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广铁肠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下一秒是门把手拧动的声音。

咔哒。

浅间凛的心脏也不自觉地随着旋转的门把手跳动了一下，他咽了咽唾沫，呼吸放缓，右手悄悄搭上腰间别着的军刀，逐渐调整到进攻的姿势。

浅间凛缓缓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末广铁肠的对手。

他唯一的胜算，就只有在末广铁肠推门而入的瞬间，先发制人！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果失败的话，浅间凛只能选择乖乖举手投降了。

短短的一秒钟仿佛被无限拉长。

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一瞬。

就在末广铁肠即将推门而入的瞬间——

“末广。”

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

末广铁肠往声源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戎装的福地樱痴，从走廊尽头缓步走来。

“老大。”末广铁肠开门的动作一顿。

福地樱痴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末广铁肠一眼，又转头瞧了瞧自己的房门，绛紫色的眼眸里是明晃晃的疑惑。

见状，末广铁肠松开握着门把的手，开口解释：“老大，浅间凛不见了，其他地方都找遍了，除了您这里……”

福地樱痴了然地轻笑一声，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知道了。”

“是我故意放他离开的，后面我自有安排，你们不用管了。”

福地樱痴的话，末广铁肠向来不会怀疑里面的真实性，没有老大，就不会有他们猎犬，虽然心里有一丝疑惑，但最终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老大，我知道了。”

末广铁肠向福地樱痴颔首致意后，很快就带着手下离开。

听着外面的动静，浅间凛紧张地呼出一口气，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点，但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难题。

福地樱痴看着末广铁肠消失在拐角处后，才缓缓转过头，看向眼前绛红色的房门，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

确定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之后，福地樱痴才缓缓打开了门。

不出意外，一进门，就迎上了浅间凛满是戒备的目光。

咔哒。

福地樱痴随手关上了门。

浅间凛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挑了挑眉。

显然，福地樱痴清楚地知道他在里面，特地把末广铁肠支开，进来之后还关上了门……

……这是有话想跟他说？

定定地看了福地樱痴两秒，确定他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后，浅间凛把手从腰间的军刀上挪开，但眼神里仍旧含着戒备。

福地樱痴对浅间凛的戒备毫不在意，径直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抱胸，在浅间凛眼前站定。

福地樱痴淡淡地瞥了眼打开的棺材，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已经知道了？”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浅间凛几乎不需要思考，就明白了福地樱痴的意思——

这个房间里藏着的，或许哪怕是“猎犬”的其他几位也不知道的秘密，关于吸血鬼伯爵布拉姆的事情。

“世人眼中的英雄，居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假如被其他人知道了，算不算是‘塌房’？”浅间凛平静地说道。

福地樱痴大方干脆地承认了：“没错，杀害那些政府高官，还有利用吸血鬼制造恐慌的，都是我指使的。”

福地樱痴微笑着看向浅间凛，“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浅间凛反问：“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福地樱痴闭了闭眼，转了个方向，悠悠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回忆似的说起往事。

“某一天，我收到了雨御前发来的消息，二十年后，世界将会爆发巨大的危机，各国的异能者为了争夺‘书’而互相残杀，各国人民也会被异能者之间的战争波及，死伤无数，流离失所，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半晌都没有听到下文，浅间凛忍不住往下猜测：“所以，你就组建了‘天人五衰’，想要消灭所有的异能者，把未来的战争扼杀在摇篮里？”

浅间凛还记得，“天人五衰”的理念是消灭所有的异能者来着。

福地樱痴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边，笑了笑，不置可否。

浅间凛话一出口后，便疑惑地皱起了眉，思索片刻，觉得这一点解释不通。

“不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是异能者，福地樱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这样不是更简单省事吗？

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到现在？

再者，虽然把他关起来了，但也从没对他做过什么，除了行动不自由以外，他简直就像来“猎犬”做客的一样，每天好吃好喝的。

浅间凛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值得福地樱痴区别对待。

这里面，很可能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福地樱痴笑笑：“你猜猜看。”

