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一追一赶，很快来到真君神殿外。杨戬发现大圣留在外面没有进去的打算，已经迈进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去而折返：“齐天大圣还怕我这个小庙不可？为何不进去。”

“我是怕，”大圣连连摆手，“我怕控制不住失手给你拆了。”

杨戬失笑，“也罢，只是不能给大圣敬茶，多少是杨戬失礼。”

“别整这些虚的。”大圣听不惯客套，“我问你赤脚大仙是不是投生到八仙中，投生哪位啊。”

“这个……”显圣真君脸色犯难。

“你就透露给我吧。你放心我嘴严，不会往外说的。”大圣着急保证道。

“这不是嘴不嘴的事。”司法天神岔开，谁知道这猴子会做些什么。

“我给你透个底吧，当年老孙打翻老君的八卦炉你知道吧？”

杨戬点头。

“赤脚大仙在那次事件里对我有恩，这不他转世我就想帮帮他，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也不枉我俩的交情。”大圣边说边提醒，“这种事，即使你不说我自己也是能弄清的，而且，我希望你记得当时我被抓住可是有你的功劳。”

威胁吗，杨戬不觉好笑，明面上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心中却道，大圣……忘了斗战胜佛的身份吗？

“别犹豫了。”大圣见二郎神表情有所松动，仍在权衡，决定推他一把，“这样吧，你要是告诉俺老孙，俺老孙告诉你一件有关嫦娥的事。”

杨戬哪里肯信，只到这猢狲在扯谎，“嫦娥奔月吗，大圣，估计没人不知道吧。”

“司法天神，我老孙可是斗战胜佛，封了金身，立了佛龛的，岂有诓骗之礼。”孙大圣急了，急匆匆掷下一句话，也不管会不会给对方砸个窟窿。

“后羿。我知道他在哪。”

瓮的一声，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杨戬一阵眩晕，他拼命地摇摇头，想要摆脱那两个字，但是他们就像是苍蝇似的怎么也摆脱不去，一直在脑子里晃来晃去。

“你摇什么头啊，还是不同意是吧，怎么就这么倔呢。”孙悟空以为没劝动二郎神，佩服了下兄弟的执著，不愧是坚持了千年的人，俺老孙只是在五指山下呆了五百年就快要发毛了，见人都叫师父，还是境界低啊。

啪，正要走的孙悟空被杨戬拽住手臂，眼神灼灼，眼角轻微抖动，不可置信地追问大圣：“大圣，不可能吧，你一定在说笑吧。”

“司法天神，我老孙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虽然我开过不少玩笑……”大圣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急脾气上来，“二郎神，说个事磨磨唧唧的，你要不说，老孙我……你不会以为后羿已经死了吧。”大圣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过来，张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杨戬啊，大名鼎鼎的司法天神，你竟然真的不知道。”被戳中笑点的大圣差点断气。

你不是以为后羿已经死了吧。

已经死了吧。

死、死了。

对啊，他怎么会这么傻，嫦娥奔月的故事里可没有一句提过他死了，只是他潜意识里以为这个人不存在了罢了。难怪仙子会等待上千年……

一向伪装的很好的显圣真君感觉脑内有一根弦炸开了，嗡嗡，嗡嗡，巨大的鸣响声差点盖过大圣后来的话，停在后羿那里。

直到大圣一个响指把他叫醒，“做个交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悟空一挑眉，吹了一下口哨。

“蓝采和。”杨戬回答地很爽快，“与交易无关，你我兄弟情分而已。私下打听别人的事实非君子所为，大圣切不要再说，杨戬不想知道。”

“好说好说。”大圣得到自己想要心里美滋滋，便没计较二郎神的态度。

“杨戬告辞。”

见杨戬进殿，大圣收起玩笑姿态，委自嘟囔，想不想知道你自己清楚，可在不在意老孙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唉，就数沉香他们一家事多，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就该乐呵乐呵。好久没见小白龙了，去找他。

念及敖烈，孙大圣身形一晃便往小师弟那去了。

是岁，正值天授二年腊月初七，残冬时令，百花凋敝，万物休息，暖格外白雪皑皑，雾凇琼枝，犹在仙境。

眺望去，白雪覆盖下的山林小丘一座挨着一座，像是天神指尖露出的细小白沙，又像女子遮面的轻巾飞舞，冬日的阳光从未离这样近，照在白沙上像是蒸发一般，直直地像烟雾一样升空，被太阳那么一照竟悠悠转转地散开，云雾缭绕，美轮美奂。

则天大帝心中疑惑，这番景象竟像是曾经见过。

还未细想，便听到太平公主翘首前倾着身子带着雀跃地声音，指着西方，“圣人，看那一角红梅，已经迫不及待地凛寒盛放了。”

女帝顺着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倾身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苑墙上一处红枝斑斑，已拦不住苑中艳景。

“好，我们也去看看。”

