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

太宰治忙着解剖没理他，不过就算真的要回答估计也是调侃和讽刺占上风。

围在周边的某些成员们已经露出了难以消受的表情，见两位都没什么其他吩咐，就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悄悄离开了。

“大功告成！”太宰治提溜出一部通讯仪，语气颇为自豪。

中原中也有些控制不住变青的脸色，眼神憎恶的盯着他布满脑浆、血渍还有不知名白液的手，觉得自己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喂太宰，快擦干净。”他递上纸巾，看了一眼同样五彩斑斓散发着腥臭味的通讯仪，拿过来忍着恶心胡乱擦了擦。

等勉强收拾干净之后，中原中也吩咐一楼的人按照正常的方式处理白濑，部下苦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位于后山的无名墓地，你帮忙找个地方埋一下，”中原中也知道自己这命令有些为人所难，他快速瞧了一眼变得稀碎的白濑，合上盖子，找个大袋子装好，“事情结束之后会单独给你一些补偿。”

部下呜咽着应下，“知、知道了。”

太宰则是一边擦着手一边研究起通讯仪，带着中原中也一路回到了办公室。

按下开关，“滋啦滋啦”一阵杂音过后，有人声传了出来。

“你们好。”对方温和平淡的语调没有令他们放松警惕。

中原中也盯着通讯仪，握紧了手，“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很正常的来讨债，他们在你的保护下逐渐忘却了自己所承诺过的事情。”

中原中也冷哼，“那就没必要送礼物给我了。”

“当然，你是附赠的，”对面的人笑了起来，“你知道你这具能够装下[荒霸吐]，或者说能够包容异能的躯体是从哪里来的吗？”

中原中也与太宰治对视一眼，皱起眉，“不是来自于军/方？”

“不，这具皮囊是黑山羊密教的产物，军/方高价买下的商品拥有庞大的适应性和耐久性、可以一定程度上修复实验造成的损伤，相当于拴上一层保险，不然随便一个人类哪能承受如此强劲的异能呢？”

“或许你们那边还给它做了些别的改动，不然你看起来应该跟我长得差不多才对。”

中原中也制止他的自说自话，“这些身世现在与我无关了，我不想再了解，直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不理解吗？”他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和我都出自黑山羊密教，是违背常理的亵渎存在……我们与母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想要见祂一面。”他的语气变得粘稠而狂热，“祂能实现我的愿望，祂爱自己的孩子，祂会来见我们的。”

语序混乱，听起来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中原中也，你这次依旧会担当保险，”对方颤抖的声音似乎已经是努力压抑兴奋之后的结果了，“如果我的祭品无法让母神满意，我会考虑献上你。”

“其实剩下的[羊]我还没全部杀死，你想来救吗？”他轻轻笑着说道，“但是他们似乎对你已经迟到的营救感到悲愤了，这种认不清现实还总是埋怨他人的废物我觉得还是趁早收拾了比较好。”

“啊、就算你不想救他们也完全没关系……横滨你总想救了吧。”

太宰治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他看着中原中也，好像在说:啊，果然是中也惹的祸。

中原中也在心底里暗骂一句，随后深呼吸，把有些狰狞的面部重新调整好。

“说你的要求。”

“我喜欢识相的人，那么……来擂钵街16号废弃工厂顶楼吧，这里还蛮不好走的呢，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我没意见。”

太宰治飞快的扫视周围过滤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摄像头和监视器，于是两步上前，二话不说取走通讯仪开始检查。

“诶诶别拆，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是热成像。”对方连忙说道，“不是还要靠它联络吗，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太宰治很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语气淡淡的回了几句，“那烦恼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只能靠如此高调的低劣手段进行威吓，说明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方法了，不是太笨就是时间来不及。”

“呵呵，”对面的人也不恼，“嗯，也没错。”

“还有，”中原中也强调，“我跟这个混账不是朋友，是货真价实的仇家。”

