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第 361 章

“命运的宝石……?”

毛利侦探事务所内,毛利小五郎用力将信纸摊在桌上,眉头紧锁。旁边的毛利兰、江户川柯南,以及今天特地来事务所串门的偶像fullmoon——星野樱,皆一脸认真地看着这封典雅又带着挑衅意味的预告信。

“看这封信上的笔迹和风格,是怪盗基德无疑了。”柯南双手抱胸,声音冷静。

“不过奇怪的是……”星野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信纸,海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这次寄信的对象,不是警方,也不是牧树里本人,而是——工藤新一。”

“新一?!”毛利兰吃惊地睁大眼睛,“他寄信给新一干什么?”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柯南面不改色地说,心底却泛起一阵波澜。虽然是以柯南的身份站在这里,但这个世界上,怪盗基德居然会跳过警方,直接寄信给自己原本的身份——这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吗?

“啧!这封信的内容还真够花哨的。”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念叨道,“‘在白翼掠过命运之夜的瞬间,耀眼之蓝将归于我手。时间——最后的帷幕落下之时。地点——你们的舞台。’哼,谁懂他在说什么鬼诗。”

“不过既然对象是牧树里小姐佩戴的‘命运的宝石’蓝宝石戒指,那他大概率会选择舞台演出的最后一晚。”星野樱冷静分析着,“他喜欢华丽与掌声,越是**的瞬间,他越可能出手。”

“也就是说,那一晚的剧场演出,就是怪盗基德预定的登场时间。”南野秀一站在窗口,红色长发在阳光下微微泛光,他没有戴眼镜,一双翠绿色眼眸如刀锋般锐利。他看了眼信纸,语调平稳,“他的挑战意味非常明确。”

“呜哇~帅哥分析起来好有压迫感。”毛利小五郎撇嘴,“话说,你们夫妇俩真有空来搅合这案子?小樱小姐可是忙着跑通告,秀一先生你不是还要管公司?”

“刚好樱最近调了空档休假。”秀一淡淡一笑,转头看向身边女孩。

“我刚录完两支广告和一个冬季音乐特辑,准备进入演艺淡季。”星野樱笑得从容,一头金色大波浪柔顺披在肩上,身穿淡紫色短裙搭配卡其风衣,身上散发着艺人独有的光感,“听说是跟怪盗基德有关的事件,怎么能不来围观。”

“你是来看热闹的吗?”毛利小五郎吐槽道。

“当然不是。”她唇角一勾,“我可是实力派。”

她的艺名fullmoon,作为当红偶像不仅是歌坛上的实力唱将,更是以几部青春电影获得“新一代演技派偶像”头衔的少女。与牧树里那种靠八卦绯闻维系热度的“剧场女王”相比,星野樱的出场立刻拉高了事务所的光感和颜值天花板。

“总之,这次任务我接下了!”毛利小五郎重重一拍桌子,“保护珠宝这种事,交给我毛利小五郎就对了!”

“你可别睡过去啦……”柯南在一旁悄声吐槽。

星野樱掩唇一笑,目光却落在怪盗基德的签名上。“KID……你这次,又打算换哪张脸出现呢?”

舞台剧正式登场

数日后,东京宝石剧场。

当天是牧树里主演的舞台剧《复仇之夜》的倒数最后一场公演,整个剧场戒备森严,不仅有剧组安排的保安巡逻,还有东京警方出动的隐秘布防。毛利小五郎、小兰、柯南、星野樱与南野秀一等人也受邀作为贵宾出席,在观众席正中坐定。

“这气氛……和演唱会好不一样啊。”星野樱压低声音,靠在秀一身边轻声说。

“你演技比她强十倍。”秀一不假思索地回答。

“噗。”星野樱瞥了舞台一眼,只见牧树里身穿华丽宫廷礼服,台词做作得仿佛在背宣传标语,眼神空洞毫无情感,“……她像是在侮辱历史。扮演拿破仑的妻子却演得像天桥玛丽苏。”

“全靠服装和八卦撑热度。”南野秀一懒懒评论,“基德挑她,大概是因为宝石确实值钱。”

柯南坐在两人不远处,耳朵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对话,却更加专注地观察四周观众。他知道,基德会来。他一定会来,而且——他不可能是用普通手段潜入。

舞台剧情进行到尾声,众人紧张观望着台上佩戴着“命运的宝石”的牧树里,台下的安保也全面进入警戒模式。

然而,就在终幕前的倒数几分钟——

“工藤新一!”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惊呼一声,一道高挑英俊的身影缓步走入剧场正中央。

穿着黑色西装、气质从容不迫,那张熟悉的脸孔让毛利兰眼睛猛地一亮。

“新一……?!”