侍女太监提着暖灯碳炉，捧着酒坛文房四宝，跟着女帝一路浩浩荡荡向上苑进发。

走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突然有小太监来报：“大家，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裴行本、司礼卿崔宣礼等正在神都苑侍候，邀您同往，说是此刻苑中百花齐放，难为千年盛景。”

“哦？是吗，正好朕欲前去，前面带路。”女帝神色不改，依言前往。

“陛下。”内舍人上官婉儿在身后似有话说。

“无妨，朕去看看他们搞什么东西。”则天皇帝看了一眼上官婉儿，制诰心领神会带着一小队仆从旁离开。

“太平，走吧。”

“是，圣人。”

从正门进入上林苑，一片雪景之下苑中尽是枯枝败叶，花枝凋敝，除了远处一片红梅白蕊稍添色彩。

臣子整齐划一跪在赏雪亭前，身后堆着宫人们仔细扫开的雪包，恭敬地不敢直视圣言的脸上有着驾轻就熟地神色。

女帝看不见般不屑地路过跪在路旁的群臣，优雅从容地命人在桌上铺平纸砚，忽然提笔，纸上龙飞凤舞，动作一气呵成。笔坠，只见女帝丢掉毫笔，贴身太监拿起墨迹颇具气势地走到花丛前，命道：

“告于百花知，今则天大圣皇帝照幸上苑观访百花，然百花凋敝，除腊梅无一盛放，责令明日花开朕再来游览。故做诗一首宣召，以催花开：

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崔。”

那一刻，女帝号令天下、气吞宇宙的气概堪镇后载，足以载入史册，流芳百世，更别提那些跪在路旁、天子走后仍久久不敢起身的大臣们。

就在武瞾于神州苑掌控一切的样子的时候，上界百花洲却炸开了天。腊梅领着御旨到达天上，众仙子为御旨争论不休。

这个说：“隆冬开花，时序颠倒，怎可依旨行事？”

那个劝：“话虽如此，此旨意出自下界帝王自含天子之威，况且又是王母娘娘下界，玉帝早有遵从指令，如若明日不从，来日娘娘回来降罪我等又如何自处。”

“是啊。”芍药仙子纠结，“可叹身为百花仙子的女夷不在，此事又无从商量，该如何是好？”

未几，芍药仙子忽想到一人，忙命腊梅前去广寒宫，“你本已开花，晚些也无妨。如今花神不在，牡丹素为百花之王，你速去广寒宫寻她，这边我们再拖个个把时辰。”

一晃下界已经几个时辰过去，水仙杜鹃望着天地之间渐浓的云雾算着时间干着急，忍不住追问芍药：“芍药姐，牡丹姐她何时能回来，我们感觉有些不适。”

芍药看见明媚玉盘，暗叫不好，“哎呀，我怎给忘了，皓月东升，正赶上广寒仙子值时。”

芍药一番醒悟，忙叫了梅花也去寻牡丹，又道：“兰草，菡萏，你们修为稍高在这里照看着水仙杜鹃，月季你有四季之名便于我一同去趟凡间，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芍药说完便携了月季拨开层层，直往一重天去了。

这边等梅花腊梅一同寻了牡丹、嫦娥来，发现百花洲发现花主少了一半，芍药正瘫坐在一旁由昙花山茶运气。

“怎么回事？”牡丹上前追问。

谁知这么一问一些修为相对低的花主竟忍不住悄悄啜泣，芍药在昙花山茶的调息下有些恢复，正欲相告，便被脾气火爆的木棉石榴抢白：“女帝在下界找来袁天罡在上苑做法，修为不够和临近冬日时令的姐妹大多忍受不了，下界去了。”

“没错，”芍药硬撑着虚弱的身子补充，“我也是仗着修为高些才回的来。”

“岂有此理。”牡丹不禁恼怒，“纵使她是人间天子，也断没有更改时令，令时序颠倒的理由。嫦娥仙子，这件事本与你无关，只是涉及王母娘娘人间天子双重身份，又有人间法师相助，我等身为花仙仙力低微恐不能相驳，只求你念在与我家花神旧相识一场助我们抗上一抗。只是多半逃不过损耗法力的结局。”牡丹声音逐渐悲戚起来。

嫦娥心善又与花仙们有故交，见百花不在众花主罹难本就有心想帮，听牡丹仙子如此说岂有不肯，只道：“我自然肯帮，只是嫦娥修为亦是不高，绵薄之力望众位姊妹不要嫌弃。”

在场花主听闻纷纷行礼感谢。

女仙们同时施法，对抗袁天罡道法和武瞾天子之威。

可惜好景不长，不断有花仙体力不支坠落凡间。

此时，下界腊八凌晨，自神州苑起，须臾间鲜花盛放，一时间，侍女太监奔走相告。

小太监得了消息急至女皇安塌处，掌事太监摆手不语，女皇酣卧席间，安睡不觉。

后羿是伏笔，不会忘了主线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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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