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越过封锁线向着中心移动。

他仍是一身黑的穿着，大衣下摆随着步伐高高扬起，荡出凛冽的弧。

黑帽下的眼睛似狼的眼眸，他抬起头来，注视遭受严重破坏后整个停摆的城市，表情凝重，眼中却无一丝畏惧迟疑。

他看见新闻直播的画面，白发男人救下记者后，对着镜头向全国观众发出警告。

一听会传染，除了本就在疯狂逃离的民众，记者也不敢继续逗留。劫后余生的他们坐上转播车，车门关上前，最后看见的是白发搜查官不曾回头的背影。

黑泽阵凝视新闻里的男人，直到记者撤离，画面跳转，瞳孔倒映屏幕闪烁的光线，心思却已脱离当下。

当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往那位先生所在的地方，去到他身边。

无论横在中间的是什么，无惧即将拦在道路前方的事物。

黑泽阵检查完装备，带上武器和备用弹匣走出房间，刚踏出留宿酒店，侧面吹来一阵风，他抬手按着帽子，感觉到他人目光，藏在阴影下的眼睛光芒锋利，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刀。

酒店对面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经典的车身外型就像从电影里开出来似的。现在已经很少人将这种有年代感的车当成座驾，几乎都是作为收藏品居多，也只有某人始终坚持，不知为何原因就是不肯换车。

“大哥。”

鱼冢三郎灰色衬衫打领带的穿着，让他看起来就跟普通上班族差不多，就是魁梧的身材一看就知有练过。他将手臂搭在窗框上，对站在酒店门口的男人露出笑容。

“上车吧！大哥。不是有事情要做吗？”

“……哼。”

黑泽阵嘴角上扬，大步流星地走向保时捷。

鱼冢三郎的确是很好用的下属，虽然脑子笨了点，但过去协助他出任务提供了许多帮助，当然不只是当司机。

这是他走时决定带上他的原因。

组织灭亡的现下，过去的代号早已失去价值，不再被使用。

一如他的“琴酒”，还有鱼冢三郎的“伏特加”。

“开到外围让我下车，然后你就可以调头了。”黑泽阵盯着手机里的新闻，关注即时信息，头也不抬地下达命令。

“啊？不用我帮忙？”

黑泽阵冷漠地吐出一个字：“不。”

“喔……”

看在鱼冢三郎自愿来当工具人载他到现场的份上，黑泽阵勉为其难地多给一句解释：“没有准备你的防毒面罩，不想被感染成吃人怪物就离远点。”

鱼冢三郎接受了这个说法，觉得自己获得大哥安慰的他，原本低落的心情又变好了。

黑泽阵下车后没有回头，他拉动枪机让子弹上膛，快步朝着危险的城市街道前进。

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打出的子弹是特殊材质，枪体也接受过改造强化击发速度和威力，和警察携带的枪枝有明显区别。

黑泽阵扣下扳机打出两发子弹，击中喰种脆弱的眼球和大脑，额骨碎裂的喰种倒地不起。

黑泽阵收回目光继续移动。

他一人足以。

他……

“……”黑泽阵沉默。

两个男人大街上不期而遇，一人戴着防毒面罩，一人干脆用人脸面具伪装，都没露出真实容貌，却像身体里装着雷达一样，没怎么犹豫就认出对方身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一反应不是协同合作，竟是举枪瞄准对方，任谁见了都要喊一句“多大的仇”。

幸好在内战打响前，有刚转变的喰种抑制不了饥饿，朝他们扑过来，才转移了两个幼稚男人的注意力。

黑泽阵刚好打空一个弹匣，他沉着脸，闪到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身体的喰种侧面，拔出库因克钢制成的匕首，刺入喰种颈部，再俐落抽出。

另一边，安室透也解决了一个由普通人转化的新生喰种，尸体随意弃置路边，回头看见黑泽阵连匕首都用上了，扯动嘴角笑得一脸嘲讽。

“没子弹了？”

黑泽阵瞥了安室透一眼。

“拿去，这个借你。”安室透将枪身流露科技感的支配者扔给黑泽阵，被银发男人单手接住。

“你在耍我？”黑泽阵没有看手里的枪，面色不悦地皱眉，然后把造价昂贵的武器当一块石头，往安室透脸上砸过去。

“支配者需要验证身份，你这把只有自己能用。”

“啊，我忘了。”安室透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故意，甚至还笑着解释，“除了我以外还是有其他人能用，但没录入你的信息，这倒是真的。”

