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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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都很急,想听我讲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的官方指定日记,少女心事的唯一倾诉对象,人类伟大的许愿机——汤姆也是。[书]正在大声催促我多写一点,多写一点。在继续我新一天的冒险与故事之前,请先听我科普一下里世界的常识吧。

就像手帕和纹身都有它的含义,亲吻也是。根据柯沙诺斯特拉的法则,脸颊的吻代表平等,吻落在手背意味着服从。亲吻嘴唇象征什么样的情境?一种是入狱前向同伙表明自己绝对会执行缄默准则,一个字都不透露给条子。同伙会照顾好你狱外的家人朋友,并且在出狱后铭记你的付出,把你安排到组织更高的位置上。

剩下一层含义是“死亡之吻”。

这是一种威胁,代表你已经被标记,不久将迎来生命的终结。你们难道不看美剧《权利的游戏》吗?剧中艾拉莉亚·沙德为了报复王后,在王后女儿结束寄养返回王都之际,她亲吻公主的嘴唇作为告别。她在自己的嘴上抹了一种名叫“漫长的告别”的毒药,以这种方式缓慢且痛苦地毒杀了公主。

后来当她战败的时候,她自己的女儿死于王后相同的吻杀。

基于以上,我很自然地得出结论了: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要杀我。

我的思维转了好几个弯,从他为什么要杀我,他为什么不能杀十年后的我,我后来又干了什么好事。他不会发现有段时间烟盒里老进水,其实是我干的吧,这就不奇怪了。

我年长的宿敌发现了我的不专心,半舔半咬地撬开我的唇缝,哄着我一起配合。他的手指熟练地插进我的指缝里,这是一种半亲密半命令的上位者姿态。另一只手揽在我的后腰。我试图在身后找个平台撑一下,缓解颈椎的压力。不小心按在低音区的钢琴键上。我稍微清醒了一点,这小子反而更来劲儿了,我就知道他看着纯情,其实潜力不容小觑,尤其他还有一半的欧洲血统。

欧洲能有什么正经人。

我几乎完全受他的支配,脑子反而转得更快了。他的古龙水有一股苍兰的苦味,白色西装,胸前佩戴着婚礼上常见的蝴蝶兰。刚刚乍一看鞋面有清晨露水的痕迹,这么说是一场草坪婚礼。能值得他这个臭脾气出席的人不多,不是各个家族的唐,就是他的姐姐,再者是彭格列自己的守护者(六道骸除外)。

我渐渐沙哑地喘不上气,又过了一会儿,他安抚地在我的唇瓣吻了一下,指腹抹去我眼角因为烟雾的泪水,28岁英俊逼人的狱寺隼人促狭道:“这样一来,我们勉强扯平。”

我说:“解药在那儿?”

狱寺:“?”

凡士林为基底的男士唇膏的味道还沾在我的口腔,我呼吸急促得要命,眼圈发涩,越想越觉得这都是中毒的症状:“我可是我们家唯一一根独苗,我现在劝你,把你嘴上剧毒的解药交出来,大家都是好朋友,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你干嘛,你后退!”

我警惕地抓起钢琴上的节拍器,他起初愣怔了一下,大笑起来,踩着皮鞋的重音不紧不慢地靠近我,被我一只手摁在他的胸前,撑在一臂之外的距离。狱寺想用手梳理银发,碰到发尾才意识到全都用发胶固定住了,他轻笑着作罢:

“你不是要解药吗,你主动再吻我一次,毒就解开了。”

他的目光戏谑地落在我的手掌上:“你也可以自己搜身,说不定解药就藏在我身上。”

合情合理,我把手伸进他西装和衬衫之间的缝隙,从他的内袋掏出一枚小缎盒。

这是一枚戒指。

我盯着戒面上的斯里兰卡蓝钻发呆。

我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忍不住用钻石的切面承接阳光,矿石内部折射无数道光线,看起来像藏着数不尽的山谷的秘密和天气。我的手不小心碰到指环上的暗纹,弦月状的迷你指刀瞬间弹射出来,割破了我的指腹,我吃痛地松开,第一反应是不能把这个蓝色的大宝贝摔坏了。狱寺皱着眉上前用手帕裹手,帮我止血。我赶紧招呼他找戒指:

“小心一会儿滚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这么贵的玩意儿卖了我都赔不起。”

他说,反正是你的,要算账也是她来找你算账。要不是十年后火箭筒对你无效,我还真想看你们打起来。

我怔在了那里,忘了给伤口施加止血的压力。

“你是说,”我迟疑,“你在参加…”我的婚礼?

狱寺嗯了一声。

十年后我大约三十岁,要说这个时间结婚不算早,正好方便过两年离了再结(喂)我还是半信半疑:“你会答应给我做伴郎,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他重重地捏了我掌心一下:“我就不能是新郎?”他的怨恨听起来半真半假。

我:“……”

我恍然大悟:“我收了碧洋琪多少钱?还是你被reborn逼着牺牲自己做了联姻的工具?”

