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挽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几遍,彩虹似的又青又紫。
这做孙子的竟然要占爷爷的便宜,但又没道理去怪他,反而要谢他。
“多谢花……伯父,赏识。”勉强扯出笑容,躬身一礼。
“好好好。”花如令大手又拍了拍花挽云,“楼儿,你说他受了些伤,那就不宜劳累了,明日再款待,先带他去休息吧。”
跟着花满楼走在偌大的花园小路上,两侧鲜花正开,夜色中欣赏不了这美景。
但闻着沁人的花香,走在闭着眼睛都能看见的熟悉小路上,心里的郁闷还是消散了许多,终于呼了口气。
抬头欣赏天空中的朦胧月色,月华如水,花前月下可惜美人不在身边啊。
两个人之间一直安静没有人说话,却不觉得尴尬。
花满楼发现自己对身后这个人似乎有种亲切之感,说不清道不明,如同亲人之间那样天然比别人就近的距离。
又想到爹说他们很像,一见面就想收他做干儿子,难道说……他真的是自己的兄弟?
想出惊人结论的花满楼心里隐隐愧疚,带他去了最舒适的客房,令人精心招待,准备回去自己房间接受一下这个现实,花挽云叫住了他。
花挽云想了一路,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花满楼,恕我失礼,但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曾祖父是什么时候死的?”
了解了花挽云的“真实身份”,花满楼对这个问题不觉得那么奇怪了。
只是不明白,问的竟然不是自己的爹,而是隔了好几代的曾祖父,莫非这关系还要往上追溯到曾祖的时候?遗留百年真是罪过。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听爹提过一句,他也没见过曾祖父的面,似乎曾祖不到四十便逝世,是忽然消失的,再也没有回来过,花家祠堂只有他的牌位。”
不到四十,刚好是花挽云现在的年龄,不过他比较显年轻,其实今年已经三十七了,看起来能年轻个十岁,还能迷一迷无知少女的程度。
现在该确定的基本已经确定了,其他的之后可以再找花如令问,下意识的挥了挥手,听身边的人没有动静又略带不满的看向他。
见到花满楼那张脸,反应过来这不是对着自己属下,又微微笑了笑:“谢谢你,能被你这么温柔体贴的人救下是我的幸运,不知道怎么感谢才是,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不论是作为首领还是家主,他都是习惯于吩咐人。
花满楼眼瞎,却有颗七窍玲珑心,有双明眼的人都不如他看见的多
只有长年身居高位的人,才会养成这样命令的习惯,这种习惯已经深入他生活的每时每刻,身份不简单,就对他多了一分戒备。
“举手之劳,你本来就伤的不重,但也要修养,早些休息。”
花满楼走后,花挽云就不客气了,这是自己的家,在自己家里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命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半夜送来,花府的厨子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给这位贵客准备夜宵。
厨房里炊烟冒起,剁菜板声比平时大了一倍。
酒足饭饱之后,开始寻思怎么从花如令那里问出当年他不知道的事,敏锐察觉到花满楼的态度微妙变化,也没有办法解释。
以花满楼说的时间,也就意味着,自己在百年前的确已经死了,以后也不可能回去,如果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一定已经出生了。
孩子的母亲又是怀着什么心情,连这种事都不告诉他。
几天下来待人温文有礼,平易近人,还很会对付少女的花挽云,就和花府上下打成了一片。
对花满楼这个天下心眼最明的瞎子,他也从心底里欣赏,听说花满楼还有六个哥哥,有机会都见一下,让曾爷爷疼爱疼爱。
找楚留香这回事他想麻烦花满楼,自己画个画像,让画师临摹一些后贴去寻人,没有消息总算还能报一份希望。
在此之前他自己去了花家祠堂,在他离开房间不久,花满楼就跟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暼后身一眼没有加快脚步。
花满楼武功也是高手,一个瞎子能练成这样的武功,花挽云回过头来,露出老怀大慰的表情。
“其实,我今年已经快到不惑之年,年纪比你大多了,我家也不缺钱,对你花家真的没什么打算,我的身份……这个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花挽云向前走着,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突然开口道。
花满楼被点破了行踪也就走出来,对方武功他估计不出来,也就是比自己高了。
既然表达善意他不介意多等几天,不知道这是要去哪,疑惑要问时,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这路到了这,是花家祠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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