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

经过每月一次、共计三次的汉尼拔医生心理咨询后，你心惊胆战地活到了十岁。

恭喜！

你问你的生日是多久？

咳咳，这个嘛，孤儿院官方当然是把威尔捡到你并送来登记的那一天当做你的生日啦。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哪一天都不能阻止你已经正式十岁的法定事实！（点头）

你的生日在一家有室内滑冰场的连锁儿童餐厅度过，还被无数礼物包围。

谁给你庆祝生日？

噔噔噔——当然是你的80%监护人威尔·格雷厄姆先生了！

他给你买了超多的生日礼物，你甚至感觉他花掉了一整个月的工资。威尔说这没什么，你应该得到这些礼物。他还说很抱歉以前你的生日都没有给你买过礼物，这次是他的补偿。

你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要补偿呀？他又不亏欠你。

你猜也许是威尔那可怕的共情能力又作祟了。说不定他睡前辗转反侧地想着你之前的每个生日都可怜巴巴地期待有人送你礼物，结果第二天醒来床边什么都没有的凄凉景象。

绝对是！因为你看到他看你的眼睛更下垂了，就像你是什么备受欺凌的小可怜。他甚至主动摸摸你的脑袋，还给你戴上一顶暖和的毛线帽。

哇哦，你觉得他越来越像个负责的家长了。

尽管这位家长至今没法定资格收养你。

来给你庆祝生日的还有杰克和贝拉。他们虽然没有如愿带你回家，却因为此前种种对你格外愧疚，时不时给你买点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和画册，又经常来孤儿院看你。可以说除了威尔那80%的监护人职责外，他们担任了19%的监护人职责。

还剩1%在哪里？

拜托，给你可怜的孤儿院留点工作吧。

总而言之，你生日当天，威尔、杰克和贝拉都齐刷刷出现在你面前。

杰克和贝拉一开始计划的是租用场地为你举办生日派对，但立刻被你拒绝了。

派对！不认识的小孩和大人聚在一起！莫名其妙的small talk和“今天天气怎么样”！也许还有些像你的小学里遇见的不长眼的臭小孩一样“一脸天真”地问你“你的爸爸妈妈哪里去了”！

你大惊失色地摇头：“不用派对不用派对。”

你看到一旁威尔的表情。他也不喜欢派对。

这是当然。疑似阿斯伯格患者的格雷厄姆先生怎么会喜欢和陌生人挤在一起面面相觑呢。但你知道，如果你想要一个生日派对，威尔也会做好心理建设后朝你点头答应的，只是整个过程对于他来说会很痛苦。

你也不想威尔很难受。

所以你坚定表示，派对，nono！

杰克挠挠头，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十岁的小孩子会不喜欢热闹。他还试图劝说，但贝拉捅了捅他的手臂，摇头。

贝拉蹲下来，整理你的衣领，柔声说带你去一家儿童餐厅过生日，只有你们四个。

你点点头。

贝拉前段时间接受了一个初期的小手术，现在正在恢复期。她戴着柔软的帽子，穿了一件米色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暖和又亲切。她像一颗被裹在羽绒垫里的黑珍珠，全身香喷喷的。她在你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低声说，祝你生日快乐，甜心。

你觉得脑子都晕晕的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当然也希望贝拉是你的养母。你知道她会爱你，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现在也不错！

你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看上去很诡异的组合，来到这家以家庭聚会闻名的亲子餐厅。

接待你们的侍应生显然拥有大量应对不伦不类家庭组合的能力，面色如常地洋溢微笑大喊“欢迎温馨的家庭来品尝我们温馨的美食！”并引导你们到相应的座位。

你一路上都很想笑。

你们的组合是这样的：一对黑人夫妻，一个，嗯……成年白人男性，和一个十岁的白人小孩，四个人穿着相当正式地来到家庭餐厅点了一个家庭成员生日服务，并且很默契地假装这件事很正常。

