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叶丹阳只是出远门了，为什么他们敢这么跳呢？

“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丹阳已经出事了吧，”徐夜耸了耸肩，端来一叠花生和一壶茶坐下，“毕竟据说鲛人会杀掉自己深爱的人嘛。丹阳离开快半年了，琉光也只出现过一次，恐怕他们是觉得丹阳已经出了事，飞仙岛不过是把这个消息藏起来了而已。”

说完她看着叶孤城那张已经长开了的脸叹了口气：“唉，你怎么、诶，和以前差别真大啊，都没那么像丹阳姐姐了。”

叶孤城倒是很满意，虽然还是好看，但没那么像娘亲了。自从长开了之后，因为爱屋及乌对他骚扰的人就少了很多。

叶孤城给自己倒了杯茶：“是谣言，只有想要离开的伴侣才会被杀掉，毕竟与其分开，不如融为一体。”

徐夜：“那感觉也没什么差别吧。”

“差别还是很大的，”叶孤城点了点桌上的书信，看向徐夜，“好比我爹娘夫妻恩爱，就不会出现他们猜测的结果。而且我爹不是打不过我娘吗？”

徐夜点了点头示意叶孤城可以看：“那史天王还是做了些准备的，比如说写信来离间我和你，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至于你爹不是你娘的对手是事实，可鲛人的天赋实在难防，大概是觉得丹阳翻车了吧。”

叶孤城打开这封史天王不知道怎么送到徐夜眼前的信，有些失望的说道：“一点诚意都没有，他怎么会认为能说动你的啊？”

信中没有太多拉拢，只是将叶丹阳失踪许久，疑似身亡，而白云城却不管不问，还在半妖的主持下大办庆典这些疑点一一说明。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暗指叶孤城没有母子之情，甚至可能在叶丹阳死亡这件事上推了一把手而已。

徐夜若无其事：“大概是看准了我若是产生怀疑，恐怕会不惜代价的为她报仇吧。而他的时机把握的也相当好，袭岛和送信时间差很小，就算我只是一时的犹疑，在我回城询问你们的时候，大概也要错过了战机了。毕竟谁想的到呢，庆典当天晚上你才答应援助岛主，第二天早上就到了我旗舰上，宣布立刻要北上突袭他呢。”

这都已经超出了军情如火的地步了，进度简直是在飞啊。没错，叶孤城现在不仅是已经坐在了南海舰队的舰船上，甚至舰队已经是出发突袭史天王的两天后了。

叶孤城倒是坦然自若：“舰队本身就在海上巡逻，补给方面由管家调度，我反正也要一同北上，顺路而已。”

徐夜翻了个白眼，也就只有鲛人这种本来就生活在海里，还游的贼老快的种族会称南下又北上这种路线叫顺路了。

“说起来，这份信是怎么送到你手上的？”叶孤城摇了摇信纸，徐夜之前可是带着舰队在南海训练顺带巡逻啊，可不好找到位置。

徐夜的神色冷了下来：“和家信一起送来的，家信中没有提到这封信和这些事，如果不是我家和海寇扯上了关系，就是卫所中有地位不低的人同海寇有勾结。”这样他们才能将这封信夹在家信中送来。

叶孤城倒是不生气：“后者吧，你不早该清楚史天王那支海寇同陆地上的人有勾结了吗，否则怎么可能次次消失在朝廷海军扫荡之前。”

除非是靠道术占卜或者是有海里生活的妖通风报信，否则在茫茫大海上找几艘船那可真是大海捞针，更何况史天王还不仅能在海上、海岛上躲着，还能衣服一换跑岸上当良民，反正他的同伙会提供庇护。这就卡了个bug，朝廷找不到，飞仙岛又不好追杀到陆上去，他还真就这么慢慢做大了。

所以叶孤城才要快，史天王袭击飞仙岛的北部边岛，不仅劫掠需要时间，他等待白云城的反应也要时间。边岛的位置和大陆的位置也不算近，只要徐夜够快，他们就能赶在史天王收到消息，撤回大陆之前截住对方。

只要截住了史天王上岸的路线，那还不是徐夜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实际上也的确和叶孤城估计的差不多，尽管史天王的人不敢在白云城放鸽子，导致他收到消息晚了两天，但他还是一收到消息就开始准备撤退。只是他的手下可不是令行禁止的士兵，而是烧杀抢掠的海寇，根本谈不上什么纪律性。好不容易打进了此地岛主的府邸，之前周边的家伙都是一群穷鬼，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赚一把大，难免有些拖拖拉拉的。

