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起来就是梦姐含着笑的质问,我是不怕大哥和秋哥这俩哥哥,就怕梦姐,一听到她带着笑的问话就感觉背后都冷嗖嗖的。
“小明(儿),你胆挺大啊。”
我吞了口口水,“梦姐…”
“我发现这几个月没见,你都敢撺掇着净(儿)和你跑H市来了?再过几月我看你是要上天啊。”
“这不能,我来H市也是有正事的。”我强笑道,“这不是下部戏要来H市拍,提前过来看看景嘛。”
梦姐在那边轻笑了声,“我就看你再来这扯,你拍什么戏要来H市?二大爷和叶秋那小子早发过话,H市的导演都没敢找你拍戏的。”
“如净和梦姐你说了那照片的事儿吧,我想知道有关我在H市上大学的事,您看能不能别告我爸,帮着我一块查查。”我索性就不掩饰了,和梦姐这种脑力人士根本没必要藏,就算藏她也能给我套出话来,还不如直接说能有个死缓。
“……”
梦姐沉默了一会,我觉得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
“…你就不怕我告诉二大爷他们?”过了一会,她才幽幽地在电话里问我。
“您说您说呗,反正只要我能找着空肯定就想办法往H市跑。”吐露了个干净后我就格外的混不吝,如净那边打着电话都往我这边瞥,我瞪了她一眼才挪开。
梦姐嫌弃地说道:“…行吧行吧,瞧你这丢人样,具体等见面再说,让净(儿)接电话吧。”
我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如净,道:“这还得等等,如净她和一个叫吴小三爷的人在打电话呢。”
“吴小三爷?”梦姐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怎么和他牵扯上了?你们今天干嘛去了?”
“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我们被人拦路上,结果这吴小三爷也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们被拦住了,给拦我们的人打了电话,如净这不就给人道谢。”
“是吗,还挺巧的。”梦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让净(儿)替我给小三爷道声谢,明儿在王润兴摆好宴赏脸一起给小三爷庆祝庆祝。”
“那我跟着吗?”我问道。
由于我这职业的原因,出个门我都得口罩帽子一条龙来一套,他们这种私人宴我出面就很麻烦,得先花钱找狗仔队打点一番才行。
梦姐应该是思考了一下,还是说让我跟着,“不然你也没什么地方去,放你一个人在外面,还不如一块有我瞧着。”
“谁说的,大哥不是也在H市,我本来还寻思着顺趟找他,都几年没见了。”我反驳道。
“他?”梦姐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他最近可是关键时候,你找他绝对找不到影子。要见他等过阵子吧,现在你给那小苏妹子打电话都碰不到他。”
我想了想我最近的行程,还是道:“那还是下次吧,我这次就请了一周假,途中有紧要的事儿还得再赶回去。”
说完梦姐就又损了我几句就挂电话了,如净那边也打完电话了,她把车窗拉下来,我又把手机还给了那个男人。那男人也没那副德行了,给我们认真道歉后恭恭敬敬地把车让开让我们走了。
梦姐那边可能给如净发了位置,如净开着车连地图也没看就往一个挺偏的地方走,我还想问问是去哪,但想了想如净也不可能卖了我,就迷迷糊糊地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如净刚停下车,见我醒了挺平淡地把包甩给我。
“摘墨镜吧,这边儿没狗仔进得来。”她这时候就像打电话时了,表情变得少了很多,看起来比我这个姐姐还像姐姐。
我听着不对劲,狗仔连我在B市买的小平层的那安保挺严的小区都进得去,还有哪不能去。也就我回B市家的时候他们不敢进,别说拍照了,靠近一点都要面对着被枪口怼着的风险。
可梦姐又没从军,拿什么官衔,她一个古董商人住的地方能有怎么不敢进来。如净这话都让我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的错觉感,要不是我觉得梦姐应该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在家里一群反黑反腐专业人士眼皮底下做违法乱纪,我真就往那想了。
我没多想地把这些话吐槽地和如净说了,我以为她会和我一样吐槽,或者是笑着说我想挺多,但是没想到如净的反应吓了我一跳。
她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引人深思的笑容,对我说了句“说不定呢”,那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把我吓出一背冷汗。
…梦姐要真搞□□,家里人也是都真能做出大义灭亲把她送去牢里这种事的啊。
而后还没等我表达震惊,如净又噗得笑出来,垮下绷起来的表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怎么可能嘛,梦姐可不当什么黑/老大,这话让大伯三伯听见了又是得吵个半天。”
我松了口气,猛敲了如净脑壳两下。
这小混蛋别的没学到,净学到吓我的方法了。
不过,我的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如净和梦姐在瞒我些事。
但我还是压下没问。
毕竟我一向出了名地咸鱼不管事,总归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就无所谓了。
我和如净下了车,就被几个男的——应该是梦姐的伙计——带到里面去了,那几个人应该是认识如净,见了面还都叫了声小五姐。
梦姐在我们进去的时候正靠在沙发上,低着头给人打电话,听着那只言片语应该是给那个吴小三爷回电话,途中还提到胖爷黑爷之类的名字。
我和如净进去就放松地各自瘫在一边沙发上,我是拽起一穗桌上的提子握在手里,边看手机边往嘴里喂,如净是忙着给自己沏茶。
过了好一会,得我把手里的提子都吃没了,我在超话夜间翻牌子活动都结束了,我才听见梦姐叫我们。
“来吧,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梦姐先问的如净,如净放下手里的茶杯,简练地把从她联系我,到刚才来之前的事说得清清楚楚,听得我都觉得如净没学物理数学这些需要强逻辑的专业真是这几个专业最大的损失。