但阿美利卡也许就是这样包容，侍应生只会背模板似的一路说着“真是一个快乐的家庭啊”“欢迎你们这样幸福和谐的家庭来到我们的餐厅”“这位小淑女一定是你们的孩子吧她真可爱”。

你：……？

谁和谁的孩子呢请问。

你坐在威尔旁边，感觉他有些坐立不安。

杰克和贝拉显然也被这家餐厅热情体贴的服务镇住了，干笑着沉默。

好在菜单很快递上来，你们全部松了口气，低头研究食物。

总之你度过了很快乐的一餐！（除了中间奇奇怪怪的生日祝贺服务）

离开餐厅已经晚上**点，路灯亮起昏黄的光。

杰克和贝拉走在前面，威尔牵着你的手走在他们身后。杰克讲了个FBI出任务时无伤大雅的笑话，你们都笑起来。

你突然感觉有什么落在你的脸上和头上。

你抬起头，发现下雪了。

威尔也抬起头。他平时总是一副出神的模样，而这时，你觉得他在很认真地看着雪花落下。

杰克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盖在贝拉的帽子上。贝拉笑他多此一举，他却握住贝拉的手吻了一下，故作浪漫地说“Belle（美人）的帽子也不能沾上雪花”。

噫，你悄悄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肉麻！你面前刚才是上演了一部中年罗曼蒂克故事吗？

威尔轻笑起来。他捏住你的脸颊说：“被我抓住了，y/n。”

他的手凉凉的，冰得你脸颊都冷起来。你尖叫着躲开，他又轻而易举地拎住你的外套后领把你捉回来。

杰克和贝拉回过头，看你和威尔斗智斗勇。

可能你真的变成一个孩子了，你居然觉得这很好玩。你一边奔跑一边躲避威尔的“攻击”，咯咯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你躲到杰克身后，杰克立马像堵墙一样忠实地挡住威尔。

“嘿，格雷厄姆，”杰克的声音威严极了，但一直在笑，“你不能欺负一位十岁的小孩子。”

“是大孩子。”你纠正道。你十岁了！

“好的，y/n小姐。”杰克点点头，清清嗓子从善如流，“你不能欺负一位十岁的成熟的勇敢的聪明的大孩子。”

你嗤嗤地在拽着杰克西装的后摆笑，贝拉也蹲下来捏捏你的帽子。

威尔耸耸肩，故意说：“本来我还有最后一样礼物要送给成熟的大孩子，看来现在……”

你立刻窜出来：“我要礼物！”

大人们都哄笑起来。

你朝威尔皱起鼻子，伸手道：“我要礼物，威尔！”

威尔半跪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你。

你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项链，蓝绿色的碎石拼接成一条小鱼的形状，旁边还有一个亚麻编制的小鱼钩。

“这是我自己做的。”威尔的声音变得轻柔，他看着你，眼里带着笑，“我们钓鱼的湖边有很多好看的石头，我把捡了一些回去，做了这个。”

这是你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你欢呼着跃进他怀里。

雪下得更大了。

圣诞似乎也快到了，你想。

【11岁】

你又在莱克特医生那里接受了两次心理咨询，当然这都是杰克要求的。

你始终提心吊胆，但又不得不表现得像个天真的小孩。但你时刻谨记礼貌礼貌礼貌，绝对绝对不可以表现出一丝粗鲁！

于是每次和汉尼拔见面，你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中世纪贵族，尊敬有礼还惜字如金。

惜字如金当然是因为你怕说漏嘴了。

汉尼拔倒是对你还不错。他似乎很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经常会引导你聊些有趣的话题，还会旁敲侧击你对孤儿院凶杀案的看法。

你能有什么看法？

那些杀不死你的一直试图在杀死你（点头）。

不过你也没那么怵他了，偶尔甚至会和他聊会儿学校的事或者孤儿院的日常。他似乎对你们孤儿院的几起案件格外有兴趣，你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他下手的了。可是凶手早已被捕，且现场都很残忍暴力，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所以他大概率只是平平无奇地关注一下罢了。