柯南神经一绷,目光死死盯住那人——那不是他。

“怎么可能……我在这里。”他心中低语。

怪盗基德,这次,竟然是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现。

“新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毛利兰震惊地站起身,看向剧场正中央那名从容而立的黑发少年。他身姿挺拔,嘴角带着招牌式的笑意,西装笔挺,像是刚从高中教室走出来的工藤新一。

观众席一阵骚动,不少人交头接耳。工作人员急忙上前维持秩序,警方则立刻提高警戒。

柯南站在座位边,脸上虽然挂着孩子般的困惑表情,心中却早已雷声滚滚。

——果然是他。

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而是怪盗基德乔装后的模样。他化妆技术精湛、身形动作几可乱真,甚至声音也用某种方式模仿得惟妙惟肖。若不是柯南本人在场,任谁都难以识破。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而此刻,坐在柯南不远处的星野樱则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

“你看出来了吗?”她侧头对南野秀一低声说。

“嗯。”秀一微笑点头,“那个‘新一’从走路步伐开始就不对劲。工藤新一是惯性前倾的猫型步伐,而他走得太挺了,肩膀也太松,明显是基德。”

“啧,演技不错。”星野樱抱起手臂,“不过,我老公都能看穿的戏法,也别指望骗得过我。”

“你对别人倒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秀一轻笑,眼神依旧淡定,“不过,这场戏——比刚才舞台剧更精彩。”

基德似乎没打算干扰舞台演出,只是以“工藤新一”的姿态从容坐下,接受众人视线洗礼般地在剧院中逗留。舞台剧继续进行,牧树里依旧华丽地演着“命运女王”,举手投足都是夸张的情绪,但与刚才相比,她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不安。

她当然知道“那颗宝石”此刻还戴在自己手指上。

“现在是最**——基德,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柯南内心不断权衡,既不能揭穿假冒的新一身份,又要防止宝石被偷,更不能让毛利兰与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这简直是走钢索。

他选择静观其变,同时观察那“工藤新一”的每一个细节动作。然而基德的模仿简直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举止间每一个眨眼、每一个下意识的回头,都几乎符合工藤新一的本能习惯。

连毛利兰都未曾起疑,只是羞涩又震惊地时不时偷偷看向那边。

舞台剧情终于走到最后一幕,随着掌声响起、演员谢幕,灯光缓缓暗下,观众准备退场。

然而——

“工藤新一呢?!”柯南猛然发现,那名坐在观众席中间的“基德”,已不见踪影!

“该死!他果然趁乱动手了!”

柯南毫不迟疑地冲出座位,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剧院后方的人群之间。他冲进演员后台、穿过更衣室、走遍舞台布景区,但——没有任何基德的影子。

所有出口都有警方把守,但基德却像蒸发了一样,从这座剧场中凭空消失了。

与此同时,牧树里下意识抬起左手——戒指还在。

“……他没有偷走?”

南野秀一站在后台侧门,靠着一根布景柱等候,星野樱站在他身旁,看向人群略显冷淡。

“逃走了?”她轻声问。

“应该说,撤退了。”秀一淡然,“我猜你早就看出他今晚根本不是为了宝石来的。”

“哼,他只是来宣示存在感而已。”星野樱撇嘴,“他可不像那种会盯上人家舞台小道具的三流小偷——当然,我说的是宝石,不是牧树里。”

“你似乎很不喜欢那位女演员。”秀一调笑地看着她。

星野樱冷哼一声:“她演技浮夸、私生活混乱、八卦多到可以写成剧本,她那部关于拿破仑妻子的剧就是最荒唐的——历史题材变成玛丽苏戏码,我有权利批评。”

“你可是演技派偶像界的楷模,当然看不惯她。”

“我不是看不惯,是忍不下去。”星野樱叹了口气,“幸好怪盗基德没有顺手牵羊——不然我倒是要怀疑他是不是也爱看狗血剧了。”

正说着,柯南回到后台,脸色平静但眉头紧蹙。

“他又一次……消失了。”

“不过戒指没丢。”毛利小五郎带着得意地插话,“这就是我毛利大叔的战略成功——哈——哈——哈!”