“你想死？”被明目张胆陷害的黑泽阵很不爽。

他如果选择接受，就会在面对喰种时错失时机，对上的是“新生儿”还好，运气不佳碰到真正的喰种会很麻烦。不过他本来就没信任过安室，假设一开始就不成立。

“怎么会？”

我是想你死。

安室透在心里默念。

好歹两人还知道正事要紧，没有让冲突进一步升级，无意绕路也不想给对方让路的他们保持直线前进，暂时忍受看不顺眼的人同行。

…………

……

蓝染后期对于隐瞒病情这件事，虽然有做，但不怎么用心。假如说起先万无一失的作风，后来就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敷衍的态度。

应付外面的人可以，对身边经常接触他的人则效果有限，尤其是智商高观察力敏锐的类型。在发现异常后，这些人发挥优秀的行动力，使用各种方法证实自己的猜测，取得可信答案。

L与尼亚手上的线索，不足以推算出蓝染病情恶化到临界点的确切时间，但能估个大概。

他们表现得很沉默，没有将调查结果拿到蓝染面前质问对方，他们明白那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蓝染了解他们一样，两个聪明的孩子也摸清了监护人性格，知晓事情发展必然在对方的允许下进行。

既然蓝染不曾采取应对措施，态度本身便说明了一件事。

——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L回忆相识的这些年，捕捉脑海中闪过的零碎线索，被叮嘱特定时间保持远离的警告，皮肤接触时感受到的冰凉体温，覆盖身躯的肿瘤，长时间昏迷，这些似乎都昭示着一个他不想接受的结局。

你会比我想像中的更快离开我们……对吧？

L坐在椅子上，低头抱着双膝，安静感受充斥内心的郁闷感。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挽留。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L一边腹诽无法根治疾病的嘉纳明博没用，一边生闷气，哪怕清楚病人是否愿意配合疗程才是关键，问题不是出在嘉纳身上，还是忍不住迁怒。

“真是不负责任的大人啊……”L呢喃道。

“怎么了？”尼亚躺在地上举着玩具店商品目录研究，听见L的声音，偏头看向小伙伴。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L身边，仰头看着屏幕里如电玩游戏BOSS被集火的巨型怪物。

L没回答，尼亚自顾自地观察，得出结论。

“有点像昆虫，长了好多颗眼睛，还有步足。”

“他想毁灭东京？还是制造出这东西的人想毁灭东京？”

“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嗯。”L单调地应了一声，回答最后一个句子，“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为什么要戴防毒面具？”白发男孩看向黑发男孩，突然问道。

“要去中心的话，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对普通人会造成威胁，越靠近病毒浓度越高。”

“我懂了。”尼亚点头。

其实有看新闻的话根本不会问这个问题，尼亚聪明的大脑也能从既有资讯推出正确答案。

L没忍住，好奇问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书上说知道的事情可以装作不知道，让解释的人获得成就感，有助于营造良好的谈话氛围。”尼亚一顿，问道：“所以你有感觉到成就感提升吗？”

意识到自己被当成实验对象的L：“……”

他想起来了，上次安室来的时候送了尼亚一本书，尼亚最近都在研究，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社交技巧》？

L切实地为这个他当成弟弟般照顾的孩子感到担忧。

安室送书不安好心啊尼亚……他是在暗讽你社交技巧有待加强。

“有什么不对？”尼亚歪了歪白色脑袋。

“不，没有。”L果断摇头。要怪就怪狡诈的大人就好，小孩子没错。

前段时间创建的小群不断有新信息冒出来，L冷淡的眼眸看着一条又一条的句子，直到被多次提及才伸手打字。

群里的人都知道，比起说不理人就真不理人的尼亚，找L得到回覆的机率比较高。

为打消其中一个行动力和好奇心成正比的小学生以身犯险的念头，L说明怪物自带的风险，用词不留情面。

【那一带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了，除非你想变成喰种，或是被吃，不然就别靠近】

群组内一时间没有再出现新对话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况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过了半晌，有人颤抖着打下一段话：【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会有人处理】

L看了眼在武装直升机攻击下坠落至地面的虫子，快速敲打键盘。

【交给专业的来】

晚上也有更新～[让我康康]

……

小剧场：

小天使：还想看更多柯南剧组和蓝大的互动啊！

我（心虚）：被发现要准备刀蓝大了吗？

蓝染（不失礼貌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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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第八百九十一章 去往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