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道:“本想好好打一场,现在却不行了,你们回去告诉方应看:试探来试探去的没意思,想知道我的底,让他自己来。你们,就别怪我欺负人了。”
忘忧手里的软剑本是抖得笔直,直接做长剑用的,却在她说完话之后又垂了下来。忘忧的气场和刚才也不同了,通天的战意散去,浓烈的自信消失。
萧煞和萧白之所以唤出同伴要组刀阵对付忘忧,也正是因为这惊才绝艳一般的战意与自信。能有这样战意与自信的人,怎么可能不是高手。
但是现在,战意和自信都已经消失,忘忧比之前更慵懒了三分,哪怕眸子依然亮如星辰,看上去也只是个寻常的美人了。
忘忧动了,身法快到无法捕捉。软剑不刺,做鞭子用,抽向萧白。萧白举刀架住,软剑像有灵性一般,卷住了刀刃。一卷之后马上弹开,回弹之力震得萧白虎口发麻。这还没完,弹回的剑尖忽然暴涨半尺,萧白大喝一声,弃刀抽身。只一招便被夺了兵器,这种情况萧白想过,但是他觉得怎么也得是方巨侠、诸葛先生、元十三限之流亲自出马。哪想到在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手下先尝到了滋味。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撤身站定的同时,孟空空和彭尖两人已经僵硬的倒了下去。一愣的功夫,蔡小头也倒了。
剑光再闪,卷向习炼天。有萧白弃刀在前,习炼天再不敢用刀去架忘忧的软剑,只闪身躲避。谁知这柄软剑竟然像个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剑尖追着习炼天而去。同时,忘忧侧身躲避萧煞的刀,手掌蹭过了他的肩头,萧煞只觉得全身瞬间不听使唤,迎面摔倒。哪怕摔倒了也保持着摔倒之前的姿势,额头着地,磕出血来也动不了分毫。
习炼天被软剑追得发疯,举刀砍向剑尖,剑尖却忽然退缩了。习炼天心中一喜,以为自己猜对了,这只是虚张声势的障眼法,并无威力。但是还没等他喜完,一只稍微有些肉呼呼的手已经叼住了他握刀的手腕。这只有些肉肉的可爱的小手上传来的气让习炼天瞬间再不能控制身体,仰面摔倒在地。
“八大刀王”,片刻功夫就只剩下“女刀王”兆兰容和弃了刀的萧白还能活动了。
忘忧面色红润,像是刚刚慢跑了一会,散发出一种健康活力的少女气色:“还打吗?都锁住了有人送你们回去吗?”
萧白抱拳躬身,连称不敢:“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忘忧道:“两个时辰后自动解开,你们走吧。”
萧白和兆兰容双双行礼,拎起同伴僵硬的身体,快速离开。
忘忧再次执剑向前,一条人影忽然从墙外跃入,直取任劳任怨。
任劳已不能动,他的下巴被一物顶着。那是一口比剑还可怕的细针,细针就拈在一个汉子的手里。
任劳脸上再无阴笑,只有惊惶。看他的样子,倒似巴不得趴在地上求饶。偏是细针抵住他的下颔,使他连话都说不出口,点头也力所不能。
那汉子道:“解药。”
任劳很想回答,可是他不能开口。一张口,咽喉就会多一个洞。
所以只有任怨回答:“什么解药?”
陡地,一阵急风急撞而至!
任怨急使连环“霜田鹤步”,双掌一撮,“竹叶手”正待穿出,蓦然发现来人正是任劳!他把要攻出去的“竹叶手”一收,一把拦腰抱住任劳,并借任劳冲来之势跃开丈余,身子微蹲,正要观定战局,不料只觉颈边右侧微微一凉。
他登时整个人僵住了。那汉子就在他的右侧。贴得那么近,但全无声息。
那汉子右手的针,正点在任怨的右颈上。而他左手的针,仍抵住任劳的下巴。只不过瞬间的交手,任劳、任怨,两人尽皆受制于人。
“叮!”一声脆响自拿针的汉子背后响起。
“是我太大意了,”他深恶痛绝似地道,“我不应该贪功抢攻,以致把空门卖了给人。”转头对忘忧道“多谢。”
除了忘忧,大厅上所有的人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院子里的凉棚被风激得微微晃动。
忘忧开口:“我今天不想再杀人,你自己出来。”
倏地,掠起一道人影,以极迅疾的速度,掠上了凉棚。这人掠上凉棚之前,还高呼了一声:“我替你们把他揪出来!”
拿针的汉子大喊一声:“别!”
同时把任劳、任怨都一齐往凉棚上丢去。他知道凉棚上有极强大的敌人,他没有战胜的把握,只有行险一试,因为除此之外,已别无良策。
飞身上凉棚的人是方恨少,被忘忧拒绝帮忙后他觉得十分没面子,并且是被人用看不见的暗器钉到墙上,出手的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简直没面子到了极点。等忘忧片刻击败“八大刀王”中的六人,这种没面子变成了极度的崇拜。崇拜到想拼命也要为她,或者为这件事出点力。
方恨少、任劳、任怨三人不管为什么,同时上了凉棚。
同时,许天/衣的双针交错,锐气疾射,破空而出。
“气剑”!
