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真冬对超能力啊怪谈啊这类非自然事件是抱有一定的滤镜的,觉得这一定是极尽人类所不能之事,虽不至于羡慕,但她确实对他们这类群体或者说这种特殊的生活圈子报以很大的兴趣。
大概人都是觉得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是很酷的,对于15岁的真冬更是如此。
尽管这么非一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还是没什么实感,迷迷糊糊地等到了放学,就连参加部活时,学姐关心问起她的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到了夜里,唯独记得清楚的就是南野秀一叮嘱她的那一句——“记得带上这朵月季。”
为了提醒自己,她回到家就把这花摆在自己桌前,然后才开始写今天的作业和练习。
对啊,付丧神啊树灵啊这些的不上学,但南野铃木灵幻这些人都还要上班,更何况她一个学生仔。
于是一忙就忙到了夜里十点,真冬的睡眠一直很好,所以一闭上眼就跌进了梦乡。
“……”
女孩眨眨眼,发现自己的大脑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过,就连今天白天南野秀一和她说话时的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及之前梦里的记忆她也想起来了。
低头一看,那一朵红艳艳的月季安静地装在自己衣服口袋里。
迎接自己的又是之前那般劈头盖脸的樱花雨。
“你怎么才来啊!”
一种奇妙的声音想起,这个“它”没有再用之前那种缥缈的语气和她说话,而是学会了撒娇。
“我等了你好久哦,因为你一直不来,所以我开了好几次花,又长了好多新叶,最后都落光了呢。”
哪怕变成了付丧神一样的东西,植物打发时间的方式还是没变呢。
以及,好家伙,怪不得她今天中午吃了五个大饭团,一个便当,傍晚还喝了四瓶牛奶,学姐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是你这家伙无聊在耗养分!
“呃,您好,要不我们来自我介绍一下?”
“诶~那随便起个吧,叫树神大人就好~我知道你,你就是藏马大人最关注的小弟,嗯……叫……”
“真冬。”
梦里本应该伫立不动的树干竟抖了抖,迟疑了几秒开口:“冬天的孩子啊……藏马大人的眼光真是特别呢。”
“藏马大人是谁啊?”
不知道这个问题戳到了它哪根敏感神经,又是一阵花瓣抖落下来。
“啊?你是他的小弟居然还问这个!”语气变成了很强烈的谴责,“那位大人可是把百合赐给了你的!”
哦,南野老师,只是为什么叫藏马,大概是类似他在这个圈子的艺名之类的吧。
有点帅耶?
括弧,此时的南野打了一个喷嚏。
真冬漫不经心地听着,点点头,她没有忘记今天老师的建议,“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找上我吗?如你所见,我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诶,你上次说我特别,特别在哪里呢?”
“……”它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一阵白光,竟然变成了一个粉发的小孩,穿的还是附近一所幼儿园的制服!
看不出性别的孩子直接捏着真冬的脸凑得很近,一双无神的粉色眼睛好像在端详真冬的相貌,但真冬总觉得它并不真的是在用眼睛看。
真冬吓了一跳,“你你你干嘛!”
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它有些泄气,“我资历太浅,所以看不出来,但是藏马大人选择了你,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观察了你们很久,藏马大人经常和你说话呢,而且那一天我钻进去之后,他还背着你,而且他还和其他树说,让我不要伤害你。那位大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想给他回报。”
“什、什么回报?”
“是啊,我苦恼了好久,因为我是树灵嘛,除了开花好像也没什么能力了,不过我开的花人类都很喜欢。”
“哎对啦!”它一拍手,“就连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小孩有一天把血溅到我身上,从此我这里存了他的一部分,所以才能以这幅样子出现的哦,怎么样,和人类像吗?”
要吓死人了!它说话好恐怖!
“像,像,好了你还没告诉我最后想出什么主意了?”真冬咽了咽口水,催促它快点说回正题,好不再说这种毛骨悚然的话题,“这个和附身到我身上又有什么关系?”
“啊,这个嘛——我想给他献上一朵不一样的花。”它歪歪头,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人类的身体能不能开花呢?这样想着,我就试了一下。”
“如果能成功的话,这就算是我和你一起献上的花,嘿嘿嘿。”它带着一种邀功的语气,“不过,我发现你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养花呢,花开出来就马上凋谢了。”
真冬嘴巴张张合合,这一刻全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她终于明白南野秀一和她说的那句“植物生灵对身体的概念和人类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把她当营养土了!
“人类怎么会开花啊!我们和你又不一样!”
“是呢,所以我也很苦恼,但现在移栽到你这,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回去了。”它鼓起双颊,“你们人类不是有句古话嘛——‘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要在你这里待到春天结束哦,毕竟要给藏马大人献上最美的一朵花,还是要费很大的心血的。”
“不要啊!你这种时不时因为情绪激动就在我身体上开花的行为真的很困扰!”