他之所以把浅间凛留到现在，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福地樱痴看来，浅间凛已经是时空管理局派来的第三个人了，具体的实力如何，在福地樱痴心里还要暂时先画一个问号。

如果，他连“天人五衰”的真实想法也猜不到的话，自己也没必要给他机会了。

那他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福地樱痴虽然在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莫名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直觉告诉浅间凛，假如他回答得不好，估计结果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浅间凛深吸一口气，开始试着分析。

这时候，他学的犯罪心理学总算派上用场了。

一个人做事情，总有他的行为动机。

无论是谁都不例外。

而对于现在的福地樱痴来说，他是政府异能特种部队的领导人，是“远东的英雄”，更是人们眼中活着的传说。

权力、地位、财富他一样也不缺。

一个几乎已经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到底还想要得到什么？

浅间凛神情复杂的望向福地樱痴，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但福地樱痴的脸上始终神色淡淡，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说实话，浅间凛不太愿意相信福地樱痴会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在最初得知这一切时，他是不可置信和愤怒的，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他渐渐产生了动摇，他开始不认为福地樱痴会做出这些事情。

事实上，浅间凛对福地樱痴的了解并不多，仅有的了解，还是从公众以及福泽谕吉那里听来的。

那时，他作为福泽谕吉的师弟，跟在福泽谕吉身边学习剑术。

福泽师兄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往，但福地樱痴却是一个例外。

「源一郎，是个极其富有理想的人呢。」

浅间凛还记得那时，福泽谕吉双手抱着胁差，蔚蓝的眼眸中盛满了回忆的星光：“我问他，如果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他想要什么？”

“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浅间凛摇了摇头。

福泽谕吉也不是真的要听浅间凛的答案，他弯了弯唇角：“他说，想要世界和平。”

……

浅间凛抿唇不语。

他相信福泽师兄看人的眼光，福地樱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既然不是为了权力、地位……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荒谬，那都将是唯一的真相！

所以……

……是世界和平吗？

就像当年他对福泽师兄说的那样。

“福泽师兄曾经说过，你是个富有理想的人。”浅间凛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话，福地樱痴终于抬起头看了浅间凛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轻笑了一声，“福泽还真是……”幸运啊。

如今不但拥有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愿意全心全意相信他的师弟。

浅间凛望着福地樱痴，眼神坚定，“所以我猜对了吗，福地樱痴先生？”

——为了年少时的誓言和理想。

也许，福地樱痴还是当年那个怀揣伟大理想的剑士，从来没有变过。

福地樱痴幅度很轻地点了点头。

他将“天人五衰”的真实计划娓娓道来。

“就在我收到雨御前的消息不久后，我就得到了‘书’，我本来以为，只要把‘书’藏好不被别人知道，就不会发生战争……但很可惜，‘书’的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

“‘书’可以改变现实，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想办法阻止，预言中异能者互相残杀的事件，一定会发生。”

浅间凛静静地听着。

福地樱痴接着说：“所以，我要让所有人清楚地知道，当某个东西被滥用，就一定会遭到反噬！”

听到这儿，浅间凛一愣，隐约明白了他们想做的事——

“从杀害政府高官开始，到现在吸血鬼的大范围感染……所以，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在你过度使用了‘书’的力量之后，最终惨淡收场？”

让人们以为“书”的力量已经被耗尽，并且降下了可怕的惩罚，让异能者不会再为了争抢“书”，而引发战争。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杀害政府高官可能是动用了‘书’的力量，但吸血鬼感染实际上是布拉姆的能力，说不定等布拉姆解除能力之后，所有感染者都会恢复如常，不过目前在外界看来，这些都只会归结到‘书’上。”

福地樱痴补充道：“包括杀害政府高官，其实也只是一个假象，他们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浅间凛心情有些复杂：“所以到最后，牺牲的只有你一个？”

牺牲自己一个人，换取战争的消弭、世界的和平。

福地樱痴笑了笑，不置可否。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难道一定要有人牺牲，才能避免这场争斗吗？

