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擦过颈部,鲜血喷出的场景,像是一道阴影,留在了所有人心里。
从那天起,训练的节奏看似没变,依旧密集而严酷,可空气中却多了一层无声的紧绷。
夜幕低垂,训练场被昏黄的灯光笼罩,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夜风吹过铁皮的簌簌声。
白天的第二次实战训练江汋澄没有参加,因为她脖侧的伤口实在严重,前一天刚拆了线,稍微剧烈的动作都有可能导致伤口崩开。傅隆生也不知是特殊照顾还是人性未泯,竟然同意了江汋澄的缺席,但是却安排了她进行枪击训练,还是亲自教导,所以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在现场检阅几人的实战训练。
晚饭后,结束了傅隆生布置打靶练习,江汋澄揉着酸软的手腕,准备回房间洗澡休息,可当她走过训练场地时,却看到熙旺还在独自训练。
熙旺站在场地中央,蝴蝶刀在指间翻飞。刀身折叠、弹开,寒光一闪一收,每一个动作都冷硬、精准,就像是一台经过无数次打磨的机械一般。
江汋澄站在场边,看着刀影在灯下划出冷冽的弧线,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熙旺自然是察觉到了江汋澄的,但江汋澄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他也就假装没看见,动作一如既往冷静。
只见熙旺的手腕翻转,刀刃疾速转动,呼的一声在空中划出破风的声响。
江汋澄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像在看一场独属于夜晚的舞蹈。
突然,熙旺手里的动作骤然一变,刀锋一转,在一瞬间直直指向江汋澄的方向,带着凌厉的破风声。
江汋澄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刀尖停在了她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直直对着她的眼睛,江汋澄看着眼前的刀尖,缓缓眨了下眼,然后弯起了眼角,笑道:“熙旺哥这么晚了还在练习吗?”声音因为未痊愈的伤口带着点沙哑。
熙旺没有开口,只是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
两人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夜晚很安静,风停了,连虫鸣声都没有。
“你应该在休息。”熙旺收起刀,后退一步,走到旁边将刀放在了桌子上。
“本来是要休息的。”江汋澄偏过头,看着熙旺的动作:“路过看到熙旺哥还在,就来看看。”
熙旺没有接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护具丢给她:“我看看你的程度。”
江汋澄接住熙旺丢过来的护具,笑了笑:“好啊。”
拳风交错,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上清晰回荡。
江汋澄咬着牙,步伐比平时慢了半拍,可眼神依旧专注。熙旺每一次出手都收了几分力,却依然稳得让她招架吃力。
傅隆生没说错,熙旺就是那个学的最多最好的。
额角的汗滑进眼睛,脖颈的伤口因过度牵扯而隐隐作痛,江汋澄的动作难免迟滞。
熙旺突然出拳攻向她左侧肩膀,那是她没有受伤的那半边,江汋澄愣怔地望着熙旺的脸出神。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跟熙泰练拳时的场景,每一次,熙泰都会在快要触及时偏转角度,只留下擦过耳边的拳风。
刹那的愣神导致江汋澄防守不及,为了躲避,她被逼着退了好几步,背脊重重撞上训练墙,闷声吸了口气。
熙旺一下子也愣住了,江汋澄是能完美避开这次攻击的,根据他之前对她的观察。
“你在发什么愣?”明明是担心,可就是因为过于担心,熙旺的语气听起来带上了急躁,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我….”江汋澄语塞。
熙旺好像并不知道熙泰的事,熙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脖颈的纱布沁出红色,熙旺瞳孔一缩。
但看到还无知无觉的江汋澄,熙旺突然胸口发闷。
他走近一步,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冷硬:“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还谈什么训练,谈什么配合。”
江汋澄不解,她不明白熙旺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起了脾气。
熙旺盯了她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
“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跟我来,把纱布换了,清洗一下伤口。”
江汋澄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脖颈处的疼痛,伸手一摸。
哦,原来是伤口崩开了。
熙旺房间
江汋澄还是跟上次一样,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这次不用熙旺说,她非常自觉的一进房间就往椅子上一坐,头一歪,将受伤的那侧露出,向着熙旺。
熙旺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一转身就看到江汋澄乖巧地坐在那里,歪着脑袋等着。
熙旺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时候倒是乖了,刚刚怎么就那么大胆答应跟他对打呢?
听见熙旺的闷笑声,江汋澄向他投去不解的眼神。
分明在说:我都这么配合了,你怎么还笑话我啊?
