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幽灵的宿主吉姆·科里根问。

穿黑大衣、戴蝙蝠头盔的男人说：“当前姓名蝙蝠侠，曾用名哥谭。”

科里根的视线在蝙蝠怪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哥谭？”

黑灰影子用天真和蜜糖合成的语调叭叭叭，“从构成来讲，我是哥谭，从个人认知来讲，我是蝙蝠侠。”

死人波士顿·布莱德问，“你的真名叫什么。”

“蝙蝠侠。”黑灰影子说。

死人乐了，他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蝙蝠侠，“嗨，蝙蝠，他是阿卡姆的新罪犯吗？他说他的真名跟你一样。”

布鲁斯盯着开始演“白天”的城市，“他没开玩笑。”

黑灰影子示意真言套索，又在蝙蝠侠冰冷的眼神里低下头，不说话。

死人看了看蝙蝠侠，又看了看委委屈屈的蝙蝠黑影，“这是个恶作剧，对吗？像布鲁斯·韦恩冒充爪蝠人什么的。”

布鲁斯的眼睛仍盯着黑影，“不是恶作剧。”

死人又看了看气氛奇怪的两人，结合蝙蝠的话，他仔细观察黑影，“他......它是我想的那......个？”

布鲁斯用沉默代替回答。

黑灰影子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可他说话的声音却充满压迫感，“只是一个玩笑，是的，没错，我正在扮演可笑的衣架。”

死人感到惊奇，随后他飘到黑灰影子身旁，以一种奇特的眼神观察神奇生物，“我想康斯坦丁应该比我们更懂。”

“我不信任他。”布鲁斯说。

布鲁斯仍记得小丑死后第三年发生的事，康斯坦丁耍了他们所有人。

突然，科里根问：“真言套索？”

“真言套索。”黑灰影子回答。

“不是外号？”科里根又问。

“差不多。”黑灰影子说。

科里根凝视影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感到了某种邪恶而又强大的力量，关于哥谭，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黑灰影子无所谓地摊摊手，“在所有答案里，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I Am Batman.”

科里根否定，“你有多个名字，或是两具躯壳，更或者就是一个，你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看到了你的灵，那东西很难形容，看起来就像深渊或不断变幻的某种形体，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那片黑暗似乎是有生命的。”

“这是一个完美的夜晚。”黑灰影子表现出的傻白甜外表变了，他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罪恶的夜晚”、“狩猎的夜晚”、“另一场暴风雨”、“欢迎来到地狱”、“去找点乐子”。

看着突然发癫的黑灰影子，科里根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科里根从未有过这样真挚的情感，也可能永远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这感觉毫无来由，但非常有吸引力，就像漩涡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往下跳。

影子的嘴唇一直在动，但科里根感觉影子在笑，虚空裂出数道碎痕，笑容将虚幻和现实一分为二，所有迹象汇集在一起，科里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有很多话想问，可所有声音都被黑洞吞噬。

那个声音无处不在。

黑暗里，绿色的光和黑色的灵正在那些碎片上重现。

那个东西无处不在。

罪无处不在。

通过那片黑暗，科里根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生活在城里的所有人都快要死了。

绿色的光突兀闪现。

巨大的压力降临，科里根捂着头，喘着粗气紧闭双眼，“蝙蝠......送我立刻离、离......开......审判......审判就要来了，哥......谭......邪恶的生物......幽灵非常......非常憎、憎恶你......哥谭......你从精神上就......就腐化了......你是罪恶的延......续.......”

黑灰影子仍立在那里，“谢谢夸奖。”

“我并不是在.......该死......幽灵.......幽灵不是来帮助你的！他是上帝的审判！他想要你付出代价！......哥谭......你欺骗了存在之灵，愚弄了死亡，造成了种族大屠杀，是你毁灭了宇宙，你是非自然之物，你活着就是罪行的延续......”