“我等你们过来商量后续。”岂料对方直接无视了他，把中原中也气的够呛。

枢机卿挂掉了通讯仪，浑身轻松。

他蹭掉下巴上的污渍，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无数焦黑尸体。

那些也都是自己，这是无可避免的主权争夺战，几乎每天都要上演……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现在获得胜利的枢机卿是从脖颈里诞生的枢机卿，他继承记忆，与众多自己战斗，感受同样的疯狂和疼痛，也扼杀同样的死亡和恐惧。

新生，死去，再诞生，无限循环。

他什么也不想管了。

马上就可以解脱了，离真正的终点很近了。

“我敬爱的母神……莎布尼古拉丝！那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我就要见到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呼神明名讳的举动似乎让空气都为之一颤，风声悄悄裹去，让它消散在远处。

——————

既然需要与港口Mafia交流，就得避人耳目了。

走之前青鸟拍拍九头龙的肩膀说道，“别打在太明显的地方。”

九头龙活动活动筋骨，回答，“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青鸟抱起梦野久作，旁观了一会，知道九头龙手下有数，在茶水室传出更多哀嚎声之前离开了。

“不是、不是说会保护我吗！”饭岛代介崩溃的哭喊，“你们骗我！”

“只说了不会让你死，怎么听的啊，”九头龙锤了一下饭岛的后脑，甩甩手，鄙视的望着他，“就算电视台的人要报警，你最后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吃牢饭，放心吧，安全得很。”

饭岛代介绝望了，他不该相信这几个人的！

外面的走廊上，梦野久作扯扯青鸟的头发，“别把港口Mafia的成员当做普通小孩啊！我不就是为了看热闹才跟过来的嘛，都没看完你怎么能直接把我带走呢！”

“抱歉抱歉，”青鸟连忙解救自己的头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小Q帮忙，以后还有很多热闹可以看，我保证。”

梦野久作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还有小Q，晚上最好不要吃糖，会长蛀牙。”

“你、你管我！我喜欢吃！”

青鸟找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化妆室，进去锁好门，给森鸥外打了个电话。

对方好像挺忙的，两次都是占线，第三次才打通。

“喂……”森鸥外的声音透着一股梦游的恍惚感。

“森先生，”青鸟顿了顿，把话筒外放，“虽然我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不过我还是先说正事吧。”

“您的推测是正确的，但对于那个教团来说算是被刻意误导的结果，罪魁祸首确实逃出横滨了，可也不能说他没有在横滨。”

森鸥外微微打起了精神，“这是什么意思？”

“森先生知道川上富江吗。”

那是个美丽又狡诈，傲慢且虚荣，变化无常的怪物，她可以将细胞无限分裂，无论造成什么样的伤口都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早些年自己和复仇者监狱里的同事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消灭的只剩一个，拘留在最底层的单人间，全身上下都被扣上了牢固的锁链泡在营养液里。

川上富江是黑山羊密教心血的精华，是能展现莎布尼古拉斯[繁殖]与[欲/望]权能的最佳体现，这意味着他们离那遥远的母神更进了一步。

这种堪称生/化/武器的存在拨动了复仇者监狱的神经，那时川上富江已经小有名气了，他们必须及时遏制事态严重下去。

川上富江害怕火焰，害怕与“自己”互相残杀，这是在他们精疲力尽交战数十回之后才掌握的弱点，很难说现在这个新的造物是否惧怕同样的东西。

黑山羊密教自从川上富江被捕，就一直悄然沉寂下去，没想到还依然在做这些人/体/实/验……从复仇者监狱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可以推测，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没有大肆宣扬和赞美母神的理论，视实验台上的造物为莎布尼古拉斯所建成的法则，而是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

