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引起人群一阵骚动，很快他们又重新恢复秩序。

哈维像被什么刺激到了，整个人突然哆嗦一下，随即动手整理领带掩饰自己刚刚的举动。

布鲁诺瞥了他一眼，“最近要处理的事很多？”

“恶人才不休息。”哈维在最近偶尔会由于内因或外因，感到情绪失控，他的心一面上升一面堕落，一面光明一面黑暗，一面清醒一面糊涂。

“猜硬币吗？人头还是字？”哈维问。

布鲁诺低头继续比对市民DNA，“概率不平等。”

“运气最公平。”

“看上去公平。”

“别太严肃，就当玩个游戏。”

“人头。”

哈维抛出手里的硬币，硬币在空中翻转几圈，哈维把它拍在手上，挪开手，人头的一面朝上。

“看来你猜对了。”哈维的心情比之前稳定了很多。

布鲁诺略微抬头，仍然坐着不动，他察觉哈维隐隐约约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保持冷静，我的朋友。”

“我觉得我们应该聚聚，我是指我们四个，布鲁诺你不知道前市长留下了多大的烂摊子，我感觉整座城市都在反对我，我现在只想联合我这边的所有人。”

“我的新市长，我们都想修好这座城，对自己有点信心。”

哈维看上去没事了。

“要和市民打个招呼吗？现在是个好机会。”布鲁诺建议。

“我不确定，不过是个好想法。”

哈维整理衣着，打好腹稿，往正在做体检的市民走去。

把哈维列入观察名单，布鲁诺继续工作。还没等他还原好一份DNA分子，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没等后面的人说什么，布鲁诺背部肌肉紧绷，右手摁住对方的手，接着松手，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抱歉，我反应过激。”

“没关系。”克拉克穿着普通的米色大衣，搭配隐藏身份的老式眼睛，头上戴着深色帽子，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布鲁诺什么也没说，向克拉克瞟了一眼。

“实际我带了礼物给你，是我家乡的东西。”克拉克坐到布鲁诺对面，声音平静态度随和，他们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大有一种老友重逢的气氛。

“你只是不请自来。”一般人在想什么布鲁诺能看出来，外星人在想什么就完全看不懂。

克拉克对布鲁诺话中的软刀子毫无察觉，离开是不可能离开，他开始试探对方的容忍度，“布鲁诺，你说我能不能住在哥谭市？”

“随便你。”

“我会把这个当做邀请。”克拉克指另一种意思。

布鲁诺领会到克拉克的潜在意思，“你知道不是邀请。”

待在哥谭可以，插手事务不可以，组队你想都别想。

克拉克被拒绝也并不生气，他没指望能正式合作，能待着哥谭是一个好开头，对方没有足够的绿氪，到时候想帮忙还不是轻轻松松，安分是不可能安分，先表现出很安全的错觉，战术示弱有时候会得到意外惊喜。

平心而论，没有在哥谭惹事等于没有失控，待在对方的视线等于接受对方的监视，等于让出主动权，等于蝙蝠明面不会用高危手段警告。

克拉克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噼啪响，该示弱示弱，该说话说话，“我会安分，只要你一直看着我。”

权衡利弊，布鲁诺把克拉克晾到一旁，私下打算加快人造氪石的研究。

看到布鲁诺不理自己，老记者拿出电脑，继续下场写报道。哥谭都市传说写了，得换一个角度唠嗑唠嗑哥谭这座城市，写完继续送到哥谭时报。

哥谭那么好，他也没有沉没，我只是觉得你们都应该听我吹一下民风淳朴的哥谭市。

等一下，布鲁诺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克拉克抬头，布鲁诺正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糟糕的是他把报纸拿反了。克拉克看向对方，发现对方眼睛里有什么带着电路的东西在运转。

懂了，哥谭又有事发生。

收敛起笑容的克拉克，看上去出乎意料的严肃。

比起进入年轻蝙蝠的生活，他更倾向细水长流，他已经在等待中变质了，不过只有一半，他一半正常一半不正常。蝙蝠看的太清楚了，这正是自己想要的。这是他的世界，这是他的蝙蝠，这是他的规则。

正如蝙蝠说的那样，他们谈过并不代表达成共识。

现在让他听听在哥谭有哪些人想搞破坏？表面写报道实际监听城市的卡尔没注意到对方看向这边的复杂目光。

超人在想什么，布鲁诺不知道。他只关心哥谭里的市民，偶尔分出注意力戒备对面记者状态下的超人，对方待在自己视线里，看上去很安分，重点是看上去。

对于超人，布鲁诺了解的不多。从对方摊牌开始，他就知道超人绝没有表面表现出的安全，什么人才会做出危险的假设，那叫犯罪的起意阶段，他们两个从思想就出了大问题。

看看他们讨论了什么？讨论什么情况才会失控，失控后会做什么。杀人只会带来一分钟的快感和无限的空虚，迟早会出事。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这是一个警告，没有一个人在安全中。

直觉在尖叫，本能告诉自己远离危险源，随时保持距离，可是他清楚，他们将成为双方希望的最好朋友，或者所有想象的最坏敌人。

冷暴力是当前面对老记者的解法。

超人完全无解。

布鲁诺对正义联盟的好感直线下降，超人都变质了，那边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还有卢瑟，他肯定知道什么。

谁都有黑暗面，谁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表里不一，多面性，虚伪愚蠢。

在哥谭市民看来，韦恩先生坐在中心医院前的阴凉地方办公，他们都知道韦恩先生在为慈善的事忙前忙后。最开始是慈善家和市长的谈话，丹特市长看上去很支持韦恩先生，接着是记者过来采访。