柯南默默转头,懒得吐槽。

“也就是说,这一回,基德输了。”毛利小五郎大声宣布。

而就在众人准备离开剧院时,牧树里披着外套出现在后台,她微笑着向毛利小五郎致谢,同时递出一份邀请。

“为了感谢大家今晚的协助,我在北海道函馆的别墅准备了几天的假期,欢迎你们一起过去放松——当然,毛利侦探大人,我最想邀请的是您。”

毛利小五郎立刻笑开了花:“哎呀,那我可不能拒绝啊~对吧,兰?”

“嗯……反正也放假了。”毛利兰微笑点头。

“星野小姐?”牧树里看向站在一旁的星野樱,“您也一起来吧,最近刚结束专辑宣传,应该也想放松一下吧?”

星野樱挑眉,嘴角牵出一抹笑意,但语气依旧礼貌而疏离:“既然是休假邀请,那就收下吧。希望别墅的环境比剧场安静。”

“樱。”秀一低声说,“别在现场开毒舌模式。”

“我只是陈述事实。”星野樱斜眼看他,眨了下眼,“再说了,你不就是最喜欢我这样的吗?”

他摇头轻笑,牵住她的手:“当然。”

夜幕降临,东京剧场外的街灯像繁星一样明亮,一辆黑色商务车悄然驶离剧院后台,将即将前往北海道的众人依次送回各自住处。

不过,今晚的“战斗”并未结束。

就在剧院观众与安保都以为怪盗基德已经现身并撤退之时,隐藏在舞台帷幕后方的一道微弱气流轻轻掀起了布帘。

无声无息,一只微型滑翔装置从剧场的高空幕架间落下,宛如夜空中掠过的一只白色鸽影——那是他的惯用手法。

白色披风飞扬,礼帽下的眼睛冷静异常。怪盗基德轻巧落地,一把将藏在备用化妆间的备用戒指装入手套内藏的暗袋,几秒之间又如幽灵般消失。

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仍集中在“演出无事、基德失败”的假象中。

他成功制造了“未成功偷盗”的错觉,同时也藏起了真正的谜团。

另一边,米花町——

“什么?我们也要去北海道别墅旅行?!”

阿笠博士家的客厅中,少年侦探团欢呼声此起彼伏。

“太棒啦!”元太高举手臂,“我听说函馆有很多海鲜,我要吃个够!”

“我比较期待温泉。”光彦扶了扶眼镜,“据说北海道的汤之川温泉对皮肤很好。”

步美满脸憧憬地转向灰原哀:“哀酱,我们可以穿浴衣一起去散步吗?”

灰原哀看着他们一脸兴奋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一丝浅笑,抱起臂道:“反正正好有空。”

“呃……我还没同意你们去。”阿笠博士正要劝阻,江户川柯南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

“博士,我们已经把你们的名字也报上去了哦,牧树里小姐也说欢迎所有协助侦探事务所的伙伴一起同行。”

“这样啊……”阿笠博士推推眼镜,笑着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帮忙监督你们啦。”

“哇哈哈!”

这时,一旁坐着喝茶的星野樱放下杯子,打趣道:“所以这趟北海道之旅要变成‘幼儿园旅行’了吗?”

“才不是!”柯南立刻反驳,“我们少年侦探团是很厉害的团队好不好。”

“对!我们还能协助柯南破案呢!”元太大声附和。

南野秀一站在窗边,将手中一本地图册合起,眼神平静地扫过一群孩子,又看向自己的妻子:“别逗他们了,小樱。”

“哎哎,人家也是放假放到一半被拉来陪你们侦探的。”星野樱耸耸肩,“就当是放松身心吧。顺便看几场‘即将发生’的命案。”

“你这语气是诅咒。”秀一失笑。

“是职业习惯。”她眨了眨眼。

数日后,羽田机场贵宾通道——

众人陆续集结准备登机前往北海道。除了毛利小五郎父女、柯南、少年侦探团、阿笠博士、星野夫妻与剧团成员们,毛利兰还故意留出一个空位。

当所有人陆续走进贵宾候机室时,那扇门忽然再次打开。

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神情冷峻优雅的女性迈步而入。她踏着高跟鞋走来,皮箱轮子轻响。

“——英理妈妈?!”