而史天王尽管收到了白云城会出兵的消息，也下了撤退的命令，但却也觉得白云城的速度不会太快，他们实际上不必太过匆忙，所以也没有催促，毕竟他也馋岛主府内的好东西啊。不得不说，南海的岛屿可比东边北边富裕多了，叶丹阳搞经营的确有一手。

完全不反思正是因为他们这群海寇的存在，所以北边的经济才经营不起来，史天王美滋滋看着收缴上来的金银珠玉，已经想着之后到岸上哪里去享受一番了。

但是白云城的船跑的要比史天王预料的要快，这一方面是由于叶孤城超绝的行动力；一方面是因为徐夜对叶孤城的信任，第一时间听从了命令；但最重要的方面是白云城舰队士兵们的纪律性，以及白云城更新过的船只设计。

距离徐夜上次和史天王正面作战已经过去有十多年了，史天王的船只虽然有新增，但是本身设计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是海寇，有海船就不错了，也没资格挑三拣四的。

但白云城有钱啊，叶丹阳还有人脉，她甚至在大陆港口那边还有船厂，养着不少人呢。他们会根据白云城的需求，徐夜对海战的要求专门设计、改造、新建船只。

因此十多年过去，南海舰队里当年和史天王打过的船只可能就只有在后勤里找了吧。毕竟有不少淘汰掉，但状态还不错的船只都归到了后勤里面，状态更差一点就归到民船里面去了，那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因此就在史天王离岛前往大陆的途中，一个月暗星稀，海雾弥漫的夜晚，他遭受了迎头痛击。

徐夜有一只望远镜，出自叶丹阳之手，算是叶孤城从以前到现在唯一为舰队提供的帮助吧。毕竟他记忆里实在是没什么能在船上帮上忙的东西，这点还是当初他看到瞭望台之后才想起来的。

深夜之中，哪怕是史天王所在的舰船守卫也难免生出些困意来，他们其实都不觉得自己在大海上能遇到什么危险。守卫打了个哈欠，泪眼迷蒙中伸了个懒腰，然后他就看到了天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朝着他坠落。

守卫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敌袭！

只不过守卫的呼告快不过落下的火箭，如雨落下的箭矢带着火焰很快点燃了史天王的船只，让他的船成为了这漆黑海洋上醒目的靶子。果然，在火箭标明了船只的具体位置后，就有火炮轰响着朝着他们的船只飞来。

史天王此时也顾不上他们处理过的船只为什么会被点燃，火光虽然把他们变成了靶子，不过也照亮了他们的视野，让他们不至于抹黑作战，并且火箭还暴露了敌人的位置。尽管场面对他极为不利，不过他也是久经战阵了，很快便冷静下来展开反击。

至于敌人是谁？史天王用膝盖想都知道，除了白云城的徐夜外没有其他可能。现在并不是疑虑对方怎么来的这么快的时候，那是安全的时候才能考虑的，现在他需要做的便是反击，直到胜利——或者是自己成功逃走。

叶孤城这边虽然占了一个先手，但史天王也并非是全无还手之力。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仅组织了人手对他们同样用弓箭火炮反击，并且让外侧的船只朝着徐夜的船只靠近，逼迫她们进行接舷战，还放下了一些小船靠近，上面估计是他们的高手，用来攀船斩首的。

而徐夜也半点没有放松警惕，仗着她们的武器比史天王那边更好，船只速度更快，一边让部分带有火炮的船只放他们的风筝，一边让部分改装过，装有专业撞角的船只加快速度往前，拦住对方的船只。

双方打的非常热闹，徐夜在旗舰上指挥若定。若不是叶孤城清楚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眼睛其实看不太清楚，他恐怕都要以为这边这是她看清楚了下的命令呢。

叶孤城原本也想去杀人的，不过被徐夜拒绝了，她以主将必须坐镇中心的理由将叶孤城留在了旗舰上。

因此叶孤城得以站在瞭望台上、站在桅杆上，以最全面、最清晰的视角看完了这一场战争。他的视野能穿过黑暗，也能穿过迷雾，因此在史天王撤退的时候，他也是最先发现的那个。

叶孤城：“东北方向，史天王的主舰开始逃跑了。”

徐夜马上喊来旗手，命令分出两艘船去追对方，别追的太紧，其他船只仍旧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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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