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药师寺和美——传说中的骗婚专业户这一次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栽倒在了我那即将上任第五任丈夫身上。
别担心,我是指的心,不是其他。
而这个故事如果要说起来的话,应该从五个月之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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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寺小姐,请问你可以接受我一个委托吗?价格好商量。
——十万美金一口价,保证漂漂亮亮的完成你的委托,另外麻烦先付三万的押金。
——好,钱我待会儿就打到你的卡上,至于委托内容我们当面再说。
——没问题,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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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石莲花的委托出乎意料的简单——她不想履行家里自小给她定下的娃娃亲,但是父母却强硬的不容许她拒绝,所以拜托了我去嫖了男方,让男方主动开口退婚。
我注视着资料上的一寸照片,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柳生比吕士,为人严谨认真,温文尔雅,有责任感。
真绅士啊!
我伸手弹了一把白纸,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对付这种男人,我最拿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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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我在某一个早晨睡眼惺忪的从某家酒店的大床上醒过来之后,顺理成章的提出了这个要求。
“娶我吧。”
“好。”
浑.身.赤.裸的躺在我身边的男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
然后就在第二天,我接到了来自委托人的电话。
“真的非常感谢你,药师寺小姐,余额我已经全数打给你了,以后等我找到了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一定会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恭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客套话,我就干脆的挂掉了电话继续吃海鲜。
至此委托完成,而我也应该可以功成身退。
但是事实证明,再怎么一帆风顺的人生,迟早也会撞上惊涛骇浪的灾难。
柳生比吕士对我而言,绝对是灾难中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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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岁被拐卖到日本,偶然逃出升天后被福利院收养,然后十八岁为了生计就开始跟着一枝姐干着骗婚的生意。
我没有学历,更没有家人,除了青春和这张漂亮的脸之外,我一无所有。
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历经了三年时光,可我接的委托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毕竟日本太小,干的票数太多如果被别人认出来就不妙了。
我本来打算干完这一票之后就离开日本回中国寻亲,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那句古时谚语的真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于是当我正兴高采烈的吃着海鲜到满嘴流油的程度时,一张蓝黑格子的男式手帕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没敢抬头。
捏着手帕的那只手的线条眼熟的让我想现在就溜之大吉。
“又见面了,和美。”
平缓的声线带着一股让我颤抖的魔力,我捏着蟹腿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心底的惊讶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天我报给他的明明是个假名字才对。
恐惧从心底深处缓缓弥漫到四肢百骸,我任由蟹腿掉在餐盘上,连抽张纸巾的时间都不想浪费,直接站起身就想逃。
“又要逃吗?和美?”
可是他的动作比我更快,还没有等我彻底转过身,他就一只手压上了我身后的墙壁,将我整个人笼罩在了他的身形下。
我不由自主的害怕,害怕到连声带都仿佛被剪掉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他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怒气。
于是我只能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尽量不去看他藏在镜片后带着怒火的双眼。
“和美,在害怕吗?”他一边伸出手帕极尽温柔的抹去我唇边的油渍,一边压低了声线宽慰着我,“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毕竟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我简直想呸他一脸!
未婚妻你妹啊,明知道我玩你呢还未婚妻个毛线啊,信你就有鬼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好琢磨,他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帮千石小姐砸了我的一个未婚妻,难道你不应该再赔我一个吗?”
马丹现在这个情况我能说不干吗!
于是我只能安安静静的闭嘴,默默等待着溜之大吉的时机。
“别妄想了,和美。”他咬着我的耳朵,不住的往我耳朵里呵着气,温热湿润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浑身瘫软,差点就一个跟头摔了下来,“既然让我找到了你,这次你无论如何也别想逃了。”
日啊,这男人的**技术进化的一日千里啊!
