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藏宝图，保真不。”仗着刚满级的游戏账号，秦照夜一口答应了同行的邀请，一头扎进这方小秘境，寻找据说是对方祖传的秘宝。“这么感觉咱俩一直在这兜圈子啊。”
“这，让我看看。”黑发少女也百思不得其解，从怀里掏出随时要回归大自然的绢布。
靠着树喘气的秦照夜嘴角抽抽，默默吐槽。都修仙了，怎么记录宝藏的方式还这么原始。
总觉得，要不是黑发少女手贱去翻家里望不到头的库房，指不定哪天这张绢布就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了。
“喂喂，我还没说你呢，都修仙了，怎么身体还这么差？而且，你我可是寻宝的共犯好吧！”低头看图的少女头也不抬地提醒不解风情的某人这个事实。
居然一个不留神地说出来了，果然运动使脑子发昏。“要是它真这么消散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祖宗留下的心意。比起绢布，还是用玉简记录保险。”
“这可是老祖宗给后人留下的惊喜，用玉简记录就不好玩了。”
顺着对方的思路思考，秦照夜脑海里莫名冒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好吧，不过玉简也有丢失破坏的风险，这就是有形之物终将消散吧……[1]”
“……说！你是不是被什么怪东西附身了！我认识的照夜可不会说这么有文化的话！”
“等等！是什么给你这种错觉，我也很有文化的好吧！”
两人逗趣打闹间，倒是缓解了临近黄昏找不到出口的紧张焦虑。
“所以咱俩还要走多久啊救命。”好不容易才喘匀气。方才她也很想跟着吐槽，这破游戏何必搞得这么真实，居然把她现实中的体能条件1：1复刻过来了。
“唔，让我再研究研究……欸，怎么地图显示我们到地方了？”听到她的疑惑，秦照夜也凑头过去看图。两个脑袋挤在不大的四方绢布前，里面写实记载的藏宝地点的确和周围的环境长得很像。
她们此刻所在的地方位于一处山谷，四面环山，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远处还有一条浅浅的河流。
之所以发现两人一直在附近兜圈，全靠这条多次出现的河流的功劳。
“可是不对啊，你家老祖宗不是标注，藏宝地点在山洞里头吗？”秦照夜迟疑地指向那行文字。“这附近也没看到山洞哇。”
“嗞——”耳边突兀地出现电流声。
“！”秦照夜抬头，四处张望。
看她突然警戒起来的模样，黑发少女抽剑出鞘：“有敌袭吗？”
黄昏的微风扫过那条小河，橘黄的余晖装点着那粼粼波光，树叶间摩梭发出“沙沙”声，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一切都平静得不像话。
“——嗞—警告—嗞检测—嗞嗞—困阵——脱离——”
是007！
*
“后来呢？”一时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两人在镜子下盘腿坐下。五条悟十分好奇故事的后半段。
讲故事的秦照夜自然不可能将游戏的一切全盘托出，只借口是在家中古籍中看见先人的寻宝故事，略微加工告知对方这困阵的来龙去脉。
“然后她们找到了维持困阵的怨气，就像我们脚下这堆东西一样。”原来所谓的藏宝图是其实是求救信，那位先祖在绝望之中，为自己选择了一片山清水秀的自绝地，却又不甘于辞世，遂离去前在家中留下线索，没想到被千年之后的两人发现，寻找其上记录的所谓“宝藏”。“那位先祖的怨气在于，她在家族斗争中因为性别这样的荒谬理由遗憾落败，阴差阳错下，因为见证了其他女性的成功，怨气被完全净化了。”
“所以说得满足怨气的期望吗？”五条悟拎起地上那个小熊娃娃，也不嫌弃对上身上的脏污，和那被磨损了一半的豆豆眼对视。“这些都是患者们的遗物，总不能一个个去满足对方的期待吧。”
“……也不一定要满足他们的期望，或许可以让我试试？”不得不说，适当的回忆有利于让她想起更多关键的记忆。“突然想起来一些东西，感觉适用于现在的场景。”
手伸进口袋，不经意间碰到了家主给的小木盒。本来还想任务期间给五条悟辨认一下的，现在可不是合适的时机。这般想着，绕过小木盒，摸索着掏出了家族准备的做法道具。
那是一串小叶紫檀制成的珠串，用作结绳那颗较大的珠子油润光滑，表面找不到一点细微的棕眼。其余珠串虽没有这颗大，品质却只高不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更别提上面那莹润的灵力波动。
呃，好吧，不管有没有灵力，光看质感，就能看出来这是现实中的她买不起的东西。
忽略那种割裂感，秦照夜拨动着珠串，低声念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2]”
这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安土地神咒》。
能听懂一部分中文的五条悟尝试理解对方诵读的经文，并未对她用中文诵经感到疑惑。
霓虹这个国家，千年前一直备受海对岸国度的影响。传承深厚的阴阳师家族还保留有过去推崇汉字汉语的习惯十分正常。
伴随着声声诵经，暗室中刮起了阵阵猛烈的狂风，地上散落的病历本“哗哗”作响，阴冷的气息缠绕在两人身侧，耳边尽数是患者临终前的不甘遗憾。
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秦照夜加大灵力的输出，诵读经文的速度逐渐加快。这时，她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许是失血过多，五条悟强撑着笑了下：“呆胶布，借你的肩膀给我撑撑，不用管我。”
随着仪式的加快（再不加快就要把咒术O站最重要的蝴蝶掉了救命！），秦照夜清晰地感受到与她对抗的怨念力度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四周的狂风渐渐停了下来。不多时，地上散落的物品浮现出一粒粒光点，温暖的光芒取代了彻骨的阴寒。
无需手电的光亮，光点将这条不长的走廊照亮。似有所感，秦照夜抬头看墙上的镜子。
看不清里头的光景，但她能感知到，似乎有无数人在透过这面小小的镜子，与她对视。
有老人，有小孩，有中年的男人，也有正值青春的少女……“皈依大道，元亨利贞。”最后一声经文落下，光点四散，又再次聚合，凝聚成一条通往阵眼的道路。
“多谢你。”许多人的声音重合，传递到她的耳边。
——
“多谢你。”是山洞中，那个释然的女声。
“撑住，我们快通关了。”顾不得立不立flag了，秦照夜扶起已经眼前发黑的五条悟。紧握着的手臂实实在在地触碰到对方，“无下限”已经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缺血的大脑难以支撑起一直开“无下限”了。
前方，目之所及处，是一个被贴满符文的陶罐。
[1]出自刀剑乱舞·三日月宗近台词；
[2]出自《安土地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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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被迫上班的第二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