真冬终于忍无可忍地喊起来,她有些想发脾气,但最后还是扭过头,深吸几口气,“抱歉,给我一分钟。”
“所以,你们最后达成约定了?”灵幻坐在办公椅上,表情是难得的凝重,“你这段时间还好么?”
真冬嘴里含着一颗糖,听到灵幻问,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有些委屈,“灵幻老师,这段时间我好容易肚子饿哦,这个月妈妈留给我的生活费已经快用完了。”
这个是什么重点么?
“我是说,在那之后,现实生活中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情况吗?”
真冬摇头,“没有了,虽然那家伙说话让人很生气,但实际上没有做什么,而且南野老师也在帮我。”
经常提醒她多参加户外活动晒太阳之类的,还有对她上课打瞌睡变宽容了,也算吧。
这段时间就连本来总是要跟她拌嘴的铃木将都收敛了很多,还经常对她问寒问暖,好可怕,搞得像临终关怀。
影山同学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进展(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但也从上面这两个人的态度变化中感觉到了什么,每天看着她的目光都充满了越来越重的担忧。
虽然梦里面那家伙说的话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并且当时自己因为太生气再也没有再和它主动说话后,它就一直自顾自地在梦里开花散叶,但自己已经不会时常一睡着就见到它。
挺好的,刚好给这段关系一个冷静的空间。
以及因为有南野秀一打包票,所以实际上它还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觉得,与其想方设法把它赶出去,不如先随它吧,至少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除了时不时还是会给她手指啊,后颈啊这些不明显的地方开几朵小花,特别是靠近南野秀一的时候,实际上造成的麻烦已经比之前小多了。
不对,生活费告急了,这可能是最大的生存危机。
“灵幻老师——我求求你了——你就包了我的晚饭吧——”真冬拉着灵幻的袖子不撒手,简直要把他那便宜西装外套都扯下肩膀来。
灵幻没问出关键的地方,又被她拿其他事情搪塞缠住,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经意地瞥向门口,表情这才松下来,“一护君,你回来啦。”
真冬马上松开手,眼睛很紧张地朝门口望过去,正好和一护皱着眉看过来的目光站在一起,莫名有些心虚。
这阵子,芹泽先生因为忙着学业考试,所以灵幻给他减了很多工作,老实的芹泽先生过意不去,就半强硬半哀求地把黑崎一护拉了过来,让他陪灵幻跑一些比较困难的业务。
到现在快一周了,关于真冬最近的倒霉事也听了一耳朵,虽然因为真冬一直说的很含糊,他并不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护越发确定自己对这个后辈的看法是准确的,客观的。
她果然是太迟钝了!都什么时候了!
所以说未成年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18岁的黑崎一护不由得回忆起自己波澜壮阔的15岁。
灵幻看出一护的不赞同,忙不迭地点头,但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不能说太多,不然得毛了,挥了挥手,“做你的题去,不懂的问一护君。”
18岁的大学生和30岁的成年人处理的问题不一样,他不知道灵幻着不着急,但他是为自己这个新交的朋友着急的,他一坐下来就张嘴想接着问清楚真冬事情后续。
“咕——”
办公室一声巨响,真冬在沙发上本来已经软成了一摊史莱姆,但因为是学长叫她,所以她只好捂着肚子走过去坐好。
一护扭头看向灵幻,后者在皱着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瞪着自己眼前的电脑,仿佛对自己这个早一个月就做好的新季度海报抱有一百万分的兴趣。
明摆着就是不参与了。
嗨呀。
一护只好低头翻了翻自己的挎包,抄出一个早上帮小孩从树上摘气球被用作答谢的波板糖,上面还贴了一个小狗贴纸,递了过去。
“哇!”
真冬感动不已,正要接过去,结果一护又后悔了似的缩回手,挑了挑眉,把贴纸撕了下来站在她伸出的掌心“老实交代才有糖吃。”
按往常真冬是不会答应的,但是现在,如果在不吃到一口东西,真冬的灵魂,是说她的某种美好的品质都会消失掉。
“……”不是男大学生么?这么幼稚?
“咕——”肚子又响了一声,提醒真冬别忘了自己的五脏庙。
一护抿了抿嘴,才把嘴角压下去,又看她一副淋雨小狗的表情,把谈话的筹码加了一项——一盒小小的零食罐,百元店买的,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糖果。
他觉得15岁的女孩应该喜欢,毕竟游子和夏梨之前在家里摆满了这些零食的空盒子。
“学妹,别忘了,你要参加考试,还要考大学的,不应该被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一护自认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能够说服这个家伙的话术了。
“……”可恶,狡猾的大学生!
最近好多招聘会——忙吐血——
所以上周周末一怒消费了一个索尼XM4,戴上去be like——哦,1799老婆,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新名字。
昨天难得能正常下班,赶紧买了一张哈尔的移动城堡去看,宫崎骏您就是纯爱的神(超高校级嚎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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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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