那个样子,在熙旺眼里,真的乖的不行。
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熙旺蹲下,带上手套,动作轻缓的帮江汋澄拆开绷带。
可即便动作再轻,被鲜血浸染后又干涸的纱布黏在创口上,撕下时难免会牵动伤口。
江汋澄没忍住嘶了一声。
熙旺的动作又轻了许多,镊子上的棉球蘸着碘伏,红褐色印在白皙却带着血色伤口的颈侧,将伤口周围的皮肤也染成了红褐色。
熙旺的脑袋凑在少女的颈侧,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
不是他们兄弟几个平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熙旺想着。
比他们的沐浴露味道好闻。
熙旺的鼻息喷在江汋澄的颈边,热热的,痒痒的,但是接触伤口的碘伏却透着冰凉。
江汋澄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动作很轻微,可熙旺不可能察觉不到。
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熙旺强迫自己停下了胡思乱想,努力集中发散的思绪,专心处理伤口。
算起来今天是江汋澄受伤的第五天,白天实战演练的时候小辛还在叨叨着结束后要去看望,结果因为实战的结果不理想,兄弟几个,除了熙旺都被傅隆生抓去加训了,现在正一个个瘫在房间里,累的动弹不得。
如果被那小子知道江汋澄因为被自己拉着对打而崩裂了伤口,又得碎碎念了吧。
熙旺头痛,自己这个弟弟,是几兄弟里最闹腾的。
将纱布绕上最后一圈固定好,熙旺站起来,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
“对不起。”
江汋澄正站在熙旺房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摸着脖子上的纱布,听到熙旺低沉的声音传来,愣了愣。
随后走到熙旺身边:“是我答应跟你对打的。再说熙旺哥都帮我处理好啦。”
语气依然是那样轻松无所谓。
熙旺动作一顿,转过头安静地看着江汋澄。
过了一会,他转回去,将收拾好的药箱合上,绕过江汋澄,将药箱放回柜子里。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明天继续去枪房。”
熙旺的语气依旧冷硬,可江汋澄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心——因为担心她进行体术训练会再次崩裂伤口,所以才会让她去枪房。
“好的,那熙旺哥晚安。”
江汋澄微微一笑,走到门口的步子顿了下。
“谢谢。”
她知道,熙旺沉默却从不冷漠,在这个大家庭里,他比傅隆生更像众人的家长,默默照顾着所有人。
傅隆生又一次离开训练基地,离开前留了足够的钱给熙旺。
训练基地的补给一直是熙旺在采买,傅隆生每次留给熙旺的钱,除了是对他的奖励,也是让他照顾好弟弟们的日常生活。
这天天气晴好,又到了需要采买补给的日子,可熙蒙前一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熙旺需要照顾他脱不开身,
最后,决定让除了熙旺熙蒙之外年纪最大的胡枫去,因为东西多,所以需要一个人陪同一起。
江汋澄来到澳门后还没有去过除了训练基地以外的地方,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熙旺最终点头答应让她跟着胡枫一起。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开着,一路上,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江汋澄忍不住开口:“小枫哥,你真的已经有驾照了吗?”
真的不是江汋澄不信任胡枫,胡枫的脸看着太显小了,导致在她知道这人只比熙旺两兄弟小2岁的时候,脸上没忍住露出的震惊换来了胡枫一记锋利的眼刀。
此刻,听到江汋澄问题的胡枫目不斜视地开车,没有搭理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江汋澄也不觉得尴尬,她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倒退着的风景上。
车窗外的街景飞快掠过,澳门的街道比江汋澄想象中更狭窄热闹。
她忍不住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店铺和招牌,眼睛亮晶晶的。
“小枫哥,这里比我想的热闹多了。”她忍不住小声感叹。
胡枫握着方向盘,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江汋澄,她颈侧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脖子上的纱布也已经拿掉了,现在只贴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胶布防止伤口感染。
胡枫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专注前方,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到了超市,胡枫推着购物车走在前,径直去了必需品区域,按着熙旺写好的清单一样一样往车里放:米、面、罐头、水。
动作干脆利落,不浪费一秒。
江汋澄却早已悄悄拐到零食货架,兴致勃勃地挑了几包薯片和饼干,抱在怀里跑回来。
胡枫侧头一眼,眉心微蹙。
“训练这么累,偶尔吃点零食嘛。”不等胡枫开口,江汋澄笑眯眯地把东西一股脑塞进购物车,“放心啦,我不会乱花太多的。”
胡枫盯了她两秒,似乎要说“不行”,可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声音顿了顿,只闷声道:“少拿点。”
江汋澄立刻点头,像一只得到奖励的小狗,摇着尾巴又跑去拿了更多。
得寸进尺。
胡枫心里飘过四个字,但也没阻止江汋澄。
算了,她还小,而且小辛和仔仔应该也会喜欢。
清单上的物品都已经拿齐,熙蒙的药也拿了。
在走向结账台的时候,江汋澄忽然扯了扯胡枫的袖子,在后者询问的眼神下,犹豫着开口:“小枫哥,熙蒙还在发烧,要不要给他买点清淡的食物?”
