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复杂的情绪

「天天堂宿的偶像时间大赛差点毁掉,妳满意了吗?」与辉剑浲瑛一起观赏完偶像时间,花无荒荆夜平静的问道。

尽管自己对美妙天堂没有兴趣,但她还是会和辉剑浲瑛一起观赏比赛。

「还算能勉强接受。」辉剑浲瑛不太满意的接受结果:「看来是我太小瞧他们。」

忽视她过于奇怪的发言,在外人看来像极了精心策划,却失败而感到失望。

「让别人的队伍被牛群包围、放走蝴蝶使一名学生脱队。」花无荒荆夜顿了顿:「以及,故意让接球的梦川唯,落地后的扭伤更加严重,差点无法上台表演。」

对那些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进行回想,便会发现,有人从中作梗。

能在众人的瞩目下,悄无声息的改变原本的轨迹,引向歧途,只有一人。

因为,只有她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

「还顺便把醒来发奖励的不明人士,把她硬塞回无意识状态。」毫不客气的讲出了对方的所做所为,花无荒荆夜那冷漠的表情添加了一分不理解。

「那个叫梦川唯的女孩不是妳的表妹的朋友吗?」曾经的自己,在神明大人的面前总是怀着忐忑不定的心绪,毕恭毕敬的询问。

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以及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对辉剑浲瑛的态度,逐渐从一开始的担忧,慢慢地变成如今类似朋友的口气。

也许别人会觉得自己是辉剑浲瑛的朋友,但她们两人都明白,这份看似平等的关系,只不过是个偷天换日的障眼法。

公正的天秤早在秤重前,便已是切倒一方的状态。

闻言,辉剑浲瑛勾起嘴角,在明亮阳光的照射之下,她的眼眸清澈璀璨。

「是啊,她的确是啦啦的朋友。」她开始玩起自己纤细的手指。

而后,话锋一转,原本还算愉快的声调染上了不悦:「可是,我从她身上看见了未来,啦啦在后面会为了救她,自愿被吃掉,进入了沉睡。」

紫发少女静静地躺在地上,被巨大的怪兽吞进肚子了,陷入了沉睡。

「虽然最后是欢乐的大结局,但我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蔚蓝如天空的眼眸渐渐染上了混浊不清,错综复杂,向来轻浮和善,嘻嘻哈哈的语调沉甸甸的。

「若不是她呆愣的站在原地,啦啦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救她,代替她被吞掉。」湛蓝的深邃之眸,因为烦躁与厌恶之情,混浊且冷漠。

「有梦想是好事,不过她的幻想已经是妄想等级,为他人带来麻烦。」「接下她所带来麻烦的人,刚好有啦啦在。」我可不愿意有人欺负她,就算是无意间或是失误。

辉剑浲瑛难得流露出不是用来欺瞒遮掩的表情:「妳有妳珍视之物,我也有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哪怕我什至不能被称为人。」粉色艳丽的发丝因为淡薄的金光而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自她失去了身为人的资格后,她能感觉到自己以前曾拥有的观念渐渐疏离正常人的范围。

喜怒哀乐,情绪似乎变的比常人淡薄,甚至冷酷无情。

他人的一言一语,动作到表情,每个瞬间都只是如同幻灯片似的,播放在自己眼前,却无法去彻底理解他人的感受。

每次的苏醒,她都知道,她正加速奔向原初的自己,直到彻底把这副人类身躯同化成,那些对人类而言是灾厄毁灭的存在。

对他人而言,那些扭曲恶劣,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不道德,只不过是她的本性。

「在我还没拥有现在这份令全世界所有人羡慕嫉妒的能力时,我也有自己的家庭。」

「我的家人也是人类,可他们最后,令我们四分五裂的也是人类。」辉剑浲瑛平静地阐述事实。

「如今,一家五口,父母以及哥哥皆在幼年时代离世,只剩下大我6岁的大姊。」

「姊姊她在我2岁时失踪,失去了记忆。」述说往事时,辉剑浲瑛的声音稳定,却带有一丝无奈:「经历过一连串的厮杀和通牒,才在一年前归来。 」

花无荒荆夜愣愣地看着,那对湛蓝奇丽的眼眸逐渐恢复,点点萤光如同死灰复燃,再次将那如同清澈湖面的眼眸,照的璀璨夺目。

像是想起温暖回忆的辉剑浲瑛,微微勾起嘴角:「虽然逐渐失去人性,加速迈向非人,但我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所以我会珍惜每刻每秒。」

