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拥有过上帝视角的秦照夜在思考。

已知五条悟不是会在路上随便搭讪的人，那么请问，明天应该在五条宅参加生日宴的五条悟主动和她们打招呼是有什么目的？

“嗯，我姓土御门，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种种猜测浮现在大脑中，现实中仅仅过去一瞬。思考无果，秦照夜决定主动出击。

好巧不巧，隔间门被敲响，打断了那边正准备回答什么的五条悟。

侧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咧开的大白牙。有点闪到她了。

“客人，这是您的鳗鱼套餐。”是上菜的服务员。她放下热气腾腾、散发诱人香味的鳗鱼饭，很快，隔间恢复之前的安静。

“如果我说没什么事，你相信吗？”揭开他那份鳗鱼盒饭的盖子，散发香味的白烟上升，在他那副墨镜上留下一层水汽。“哇，这份鳗鱼饭还不错耶。”

在场三人都没有食不言的习惯，五条悟一边品尝他那份套餐，一边回答秦照夜之前提出的问题。

“好吧，遇见你们就是巧合（嚼嚼嚼）。你应该不是土御门主家的人吧，不然明天应该会被邀请去参加我的生辰宴（嚼嚼嚼）。跟你说那群老头子太可恶了，我的生辰宴我都不能做主，还得帮他们干活（嚼嚼嚼）。”

“总之这样那样的，老子···我干脆跑来东京这边避避风头，谅他们也不会过来抓我。”

“五条家，或者说咒术高层，真的和传说中那样腐朽吗？”看他吃的这么香，秦照夜也跟着浅尝一口鳗鱼，咸香嫩滑的滋味充盈口腔，秦照夜眼睛一亮。出门游玩的心情有所回复，这和她以前看吃播时想象的味道一样耶，不愧是历史悠久的老店。

那边的五条悟也在大快朵颐：“嗯嗯！那群老橘子可讨厌了。老是命令我做这做那的，真想把他们全部干掉。”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放你一个人跑出来。”还以为高层会趁着五条悟羽翼未满，搞一些小动作。

“他们可不敢大张旗鼓进来这里找我。”说到这，他看了眼千鹤，再看向秦照夜。秦照夜脑电波神奇地对上他的线路：“难道这里是······？”她看向千鹤。

千鹤轻轻点头。

这下轮到秦照夜重新评估土御门家族的势力了。原以为阴阳师是日薄西山的夕阳行业，类似于土御门这样的家族顶多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居然还能在灵力稀薄、没有强大式神帮助的今天，还能与咒术界分庭抗礼。

得到“监护人”的保证后，五条悟彻底放飞自我：“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来自土御门的同辈，你叫什么名字？可以给我见识见识你的‘织魂’吗？也不知道‘无下限’能不能抵消它的效果······”

吃饱喝足的五条悟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要不是千鹤挡着，热情的他怕是要淹没秦照夜了。

有些汗流浃背，秦照夜一向不会应付太热情的人：“我叫土御门照夜，目前还没完全掌控‘织魂’。”

“好吧——”拖长语音，默认对方知道自己的信息，五条猫猫失望道：“那感觉你现在好弱啊。”在遇见她的第一时间，他就用‘六眼’仔细观察过对方。忽略对方那传说中危险的术式‘织魂’和充盈的灵力，光看这身体素质与普通人差别不大，比他之前遇过的土御门家的人弱多了。

可能她阴阳术方面修炼的不错，或者术式上的天赋比较高？五条悟歪头思索。

“好无聊，你们待会要去哪里？”超大只猫猫想黏上她们。京都那群老头子想用他试探土御门家的人，他才不会乖乖听话。

想使唤他？先找到他再说吧！

在喝味增汤的秦照夜差点没忍住：“难道你想跟着我们？”心里思索了一阵，如果他明日生日无法准时出席，还被人盯梢发现失踪人口在她这，五条家的人事后指不定赖上土御门。

不是很想给夜姬她们添麻烦的秦照夜想要拒绝：“我们不太方便和别人出行，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

“好啊。”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秦照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面一副无辜的表情。

最终，两人还是互相记下对方的电话号码。

“既然你们不方便，那我就先走了。”看起来阳光开朗的五条悟挥挥手，拉开隔间门，给她和千鹤留下一道背影。

留下秦照夜和千鹤面面相觑。

“唔，所以浅草寺上空那层结界，是阴阳师设立的吗？”

“是的，可以说霓虹境内有名的神社，背后都是由土御门家与其余有名的家族共同管理，比如贺茂、月见山等。”

“那外面的服务员，也是我们的人吗？”千鹤骤然警觉，从包里掏出特制手qiang，瞄准隔间门，顺手将秦照夜按在桌下。没等她传讯询问情况，外面传来一阵碗筷重物打翻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拳脚相撞声。

“嘭！！”什么东西重重砸到门上。

“千鹤小姐，姬君，外面安全了。”“口令？”千鹤警惕。

“没有口令——”门被拉开，是去而复返的五条悟，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穿着餐厅制服的工作人员。

方才的打斗让五条悟的卫衣略显凌乱，踢了踢脚边的“不明物体”，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那群老头子居然真的发疯了。”

没错，脚边那个不省人事的，正是来自咒术界的诅咒师。

一直跟随在周围的负责人将他带往别处审讯，领头的那位工作人员朝秦照夜和千鹤的方向点头示意，一行人也没关注突兀站在这的五条悟，离开了。

“如果没猜错，那个诅咒师身上有传讯的咒具。最近那群老头盯你们家盯的很紧，你们可能被盯上了。”

“你不是离开了吗？”

他半掀起墨镜，看着她，半是抱怨，没有回答秦照夜的问题：“我都看到了，明明你能用‘织魂’操控他，为什么不阻止他拍照？”

————

京都·咒术总监部

阴暗房间的中央，竖立着一块半透明的屏幕。

倘若五条悟在这，或许会很震惊。这群腐朽的老头居然变得与时俱进了。

这块屏幕一看就不属于当前科技能发展到的水平。而这么高科技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隔间缝隙中那一帧被压在桌下模糊的人影。

照片数据还在修复中，屏幕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出现一张看向缝隙的脸。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将它投放在人群中，或许会如同水滴入江河，就此淹没在其中。

“这就是你们一直找的人？”沙哑的声音从白幡后传出。

周身被层层黑雾遮掩、隐约可见狰狞骨刺的怪物盘旋游荡在屏幕四周，发出不详的低吼。

它们似乎在疑惑。

“不是。”屏幕旁坐着一个满身骨刺的怪物，声音低沉地说道。

“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加茂家那一派，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辈插话。

随后便被主理人瞪视，识相地低头。

“不会的，不会的······明明，是我们等待已久的希望······”怪物们幽怨的声音混杂，那噪音仿佛触及灵魂，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捂着耳朵，忍受这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够了！”位于主位白幡后的黑影出言制止。“我们的人已经达成你们的要求了，阁下许下的报酬又该何时交付？”

屏幕闪烁，照片中的人似乎在看着他们。

屋内的空间骤然出现一道裂隙，被骨刺贯穿的手臂从中掏出一个红木匣子，递给颤颤巍巍的侍从。

匣子被递至主位前。

那是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