“因为争斗已经开始了。”福地樱痴叹了口气，“其实这些计划，最开始是我和费奥多尔一起制定的，不过现在，费奥多尔可能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浅间凛疑惑地望向福地樱痴：“什么意思？”

“在你之前，时空管理局还先后派过两个人来，试图将“书”收回，但最后都被费奥多尔杀了，西格玛用异能探知了他们的记忆，不但发现了时空管理局的存在，甚至还知道了平行世界。”

浅间凛自然地接过话：“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已经不止满足于统治世界了？”

甚至可能还想把平行世界也掌控了。

福地樱痴点点头。

前段时间，福地樱痴把浅间凛关在“猎犬”的地盘上，不把他交到费奥多尔手里，也是这个原因。

——不能再让他们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否则，很可能会发生他们不想看到的后果。

浅间凛摸了摸下巴。

其实，福地樱痴说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

一来，是出于对福泽师兄的信任，以及自己对事情的判断。

二来，几个任务世界融合的事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先前系统567说过，是因为有不明能量攻击了时空管理局，才导致了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融合。

时空管理局作为管辖三千世界的部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受到攻击，要么是被外人蓄意打击报复，要么就是有内鬼。

——现在看来是前者居多，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里应外合。

至于浅间凛持保留意见的部分……

听福地樱痴的话，对方似乎以为他是时空管理局派来的第三个任务者？

可是，浅间凛从来没有接到过跟“书”相关的任务，甚至连“书”的消息，都是他推测出来的而已。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因为小世界和他生活的现实世界融合了，时空管理局才紧急让他来调查一下原因。

毕竟，这是他的世界，浅间凛总不能撒手不管。

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越来越迷惑了。

倏地，浅间凛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等等——”浅间凛突然面容严肃地盯着福地樱痴，“你们，是怎么判断我是第三个任务者的？”

明明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福地樱痴似笑非笑：“或许，你已经见过平行世界的太宰治了？”

浅间凛：！！！

不管浅间凛内心有多么惊讶，但他脸上仍旧不动声色，没有显露半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福地樱痴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你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是我第一次见到太宰治的时候，他戴在手上的。”

浅间凛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但发现戒指并没有显露出来，还好好地藏着衣服下面。

他还以为福地樱痴在诈自己，脸色一沉。

“在把你带回这里之后，我就已经暗中探查过你身上的所有东西了。”福地樱痴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闻言，浅间凛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福地樱痴。

福地樱痴嘴角抽搐：你退后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福地樱痴被这眼神看得眼皮一跳，捂着额角解释道：“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万一你带了窃听器什么的……”

毕竟“天人五衰”的秘密还不能泄露出去。

浅间凛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所以，是太宰治告诉你们我的身份的？”

福地樱痴点点头。

“原本我们是不相信的，因为你的成长轨迹完全有迹可循，根本不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

而前两个任务者，成长经历一片空白，完全就是凭空出现的。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费奥多尔才能在杀掉第一个任务者后，这么快就锁定了第二个任务者。

浅间凛在心里暗道，那不是废话吗？这里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成长轨迹当然有迹可循了。

浅间凛：“所以后来又怎么确定是我的呢？”

“因为你很特殊。”福地樱痴定定地凝望着浅间凛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眸。

开始细数浅间凛的成长经历。

“你在初中的时候经历过一次车祸，差点死掉，后来转校离开。几年后考上了警校，在一次任务中发生了意外，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但实际上你被夏目漱石救走并且成为了他的弟子。”

“再后来，你被森鸥外的仇家报复，受伤坠入海中，福泽和森鸥外都以为你死了，实际上你失忆后又回到了横滨，并且和太宰治、坂口安吾他们成为朋友，之后被认为在mimic事件中身亡。”

“最近，你又回到了东京上学……”

听着听着，浅间凛逐渐变成死鱼眼：“……”

虽然这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但那都是在小世界做任务啊喂！

世界融合之后，居然还自动补全成了他的成长经历吗？

而且从别人的口中，听着自己不断死亡的经历，总感觉……

……很诡异。

福地樱痴瞧见浅间凛石化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次死亡，换成是普通人的话，心态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平和。”