毛利兰惊喜地跑过去,笑容溢满脸庞。

“你说的那个‘特别嘉宾’,就是英理?!”毛利小五郎惊得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

“对啊!”毛利兰拉起母亲的手,“我想……我们一家,好久没有一起旅行了。”

毛利小五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表情复杂,嘴巴动了几下,只挤出一句:“哼,来了也好,省得你一个人闷在律师事务所。”

“是你一个人闷着吧。”妃英理抬眉微笑,语气犀利。

“欸欸欸……怎么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阿笠博士在旁边尴尬地笑。

“他们一贯如此。”星野樱一边在南野秀一怀里靠着看热闹,一边轻笑,“不过兰真的是好女儿。”

“她确实想得很周到。”南野秀一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你呢,夫人,有打算未来十年不和我吵架吗?”

“那得看你每天的表现了。”星野樱挑眉,“今晚开始观察期。”

他无奈笑了笑:“那我只能拿命来宠你了。”

在众人一片欢笑与不易察觉的暗流中,搭载他们前往北海道的专机,缓缓滑行,准备飞往命运即将扭转的高空。

而某位白衣魔术师,已悄然登机。

飞机腾空而起,掠过初春的东京上空,逐渐进入平流层。阳光透过舷窗洒进头等舱座位区,给这趟“休闲旅行”蒙上一层光明而宁静的外壳。

星野樱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外头蓝天白云,另一只手握着一罐柠檬气泡水,不急不缓地吸了一口。

“这飞机服务倒也不错。”她抬起眼眸,看向斜对面坐着的南野秀一,“不过你也太惬意了吧,从上机开始就在闭目养神。”

“高空振动时精神会更集中,现在养精蓄锐。”南野秀一缓缓睁开眼,一双翠绿的眸子如同晨雾森林般清澈,“再说,谁知道等会儿飞机上会不会发生命案?”

“你在说诅咒话还是预告话?”星野樱轻笑。

“只是基于‘柯南在哪里,哪里就不太平’的理论。”

“你这话让柯南听到可是会受伤的。”她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少年侦探团聊天的柯南。步美、光彦、元太三人凑在一起看漫画,而灰原哀静静地坐在靠窗位置,耳朵上戴着阿笠博士特别准备的降噪耳机。

毛利小五郎与妃英理被兰刻意安排在隔壁双人座上。虽然气氛一开始略显尴尬,但随着妃英理轻声提起某次案件中小五郎的“高光推理瞬间”,两人之间的冷气似乎慢慢消散。

毛利兰坐在一旁,望着父母时不时交换的视线,露出欣慰的微笑。

“说起来……”星野樱突然轻声问,“你有没有感觉,这飞机上……人有点多?”

“确实。”秀一目光扫过头等舱与前方连通的贵宾舱,“除了我们,还有剧团相关人员,包括牧树里在内,还有她的助理、经纪人和几位男演员。”

“以及剧场的灯光总监、场务导演、甚至还有牧树里的前夫。”她捏了捏手里的气泡罐,“那人还不是在旅途名单里,是临时登机的。”

“柯南已经留意到了。”秀一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少年,“他刚刚刻意走过前排洗手间,目光停在某人机票上的名字上。”

“这么说,你也觉得牧树里这个女人……会成为‘飞机上的案发点’?”

“她太张扬,太高调,还带着那颗蓝宝石。”秀一淡淡道,“更何况,怪盗基德极可能也在这架飞机上。”

星野樱闭了闭眼:“你猜,他会变成谁?”

“没人能猜对基德的脸。”秀一笑,“他总是在人们放松时出手。”

就在这时——机舱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啊啊啊——有人晕倒了!!!”