老记者好像挖到了什么，直接坐在韦恩先生对面开始写报道，韦恩先生时不时抬头留意老记者的动向，鉴于韦恩先生的被害妄想症，他们觉得不太行。

老记者隔太近了，之前韦恩先生和丹特市长谈话的时候，韦恩也没像这样戒备，一定是老记者带给了他压力，说不准老记者还问了他一些不愿面对的事情。

市民们窃窃私语打算送点东西，最好等会来几个人把老记者拖走，办公就去自己报社，老东西就你有问题。

胆大的市民多多少少带着哥谭独有的淳朴气质，有的市民在策划，有的市民去买礼物，其他市民去找工具，顺便说服医生等会帮忙抢救个人。

礼物拼拼凑凑，淳朴的哥谭市民们选择了最实用也自认为最好的东西——便宜实惠又有用的法棍。

“该死的商人，物价又他妈涨了。”大大咧咧的市民a开始问候商人全家，“发死人财，迟早把他店砸了。”

“吃饱喝足，我们改天去抢。”市民b建议。

市民c真情实意，“哥谭好久没搞得这么花里胡哨了，我们要不要去警告韦恩？”

周围的市民纷纷起哄，“有必要，有必要，很有必要。”

他们知道最近的新闻，韦恩家的钱来的不干净，那又怎么样，他们可不像有些人过分关心韦恩的钱从哪里来，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百分百坦诚。

他们不在意韦恩想做什么，他们看到不是表面的东西，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帮助他们的机会。作为回报，他们会善待韦恩，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也完全是出自自我意愿的帮助，如果韦恩想利用他们达成什么目的，也没什么，只是一场单方面的交易。

只有他一个人愿意对我们伸出援手，并谈论所有人都不愿意谈论的问题。

可惜的是，好人在哥谭活不长。

韦恩因为这种愚蠢的事被哥谭谋杀就太可惜了。

哥谭市民你一句我一句发表自己的看法。

“韦恩出了太大的风头，简直就是个麻烦。”

“他需要一个警告，一个很大的警告，最近我听说韦恩的钱来的不正当。”

“交易嘛，好人在哥谭活不长。”

“韦恩要遵守哥谭的新规则，他是疯了才敢搞这一出。”

“小疯子，也就哥谭才能养出这样的人。”

“哥谭迟早会改变他，钱解决不了问题。”

“没有一个人安全，做我们该做的事。”

说到最后，他们把声音放低了些，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在克拉克听来简直就是大声密谋，这让他想到了大都会的市民，哥谭和大都会真的很不一样。

“你的市民......”克拉克酌情换了一个友善的词，“很独特。”

“我会处理。”

“没问题，我看着你单干。”

布鲁诺语气低沉声音生硬，“你最好按你说的做。”

克拉克脸上现出既不同意也不拒绝的神情，市民的大声密谋可不是这样，不愧是民风淳朴的哥谭人。被打是种技术活，克拉克觉得他至少得给哥谭市民放海。

市民从后面悄悄靠近他们，布鲁诺放下报纸，几个市民塞给他一些法棍，并挡住他的视线。

“韦恩先生，这是我们送您的礼物。”市民们带着敬意。

“谢谢？”哥谭市民过分反常，一定有问题。

接着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排斥和看得出来的软刀子，布鲁诺完全不意外，他帮助市民又不是为了得到几句轻飘飘的夸奖。

没等他说几句场面话，市民们就露出恶意的神情。哥谭的好人和坏人很难定义，在这个城市好坏的标准早就模糊不清。

哥谭市民由事理和势利构成，恰巧这两部分都不是什么简单好描述的东西，作恶就显得尤为明显。

“你知道吗？你在和哥谭背道而驰！”骇人的语气和怪模怪样的举动。

藏在帽子下的眼睛充满猜忌和咄咄逼人，“拿好东西就快滚回家，因为你心血来潮的作秀，整个哥谭的物价开始飙升！”

“你想利用我们达到什么目的？”撕心裂肺凄厉的声音。

“别想着和我们和解，上流人士。”满腔嫉妒带着不可回避的矛盾。

“哥谭要用暴力解决事情，你的做法全部是错的，你搞错了！”

当韦恩被市民针对的时候，有位身材高大，带兜帽穿着铁灰色衣服的人，手上拿着根撬棍，走到老记者身后，紧紧盯着他，举起撬棍。

老记者立马现场发挥，假装受伤顺势倒地并掀翻桌子，普通人挨那一下可就差不多要去医院躺上几天。

敲闷棍的哥谭市民觉得离谱，他明明感觉手麻了一下，但他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后面冒出几个人，把记者拖到旁边的医生手里抢救。

民风淳朴哥谭市。

市民：你在与哥谭背道而驰，快滚回家，我们不要你帮助。

哥谭：？？？

市民：再不走我们就暴力解决问题！

哥谭（弱小可怜又无助人设）：你们敲过分，我要开始闹了，我要中止慈善（实际延迟，给我搞一个星期，你们欠我一个解释）

市民：还敢延期？你是不是疯了，别做慈善了！（拉人嘲讽，这又不是大都会搞什么慈善，别嫌命长，来几个人绑架，我们才不管你去死，你要么滚要么变特产）

（离开哥谭等于能活，变坏等于能活过今天）

（是好人你就滚，变坏我们就不管你，因为我们都不是好人）

哥谭：能不能好好说话？

老超盯。

哥谭：看我干什么？

老超：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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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镇记者的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