狱寺:“……”

他由衷地说:“你的这张嘴真该死啊。”

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斯斯艾艾道:“不是信不过朋友,只是你真的没有下毒吗?不是死亡预告?”

“就不能是我想吻你吗?我还记得这个年龄的我有多别捏,喜欢两个字无论如何都哽在喉咙里。”

他捏住我的下巴,大拇指在我红肿的唇瓣摩擦,荷尔蒙和权势的诱惑铺天盖地,我晕乎乎地问:“好吧,就算你是新郎,你别亲我啊,你亲那个冤大…我是说你吻新娘去啊。如果你不是……”

我陷入了沉默。

婚礼当天,不是新郎的男人亲吻了新娘的十年前版本,来个阅读理解大师帮我翻译翻译,这是什么意思?戒指在这里起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我大惊失色,原地转了两个圈,凝重地开口:“小三不好当啊,你要想清楚。”

“哦不,”狱寺轻描淡写地表示,“我打算抢婚,如果她不同意跟我私奔,我会杀死新郎。”

坏了! 我头一回结婚就当寡妇!我一直以为丧偶的环节要轮到我的第三次婚姻。

“你先别急,”我板着一张脸,在仲夏冷汗狂流,“你要不要再想想呢?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世界上女人还不多吗,总能找到被你这张脸迷惑的。”

狱寺说,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你代替她嫁给我吧,这样一来我可以不破坏对方的婚姻。

替嫁新娘都安排上了,我说:“你回去吧,我想了想,当寡妇没什么大不了,屁股凭什么让我擦。”

他的笑声终于按捺不住,一边擦眼泪一边道:“我很想说我怀念你这张厉害的嘴,可惜这十年里你变得不多。”

十年后火箭筒的交换期限只有五分钟,我们插科打诨倒过去了三分半。他环视了一眼小教堂:“原来是那一天。”

“我们准备去看电影,”我说,“你不会告诉我片名的对吗?”

他懒洋洋地整理胸花:“越俎代庖的事我做得够多,这个悬念还是由他揭晓吧。”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在给他留剩饭。”

狱寺:“……”

十年后的狱寺隼人:“从来没听过有人把自己比做剩饭。”

顿了一下他问:“你想知道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吗,我可以…”

“不,”我扑上去捂住他的嘴,绿眼生动而惊讶地看着我,“剧透是要被寄刀片的。”

这是我的人生,我的旅程,我不需要任何的透题。

“起码我活到了十年后。”我有些奚落道。

他慢慢把我的手放下来,握在双手之间:“那么我送你一个预言好了。你会活很长时间。游历很多的国家和世界,认识很多的朋友,并且一直和过去的朋友保持联系。在你旅途的某个节点,你会创造出一个属于你的地方,一个家。接着你会重复以上所有的过程,直到你80岁,牙齿都掉光了,变成一个刻薄且依然嘴巴很坏的小老太太。”

“这是我对你一生的预告,”在最后的十秒里,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再见了,你这个坏女人。”

“哼,”我借用了斯嘉丽的台词,“你也不是什么绅士。”

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眼睛像两口绿潭,也像浓泽的苦艾酒:“可是你是我的初恋,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烟雾弥漫。

我咳嗽起来,一只手粗鲁地抚在我的嘴唇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属于当下时代的狱寺隼人的声音听起来恨得厉害:“他干嘛了?”

我依旧有些头晕目眩。

“哇,”我小声自言自语,“他也不是不可以给我做第一任丈夫。”

狱寺隼人:“????”

“哦,我不是在说你,”我傲慢地看了他一眼,“别想了,你们不是一个人。”

狱寺:“??我们怎么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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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一群人在吃早餐。管家出生于英国,他准备的餐点必有鸡蛋和对半切开的西柚。狱寺低声向纲吉请一天的假,我挥舞着挖果肉的银匙:“没错,我们要去约会。”

山本一不小心捏断了筷子,他是日本人,早上必须吃和食。

纲吉慢慢说:“快到典礼了,一切都很忙,这个假是非请不可吗?”

狱寺一边大喊够咩那塞一边在餐桌土下座,抽空瞪了我一眼。我简直莫名其妙:“干嘛,说出来怎么了,我们俩又不是偷情。更何况我又不喜欢你,我不过是拿你当代餐。有些女人就是好命,轮到我就只剩没煮熟的米饭。”

狱寺:“???”

我无奈万分,瞥了一眼不争气的幼稚鬼狱寺:“生米什么时候能煮成熟饭呢。”

三个男高中生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是因为西柚太酸了吗?