科里根顺从地被布鲁斯塞进战机，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地向幽灵解释，“不，并非如此，我的城市不是非自然之物，也不是不应存在的邪恶之物，它什么都没有做，是我们造成了它的罪。”

“幽灵，你不能在哥谭出现，我们都知道这座城市充斥着罪恶。”

“哥谭是一座诅咒之城，黑暗在城市中荼毒，如果无人守护，它将万劫不复。”*

“哥谭市就像是一座大熔炉，所有置身其中的人都在经受考验，那些无法忍受的人，将会被无情的吞噬殆尽。”*

“假如哥谭今晚注定走向灭亡，我们必将死于其前。”*

幽灵不在乎毁灭，绿色的光越来越亮。

死人试图附在好友身上，却在下一秒被绿光弹出去，“情况不太妙。”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蝙蝠战机也越来越快，“还有四十秒离开哥谭。”

待在蝙蝠洞的黑灰影子不明白科里根和骑士在急什么，“有没有可能我和幽灵是盟友？”

似是察觉到不妥，黑灰影子补充道，“我指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我开门，他审判，我们有协议。”

绿色的光从科里根的五官溢出，绿色的骨骼根根分明，幽灵从无到有，伴随着电闪和雷鸣，上帝的复仇之灵于洞穴显现。

黑灰影子熟练地向不熟悉的熟人打招呼，“我知道，你来警告我。”

绿色的光照在洞穴。

身披绿斗篷的巨大幽灵双手垂在身侧，他几乎跟雕像一样站着，“不应存在的邪恶生物，你是地狱之门。”

黑灰影子像没听见似的，他诚恳地向“盟友”发出邀请，“按你不知道的协议，我们去地狱找点乐子？欢迎来到哥谭，欢迎来到地狱，我欢迎你。”

幽灵没有说话，凝视了黑影近一刻钟，幽灵的语调起了变化，他的语调一半是了然一半是陈述。

了然，他明白影子代表了什么。

陈述，他列举影子的罪。

毫无疑问，曾毁灭宇宙的哥谭有罪。

“哥谭，我们的确会达成协议，你是地狱之门，我会尽我所能在地狱审判罪恶，但是你需要知道，即使你是门，你也充斥着罪恶，我无法宽恕你的所作所为。”

黑灰影子忽视幽灵的话，他向归来的骑士打招呼，“骑士，'哥谭是地狱'并不是比喻。”

“我不知道你的哥谭是什么构造，在我那儿，哥谭底下是空的。”

“你可以通过哥谭打开去地狱的门，只要满足条件，或者......我帮你开门。”

黑灰影子说得理所当然，可在此刻却有一种机械降神的戏剧性。

在困境难以解决时，他的城市突然说它是地狱之门，幽灵会去地狱审判罪恶，因为这曾是他们的协议？

荒谬的情绪充斥着布鲁斯的内心。

什么叫协议？

什么叫地狱之门？

什么叫欢迎来到哥谭等同欢迎来到地狱？

似是看出了布鲁斯的疑惑，黑灰影子乐乐地说，“是过去发生的事，但我不会告诉你过去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想寻求那些噩梦般的碎片，你可以问问我认识的幽灵或者我认识的雷霄，他们足以让你拼出部分真相，不过我不推荐找老神经病，因为他实在太神经病了。”

布鲁斯后知后觉，老神经病指的是忍者大师雷霄·奥古。

“过去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

黑灰影子没说话。

又问了一遍，黑影还是没说话，布鲁斯换了一种问法，“过去发生了什么，哥谭蝙蝠侠。”

“什么也没发生。”黑灰影子说了，又像没说。

黑灰影子望向巨大的幽灵，他掏出网格递来的神秘盒子，盒子一直在尖叫。

黑灰影子微微垂眸，轻轻打开高危盒子，“虽然很悲伤，黑死帝陛下会原谅我吧？”

