事实后所做出的反应。

在见到他咒灵的样子后，没有对“夏油杰是怎么死的”的疑惑和愤怒，有的只是对“夏油杰是怎么变成咒灵的”的些许关注。

是早已知道自己死亡吗？还是不关注呢？

“我们是不是十年后很少见面？”

夏油杰忍不住开口。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和悟这家伙的挚友情不光是塑料做的，在想到先前领域的事情后，他甚至还怀疑可能还含有某种深仇大恨了。

“哈？”五条悟没跟上夏油杰的脑回路。

暂且从五条悟那里得知了十年后一些事情，夏油杰对这个没有记忆的世界总算没有那么陌生了。

五条悟在提到自己与伏黑惠两人来仙台是为了回收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手指时，还询问起了夏油杰如今的状态。

“惠在之前见到你时，还以为你也是被松开封印的咒物吸引来的，企图来抢手指的咒灵。”

“你没有吞噬咒物的想法吗？”五条悟好奇的问道。

“因为被你吓到，还无助的打电话给我。”他竖起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示意了在离两人只有两步远，因受伤，和虎杖悠仁一起被咒灵们驮着的伏黑惠。

“难得见到心爱的学生的撒娇求助，让我有点开心呢。”

“喂！”听到五条悟话的伏黑惠脸色漆黑，想和往常一样怒斥这个无良的老师，但最后看着五条悟身边的夏油杰又将话咽了回去。

夏油杰一瞬间在伏黑惠身上甚至看到了以前被压榨的学弟的影子。

而五条悟看着伏黑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还在那里对夏油杰假装难过的抱怨道：“惠的性格真是个难搞的学生，太容易害羞了。”

听着五条悟不顾学生死活的话，夏油杰此刻看向伏黑惠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同情。

论难搞程度来说高中的悟才是最难搞的那个吧。

作为高中时代帮五条悟收拾烂摊子成员之一的夏油杰，在他知道五条悟现如今是咒术高专的教师的那一刻，他冒出的第一想法只有：夜蛾老师是终于疯了吗？

人民教师五条悟，这真是一个一言难尽的称号。不说其他，悟这家伙真的会教学生吗？

想到这里夏油杰的视线中连愧疚都有了。

伏黑君是想给在自己这个友人面前的悟最后一点面子吧，不然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不现在、立刻、马上放狗咬悟。

夏油杰向着伏黑惠和善的笑了笑。

伏黑惠则在这个笑下更加僵硬了，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试图开口：“五条老师，我听真希姐她们说过……”

话止于回过头来的五条悟。

即使隔着墨镜，伏黑惠也能明白那双眼睛的意思。他无法继续说完接下来的话。

伏黑惠的浑身肌肉紧绷起来，他开口像是确认一般的询问道：“五条老师？”

五条悟则点头应道：“是我，惠。你可以不用担心。”

……

看着五条悟与夏油杰重新转过身向前边走边聊，脱离了被注视状态的伏黑惠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五条老师在想些什么，但既然他本人说了“不用担心”这种话，那么代表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虽然五条老师并未详细介绍身边的那只咒灵，但自称为“夏油”，又被五条老师亲密称呼为“杰”，他一瞬间便想到了曾经在上一届前辈们那里听说的一个人。

与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同为四名特级咒术师之一，在去年十二月死于五条悟之手的咒灵操控者，也是被五条悟称其为自己唯一的挚友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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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