浅间凛无力吐槽：“仅凭这个，你们就认定我是任务者了？”

有点草率了吧。

“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情景吗？”福地樱痴说道，“当时对于我说的话，你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好像一早就知道‘改变现实’这件事是可以实现的。”

浅间凛：“……”

好吧，敢情上次是在套他的话呢。

亏他当时还真情实感地骂了福地樱痴一顿。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

那时福地樱痴问他「你对这里的人真的有感情吗」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这是以为他是一个外来者，对身边的人都没有真感情？

“所以，说了这么多，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这里毕竟也是浅间凛生活的世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陷入黑暗，而无动于衷。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某些暗示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福地樱痴眼神一动，从靠着的墙上站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浅间凛安静地听着，最后补充道：“或许，我们还可以这样……”

……

一个小时后。

浅间凛捂着汩汩流血的左腹，跌跌撞撞地一路向前跑去，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点一点渗出，滑过手背最终滴落到地上。

浅间凛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唇色苍白，表情痛苦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等他彻底跑出“猎犬”的地盘很远后，才缓缓停了下来。

他痛苦地喘着粗气，扶着路边的一棵大树缓缓坐下。

浅间凛咬着牙，艰难地脱下外套系在腰上，试图减缓腹部流血的速度。

里面的白衬衣有一半已经被鲜血染红。

做完这些后，还在艰难挪动着位置的浅间凛突然一愣。

不对啊。

他傻了。

他不是有异能吗？

这个想法刚落地，下一秒他就用异能「时间回溯」把伤治好了。

这时他才彻底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

先前商量完计划后，福地樱痴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了一把剑，扔给浅间凛，然后利落地拔出神刀“雨御前”指着他：“明面上我总不能随随便便放你离开，所以……”

“听说你的剑术是跟福泽学的，我倒要看看他教出来的师弟实力如何。”

浅间凛：“……”

他这个半吊子怎么能跟福地樱痴比啊。

“我觉得……”

刚想拒绝，福地樱痴就不由分说地砍了过来，根本不给人商量的机会。

浅间凛：！！！

一肚子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咙里。

被逼得没有办法，浅间凛只能在不断后退躲闪的同时，被迫拔剑防御。

锵！！

刀剑相撞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音。

福地樱痴的剑法凌厉，刀刀直击要害，浅间凛只能艰难抵挡。

浅间凛咬牙切齿：“我说福地先生，差不多得了吧？”

真把他往死里砍啊？

浅间凛一时间也上头了，一句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瞧着福泽师兄有我这么一个可爱聪明的师弟，而自己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浅间凛的错觉，他总觉得福地樱痴在听到这句话后，刀锋更加凌厉了。

进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下一秒，浅间凛的手臂就出现了一道划伤。

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浅间凛来不及多想，当下就用异能修复了伤口。

福地樱痴眉头一挑，又往他身上的另一个地方招呼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浅间凛算是看明白了，福地樱痴知道他不会真的受伤，就越发放开了手脚来打。

像是多年后终于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招一式都认真极了。

福地樱痴是打得爽快了，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苦逼的只有浅间凛一个。

他只能像个无情的永动机一样，哪儿受伤了，就用异能修复一下，再接着抗下一波伤害。

抗伤、修复，再抗伤、再修复……

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虽然在福泽谕吉魔鬼般的训练下，浅间凛也勉强算得上是剑术高手。

但高手和高手之间，也是有一道鸿沟的。

——就比如浅间凛和福地樱痴。

那就好比蚊子肉和大象腿。

你觉得有一丁点儿的可比性嘛？

福地樱痴只管出招就行了，而浅间凛已经彻底麻了。

浅间凛：谢邀，人在现场，已死勿cue。

最后，浅间凛干脆摆烂，索性也不用异能治愈伤口了，反正总归是要挨刀的，最后左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之后，福地樱痴总算放过了他。

彻底远离福地樱痴之后，浅间凛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福地樱痴给他的手机，拨去一个电话。

“中也，麻烦来接一下我吧……”

来了来了！！这一章超长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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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9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