柯南第一个跳起,几乎是奔跑着冲向事发区域。星野樱和秀一也立刻站起,灰原哀跟在后面,眼神冷静如常。

出事的是剧团的男演员——叶室一贵。他躺倒在座位中,面色发青,嘴角有不自然的白色泡沫。

“心跳微弱!”一位空服员惊慌失措地说。

“让开!”柯南小小的身体挤进座位,将人头部抬高,检查呼吸,“中毒症状……来得太快!”

“机上没有医疗人员吗?”星野樱蹲下问空服员。

“副机长是医学院出身,但没有现场设备……”

“他吃过什么?”南野秀一已经快速扫视地面与附近餐盘,“他面前有一只开封的纸杯,里面还有剩下的咖啡。”

“刚才的点心和饮品是统一发放的。”空服员手足无措,“但他是唯一发病的。”

“那么毒……很可能不是出现在飞机准备的饮食里,而是某人特意为他递送的。”

柯南抬头:“牧树里呢?她刚才和他说过话!”

“她在后舱。”毛利兰跟了上来,“但刚才确实看到她递给了叶室先生一个小包装的巧克力。”

“她是嫌疑人。”灰原哀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巧克力包装或许被涂抹过毒物。”

众人对视之际,剧团成员皆慌作一团,有人试图掩饰惊慌,有人低声指责彼此。

而此时,牧树里从后方走来,一脸诧异:“出事了?谁?叶室?不、不可能吧,我才刚跟他说……”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

“你的戒指呢?”星野樱突然问。

牧树里下意识地抬起手——

戒指,不见了。

“什么?!!!”牧树里脸色煞白,“不、不可能!我刚才还戴着的!”

所有人眼神瞬间集中在她身上。南野秀一冷静道:“杀人掩盖偷窃,还是偷窃掩盖杀人?”

柯南目光如炬,迅速冲向走廊,对着前方大喊:“空服人员,请锁上所有乘客洗手间,任何人不得单独移动!”

星野樱眉头一挑,靠近秀一低声说:“我知道基德在飞机上。那颗戒指,一定在他手里。”

“我也知道。”秀一笑了笑,“但他不是凶手。他不会杀人。”

“你信得倒是笃定。”

“因为——他是表演型怪盗,不是血腥猎人。”

“但这飞机上,不止有怪盗。”

柯南回头,目光与秀一和星野樱交汇。他知道,在这架被封闭于高空中的密室里,谜题才刚刚开始。

飞机划破云层继续飞行,风平浪静的外表下,却已经酝酿着死亡的气息。

剧团演员叶室一贵在众目睽睽下倒地身亡,法医未在场,柯南与灰原哀临时充当调查员与冷面助手。而牧树里身上的戒指“命运的宝石”也神秘消失。

“这两件事,是连锁反应。”南野秀一倚靠在机舱走道的舱壁边,抱着手臂观察所有人反应,“但出发点,不一定是同一个人。”

星野樱双臂交叉站在他身边,面色淡然,目光扫视坐着的每一名剧团人员:“表情浮动最大的是灯光总监,他一直回避视线;其次是牧树里的助理,手紧紧捏着包。”

“她那表情是太久没抢热度。”秀一斜眼一笑。

柯南已开始全场搜查。他拿着手电,调查叶室的座位、遗留物品、衣袋内是否有可疑小瓶;阿笠博士帮他转移少年侦探团注意力,灰原哀负责记录发现;妃英理则以律师身份协助安抚剧组成员情绪。

星野樱忽然开口:“这起死亡案件,不像临时决定的。”

“你是说——”柯南转头。

“如果是即兴毒杀,凶手不可能选用作用迅速的毒物。”她语气笃定,“作用快=暴露快。对方不是为了逃脱,而是为了传递讯息。”

“也就是说……”灰原哀补充道,“是为了让人看着他死。”

南野秀一赞同地点头:“目标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逃离’,而是‘压迫’。恐吓?或者对某人释放信号。”

“对谁释放?”毛利小五郎眉头紧皱。

“——牧树里。”柯南说出了名字。

一瞬间,整架头等舱安静下来。众人全数看向那位表面艳丽、眼神却早已涣散的女演员。

她张着嘴,哑着声音说:“我……为什么是我?”