即使往后的日子将会是永远的孤独与沉睡,她所期望的未来仍不会改变。

因为自己是非人的身分,所以她注定无法和其他人一样会生老病死。

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大家留在这个世界,而她也没办法陪伴他们直到死亡之时。

「这样的生活不会维持永远,而我会享受,直到我离去之时。」辉剑浲瑛眨了眨眼,恢复往常的嬉皮笑脸,轻浮愉悦,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对此,花无荒荆夜恍惚失神,空洞的眼神因为复杂的情绪而呆滞无助。

她身边的人都找到了此生的信仰或想要的生活,唯独她反反覆覆的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

就算自己进入了梦境,也会因为过度真实的恐怖噩梦所惊醒。

她的嘴唇微微发抖,伸手抚着心脏处的衣服,感受心跳因为卒然而令人措手不及的情感起伏,乱了正常的规律。

恐惧、担忧、悲伤、绝望,来回的挣扎矛盾,以及不论是过了的多久,总是会再次出现在自己耳边的酸言酸语和风凉话。

一直以来隐忍的情绪于此刻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辉剑浲瑛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眼眸逐渐被水雾填充,直到溃堤的泪水满溢而出,一滴滴的落在桌面。

平时总是一副无所谓,脸色阴沉的花无荒荆夜显现出脆弱的一面。

长时间以来的无助迷茫,来回徘徊在生与死之间,被众人的观念与想法而限制于原地。

被同学们霸凌嘲笑的她,始终无法度过无视这道伤痕。

被人扔订书针到头发上、作业被扔的皱皱巴巴、路过别人座位时总是有人会故意伸出脚绊倒她、被同学们用胶带把写着「我是笨蛋」纸条贴在后背。

只要自己稍微被老师称赞就会发出嘘声、只要走太慢就会被她们用脚踩自己的脚后跟、就算撞倒她也只会敷衍的道歉了事、总是插她的队又或是体育课时用球砸她。

有的时候,想要好好与他们对谈,还会被她们大声嘲笑讽刺。

交作业的时候总是趁她不注意,把她的答案改成错误的、还有故意弄脏她刚处理完的扫地区域。

而老师们都视若无睹的放任她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打发她们。

明明大家都是人,为什么她却被她们这样对待,难道这全是自己的错吗?

此刻的花无荒荆夜,如同年幼无助,什么都无法理解的孩童似的。

泪水如雨而下,晶莹的水珠低落桌面,化为小小水渍。花无荒荆夜哽咽的开口,声音因为悲伤绝望而颤抖:「那那我该怎么办?」

长久的挣扎与矛盾,此刻化为监禁她的牢笼,她无助迷茫的问道:「不知道如如何找到活下去的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要死,还是为了别人而活下去?」

「自杀到底是不是错误的?为什么他们都在阻止我?」面对花无荒荆夜的失态,辉剑浲瑛感到不意外,应该说,她知道她也该到极限了。

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家,花无荒荆夜都在隐忍情绪,假装自己还可以。

一眼能看透一切的她当然知道花无荒荆夜的情绪问题。

也许是东方教育的问题,长辈总是要晚辈们隐忍情绪,不要展露脆弱的一面,却又不告诉他们那些积累的情绪要往何处发泄处置。

那些人总是把忧郁症当成神经病,抑或是无病呻吟。

「为什么连自己选择死的权利都要剥夺?夺走后,又不告诉我该怎么活下去?」所有的疑问此时此刻都说出来了。

若不是有过往那些糟糕的经验,她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回不去,也不知道如何前进,最后就被其他人丢在原地了。

「神明大人我该怎么办?」所有的话,此刻化为一句看似简单却引人深思的问句。

辉剑浲瑛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那些不过是被人用他们的思想所判断的,只是因为支持他们的人多,所以就擅自定下结论。」

也许是因为非人,她看待事情的角度稍微与平常人不同。

不是人的物种大概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就是极限了,所以它们并不会去在意别人的价值观与道德。

「没人拥有擅自干涉别人想法的权力,能影响选择的最终都是自己。」粉发女子如此答道。

她们本就是互相矛盾,相反的存在。

一个站在黑夜,心却向着白日;一个站在白天,却加速前往黑夜。

「那些说着不要死的话,何尝不是在阻止他人得到宁静?那些寻死的人,若不是因为社会把他逼到角落,才选择结束生命。」

辉剑浲瑛缓缓说道:「错的是加害者以及那些说风凉话,自以为是的正义魔人。」

「也许,因他们而死或许不值得,但如果觉得那是解脱。」

「那就去做吧,没有人能限制妳的选择。」此刻,她的声音格外冷静。

「没有人可以拯救妳,能救妳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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