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审讯室的警察问。

“蝙蝠侠。”黑发蓝眼的男人放松地靠在椅子。

“我觉得你自己也知道我想问什么，你真实的名字是什么？”警察又说。

“哥谭、布鲁诺·迪亚兹·韦恩。”男人平静地报出自己的曾用名，“如果你们想要个正常名字的话，但我更偏向上个答案。”

“好的，蝙蝠侠先生。”扮白脸的警察尽量忽视审讯室里的另一个男人，“我可以暂时称呼你为蝙蝠侠先生吗？”

“没问题。”男人说。

“在我们正式聊之前，我需要先宣读你的权利，好吗？”警察又说。

男人笑了，他的眼神变得锋利，“我在我的城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你想管我的事？”

蝙蝠侠敲敲桌子，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两双同色系的蓝眼睛对视，最开始谁也没先移开，过了几十秒，男人举起带手铐的手，“行吧，总是我妥协，亲爱的，你不要审问我好不好？你这样会伤我的心诶，你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而且这里还是公共场合。”

“会影响到其他人.......”男人垂眸，原本阴沉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清澈。

戈登觉得爪蝠人疑似精神分裂。

看看他一个小时前干的事，挟持小丑，给小丑做手术，不分对象地袭击病人，再看看现在。

流动的城市黑影穿好蝙蝠衣架，蝙蝠衣架抿抿嘴，那双忽闪忽闪的蓝眼睛闪过一抹落寞，“我大抵已经病入膏肓了，请送我去阿卡姆疗养院吧，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真的很抱歉。”

警察看了一眼局长，局长给他使了个眼色，警察又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真蝙蝠侠，警察望着眼前的罪犯，“先生，现在我们需要谈谈，实际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相信我们能解决好这一切。”

“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蝙......蝙蝠侠先生，你能从一开始告诉我们都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蝙蝠衣架弯弯眼睛，甜甜地笑了，与之相反的是他说话的内容，“你不觉得他们都该死吗？我只是在除草，就像西西弗斯，石头永远推不到山顶。”

“我们的生命就这样在无效又无望的循环里消耗殆尽。”

“你我都很清楚，哥谭是座怎样的城市，别害怕，我的朋友，无论你们做出什么有悖常理的坏事，我都会原谅你们，因为我爱你们。”

“我知道这很痛苦，就像我刚出现的那一夜，我什么都保护不了。”

“三声枪响，那杂种朝他们的头部和胸口开枪，我和那孩子待了一个多小时，我试图救他，但我得到的只有血，我几乎是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那孩子的血沾在我手上，我永远也洗不掉。”蝙蝠衣架双手交叉，撇了撇手，然而一只黑手套摁住了他的肩膀。

蝙蝠衣架默默接回自己脱臼的拇指，“后来我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再后来就是钓鱼，群居猫头鹰不会梦见麻烦小少爷。”

蝙蝠衣架看着蝙蝠黑影，透过镜子，他看到了一只蝙蝠，“别担心，我很好，事实证明我当时的选择是对的，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后来，在漫长的职业生涯里，你们让我学到了一件事。”

两双蓝色再次对视，这次谁也没移开。

蝙蝠衣架轻轻地笑了，“并非是哥谭选择了你我，在做蝙蝠侠这件事上，不是别无选择。”

“因为我不会选择任何一个哥谭人，我们只会一起坠落，我这样做，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就是我的故事，但又不单单是一个蝙蝠侠的故事，这是一个该死的城市的故事，更是我们的故事，现在可以把我送去阿卡姆疯人院了吗？我那已经发疯的骑士。”蝙蝠衣架扬起他白天特有的闪耀笑容。

“我保证他们出不了阿卡姆疯人院，你可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比如......和阿莱桑德罗并肩作战？带回佐罗的女儿艾琳娜？骑士，你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

“不！兄弟！你跟小蝙蝠都是我的国王！虽然小果蝠你不是我的蝙蝠，也不是我的国王，但你仍是我的蝙蝠国王！”越狱的小丑把脸贴在审讯室的玻璃上，他五官扭曲地对审讯室里的人嚎叫。