“死者是你剧团旧恋人。”柯南语气低沉,“而刚才你把巧克力递给他,他吃完十五分钟后死亡,巧克力包装袋还在你手包里。”

“我没放毒!”

“我相信你。”柯南点头,“因为毒不是你放的,而是你身边某人,在你递给叶室前偷偷动了手脚。”

“是谁……”妃英理皱眉,“牧树里身边,谁能趁她不注意下手?”

“是牧树里的经纪人。”星野樱开口,“她在剧院后台递过咖啡,也递过口香糖,知道牧树里与叶室旧情,也知道叶室最近打算曝光牧树里的某些‘丑闻’。”

“所以干脆杀人灭口。”秀一接道,“并制造成牧树里间接投毒的假象,把她彻底毁掉。”

柯南从座椅边举起一瓶小瓶液体:“这里面,是一种在温度上升后才活化的神经毒素。封存在糖衣中,无色无味。刚好配合飞机升空后机舱温度变化而释放。”

“完美的密室杀人。”星野樱喃喃道,“还用空气压差和航行时间来作为毒发条件。”

“可惜……”柯南瞥向机舱右侧,“那位经纪小姐,您忘了擦拭自己手指留下的微量残渍。在登机前做过指甲护理的你,指纹比别人更容易残留痕迹。”

经纪人脸色煞白。

“你说谎!”她猛地站起,“我、我只是——”

“你还戴着牧树里递出去的那盒巧克力包装袋原件。”灰原哀冷静指出,“毒素残留微粒足以对比。”

南野秀一走过去,从她包里取出一份包装——上面果然沾有极微量粉状物。

经纪人瞬间瘫坐椅中:“是他……他要爆料……我不能让他毁了我们、毁了她……”

“你害怕绯闻毁了牧树里,所以用命换‘沉默’?”妃英理冷冷问。

“那颗蓝宝石你偷走了吗?”柯南继续追问。

“我……没有。”

所有人一愣。

柯南皱眉,正想再问,就听机舱左后侧的乘务通道响起轻微的声音。南野秀一率先转头,随后轻笑:“来了。”

众人目光循声望去。

一名空服员推开门,走进舱内。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面目难辨,却气质端正。直到他缓缓摘下口罩和帽檐。

——一头银白色头发随之倾泻而下。

“你们……还真是聪明得过头了啊。”他笑着摊开双手,“我只是来取回借用过的‘道具’。”

怪盗基德,正式现身。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正是“命运的宝石”。

“我并没有偷。”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柯南,“我只是——在她没意识到前,借来看看。”

“你怎么进来的?”南野秀一问。

“我从剧团道具师那里‘借’了证件,又借用了空服制服。”他微笑,“顺带在登机前……换了个脸。”

柯南叹气:“你总是这样。”

“但我不杀人。”基德眼神瞬间严肃,“这一点,请一定要记得。”

他将戒指稳稳地放在座椅上,微笑后退:“我这就告辞。降落前——你们会忘了我的脸。”

“等等!”牧树里忽然叫住他。

“嗯?”

“谢谢你。”她声音颤抖,“你保住了我的最后一份尊严。”

“我从不夺走不该属于我的东西。”他向她微鞠一躬,“女士。”

一片白雾突起——他消失在乘务通道后方的迷雾中。

柯南默然站着,望着那片空荡荡的门口。

“这家伙……终究还是逃了。”

“他不是恶人。”星野樱走过来,拿起椅子上的戒指,“他只是,太自由。”

“而自由的人,最讨厌背负他人罪孽。”南野秀一接道。

飞机继续航行,而谜题终告解开。

经过将近两小时的航程,飞机缓缓下降,窗外浮现出一片雪白天地。函馆机场的跑道铺着洁净的冰雪,机场工作人员穿着防寒装备,在降落灯塔下指挥滑行。广播中传来空服员柔和的声音,提醒众人即将安全降落。

头等舱内的气氛安静平稳。案件已经解决,凶手已经控制,戒指已物归原主,而那位银发披风的魔术师——早已不见踪影。

柯南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窗外逐渐清晰的白色世界。风雪安静,像刚刚发生的命案被一夜覆盖。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基德留下的那句话——