胡枫听见这话顿了顿,没多说,转身走回去,挑了几样容易入口的食材:小米、鸡蛋,肉松、青菜。
结账时,江汋澄站在一旁,看着胡枫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购物袋,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细微的触动。
胡枫看上去冷漠寡言,其实心思也很细腻。
其实这六个人,都是心性纯良的好孩子。
从超市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袋子被分成两份。
胡枫提着沉重的大件,江汋澄抱着装零食的小袋子,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
车厢里依旧安静,风声从车窗外掠过。
“小枫哥,给。”
嘴边被江汋澄递过来了什么东西,胡枫没有理会,专心开车。
“小枫哥,张嘴嘛。”
少女又将手中的东西往自己嘴边递了递,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娇意。
胡枫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一颗糖被推了进来,连带着少女的手指,也不可避免的碰到了胡枫的舌尖。
甜。
瞬间盈满口腔的甜意。
胡枫不知道是因为糖本身的甜味,还是因为那一触即离的感觉。
江汋澄却无知无觉,顺手也丢了一颗糖进自己的嘴里。
“甜吧,这个糖超级好吃!没想到澳门也有。”
少女还在一旁自顾自的介绍着自己拿的那些零食,胡枫的内心却不再平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开口。
车子驶回训练基地,铁门缓缓拉开。院子里阳光正好,熙旺已经等在了门口。
胡枫先下车,利落地提起大袋子,径直走到熙旺面前,把装着米、面和药品的袋子递过去。
“大哥,东西都买齐了,还有熙蒙的药。”
熙旺接过,点了点头,眼神淡淡扫过其中一个袋子里的小米和肉松。
“那是,阿汋说熙蒙可能需要一些清淡易入口的……”
闻言熙旺看向正从后座抱出装有零食的小袋子,然后跑进来的江汋澄,后者跟熙旺看过来的眼神对上,笑嘻嘻举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还有这些。”
熙旺眉头一挑,视线落在袋口五颜六色的零食上,正要开口,却对上江汋澄亮闪闪的眼神。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往屋内走去。
胡枫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神色不显。
那颗糖早就化了,可是为什么嘴里还是隐隐有着一丝甜味呢?
“小辛!仔仔!姐姐带了好吃的回来!”
江汋澄的笑声在院子里轻快回荡,给这沉闷的基地添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熙蒙窝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额头依旧烫得厉害。听到外头江汋澄叽叽喳喳的笑声,他皱了皱眉,低声咕哝:“吵死了……”
胡枫推门进来,把药和温水放到床头的矮柜上,淡淡道:“记得吃药。”
熙蒙没动,只嗯了一声。
胡枫停顿了下,又将一样东西放在了矮柜上,“这是她给你买的薄荷糖。”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江汋澄。
等房门关上,熙蒙才撑起身子,慢吞吞伸手,把药盒拿过来,凝视了好一会儿,拆开包装,闷声把药吞下。动作有些僵硬,却没有停顿。
矮柜上,还有一小盒薄荷糖。包装轻飘飘的,与沉甸甸的药并排在一起,很突兀。
熙蒙盯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随即又压了下去。
“幼稚。”他低声嘲弄了一句,把薄荷糖拿在手里,指尖摩挲着盒角。
夜里,熙蒙被咳嗽惊醒。伸手在床头一摸,冰凉的糖盒安静地躺在那里。
熙蒙盯着它,半晌,才拆开,放了一颗在嘴里。
凉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烧得发烫的胸口似乎也安稳了几分。
熙蒙躺下,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过头顶,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软意:“……笨蛋。”
毕竟年轻,第二天,熙蒙的烧就退了,人也轻快了不少。憋了一天的他走出房间准备透透气,院子里只剩下昏暗的月光。
借着月色,熙蒙看到江汋澄抱着一桶水,费力地往走廊尽头搬。
那桶水抱在怀里,比她人都要高,遮住了她的视线,而她小脸涨得通红,脚步踉踉跄跄,像随时会被那桶水压倒。
熙蒙挑眉,双手插兜,慢悠悠开口:“喂,你是来训练的,还是来做搬运工的啊?搬桶水都快被压扁了。”
江汋澄抬头瞪他一眼,喘着气反驳:“我才没累!你要是闲得慌,就过来帮我啊。”
熙蒙嗤笑一声,语气依旧带着凉意:“可我是个病号啊……”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汋澄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猛地一晃,险些摔倒。