蝙蝠衣架笑了起来，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睛倒映出小丑的影子，“我的兄弟，别担心，我也深爱着你。”

“被你伤害的人，我会处理，如果你想回头，你犯的所有事，我会想办法摆平。”

“我们可以携手合作，你不需要再铤而走险，你造成的所有问题都将不是问题，我祈求你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们能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我能帮你，让我帮你，你懂吗？我不想事情以最糟糕的形式出现，生命一向美好，没有比生命更神圣的东西了。”

听着小果蝠颠三倒四不合常理的话，小丑从来没觉得这么好笑过，“小蝙蝠，你听听小果蝠在说什么。”

“飞不起来的小果蝠，你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坏掉了。”

“你现在看着正常，实际已经证明了我的论点，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是妈咪和爹地被打死，还是经历了更噩梦的一晚？”

“你的小鸟被你之所爱敲死？认识你的人因你死于非命？兄弟，你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可怜的兄弟，因为这类事，我敢说就因为这类事，你的生命就此改变，不然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天啊，你的底层逻辑已经坏死，你没救了，再好的小蝙蝠也救不了你。”

“可怜的兄弟，你没有其他办法，疯狂早已造就了你的本质，你得承认你会把一切毁掉。”小丑悲痛地拿出一把枪，对准他那疯了的兄弟。

蝙蝠侠挡在小丑与哥谭之间。

“嘭”的一声，彩带落在窗户上，小丑摇摇头，“国王陛下，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笑话。”

“兄弟，我知道这个笑话，”常年用疯狂维持理智的黑灰影子走到小丑面前，他们俩人仅仅只隔着一面镜子，“我是砖墙，我是水泥，我是污水，同时我也是哥谭的笑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发出笑声，“兄弟，你将为了你的不杀原则屠戮整个世界，不过别担心，我的兄弟，这不是你的错。”

“你证明了你与一般人、我与一般人没有区别，你经历了最糟糕的一天，即使是你，即使是伟大的蝙蝠国王也会发疯。”

“我们都是被世界愚弄的傻瓜，我的意思是，我是来帮你的，不是你帮我，而是我......你知道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小果蝠，你自由啦。”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所以你干嘛不欣赏外面的世界呢？”

“所以，飞吧，向着太阳飞吧，最后被太阳烧化翅膀，摔得粉身碎骨。”

“没人会接住你。”

“因为你早已是一具空壳。”

“够了。”戈登从来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漫长。

蝙蝠衣架眨眨眼，“局长，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半正常一半不正常？按精神病分级，我真的有病？”

“兄弟，你就别装了，你已经疯的不能再疯了，看似正常，内里早就锈了。”小丑看得非常明白，他扔掉手里的道具枪，轻车熟路地走进警车，“老地方见，小果蝠。”

“他将由我直接看管。”蝙蝠黑影目送小丑驾车离开，“为了阿卡姆其他病人的安全，他不能进阿卡姆。”

“你的意思是你来看管爪蝠人？”戈登发现蝙蝠侠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完全正确。”蝙蝠黑影说。

戈登看了看酷似布鲁斯·韦恩的爪蝠人又看了看沉默的蝙蝠侠，“你认识他。”

“他是我们中的一员，目前你只需要了解这些。”蝙蝠黑影说。

“他是谁。”戈登直视蝙蝠侠的眼睛，“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有些事情很复杂。”蝙蝠侠说。

蝙蝠衣架摊摊手，“吉姆，其实我很乐意告诉你，我是谁。”

“答案就是蝙蝠侠，在众多身份里，我更偏好蝙蝠。”

“但有些事，骑士，你是知道的。”

“现在到了经典二选一的时候，不是我给你的题目，是他的题目，解法也很简单。”

“我会送他一份礼物。”蝙蝠衣架嘴角上扬，他展露在外的气质一瞬间变了，“一份我精心选择的礼物，我想他会喜欢，你认识的小罗宾也会喜欢，一个笑不起来的小丑，这是多么的有趣。”

“今晚会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戈登，如果接到阿卡姆的报警电话，请晚一点再去，小丑会活下来，但我想让他遭点罪，谢谢你，亲爱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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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半挂深渊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