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晋言是一个秀才。
谭家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家族,要说大吧,家里也并没有中举当官之人,要说小也并不算,毕竟光是他们这辈就有三个秀才,虽然没有出个什么大人物,但到底也能被说一句诗书传家。
谭晋言并不是同辈最聪明的那个,只是他够努力,俗话说勤能补拙,靠着日夜不辍,他终于在二十八岁的高龄中了秀才,这当然和县里的一些神童不能比,更比不上隔壁十八岁的秀才堂弟晋玄。
只是堂弟最近考中秀才后似乎就没了向学的心思,开始谈天论道起来,每日不说读书练字,只顾在房内盘膝打坐,做那寻仙问道之事。作为他们这一代最有可能中举的人才,这自然急坏了族里的长辈。
但是多少人都劝诫了,没有任何用处。
谭晋言觉得是长辈们没有给他们取好名字。
就像他自己叫晋言所以是个公认的闷葫芦,整日只知道埋头苦读,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那堂弟叫晋玄,可不就适得其反要谈玄嘛,现在爱上了玄学估计也是名中注定,毕竟像他这么听话乖巧的晚辈可是不多了,晋玄堂弟年轻,可不就逆反了嘛!
当然这样的想法他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在长辈面前瞎说,更何况像他这样的闷葫芦,在族里也向来没有说话的位置,他也就继续闭嘴不言了,毕竟他叫晋言嘛!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眼看晋玄堂弟越来越走火入魔,竟到了开始辟谷不食的地步了,堂弟的娘三婶那是急的满嘴燎泡,他好好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成了秀才,眼看就要成为举人老爷了,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呢?
谭晋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不少同学都爱这导引之术,不说能不能修出内丹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堂弟刚刚接触难免痴迷,时间长了没有成果,自然就会放下了。
但族中长辈包括谭晋玄的娘都快急疯了,毕竟这可是全族的希望啊!
这天他娘就念叨着,说他和晋玄一起中的秀才,又是同族兄弟,自然是比其他人都亲近,让他别整天闷不吭声,多和晋玄亲近亲近,多劝导一些,以后也是个帮衬。
谭晋言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回屋歇着去了,天晚了该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只是一向好眠的他,这天晚上却难得地做起了梦,还是个巨大的噩梦。
梦中他听从母亲的话,准备和晋玄谈一谈,让他多放点心思在两年后的乡试上。
只是他在母亲和三婶殷切的注视下,刚刚敲了下晋玄堂弟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悲切的嚎叫,是晋玄堂弟。
难道是他修炼出了什么问题?谭晋言也急了,慌忙推门而入,却在瞬间,似乎是被一个丑陋狰狞的小人钻入了耳朵。
谭晋言猛地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声像是灶房那个破烂的风箱一般,嗡嗡作响又四处漏气。
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耳朵被小人钻入的疼痛像是撕裂了头皮,他捂住双耳,感受着里边残余的疼痛,冷汗浸湿了里衣却浑然不觉,梦中的事情似乎真实发生过一般,连痛感都是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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