熙蒙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桶沿,一手扶住江汋澄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形。
江汋澄还没缓过神,熙蒙皱着眉,从江汋澄手中接过水桶,动作利落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笨死了。”他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径直往前走。
江汋澄愣了几秒,快步跟上去,跟他并行。
仰头看着熙蒙的侧颜,他们三个不愧是三胞胎,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三人的长相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谢谢。“
熙蒙步子没停,背却挺直了下,声音冷冷:“怕你摔了又赖我。”
江汋澄却笑了:“谢谢你没有告诉哥哥我受伤的事。”
是的,江汋澄这次受伤,熙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熙泰,不然按照熙泰的性子,估计会立马飞过来把自己带回去,还会顺便把那个划伤她的人好好教训一顿。兄弟六人估计也讨不着好,甚至如果熙泰的实力够傅隆生打,他也会拼上一拼。
所以,还好熙蒙没有说。
“嘁。”熙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江汋澄会提这个。
其实那天看到她受伤,他都要慌死了,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想到要告诉熙泰。更别说他把江汋澄受伤归结到了自己指挥不够细致精准上,心里甚至多了一些愧疚。
后来等江汋澄伤势稳定了,他是有想过要不要告诉熙泰,但是最后因为自己一些隐晦的小心思,熙蒙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忘了而已。”
终于到了江汋澄的房间,熙蒙将水桶放上了饮水机,这是熙旺前一阵子刚给江汋澄新添的。
“不管怎么样,谢啦,熙蒙。”
“嗯,走了。”
熙蒙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昏黄的月光下,他的嘴里还残留着薄荷的清凉味道,是刚刚含过的糖留下的气息。
走廊转角,胡枫安静地倚在阴影里,远远看着。
眯了眯眼,胡枫转身趁熙蒙走近之前离开了。
回到房间,黑暗笼罩着四周。
胡枫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床头的耳机戴上。轻微的电流声过后,音乐流淌进耳朵,节奏明快而有力。
本来只是想借音乐放松,却不知怎的,脑子里总反复闪过一些场景。
走廊的昏黄月光下,江汋澄走在熙蒙身旁,仰头朝熙蒙笑着,眼睛亮得像星子。
喧闹的超市,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提出要给熙蒙买些清淡的食物。
胡枫心口莫名一紧,索性站起身,把音乐调大。
节奏落下,他身体自然跟随摆动,脚步、手臂,动作一如既往流畅精准。他跳得很沉静,像是把一切都交给音乐,任由节拍冲散那些没来由的情绪。
汗水很快顺着额角滑落,心跳也随着动作逐渐变得平稳。可每当音乐进入舒展的旋律,他仍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一幕。
江汋澄对着熙蒙展露的笑容在夜色下是那么明亮,带着他无法忽视的真诚。
胡枫深吸一口气,猛然一个踢踏,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克制的锋芒,像是在斩断心底那点不必要的情绪。
他停在房间中央,呼吸绵长,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落。眉眼冷静如常,看不出半点波澜。
他摘下耳机,躺到了床上,耳机就在枕边放着,还在传来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可胡枫的眼前却全是江汋澄的笑容。
让人心烦意乱。
某种东西,似乎正悄悄改变。
熙旺:不是他们兄弟几个平时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好闻。
江汋澄:不,就是一样的味道。你这是有滤镜。
熙蒙:确定不是因为混了血腥味?还好闻呢?yue~
江汋澄,拔刀:来打一架吧。
嗯,女女有时在小辛和仔仔面前会自称姐姐,对此,仔仔乖宝欣然接受,小辛则表示:我年下,但我心思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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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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