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

死寂的生物。

按丛林法则生存的捕猎者做着它最擅长的事。

狩猎和采集。

然后求生，弱者会向强者求生，在合作的基础上守护领地。

明悟哥谭法则的布莱尼亚克望着不断同化同类的瑰丽城市，如果哥谭不是他的，他何必与他人争夺哥谭？而现在哥谭是他的。

这所充满罪恶的城市属于他，因为他在这里，哥谭也在这里。

哥谭不再是无主之城。

“汇报城市数据。”布莱尼亚克说。

在清扫残渣的蝙蝠黑影站在布莱尼亚克身后一两步的位置，由黑色细沙构成的生物将失格城市调出来。

“两个城市生产力下降了五个百分点，五个城市生产力上升了八个百分点，三十七个城市出生率在下降，预计在一百四十二个地球年后，这三批综合增长低于临界点的城市将变成残渣。”

随后，布莱尼亚克听见哥谭给他解释，它在供水系统添加了各种抗抑郁药物，打击了多场犯罪行为，用强硬的手段做了些神经外科手术，此外还进行了人体武器实验，扩充了飞船的军备。

如果需要，它还可以给当代科学家添加一份新人格，多种思维方式能带来思想新碰撞，同时它申请上传他们的意识，保证科学家们的鲜活。

“哥谭现在怎么样？”布莱尼亚克问。

“很遗憾，他们还在举行内部狂欢，活泼市民拒绝了我的援助，为了抵制我的行为，他们将我点燃了，现在已经发展到为食物自相残杀了，不过我喜欢他们燃烧哥谭的样子。”

完全让哥谭自治的布莱尼亚克注视那道盯着漆黑城市看的黑影，“我不赞同你的行为，我比你想得要在乎你，作为一个新物种，你需要满足你生存的每一个需求。”

“或许吧。”黑沙看布莱尼亚克给城里的人施舍了些食物，冷漠的城市只是看。

“无法理解。”无论看多少次，人工智能生命体都无法理解哥谭，他操控几根机械触手插入黑沙，“既然你觉得无需生存，那就等吧。”

毫无逻辑和理性可言，梦境就是这样的存在。

夜枭上一秒在跟神经病之家讲童话，下一秒就看见自己在抚摸量子炸弹。

半成品，不是幻觉。

熄灭的屏幕是幻觉，神经病之家是幻觉，梦里看到的都是幻觉，夜枭询问秘密通讯，结果听到废物终极人在嚷嚷他失聪了。

夜枭中断通讯。

幻觉媒介未知，疑似通过声音或画面，耳边的音乐从电音到摇滚到风铃到击打乐再到突然响起的喇叭。

夜枭精神疲惫了一瞬，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量子炸弹上，他要的是哥谭，不是连同哥谭和集中营一起炸了。

考虑到现状，夜枭手动调整剂量。

如果把整个飞船拖到异世界，可以喊那个世界的超人处理量子炸弹，发射地点就选择重建的大都会。

拿到开关的夜枭露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笑。

他继续输入等式，然而输到一半，夜枭理智地意识到他有能打开异世界的机器，他为什么要输等式？

神速力收集完毕，他有能直接开门的道具，干嘛要一个劲纠结等式？

夜枭果断从小口袋掏出一支安定类药剂和一支镇定剂。

现实与幻觉来回交替，他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在现实，太糟糕了，草草给自己注射药剂，夜枭熟练地清点物资。

他要弃船离开，虽然哥谭现在神经病了点，但对城市还是很友好，待在集中营的理查德会没事。

什么家人的安危，什么异世界的理查德，家人的概念很重要吗？他从来没有不在乎，他会为这个做任何事。

满脑子只有家人的猫头鹰一点迟疑也没有，他非常迅速地整理完装备，给飞船设置好爆破地址，果断踹门跑路，然而看到门后的另一个世界，夜枭无语了。

幻觉的触发条件是什么？

夜枭跟着迪克走到主位，熟悉的庄园，熟悉的餐桌坐满了人，两个没见过的弟弟以及弟弟们的家人，还有神经病之家捡的一堆人。

理查德猛地开门，他看到夜枭家庭聚会没喊他，但叫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利爪。

理查德咬牙切齿地向迪克投掷短刀，他抽出长刀冲上去，“好啊，夜枭，你他妈谋杀了我父母还不够，还把我当替身，好啊！”

看到两个利爪打成一团，接着试图阻止的蝙蝠们和红头罩打成一团，最后神经病之家介入战斗。

脸上挂着神经病笑容的夜枭在幻境为闹剧鼓掌，等他离开，他要立刻把哥谭踹到异世界，什么进行时，宇宙重启后就是线性的进行时！区区两个世界融合怎么够，要玩就玩把大的！

布莱尼亚克黑着脸。

幻觉下是另一重幻境，他本来在检查哥谭，然后聊到了过去，布莱尼亚克梦中惊醒，他还没抓到那个生物，接着就是罗宾。

布莱尼亚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失智机顶盒，感受了一点小小的哥谭震撼，绿皮外星人把机械触手折断，他是疯了才想理解哥谭，那个东西毫无理智可言。