我和狱寺坐巴士去了离彭格列古堡最近的小城柯里。

这座小镇很讽刺地因为黑手党的庇护发展得美丽繁华,市民见怪不怪,一律把路上穿黑西装的人当成NPC,本地人就是从容。冒犯平民是重罪,不被扒一层皮是没办法糊弄过去的,我听说这是市长和彭格列两百年来的协议。

当然因为十代目的毕业典礼即将举办,世界各地的黑手党都给了面子,派代表观礼。人流量陡增了一倍,人口成分稍微显得混杂,在彭格列的维护下还算秩序井然。

这是个阳光浓烈的小城,街道窄小,主干道外汽车是开不进的。主要的代步工具是自行车,摩托,甚至鲜花点缀的人力三轮车。

下了巴士就到了城里唯一一家影院,狱寺向窗口的工作人员询问电影排片表,交流了很长时间,才磨得售票员答应替我们重映一部两年前的电影。我的意大利一般,最多应付早上好你吃了吗,想起售票员那个八卦的眼神:“你跟他说什么才让他答应的?”

“没什么,”狱寺专心看路上的招牌,声音硬邦邦的,“我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停下来:“你是谁?你把彭格列岚守藏哪去了?”

狱寺:“???”

我噗嗤笑了,越过他跑向冰淇淋车:“难得你说一回软话。”

我的手腕被拉住,男高中生的银发里露出一点微红的耳朵尖:“不要走散了。”

我刚想夸他有点十年后自己的样子了,他从路过的市政花园找到一根木棍,让我握住另外一头。他特别强调:“我把光滑的那头给了你。”

我:“……”

男人看见又长又直的木棍就走不动道,居然是真的。我感动地说:“你和你的木棍看电影去吧,我先回去了。”

他居然还有胆子问我手机挂脖绳行不行,行的话他去找小贩买一根。连小贩看我的眼神都泛着同情:“chaos,贝拉,我送你一根吧,你可以把你的男友勒死。警察问起来我就说没见过你们。”

贝拉是意语美人的意思。

我说他不是我的boyfriend,甚至现在都不是manfriend。

买冰淇淋的时候又出了岔子,他的运通黑卡刷不出来,尴尬地愣在举着两只甜筒的店长面前。我把一张折好的欧元塞进透明收钱箱,说不用找了。他难得赧然地跟在我身后,闷闷不乐地用帆布鞋踢石子:

“好吧,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薄荷味是你的,巧克力味也是你的。”

我各尝了一口,把薄荷味塞给他:“怎么会,我不是自私的人。”

他看着薄荷绿色被咬掉尖顶的gelato面红耳赤起来,我委婉地告诉他:“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把难吃的口味给了你。”

那时候我就应该看见他恶劣的笑容,他咬了一大口,吻在猝不及防的我的脸上。不知道是太生涩还是太紧张,他只吻在我的嘴角,很淡的薄荷牙膏味。

感觉像被狗舔了一口。

我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接近原版了,你要不再练练呢?”

狱寺:“???”

狱寺:“臭女人,你把话说清楚!”

这次向我投来同情目光的是冰糕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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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磨了半个小时,电影院的片子和场次排好了,我付了钱,接过售票员手中的票根(收获同情x3)看到片名我愣了一下。半是感动半是怅然若失。

2001年由全智贤主演的韩国爱情喜剧《我的野蛮女友》,这就是狱寺两年前想约我看的电影。

这部电影改变了一代韩国男性的保守审美,全智贤主演的女主不温柔,不贤淑,第一次见面就喝多了吐在男主身上。

片中在两个人认识一百天的纪念日,全智贤打电话问男主:“你觉得一个女生什么时候最漂亮?”

男主诚实地说:“脱光衣服的时候。”

全智贤和蔼可亲地表示:“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察觉到危险的男主改口:“是弹钢琴的时候。”

而一个男孩什么时候最英俊呢,女主的回答是他送玫瑰的时候。

于是在全智贤所在的校风保守的女子大学,纪念日当天,男主用中餐的外卖铁皮箱夹带了一支玫瑰,献给了音乐会上表演《卡农》的全智贤。

熟悉的钢琴曲在银幕上响起,我和狱寺是剧场里唯二的两个人。黑暗中一只蔫蔫的红玫瑰递给了我,我想问他卡刷不了是怎么向花店付钱的,又是什么时候找到时间的,我看见狱寺手上总是戴的骷髅银戒指不见了。

我曾经收到过几十朵,几百朵的玫瑰,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朵。可就是这一朵却占了上风。

玫瑰在暗处散发幽暗的香气,我没有说话,狱寺也没有,仿佛全神贯注地看电影,递玫瑰是他左手的私自行为,与他本人无关,界限的分明划清,井水不犯河水。

我很想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握住我颤抖的手呢?他的手安静地与我十指相扣。黑暗成了最好的遮羞布,也成了最好的告解室。他的一切坦率和心意都沉没在了里面。

当天是6月26日,我记得很清楚。晚上我在日记本里怅然若失地写:我的青春在这一天结束了,我长达七百个日夜的钢琴恐惧症也是。我曾经心碎到一败涂地,看见钢琴会哭,看见雪会哭,看卓别林的默片喜剧会哭。一支玫瑰改变了战争的局势。

汤姆·里德尔感动得不行。它说它不站任何横滨佬了,天降拿什么跟竹马拼。

它现在变成银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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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老师是那种典型的小学生,面对喜欢的女生会扯她的辫子

一会儿狗一会儿撩

和男高谈恋爱真的很快乐(也很生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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