幽暗的洞穴，黑黢黢的影子向绿色的巨人高举哀嚎的人头，见证这奇异仪式的是：一个幽灵、一个人类和一个人工智能。

“威廉，叫出黑死帝，我有一个很棒的计划，伟大的陛下终将成为救世主，所有人终会获得永恒的宁静。”

被黑灰影子偷出来的黑手不再怪叫，他像个英雄在酷似邪-教现场的山洞拒绝邪-教头子，“你是内鬼，终止交易。”

“不不不，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不安，只有死亡，只有黑死帝才主张人人平等，我们是朋友口牙！”

黑灰影子神情真挚，语气诚恳，然而只剩头的威廉知道哥谭是疯子。

那个疯子在说什么？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什么叫“为了地球与世界和平，威廉，我求你联系黑死帝”？

什么叫“黑死帝就是地球最后的希望”？

还有你解释解释什么叫“为了毁灭绿光！说错了，为了毁灭白光！黑死帝陛下万岁”又是什么意思？

只剩头的黑灯代行者没有说话。

妈的，神经。

这关绿灯什么事。

威廉拒绝的态度太坚决，黑灰影子故作悲伤地摇了摇只剩头的威廉，又失望地把人头放回盒子，他悲伤地看向幽灵，“或者——我让伟大的彩虹灯侠跟你谈谈？哈尔·乔丹可是新上帝，你就没什么想对他说的？”

“实在不行，我再把白光摇起来？看在白光的份上，上帝的愤怒之灵，你就回去吧，怎么说，我也拯救了上帝创造的世界，你没必要抓着我不放。”

幽灵冷观城市之灵发癫，“我无法审判你。”

“哥谭，你没有灵魂和生命，但你必须清楚，你有罪，你仍有罪。”

黑灰影子愣了一下，他指着站在旁边的蝙蝠侠，“胡说，我的灵魂一直是蝙蝠侠。”

“够了。”布鲁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在给家做心理治疗，结果就像他什么也没说，一直在站桩一样。

明明在询问细节，为什么问题却越来越多？

先是幽灵，再是地狱之门，接着家在胡言乱语。

“暂且不谈地狱之门的事，哥谭，或者说蝙蝠侠，你做了什么？你在想什么？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黑死帝。”布鲁斯不知道哥谭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家必定隐瞒了一件或多件事。

“是哈尔·乔丹！我怀疑哈尔·乔丹疯了，我要针对老哈尔。”黑灰影子表情严肃，语调神经兮兮，他就像一个做梦的人，梦到哪句说哪句。

“卢瑟！我还要针对卢瑟，我怀疑卢瑟非常危险，为了达克赛德，我要针对天启星。”

“预防黑死帝和达克赛德的最佳方案是氪星帝国，氪星统治全宇宙，卡尔该好好感谢我，因为我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口牙！”

“我相信，即使是腐朽的氪星宇宙也依然能应对未来的危机。”

“噫嘻嘻诶嘿嘿嘿身中十八枪是自杀！见鬼的哥谭人！”

“是的，没错，我阻止了一场世界危机，靠我强大的自制力。”

“骑士，就让你知道我到底隐瞒了什么吧！是——城市事务，此时此刻是无法和解的！原则问题就是原则问题。”

布鲁斯拿走真言套索，离奇黑影不再怪叫，而后布鲁斯开始响。

“不杀原则不是原则问题，一个人的生死不该由我们决定，只要你杀死了一个人......”

死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昏迷的好友，一直响的城市之灵和一直响的蝙蝠侠，还有消失不见的幽灵。

这还是哥谭吗？

给他整哪儿来了？

哥谭人跟城市之灵团建，为什么不带上他？明明他也是哥谭人啊！

死人悲伤地看城里人发疯。

在昏暗不明的夜色中，他似乎听到了青蛙的怪叫，死人更悲伤了。

参考的回合：

*出自《新52哥谭：午夜幽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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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闪点父母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