嗯，应该是吧。

而汉尼拔似乎对你的表现挺满意，甚至私下和杰克称赞你像个优雅的小淑女。

杰克回忆了一下你在孤儿院卖力玩泥巴的模样，可疑地沉默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经过共计六次的心理诊疗后，汉尼拔表示，你现在是个心理健康的小孩了。

太好了！

你大大地放下心来。终于！不用！再去！面对汉尼拔了！

结束最后一次咨询后，汉尼拔拿出一份表格让你填写。

你看了看。嗯，前面的问题都还正常，最后一页让写你对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的印象，这算什么送分（送命）题啊？

你犹豫再三决定连续输入彩虹屁。

在汉尼拔的温和（真的吗）注视下，你抬起笔开始写：

“莱克特医生是个温柔、体贴、细心的好人。”

“莱克特医生风趣幽默，还会送我小饼干。”

“莱克特医生会仔细分析我的梦，并且告诉我不用害怕，他会保护我。”

你写得渐入佳境，大脑甚至开始产生一种“这是真的”的意识。你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你自己。

你写得太投入了，唰唰唰继续夸：

“莱克特医生会和我做沙盘游戏，他是个善良的好人。”

“莱克特医生会叫我‘亲爱的y/n小姐’，他是个绅士。”

最后狠狠写下一句：

“莱克特医生像最完美的家长，他太懂得如何照顾我们小孩的情绪了。”

写完后你长舒一口气，递给汉尼拔。

汉尼拔注视着你，眼里有些你看不明白的情绪，但你觉得他好像是在笑。

只是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感觉好像在哪里出了点纰漏？但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好吧，你遗憾地晃晃头，决定不想了。

你都这样夸奖他了，他可不能一不高兴就刀你啊好吗！

【12岁】

该死。

你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狡猾的汉尼拔·莱克特拿着你这份表格，去申请了你的收养程序。

心理医生与患者的特殊关系决定了他不可能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但汉尼拔极有耐心。他彻底终止了你和他的医患关系后立刻向法院和孤儿院呈交了收养意图的文件，在法律和伦理层面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

医患关系结束后的领养认证照样严苛。于是他等待了十个月后，终于得到了伦理委员会的许可。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你十二岁的这一年。

当你知道汉尼拔表现出想收养你的意愿时，你几乎要昏迷过去了。

救！救！你！吧！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去年填的这份表格。

你用力过猛的彩虹屁里最后那句完美家长，成了汉尼拔自证的最佳例证。

看吧，y/n自己都表示莱克特医生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家长，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于是从孤儿院到杰克再到汉尼拔都默认了你对被汉尼拔收养这件事一定毫无异义，因此甚至在手续申请的十个月里，没一个人告诉你。

杰克只是告诉了威尔有一名德高望重（？）、家境优裕、专业知识也过硬的医生表现出极大的收养意愿，而威尔，想着也许这是你的新生活，也默默地接下了这条消息。

所以当十个月后被孤儿院的社工叫去见见来孤儿院看望你的汉尼拔时，你彻底迷茫了。

你：？？？

谁？

收养谁？

汉尼拔？？？

补药啊！！！！！

你僵硬地站在门口，看到汉尼拔摘下围巾又脱下大衣，优雅地坐在你对面朝你微笑。杰克坐在一旁，也朝你安心地笑。

你想不明白汉尼拔为什么会收养你。

难道是他看穿了你的隐瞒！

你的眼神更惊恐了。你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这样至少可以找个理由说你暂时不宜搬家。

杰克朝你挥挥手：“怎么了，y/n？你不认识莱克特医生了吗？”

你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你感觉那笑容应该很诡异，因为你看到汉尼拔微妙地挑起一边的眉毛。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留给更值得记住的有趣的事，而不是乏味的心理咨询，对吧，y/n？”汉尼拔慢悠悠地开口，上来就给你一个死亡问题。