那为何现在突然要做这些？还是要召唤森之黑山羊的这种……极其亵渎且危险的事情。

而且黑山羊密教什么时候改名叫耶梦加得了，纱布尼古拉斯同意了吗。

难道他们内部产生过分裂？

“我知道她，她在医学方面可是个奇迹，”森鸥外联想到青鸟的话，语气微妙的顿了顿，“等等，你是说……”

“不不，我没有收到消息，她应该还未越狱，是出现了新的造物。”青鸟看了一眼茫然的梦野久作，有些手痒，最终还是捏了捏他的鼻子，收获一双怒气勃发的眼睛。

“在外界活动的是他，在横滨活动的照样是他……我们的敌人是个相当麻烦的家伙，但当务之急还是横滨那边，我记得他的教团在横滨存放了不少婴儿。”

“那些都是浸满了母亲与观众无数负面情绪，没有得到过祝福的孩子，它们就是诅咒本身。”

青鸟轻声道，“是黑山羊幼崽的温床。”

“因此，目前无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一定不要反对，先顺着他……教团把整个横滨都当做人质了。”

青鸟和森鸥外互相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

“你说的这些……我没有道理一定要去相信，青鸟君，毕竟你不属于港口Mafia。敌人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需要答应……这实在是有些过于为难我了。”森鸥外沉吟半晌，“我不习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亲自将牌交给对手。”

青鸟暗叹，我就知道。

他把手机朝梦野久作的方向递了递，眨眨眼睛示意你该出场了。

梦野久作轻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青鸟:……不妙的预感。

“首领！呜呜呜……他把我，他把我挟持了！”梦野久作捏住喉咙逼自己拔高音调，眼角挤出几滴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求求你救救我！我的异能对他根本没有用啊！”

青鸟捂住脸。

你怎么也开始演了！我的意思可不是威胁啊！

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说不定这个方法对于森先生来说更适用。

森鸥外诡异的沉默良久，只余下梦野久作委屈巴巴的啜泣声。

“Q？”

“我在……首领救救……啊啊啊他他他、他笑了，他还在笑！”

梦野久作猛地掐了一把青鸟，他只好跟着笑了两声。

一分尴尬，两分无奈，三分淡然和四分薄情。

小Q这一出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电话里很难分辨真正的情绪，只能从语气和环境判断。

森鸥外疑惑的说道，“青鸟君这段时间似乎越发不择手段了，如果是以往的话我可能会恭喜你……不过现在嘛，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呢。”

“很不巧Q是我很重视的成员，所以这次只能算我看错了人吧，没能提醒Q要注意你是我的疏漏。”

青鸟莫名感到良心受到了谴责。

“所以我答应你，”还没等青鸟松口气，森鸥外啧啧感叹，“但是青鸟君来晚了啊，太宰和中也两人估计已经跟你所说的那个教团碰上面了，他们不约而同忽略了我这个首领，让我真的很受伤。”

青鸟觉得他的语气似乎带了些微不可查的得意。

“能让Q陪你胡闹，想必青鸟君和他相处的很好，我放心了。既然他相信你的话，那么我也相信。”

原来您同样在演啊。

青鸟的良心忽然就不难受了。

但是……真相其实是他在陪小Q胡闹，难不成自己看起来很像容易带坏小孩的人吗。

梦野久作闻言瞪了青鸟一眼，“我觉得我表现很好啊，肯定是你害我暴露了。”

青鸟摸摸耳侧的头发，“对不起。”趁着对方鼓起脸颊语塞，他紧接着询问森鸥外，“他们的手机还在吗，不会留在森先生那边了吧？”

“你倒是挺了解他们两个的，”森鸥外遗憾的说道，“为了杜绝我打扰他们不知名的计划，那两人没带手机。”

青鸟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想其他办法。这次我醒悟太迟，是我拖累了你们。”

复仇者监狱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空。

因为我是每天现打现发，妹有存稿所以可能会有很多bug！希望大家海涵（哭）

顺便采访一下港口Mafia准备什么时候进攻演艺圈（ry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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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怎么也开始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