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20世纪60年代，科洛适应十分良好，毕竟未来除了生活更加便捷，科技更加发达，其他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她甚至还能感受一下旧时代的空气，见见没有灭绝的动物，品尝老式方法做出来的各种食品。天知道在以后乱七八糟合成食物变成主流的时代，正常培育生产的粮食是多昂贵。

哦，还有蓬勃发展的摇滚音乐。科洛用力咬下一口长条状的甘草软糖，浓烈的甘草味充斥着口腔。她暗叹一口气，还是这个时代做出来的吃起来带劲。

她漫不经心走在曼哈顿博士后面，有他在，她几乎只是象征性地提供一点资料和线索，完全没有出手的必要。

只要一个念头，曼哈顿博士就能让子弹在空气中分解，让对方手中的枪管融化，甚至预知未来，超越时空。科洛不由想起那位主持人更改过的对曼哈顿博士的评价：“之前，我说，超人真的存在，而且他是美国人。现在我要说，神真的存在，而且他是美国人。”

守望者单独分的小队并不是一成不变，没有谁是全职的英雄，时间上难免有冲突。又由于科洛没有队友，时间相对灵活，除了曼哈顿博士，她基本上和每个守望者都有过不少的合作经验。

科洛仰起头对他说：“实际上，你根本没有组队的必要的吧？我们对你来说都太微不足道了，就像蚂蚁或者，更低一点，就是小小的尘埃。你应该给我留言让我不用来的。”

曼哈顿博士轻声说：“我预测的未来中，给你留言了你也会来的。”

“未来。”科洛拉长了语调：“未来的可能性多着呢。我最讨厌的就是预测未来而导致的未来改变，俄狄浦斯王的悲剧。可怜的俄狄浦斯王，如果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杀父娶母的语言，他又怎么会兜兜转转走不出这个命运。”

“你预测未来的行为说不定也在无行中改变着未来，博士。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守望者做了太多干预。”科洛巡查了一下四周状况，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了。既然还有时间，我最近倒是产生了不小的困惑。大概因为那个教授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讲师太过于倾向宗教了，他讲课挺不错的。总之，博士，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物理学家。你的前女友也挺不错，但是，你知道的，你们分手，你和丝灵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奥兹曼迪斯自恋到号称自己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他是很聪明不假，但他太过于沉迷古典主义，把自己放得太高了。”

“丝灵太天真；夜枭不会过分研究这种的问题，他更喜欢研究鸟类；罗夏又太偏执固执，自从那个小女孩的被残忍的杀害，被分尸喂狗后，他越来越冷酷了，毫不留情。”

科洛笑了起来：“笑匠么，他总以为自己看破世界。我不否认他的一些观点，但我不喜欢他的方式。想来想去，守望者内好像只有你了，希望你不会用玄而又玄的方式搪塞我。”

曼哈顿博士问道：“我不太确定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食物来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

科洛还是伸出手，她指指对面的一家快餐店说：“我还是更喜欢边吃边聊。”

她随意点了一些食物，端着餐盘坐到曼哈顿博士面前：“虽然你那么说，我还是点了两人份。重组身体不代表味觉消失，就当是体验蝼蚁的生活的乐趣吧。”

曼哈顿博士最终还是拿起食物，吃了一口。他说：“我很久没有进行这项活动了。不论我吃不吃，它们的结局都是被分解。就像你最终还是点了我的那一份。”

科洛放下喝了一口肉桂咖啡，用勺子挖了一大勺藏在焦香芝士层下的土豆泥，绵密香甜。她用勺子指着曼哈顿博士问道：“告诉我，博士，你能看到多远的未来？”

“直到它毁灭的时候。”曼哈顿博士回答道。

“包括各种不同选择导致的平行世界？”

“是的。”

科洛说：“很好。为了不让我知情而导致任何改变，我不会询问任何未来的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科洛手按在自己的面具上“我们所谓的装束对你来说是不是毫无意义，你可以直接看到我们真实的面目。”

曼哈顿博士诚实地回答:“是的，只要我愿意去看，我就能看见。”

深夜的快餐店，顾客很少，科洛他们坐在角落里。她摘掉帽子，取下面具说:“为了表示对这次谈话的尊重。你是第一个见过我真面目的守望者。”

曼哈顿博士看着眼前的少女，她黑色头发简单束在脑后，眉眼清冷，神情郑重。

科洛和罗夏一样是守望者唯二对内不展示自己真容的人。她这次摘掉面具，足以传递出自己的态度。

“你应该能轻易看穿我的魔术，所以，我也不兜圈子了。”科洛双手交叉挨着下巴，嘴唇微启：“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望者，或者更广泛一些，我们这些蒙面义警，这群怪胎的出现，真的有让世界变好吗？”