“我从不夺走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在想他?”灰原哀一边收拾随身包,一边淡淡地问。

“嗯。”柯南轻声,“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需要解释,也不会留证据。他像风。”

“风能带走云,也能带来雪。”

柯南转头看她,却只看到她侧脸映着窗外的白光,眼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飞机稳稳降落,缓缓滑入停机坪。等舱门打开、众人依次下机时,函馆的冷风扑面而来,像是一场等待已久的清洗。

机场外,雪仍在下。

“呼……这就是北海道啊……”毛利小五郎裹紧外套,哈着白气,“比东京冷多了。”

“但空气也比东京干净。”妃英理淡淡接道,拉了拉自己的围巾。

小五郎扭头看她:“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别像是刚审完嫌疑人一样看我。”

“我就是刚审完一个失败的老公。”妃英理挑眉。

毛利兰赶紧笑着拉开两人距离:“好了啦好了啦,天气这么好,我们别吵了!”

“对对,别在雪地上演法庭戏。”星野樱穿着一件银白色羽绒大衣,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卷起,她拉着围巾,站在雪地边朝南野秀一看了一眼,“你都不冷吗?”

“我是火属性。”南野秀一单手插着大衣口袋,一头红发在雪中格外显眼,“而你站在我身边时,我就更不会冷。”

“……真是,雪天也要秀恩爱。”星野樱小声念叨,还是悄悄挪近了几步。

机场外的地面已被积雪覆盖,他们并肩而行时,鞋底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寒风掠过,树枝上落满白雪,如舞台帷幕后未曾落下的片羽。

“你觉得这个案件,给牧树里带来了什么?”星野樱忽然开口问。

“清算。”南野秀一沉声答道,“她过去的人际关系、情感债务、虚假的舞台人设……终究有一天要结清。她幸运地留住了戒指,却也失去了一个曾真心爱她的人。”

“所以她笑得那么虚。”星野樱望向远方剧团人员各自拖着行李离开,“那颗蓝宝石她再也戴不上了——因为她不配。”

“你还是那么直。”

“我只说实话。”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像你一样。”

他偏头看着她:“我说你可爱,是真的。”

“你说我身材好,也是实话。”她嘴角微勾。

“你现在越来越会抢台词了。”

“和你结婚这么久,不学点嘴皮子功夫怎么行?”

南野秀一低笑了一声,忽然伸手牵住了她。

“欸,突然干嘛?”星野樱一愣。

“下雪天,在白地上留下并肩的足迹。”他说,“这应该是浪漫画面里才有的情节,但我想用真实人生来演。”

“啧。”她低下头,嘴角掩不住柔和,“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我只演给你看。”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两人的背影缓缓拉长,落在雪地上并排,留下两道深深的足印,仿佛这个案件带来的沉重也在白雪中慢慢褪去。

牧树里临行前没有留下太多言语,只是简短地向众人道谢,然后和经纪人一起离开。她的脸上化着舞台残妆,看上去既疲惫又空洞。那颗曾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命运的宝石”,如今被锁进保管箱,再也不敢轻易佩戴。

而她的剧团,也在这起高空杀人事件后宣布解散。

“戏落幕了,人也散了。”毛利小五郎背着手看着车队离开,“老实说,我真没想过她会这么脆。”

“她一直都在演,包括她自己。”妃英理轻声说。

毛利小五郎抿了抿嘴:“你也觉得……她其实,是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妃英理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毛利兰牵住他们的手,笑道:“下次你们别只是案件里遇见,好吗?”

两人一怔,不约而同点头。

夜晚,众人入住了函馆郊外的温泉旅馆。

窗外雪景寂静,星光洒落,旅馆前的院子里,星野樱披着披肩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灯火。

身后脚步声响起。

“你在看什么?”南野秀一走来。

“我在想——我们以后还会不会一起经历更多这样的事件。”

“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就会。”

“我不是跟着你。”星野樱转过身,眼神认真,“我是和你一起。”

他点点头,然后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夜风低吹,雪落无声。彼时此刻,他们不再是谜团追逐者,也不是天才侦探与偶像歌姬。

他们只是彼此身边最坚定的存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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