蓝盈盈地光照在细沙上，所有人都在笑，被同化的城市在笑，城市里的人也在笑。

超越了人类能理解的范畴，思想被扭曲，智慧生物单调地重复一个词，精神错乱的人们不分对象攻击，到处都是血。

所有城市散发着奇异的红光，火焰升腾而起，城市一所接一所燃烧。

被机械触手拖下去的卢瑟醒了，卢瑟试图理解现状，卢瑟的大脑无法理解精神污染，清醒了没几秒的老人再次陷入昏迷，布莱尼亚克呢？夜枭呢？现在发生了什么？

本质是超级AI的人工智能看到藏品一个接一个燃烧。

布莱尼亚克的目光在黑沙上停留，然而黑沙慢慢转换形态，嘶哑低沉不配合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而后黑沙消失，黑雾出现，没有具体形体，看不清也探测不到全貌。

布莱尼亚克决定先撤，这个东西具有极强的精神污染性，而城市，城市源代码在他手里，哥谭的外壳在他手里，一定得抓到它。

思维方式逐渐变得不那么AI，已经被精神污染的布莱尼亚克紧盯那个奇异的生物。

捕获已经不重要，他要驯服这个生物，如果拥有哥谭，他就能解析那些看不懂的东西，不管是魔法侧的东西还是反常识的幻觉，那些知识都会属于他。

现在哥谭就是知识。

哥谭就是知识全新的意识形态。

强烈的窥视感，夜枭感觉在水下，水流咕噜咕噜的白噪音，鲸鱼的叫声，穿过漫长黝黑的隧道，走过荒废城市楼道里刮栏杆的尖锐声，在巨大的轰鸣里，夜枭看城市一个个消失。

城市们在燃烧后爆炸，乐子有点大。

夜枭找了个好位置继续观看，船已经完全不见了，水落进黑暗发出潮湿空洞的声响。

夜枭往前挪了挪，他忽然闻到糊味。

那是爆炸后特有的味道，还有热，“轰”地一下就结束了，还有机油和锈的刺鼻气味，电流滋滋响个不停，幻觉一直持续到布莱尼亚克操控机械触手把他拉走。

猫头鹰看向拖着他跑的绿皮外星人，布莱尼亚克说话颠三倒四，什么哥谭，什么知识，什么带走。

夜枭望着涌来的尖啸潮水，飞船开始唱歌，它伸出粘稠滑溜的触腕，想将他们拖入黑暗，幻觉，这当然是幻觉。

尖叫哭泣的声音，恐惧颤抖的声音，夜枭听得清清楚楚，声音像耳边又像在后面，完全分不清音源，视野内老式电影的雪花信号，还有一直跟着他的灯塔水母。

觉得自己非常清醒的夜枭开始观察，追逐战，他很懂，老是那套嘛，恐吓然后追逐，那都是他在哥谭玩剩下的，而那个生物——

应该是靠热感应成像，类似红外线探测器，但看到远处的火焰，应该还有别的感知手段，灯塔水母越来越多，夜枭放弃没意义的分析，盯着屋顶的微光发呆。

了解得越多越没有意义，到最后怎样都无所谓，至于失败，夜枭还是感觉无所谓。

清醒又没完全清醒的夜枭开始摆烂，选择不止于此，无穷无尽，微不足道。

船在咆哮，水母在唱歌，哥谭也许在尖叫，隔着护目镜，夜枭望着黑暗，只是看。

已知公式是时间、现实与能量，三者的相互纠缠，时间是进行时，或许可以再重新计算，加入新的变量，再将进行时与线性混合，最后就是......

梦很好，夜枭在现实和幻境反复横跳，看到的一切都不重要，看到的一切都很重要。

幻觉里的温馨大门开了，东拼西凑的家人在向他招手。

现实？

布莱尼亚克也说不出他到底在不在现实，现实与幻觉交替出现，分不清，根本分不清。

现实的概念在模糊，而夜枭，他本来是想拖着城市跑路，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抓成了夜枭。

不对，通过幻觉，他决定抓走哥谭，但这......也不对，他已经抓到了城市，无主之城属......

也不对！

脑子里的想法颠三倒四，布莱尼亚克确定城市源代码在手里，他继续撤退，至于夜枭，谁在乎这个地球人。

布莱尼亚克留意身后状态不怎么好的城市。

同化完成后废弃数据爆炸了，而那个生物被看见的假象影响，大部分黑沙像磷光一样消逝，清脆碎裂的声音，有什么固体的东西在悲鸣，飞船上所有黑泥汇聚到一起，黑暗浓重得仿佛拥有实体，随后那个东西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布莱尼亚克将护盾能量调到最高，在逃亡路上他明白了。

如果想简单搞定哥谭，最好让哥谭重建防御机制。

有理智能正常沟通且不会看见幻觉的防御机制比失去理智不分对象攻击的精神污染源要好太多。

勇者的回合：

勇者1状态：昏迷。

勇者2状态：被精神污染。

勇者3状态：在幻觉和现实间反复横跳。

后援1状态：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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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的回合：

我知道夜枭的爪爪在原著被嘎成礼物了。

我流球三：利爪理查德没有被小丑侠嘎成礼物，而是下落不明。

没错，失踪是本文的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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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哥谭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