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里,叶棠独自沉默了很久。

耳边系统的报播声还在回响,

【系统:—系统传送失误,传送世界由《侠客行》衍生世界转为衍生世界中,系统能源不足将会进入休眠,除了系统背包,商城将会短暂封锁,请宿主自行探索】

她揉着红肿发疼的脑门,从门槛边站起来,看着团着几个肉窝窝的小肥手,顶多不超过十岁,生出暴打系统一顿的冲动。

好家伙,上个世界安排的身份被宫九那家伙发现也就算了,这个世界直接给她安排成小孩儿了。

系统你这么野,创造你的科学家们知道吗

无奈系统跑的太快,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哪里生闷气。

有人逆着院内的光线走来,到她跟前俯身,双手掐在她的腋下,将她举了起来,“怎得坐到了地上?可是谁惹你了?”

叶棠瘪瘪嘴,身体变小了后,心也变得幼稚,她要哭不哭地说,“有人欺负我。”

来人喉中发出轻笑,“那便杀了便是,怎得自己在这儿升起了闷气?”

光影憧憧,紫藤花在廊上垂下阴影,映在那人脸上,连岁月的痕迹都就此消融。

他抱着她,穿花走廊,拂去一身残花碎叶,仍不忘记用微凉的指腹替她揉着红肿的磕伤。

她一双短短的手臂搂上他的脖子,扭头趴在宽肩上,看着光阴穿过花廊,将阴影停留在身后。

她眯着眼睛,趴在怀抱里昏昏欲睡。

春日醉好,绵绵的困意缠上圆润的小脑壳,戴着花冠的小姑娘在怀里睡的不知今夕何夕。

那人发出一声轻笑。

将小姑娘放到她的屋子里,盖上薄被,垂眼看了一眼恬静的睡颜,柔和了眉眼,转身出了门。

门口处还有细碎的叮嘱声顺着阳光的轨道传入迷蒙的脑海。

“……不可叫她睡太久,……晚膳及时叫醒……带了些零嘴……”

柔和的话语倒像是个慈父。

可惜不是。

她像看电视剧一般,看过这个身份的几年记忆,深知这个养父不是什么好人。

唯一真切的,便是抚养她确实尽心尽力,极尽宠爱。

无论她要学琴棋书画还是武功赌术都不会阻拦,由着她任性恣意。

所以,小姑娘生长的这几年一直是没有什么是非观念的。

有种天真的残忍。

她理清如今处境后,反倒暂时安心了,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夕阳落幕,天色昏暗之时。

有丫鬟婆子进屋来把她唤醒,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身体已经在服侍下穿戴整齐了,连头上睡的凌乱的头发都被收拾成漂亮的形状。

铜镜被打磨的光亮,镜中清晰可见人影。

圆圆的脑袋上被扎起两个小包包,用锦绣的彩缎扎着,缎子上还坠有颗颗圆润饱满的小珍珠,脖子上戴着富贵琳琅的长命锁,肉嘟嘟的小脸粉白,大眼灵动,唇红齿白,一看就知道是被娇养的孩子。

肉肉的小下巴一抬就有股骄横霸道的气质。

丫鬟俯下身子打算抱着她去花厅吃饭,被她挥手推开,“我自己走。”

于是丫鬟就顺从的退下,由婆子跟在她身边,大摇大摆地往花厅去。

烦心事再多,也不能影响她的食欲。

棠棠挥舞着勺子吃得很用力,旁边的婆子化身夸夸怪

“姑娘今日好棒,已经能熟练用勺子了呀……”

“姑娘吃的大口点,哎,真乖,吃的多才能长大呢……”

被众人的吹捧声迷昏了头脑,棠棠吃饭愈发受到鼓舞。

殊不知丫鬟婆子们也松了一口气,大姑娘向来挑食不爱吃饭,家主为此不知罚了多少仆人。

今日大小姐胃口好,没有挑食,大人想来心情能愉悦几分。

吃罢了饭,擦嘴漱口婆子都不假手于人,一一细致妥帖地做完。

棠棠问:“爹爹呢?”

婆子拿着手帕擦擦她的小手,面容温柔慈爱,“大人要晚些才能回来,”

棠棠撅嘴,有点不开心,挥挥手“去把我的宫灯找出来。”

婆子应了一声,她是姑娘房子里的大管事,姑娘房里一针一线都是她盘点入库的,自然也知道宫灯是指那个。

前些日子,大人从汴京回来,带回好些珍玩宝珠,其中就有这么一盏宫灯。

上遍描摹着灯火阑珊的庙会之景,繁华热闹,角落里有两个小人坐在繁茂梨树下相互依偎,随着灯影转过,像是故事走马观灯一般匆匆落幕。

灯骨莹白如玉,叶棠很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那一点明亮的烛火自薄薄的灯纸透出来,刻出一点悲呛的苦涩。

步履声自庭中走来,像是踏着月夜而来的闲雅居士。

可惜不是,是载月浴血而归的屠杀客。

那人朗笑着踏进屋子。

衣摆处血迹斑斑,似是从血泊从走过。

还未靠近叶棠,就被抗拒着跑远,“臭,臭,爹爹臭。”

来人面容俊雅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文人雅士,他轻抬衣袖,放在鼻尖嗅了嗅,“是嘛?那爹爹去换身衣服再来陪棠棠,棠棠等爹爹一会儿。”