走出餐厅，科洛没有再戴上面具。告别时，曼哈顿博士叫住她：“那家便利店今天提前关门了，店主身体不舒服。”

科洛点点头，看着曼哈顿博士传送离开。因为博士的话，她换另一条路线，坐上晚班巴士。昏暗的路灯摇曳着照进空荡荡的车厢，在科洛的脸上闪烁着。她坐在车厢前面的位置，车尾有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前跪着一个男孩，男孩的头埋在他的跨间，时不时还能听见男人的厚重的喘息。

车外传来汽车加速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几个年轻人手里高举酒瓶，欢呼着唱着歌远去。

“这不是我们说好的价钱！给我钱！”男孩和男人起了争执，男孩伸手想去抢夺钱包，瘦小的他被男人一拳揍倒，踉跄地扶着座椅站起来。

科洛夹起一张扑克牌，指尖发力，甩了过去，划断了男人领带，他放下了高举的拳头，顾忌地看了她一眼。

“给他钱。”科洛冷冷地说。

他犹豫几秒，随意抽出几张纸币，匆匆扔下，车辆还没停稳就下了车。

男孩捡了钱，擦了脸上的血迹，一言不发地坐回后面点数着。科洛没再看他，到了目的地之后下了车。

街道上的嬉皮士肆意躺在墙角，互相分享着大/麻和啤酒。走回大学附近租的公寓，还没上楼就听见隔壁夫妻的吵架声，他们家的小女孩抱着玩偶呆愣愣地坐在台阶上。

科洛站在楼梯平台上问：“这次又是为什么？”

小女孩抱紧玩偶小声说：“爸爸这次的工作又丢了，他偷妈妈的钱买酒喝。”

科洛走上前拍拍她的头：“要去我哪里喝点热牛奶吗？”

她摇摇头拒绝了：“一会儿就结束了。”

关上房门才算是回到了自己的空间，科洛疲倦地躺着床上，望着天花板，胸膛中压制住的无力感再度弥漫了全身。

曼哈顿博士给她的答案是：“改变是多方面的。”

科洛沉默了一刻钟：“那就是没有。”

什么都在改变，但什么都没有改变。清道夫也是，他们盘踞在社会上每一个细小的缝隙中，牢牢地吸附在每一丝恐惧和排斥的情绪上，他们吮吸民众盲目的偏信，啜饮民众因生活失意而转移的怒火。要彻底消灭他们，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必须要搅动起人们的脑子，掀出他们埋藏在大脑皮层之下的恶意，告诉他们:醒醒吧。

有一次她甚至找到了清道夫的一个元老。不是想象中神情阴郁，穿着可笑长袍的反派，他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老头，原本有着幸福的家庭，在一家制鞋厂当普通的工人。后来因为经济危机，他失业了，原本的工作被更廉价的少数民族族裔代替。

最让他愤怒的是他原本信赖的**者不仅没有打压“黑鬼”，帮助他找到工作，反而坚持认为少数族裔和白人一样平等。

他有些学识，口才不错，平日里颇得其他工友的信赖。在他的鼓动之下，因为失业生活日益贫困的人燃起了仇恨，再加上在美苏冷战环境下，媒体更是竭尽所能丑化敌对国的意识形态，夸大人们心中的恐惧。他竟然真的组织起了一帮人。

进行了几次规模不大的“驱逐行动”，有人找上了他邀请他加入清道夫。

除了他们，清道夫还有一些原3K党收编过来的成员。他们联合在一起开始了针对**者和少数族裔领袖的的专项活动。本来最开始只是驱赶和殴打，在发现政府默许，态度后，变本加厉，直接升级到暗杀。甚至政府还会主动给他们提供名单和经费。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会透露你的消息的，政府已经注意到你在追查我们了，别杀我......”他跪在科洛的面前，像狗一样乞求在她把手枪从他的头顶移开。

科洛问：“谁是你们的老大？怎么找他？”

“我不知道...”

她对着他的耳朵来了一枪，再次问：“谁是老大？”

惨叫一声，他颤抖着捂住流血不止的耳朵，鼻涕眼泪滴落在地板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带着面具，从来在我们面前露出过真面目。都是他来联系我们，政府那边也是他联系的。”

科洛收了枪说：“他叫什么？”

“他让我们叫他凯文利尔先生。”

凯文利尔？cavalier，骑士。冷笑一声，科洛走到他的身后：“但你的的确确组织了不少暗杀活动对吧？”说完，她按住他的脑袋，向后一转，拧断了他的脖子。

清道夫的追查陷入了僵局，守望者这边又遭到了不低的反抗声。

因为他们的存在，民众越来越不信任警察，警察们举行了罢工。大批人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强砸店铺，肆意妄为，仅凭几个守望者根本维护不了秩序。

车上那一段剧情参考了《超脱》，是部好电影，半纪录片风格，基调比较压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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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守望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