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先生, 你右边有一缕头发翘起来了。xiashucom”
凉一侧身,自然地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少年的手臂上,微微倾身去按那缕不听话的头发, 他神情温和:“有点长了,再长就会遮住眼睛, 什么时候去剪短一点吧。”
周围传来清晰的抽气声,清晨进入并盛中学的众人用余光去看校门口的两人。
这种场面看多少次都无法习以为常,毕竟那可是最讨厌群聚的风纪委员长云雀!居然会和人靠得这么近!还有绪方太好看了吧!
“啰嗦。”云雀不耐烦地拨开凉一的手, 那力道却轻得像一阵风。
“拼死也要向凉一表白——!!!”
“让开, 草食动物。”
凉一被云雀推开,退后两步很快站稳, 但突然发生的情况让他有些迷惑。
沢田纲吉只穿着一条内裤从天而降,额头中间烧着赤橙的火焰,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 然而立刻就被云雀拦住了。
云雀冰冷道:“破坏并盛风纪——咬杀!”
“云雀前辈, 能让开吗?”沢田微微皱眉,面无表情的脸庞居然显出一种威严感,他淡淡道, “我有话要和凉一说。”
云雀冷笑:“死吧。”
凉一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开始交手,轻声叹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因为死气弹哦。”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孩拉着绿色的降落伞落到凉一身边, 他没有看向正在斗殴的两人,反而对金发少年道:“Ciao,凉一,我是里包恩。”
降落伞化成绿色的变色龙趴在里包恩的帽檐, 卷着尾巴安静看着他。
里包恩……?!
凉一脑海里出现那个西装笔挺,压迫感极强的高挑男人,还有那枝从黑洞洞的枪口掉出的玫瑰,但这个自称里包恩的小孩……
“是我噢。”里包恩推推帽檐,大大的黑色眼睛并没有增加他的可爱,反而因为太过明显的个人气质而显得危险锐利。
“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点头,问道:“这是你第几次见到我?”
凉一想了想道:“第二次。”
“这也是我第二次见到你。”里包恩观察沢田头上的火焰,声音稚嫩语气却很老成,“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十几年前。”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的钢管,一击轻松地分开了缠斗的两人。
凉一愣在原地,里包恩先生在十几年前见过他,意味着……他成功地又一次去往了过去,甚至是目标年代。
悠扬的上课铃声响起,不远处交谈的三人散开。
沢田头上的火焰已经消失,重新回到了日常废材慌乱的状态,脸色通红地瞄了凉一一眼,抱着衣服匆匆跑进了教学楼。
里包恩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他,抬抬帽子行礼后也消失了。
“走了,妙妙。”
云雀心情颇好地收起武器,走了几步见凉一还站在原地发呆,长手一伸捏他的脸:“并盛风纪不允许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
“云雀先生,我可能……”
“委员长!”草壁从教学楼后匆匆跑出来,喘着气道,“后面抓到几个迟到翻墙的。”
“等着。”
黑发少年微微低头,像安抚小雀鸟一般轻轻摸了摸凉一的头,语气傲慢:“草食动物,我允许你依赖我。”
凉一抬眼看他。
云雀先生好温柔啊,收留、照顾、爱护妙妙,尊重、诚挚、毫无保留地对待我,但是不行,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完成。
金发少年露出笑容,轻轻摇头:“没什么,云雀先生。”
云雀眯了眯眼,语气危险起来:“最好是这样。”
暂时蒙混过去了,凉一在心里叹气,说要走的话……云雀先生应该不会答应吧。
他看着云雀走远的背影,风吹起他的校服外套的衣角,肆意不受任何束缚。
毫无头绪。
凉一坐在并盛中央广场上的长椅上,伸出手任由飞来的鸽子落在他手臂上,随后越聚越多,停在他肩上、腿上、脚边。
里包恩话里透露的信息让凉一翻来覆去地思考。
纲吉还没有成为彭格列第十代,意味着他的雷守也还并未出现,凉一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才能到达真正的“目的地”。
哗啦哗啦——
有人坐在了金发少年身边,鸽子们受到了惊吓,齐齐扇动翅膀飞到了不远处的圆形喷泉边,中心的侍女雕像正披着薄纱托举陶罐,清澈的水流汩汩落下。
“凉一。”
凉一侧目,微微睁大眼睛,随即立刻站了起来,戒备地退了几步。
白兰苦恼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可怜兮兮的神情像小孩一样:“别怕我呀,宝贝,棉花糖全给你吃。”
凉一这才看到他手里举着的棉花糖,看上去像薄纱一般蓬松柔软。但他对白兰的第一印象实在太糟糕,站在原地没动:“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白发青年笑眯眯道:“不可以噢……好好好,可以,宝贝别走……”
凉一停下脚步,微微皱眉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白兰?”
“宝贝居然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叫我……”
白兰看凉一真打算离开,笑眯眯的神情垮下来,叹息道:“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宝……凉一。”
凉一转身看他。
白发青年有着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因为平日里狭长的狐狸眼总是笑眯眯的,所以很少有人看过他睁开眼睛的样子。
其实白兰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轻易做到,所以什么都很无趣”的天才,英俊的脸和高挑出众的身体,洞察人心的能力让他在人类社会中轻易左右逢源。
特别是白兰后来接触到了平行宇宙的秘密,世界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手掌中的玩具,他漫不经心又睥睨众生,无趣地寻找乐趣,直到一个意外出现。
——绪方凉一。
“我已经认识宝贝你很久的时间了。”白兰笑眯眯地指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故事有点长,坐下来听怎么样?”