他搂着我的腰,又各种威逼利诱了一番,才松开手将我往沙发里面推去。
“原来你喜欢吃海鲜吗?”他的语气又回复了最初的温和,并且开始借助工具开始帮我拨蟹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心里的警钟忍不住敲起来,但我看着在他手中特别乖巧的就被完完整整拨出来的洁白蟹肉,最后还是没有抵制住诱惑,一口咬了上去。
一枝姐我对不起你的教导啊QAQ
毫无礼仪可言的将桌上点到的海鲜全部吃掉,柳生比吕士一边叫来服务生结账一边用手绢把我的指尖唇角清理干净,然后牵着我的手出了餐厅……
牵着我的手出了餐厅!!
马丹你是绅士不是流氓啊快给我放手啊混蛋!
我挣扎许久未果,这家伙不愧是王者立海大网球部训练出来的汉子,手腕的力气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得不出正比。
然后我就这样被他塞进了汽车……
泥煤啊,老娘要告你非法绑架!!!
我握着被他攥的通红的手腕默默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掉眼泪。
“嘤嘤嘤嘤嘤嘤嘤。”一枝姐救命啊嘤我这回踩到铁板了怎么办心塞塞。
“别哭了。”下巴被人轻柔的抬起,我泪眼朦胧的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用手绢糊上了我的脸……
糊……
糊你妹啊,会不会擦眼泪啊!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崭新手绢,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哭。
“嘤嘤嘤你个混蛋!我要告诉你爸妈实情,马丹这笔生意我不干了!”我吐词含糊不清的威胁着他。
结果反倒被他三言两语的威胁了回来,“就算你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有觉悟才行,爸妈对于我们的婚事不会多加干涉,只要我喜欢就可以了。”
我看着他对我微笑,那个笑容就像那天我在医院搭讪他时露出的那个笑容——谋算中带着喜悦又夹杂着讥讽。
我愣在了原地,忽然觉得刺骨的寒意从骨头缝里窜了出来。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
就仿佛某个开关被打开,记忆走马关灯般的在脑海里回放,最终定格在了我与第二任假丈夫的婚礼上。
我的第二任丈夫,东大医学部的教授——月岛慎。
而柳生比吕士,恰恰是他的学生。
这个世界真是小的可怕。
一瞬间,千言万语在我的脑海里都只形成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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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个世界简直小的可怕。
距离我想起了这一关键事情已经过去了九天。
这九天里我就住在柳生比吕士名下的公寓里,并且也已经和他的父母见过了一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下个星期就是我和柳生的婚礼。
简直不能更可怕。
就连在我的前四场婚礼上,我都没有觉得这么害怕过。
但是我逃不出去。
柳生比吕士每天都在我的身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的形影不离。
我也尝试过在床.上让他精疲力尽,可是往往第一个告饶的是我自己。
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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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照例被柳生折腾了一番之后才成功下了床,我拖着酸软的身体出了卧室,忍不住深深怀疑这样下去我是不是就会被柳生干.死在床.上。
出门之后早饭已经摆在了餐桌上,可是柳生却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客厅茶几上的电话发了会儿呆。
我的手机和身份证等等一系列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东西都被柳生藏了起来。
我怀疑自己这么久没有联系一枝姐她一定担心了要死。
于是没有太多犹豫的,我拨通了那个对我烂熟于心的号码。
“你好,这里是药师寺一枝。”
“是一枝姐吗?我是和美。”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对她说出了我的打算,“一枝姐,我要结婚了,所以很抱歉……”
“你不用抱歉,和美。”温柔的女声截断我的话,“恭喜你,记得结婚请帖发我一份,我一定会去见证你的幸福的。”
“嗯,谢谢你,一枝姐。”
“……”
我挂断了电话,忽然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出来。
我可以幸福吧?
我可以幸福的!
“我回来了。”玄关处忽然响起柳生比吕士的声音,我睁着被眼泪渲染到视线模糊的眼睛看向了门口。
“欢迎回来。”我努力扬起微笑,却最终还是呜咽着哭泣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和美?是一个人在家里太寂寞了吗?”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可以给我幸福吧。
“比吕士,请为我穿上婚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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