他的面容上自然流露出来歉意,好似最宽和不过的慈父。

他的脚步还未彻底踏进花厅就已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棠站在花厅柱子后歪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眨了眨眼。

来人名叫温戬,是一个官场上的无名小卒,江湖上的狗官毒手。

不知何缘由养着她,又不给她改名换姓,只隔三差五来看望她几眼,送些珍玩功法或是师父。

这府邸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占地极广。

平日里温戬除了偶尔前来居住几日,多是叶棠一个人带着丫鬟婆子嬉戏玩耍。

当然,暗中也不乏高手拱卫。

只是平常不显露于人前,却是随叫随到的。

别的不说,温戬作为狗官,在南方一代也是出了名,更加之他那酷吏一般的暴虐手段,几次剿匪有功,使得他在官场更加如鱼得水。

上司看中,江湖敬畏,他的日子不可谓不惬意。

这不,闲了便又来这座府邸逗便宜女儿玩了。

他虽年近而立,却只有温晋一个儿子,温晋早些年被他托付给友人拜师学艺去了,膝下空虚,便对女儿更加宠溺了些。

今日,他来到府上,是因为最近又立下一件功劳,喜悦无处分享,便来看看女儿,享受一番天伦之乐。

收拾过自己后,温戬背着手回到了花厅,小姑娘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用短短的手指扒拉着宫灯,看着上边画的画儿。

神情稚嫩可爱,温戬凑上前去,“喜欢这灯?该日为父让下人再去汴京采买几盏,我儿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叶棠拖着下巴,用清脆的声音喊到:“爹爹……”

“嗯?怎么了?”

“孩儿想学剑。”

“那为父明日便排一个剑客为你授招。”

叶棠摇摇头,“孩儿要学自然不能学普通的剑,须得是天下有名的剑士才好。”

温戬讶异,“我儿怎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又笑道:“不愧是为父的孩儿,有这般野心自然不错,只是学剑很苦,你可能坚持的下来?”

他这话不是虚言,小姑娘三天两头闹腾,今儿个学这个,明个要学那个,心思比六月的天还多变,实在不像是个有毅力的人。

叶棠不知他所想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孩儿已经决定好了,一定要成为天下有名的剑客。”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一时兴趣。

温戬沉吟片刻,道:“你有这个决心,为父不会拦你,只是学了剑就不能想以前一样反悔了。”

叶棠拍拍胸脯,那叫一个信誓旦旦,“当然不会,爹爹就放心吧。”

温戬道:“既是认真学艺,那这个人选该慎重几分,你且给为父几日思考一番。”

既然是认真学,自然便不能所以找个师傅应付,该好好慎重一点才是。

于是,温戬揣着一肚子思绪回了府邸。

雷夫人深夜送汤到书房离去,看着自家老爷愁眉不展,不由问及有何烦心事。

温戬便说了女儿的要求。

雷夫人惯来是知道的,自家夫君是个喜爱孩子的。

那位故友留下的女孩儿被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与亲女无异了。

她自认是个贤良大度的主母,那个孩子又是个女孩儿,便也从不多问这些,偶尔也会为那女孩儿准备些衣裳头面,好叫夫君安心。

如今听说,一个女孩子家想要学武,夫君竟也不阻拦,反倒认真为其筹谋,她虽不解,却也不会扫兴。

甚至还帮着出些主意来,“女孩子舞刀弄枪总是有些辛苦的,夫君不是跟洛阳王有亲,何不送这孩子学些真本事来?”

温戬思考了一番,道是“不可。”

为何不可却还不多说。

他在心里盘算着武林中那些人剑术高超又与他没有仇怨的。

他想过剑阁,想到萧秋水,方歌吟,这些名气太大,他在他们面前只怕连蝼蚁都不是,很难让他们同意收徒。

更何况,他有意让孩子能随时回来,自在一些,不愿她被拘束,这人选便须得在江湖有几分名声,又不至于太高,甚至还得有求于他的。

听闻元十三限如今为蔡相做事,却在官场不得重用。

心念一动,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诸葛正我手下的弟子在江湖上渐渐创闯出了名气。

却不见元十三限的弟子有什么名头,他便想着索性与他行个交易,他收棠儿为徒,他助他在官场更进一步。

待想好了这点后,他大笑着搂着夫人回房。

次日有人来衙门状告也不觉得烦闷,随手拿了状纸,一眼看过去又是强抢民女一类的小事,看了被告人是个当地的豪强,似乎与那家家主也吃过几次酒,便随手压下状纸,沉声询问:“你可知你所状告的是何人?”

底下那人眼含悲愤,“小人自然知道。”

温戬:“既然知道,怎得还会想着告上公堂?”

“小人妹妹惨死,只求一个公道。”

温劝道:“人死不可复生,你说话有几分条理,何不将恩怨放下,为自己谋求一个出路呢?”

“大人,小人听闻您也有一女,若是您府上千金被害,可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那人本意是希望温戬能共情他的痛苦,却不料温戬听了这话勃然变色,“放肆。”

“大人”那人还在试图用言语让温戬动容。

不料温戬已经不愿再听下去,“来人,此人冲撞公堂,言行无礼,不敬圣人,拖下去仗打五十,扔入大牢听候发落。”

那人惊呼:“你怎可……,怎可如此儿戏,我是为寻求公道而来……”

他的呼声渐远,温戬对着左右轻蔑道:“公道?在这公堂之上,本官就是公道。”

[综武侠]生活玩家在武侠世界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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