等如净说完了,梦姐往后靠了靠,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才冲我伸出手要那张照片。因为我这人爱丢东西,所以我早就复印存云文档过几遍了,现在也不怕她要了之后不给我,也就干脆利落地把那张照片从包里拿出来给她。
梦姐拿到后没立刻就看,她先把照片翻了个面,瞧着照片背面看了看,又摩挲了一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确定背面没摸到预想内的东西后,梦姐才把照片翻回正面。
她吐了口气,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递回给我。
“你怎么想的,之前没记忆你不也活得挺好,非得去找那段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过去?”她往后靠着,神色中带着几分疲惫。
她这问题我也想过。
你说我家境优渥,从小就没体会过缺钱的感受,长得也在我这职业里也是顶顶的那一份,在娱乐圈里虽然不是什么尖儿,但也起码是个提起名大家能把我脸和名字对上号的角,再有个对象,时不时能虐个狗撒个狗粮啥的,我这人生就是大多人都许愿希望的完美模版。按理说我就该知足了,缺个一年两年的记忆又有什么关系,这又不耽误我吃也不耽误我睡,对我的未来没有任何影响。
我想了挺久也没能想出个一二三,最后也就只能给这个问题一个草草的答案:
这种事是活生生的我的人生,用按理说是找不着理的。
在我没看到那张照片前,可能也不会多想,就顺溜地过了一生就算完事,但在我看到那张照片后,没看到的未来就成了假设。
我必须得找到那段过去,知道我在两年里发生了什么。
这想法就从我看到后开始在我脑子里转悠,我根本没办法压住这个想法再去当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傻子。
这不是什么好奇心能解释的,我活这一次我得对自己负责吧,要是那段记忆对失去它之前的我挺重要,那到临走了我再后悔起来不就临了打了个叉,一生白活了。
所以我也就这么回得梦姐:“我得给自己一个解释,总不能在知道了之后还装聋作哑地当个傻子吧?要真那样,我觉着你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叶家人。”
“ 哪怕知道之后发现那两年就是个彻头彻底的错误,是你自己求来的忘记,你现在也非得去查?”梦姐紧紧地看着我,我能感觉到她凛冽的视线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一寸寸划过我的脸,在打量我面上的情绪。
这种时候我的心忽然就狂跳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梦姐的话勾起了什么,还是单纯因为梦姐此刻的气势。
“对。”我点头,抬起眼和她对视,“就算是错误也得是我自己知道了这么评价才行,后悔这种情绪也都交给一切都清楚了的我决定,我现在就只想找出这个我。”
梦姐蓦地叹了口气。
我很难形容她叹气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我能知道她肯定是同意了帮我。
“…那你不用再去找你之前那学校了,明天跟着吃饭的时候你问那几个人吧,他们对你照片里这种地方熟。”梦姐说道,“不过,咱得说好,一旦开始了,一步都不能踏回去,不然你过去那些鲜花都会成了毒蛇,不杀了你不算事。”
我没有立刻点头,因为我听到我身后的如净焦急地低声喊了一声梦姐,“梦姐!那群人都是什么人咱们清楚,我姐她不能和他们有接…”
“净(儿),你还没发现吗?”梦姐眼神没有偏移,越过我和我身后的如净对视,那双眼睛里严肃得我都没能找到一星半点玩笑的意思,“有些事和那下水道水管似的,越堵着迟早有一天会炸管。而现在被人抢一步从泥里捅出了个口,咱们主动疏通还能握住这主动权。要是等水管自己冲开,咱们就开始被动了,那还不如把这选择交给小明,自个儿的人生自己总比被他人算计的更清楚吧。”
“可是,您也知道那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没几个抱着好念头的,万一那照片就是他们几个送出去的…”
“不能,吴邪他们几个不傻,几个南边儿的不明白,解雨臣和黑瞎、胖子这几个在皇城边儿上混的还能不清楚?他们不至于搭上惹到叶家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梦姐淡淡地说道,说完她抬头瞥了眼我,看得我背后一凉。
她冷冷地扯出一抹笑:“更何况,他们抱的心思再坏,最不想现在这情况发生的也是他们。”
我不明白她们又在打什么哑谜,但我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
叶如净这小混蛋知道的比我多,还给我装白纸。这趟H市之行说不定都是她和梦姐商量好的,叶如净小混蛋一开始主动找我要钱就不单纯,估计就等着我让她帮忙呢吧。
我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她,用口型表示小混蛋以后别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我回头的时候如净脸上的表情还没散去,看到我的口型她就一下子卡住脸了,从焦急混着戾气变成皱巴巴地苦瓜脸了。
我没管她前一个表情,光看着她现在那和生吞了十根苦瓜加芥末的样就心情好的不行。
序章不算短,得有个两万字左右。
大概是讲讲正文前的事,方便正文阅读,不然一上来可能就晕了。
有的词我没用书面说法,为了更像日常说话有的对话可能比较口语话,还夹杂着几个方言…所以有看不懂的说一下是哪个,我给标注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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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序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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