凉棚已经裂成了碎片,三人从顶上跌下。
就在这一瞬间,许天/衣听到背后群豪的惊叫。凉棚顶上的杀气已经转到了他的背后,杀气的转移、凝聚、发生,几乎都是在一瞬间里形成的。
然后他只感觉到一种气:剑气。一种势所必杀的剑气!
“叮!”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方恨少和任劳、任怨三人从凉棚上跌下来,都摔得不轻,在地上哀嚎翻滚。但这时候没人注意他们。
在许天/衣背后的人群里,有一个灰色的影子站了起来。这人一站起来,初以为他颇高,待他完全站立了之后,骨节似乎才一路搭上去一般,其实不单是很高,简直是个非常高的人。
不但高,而且瘦。脸目阴森而冷,任何人看了他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因为寒。他的存在,令在席雄豪都感到不寒而栗。
许天/衣在那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之后,许久才转过身来问道:“‘天下第七’?”
忘忧皱眉,不是平时的眉间若蹙,而是紧紧的皱着眉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文雪岸?”
“天下第七”文雪岸本来一直死盯着“天/衣有缝”许天/衣,哪怕两次暗算都给挡了回去,也还是死盯着他。
但是从忘忧口中说出轻的几乎随风而散的“文雪岸”三个字后,他的目光便锁在了忘忧身上。目光中透露出的情感由惊喜到狂喜,稍微收敛后又变成了一种饿狼看到新鲜血肉一般的贪婪。
换个人给这种目光盯住,恐怕直接就要腿软坐下了。
忘忧避也不避:“你师父是谁?”
文雪岸舔舔嘴唇:“你陪我睡一觉我就告诉你。”
忘忧闭目:“不杀,教训一下应该可以吧,总不能就让人欺负不是。”
她的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然后,身影突然消失了。
当着满院子豪杰的面消失了。
接着,文雪岸不管是跑还是跳,用轻功躲避还是用内力攻击,都摆脱不了身后人的抽打。不管他怎么动,忘忧都能站在他身后,用软剑做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体的任何部位。
最后,文雪岸躺了下来,忘忧才终于收手。和对战“八大刀王”不同,这回停下来,忘忧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对地上的文雪岸喝道:“滚!”
刚还躺在地上的文雪岸瞬间弹起,飞快的出了花府,消失不见。
许天/衣上前:“你认识‘天下第七’?”
忘忧道:“‘天下第七’?他就是‘天下第七’啊,我听朱月明说过。哦,我在文府见过他,他叫文雪岸,父亲是文张。”
许天/衣点点头:“你和他有旧?”
“旧?真要说起来,恐怕是有仇。”
“那你为何要放他走?”
“呃……你练的不是‘自在门’的武功是吧。”
“嗯,是我母亲神针婆婆‘神针门’的功夫。”
“文雪岸聚势要跟你动手的时候,用的应该是‘自在门’的心法。我答应过诸葛神侯,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对‘自在门’的人下杀手。”
许天/衣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忘忧来到还爬不起来的任劳、任怨和方恨少面前,锁死任劳任怨的全身,凝内力为针,给三人稍做医治。
“解药呢?”忘忧问道。
任怨道:“在我怀里。”
方恨少看看忘忧:“我来拿吧。”
忘忧点头:“放心,他动不了。”
方恨少从任怨怀里搜出一个绿色小盒,任怨道:“这就是‘五马恙’的解药‘过期春’。”
任劳道:“‘过期春’可治‘五马恙’,但断不了根,还须定期服食,而且还要有别的药物长时间化解才行。姑娘放了我们两人,保证再不追究,我们就定期送上解药。”
盒子里有八个小纸包,忘忧打开一个,捻了一点淡金色的粉末,先嗅后尝。然后对方恨少道:“有这些,我能解他们的毒。你帮我跑趟六扇门,‘四大名捕’里不拘哪位,请一个过来。”
方恨少挠挠头:“我哪见得到‘四大名捕’……”
忘忧从荷包里拿出一面“神侯府”的令牌,这是忘忧初到对各处都不熟悉的时候,严魂灵特地给的。
“拿这个令牌去试试吧”想了想,又拔下头上那支镶了玉轮珠的发簪“若是还见不到,就拿着这两样直接去‘神侯府’求见诸葛神侯。”
方恨少激动不已的接过令牌和发簪,一溜小跑的出门:“春风得意马蹄急……”
咩?为什么要念这句?
任劳任怨人头预定,文雪岸人头预定。温大书里的变态真是一个接一个,个个不重样。并且不得不承认,这些变态的形象还都特别丰满……
三更哈,明天善后。我离裸更又进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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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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