凉一慢慢坐下来,他不是对白兰的故事好奇,而是被他的情绪打动了。
白发男人虽然笑着,但看起来却悲伤不已。
那悲伤像冰冷的海水,穿过白兰厚厚的壳和面上微笑的面具,全部倾倒在凉一面前。
“看来在你的印象里,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怎么样啊……不过也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完全疯掉了吧。”
“在你死后没几年,我遇到了你。”白兰见凉一疑惑的眼神,耸耸肩道,“噢——我能看见灵魂。”
“当时我正乐衷于消灭彭格列,那是我那段时间找到的最大的乐趣,不过因为那些人都太笨了,遇见你时计划差不多已经要成型了……”
“想想宝贝,这个世界多无趣啊,蝼蚁般的人们忙忙碌碌,为一点利益相互撕扯,整天上演着莫名其妙的情感故事,最后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白兰视线落在来往匆匆的行人上,神情带笑却冷漠到极点:“他们穷尽一生顺着一条路能看到的东西,不过是时间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而已,弹指间就湮灭。”
凉一眉目低垂,并不赞同。
白兰无法忍受地伸出指尖,颤抖着沿着凉一影子的描绘他的轮廓,他冷漠的笑意带了温度:“‘即使是再渺小不过的自我,都在尽力过好自己短暂的一生,有遗憾也有快乐,听到一首心仪的乐章,看到一朵花的盛开,只要他认为可以,那就已经足够’……凉一当时这样反驳我。”
凉一惊讶看他,或许白兰说的……和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是真的。
“说实话,当时我对宝贝你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觉得你只是一个生活幸福的凡人被固有的价值观洗脑。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发少年沉默地摇头。
“因为你的灵魂——很漂亮,有一点透明,但是从头到脚都在发光。”白兰也侧头看他,虚伪的面具摘下,男人紫色的眼睛温柔缱绻,“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干净的灵魂,好像从来没在这肮脏无趣的人间活过。”
“你曾试图阻止我不要毁了彭格列,为此我们相处了很久的时间,宝贝你总是用你可笑的观念让我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甚至展露你的过去。”
白兰停住了,他神情温柔地笑了笑,仿佛那些已经逝去的画面都在他眼前重新展开。
凉一轻声问道:“‘我’成功了吗?”
“没有。”白兰从过去醒来,笑眯眯道,“不过也成功了。”
“我摧毁了彭格列之后,你却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于是这个世界太无趣了,我变成了[无]。”
“在遇到宝贝之前,我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幼龄的游乐场,虽然时有快乐,但大多时候都是无趣的,我没有任何执着的事。”
“失去你之后我开始等待死亡,但是因为还有执念,所以总是没办法死去。”
棉花糖融化了一点,糖霜凝在一起像滴落的眼泪。
“我在等,等再一次遇见凉一。”
凉一无法注视白发男人的眼睛,他虽然在笑,但眼角的刺青像张牙舞爪的眼泪汇聚,强烈的情感压得他喘不上气。
“为了再一次见到宝贝你,我向其他世界的‘我’共享了记忆,但除了更多的‘我’追逐你之外,其他平行世界里没有任何关于你痕迹。”
“于是我只能再回到过去,一次,两次……无数次,直到今天。”
凉一沉默半响,问道:“然后呢?”
白兰笑眯眯道:“然后和宝贝再续前缘啊。”
“白兰先生其实很清楚吧,‘我’并不是消失了。”凉一看他,不忍道,“是不愿意再见到白兰先生了。”
“容我大胆猜测一下未来的‘我’的想法,因为同白兰先生相处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将你当成了亲密值得信赖的人,但最后却失望透顶地离开了。”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一贯带笑的神情完全消失:“停下。”
“再大胆一点的猜测,未来的‘我’甚至和白兰先生成了恋人,但专注投入的只有‘我’,白兰先生仍然认为我们的关系只是游戏,对吗?”
凉一平静道:“‘我’最后放弃爱白兰先生了。”
白兰总是将世间的一切都当成游戏组成的一部分,被他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是自己的情感。
他总是傲慢地认为,自己对于绪方凉一的特别、纵容、占有、爱.欲、怜惜、掌控……这些强烈到偏激的情感是可以随时收回的。
但世界上的事十之**不如人意,连“神”都无法左右情感,更何况当时已经爱凉一爱到疯魔的白兰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低估了凉一对他的重要性。
于是一头栽下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白兰这条追妻火葬场支线我可以!!(我又可以了hhhhhhhh
其实两人谈恋爱也很有趣,大概是死鸭子嘴硬随时随地发.情撩.骚占有欲爆炸鬼畜攻x害羞拒绝在床以外地方发生关系费心费力拯救中二病美人受吧hhhhh(定语好长hhhh
ps.又有宝贝要换着股买了吧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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