你欲哭无泪。

这让你怎么回答啊？

你摸着椅子边坐下，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负责领养手续的那名中层管理给你们端来了热茶。你看到汉尼拔的目光在那茶包泡的红茶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你可以肯定他不会喝那杯茶。

于是你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快看快看，我是个爱喝茶包泡的茶的没品位的小孩！千万别收养我！

你在心里狂念。

但你又不敢表现出别的出格行为。在他的注视下，你还是很有礼貌的。

毕竟没礼貌的孩子真的会被吃掉。

字面意义上！

你试图委婉告知你不想被收养，但是汉尼拔直接从文件里拿出你填的表格的复印件，丝滑开口：“y/n，你是个细心又可爱的孩子，当我看到你写的这些话时，我被你感动了。”

你：……

你闭上了嘴。

你自己写的，能有什么办法！！！

但你还是拐弯抹角地表示，你觉得在孤儿院也过得很开心。

汉尼拔没有一丝不悦。他点点头说他知道了，确实，政策完善的福利机构也是很适合孩子成长的地方。

你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于是一周后，你们孤儿院再再再再出事了。

这次死的是你认识的人，那位负责领养手续的管理人员。

你对他没太多印象。他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性，平时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偶尔会来看看你们这些没人领养的大孩子，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讨人厌的“你们是太蠢了所以没人要吗”之类的无聊的话。

这里剩下的孩子都很厌恶他，觉得他刻薄又恶毒。你对这个评价打了个钩，但实话实说你对他那些言论不怎么在意。

一是因为你心里年龄不止12岁，二是因为你根本就觉得他说的话是废话假话谎话。

喂喂喂，有没有人来了解一下你这位两家都试图领养但是失败的优秀案例啊。

不过他就这样死在办公室，倒让你们都吓了一跳。

讨厌归讨厌，没有讨厌到要他死的地步啊喂。

这位先生死得倒是很有礼貌。法医鉴定他是窒息而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便离开了人间。他倒在自己工位，穿着整齐的西装，手里握着笔，脑袋直挺挺地被固定在办公椅上。他整个身体板正而优雅，像最后一秒都在殚精竭虑地为工作奋斗。

但他的脸上缠了几圈厚厚的保鲜膜，嘴巴被掰开，舌头不知所踪。

以上都是你偷听到的法医组聊天内容。

你当然没见到他的死状！在凶案发生的第一个小时，你们又又又又被紧急转移了。

是的，你们巴尔的摩儿童福利机构就是这样命途多舛。

你又一次被带走问话，这次，贝弗利直接抱着手臂朝你叹气：“噢，我的y/n，你的孤儿院怎么像个地狱？”

你朝她瘪瘪嘴。你也想知道。

但根据这位倒霉鬼的死状，你有了一个很清晰的猜测。

是汉尼拔。

你为自己的直觉惊了一下，随后默默喝了一口警员为孩子们准备的热牛奶。

这太荒谬了。可这又太……汉尼拔了。

你不是拒绝了他的收养吗？他可以直接制造一些“小麻烦”让你在孤儿院也无法安稳地待下去。

比如现在。

杰克叹了口气告诉你，因为现在孤儿院情况太复杂，加上出过多起命案，慈善机构已经准备转移你们孤儿院的孩子分别送到不同的寄养家庭里了。

而你当然是被分配到积极的收养人汉尼拔·莱克特手上。

你闭上眼睛在心里哀嚎一声。

威尔呢？救命！

“y/n？”

是威尔的声音！

你满怀希望地睁开眼睛。

然后看到他身后的汉尼拔·莱克特，正在朝你微笑。

你：……

你又闭上了眼睛。

诶，不对。

你再次睁开眼睛。

时间线不对啊。威尔和汉尼拔不应该在这个案件里认识呀？他们应该在加勒特·雅各布·霍布斯的伯劳鸟连续鲨人案时期见面才对。

你开始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你是不是改变了某些故事线？

你有些慌乱地看向威尔，而他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你。

“你还好吗，y/n？你看上去很难受。”威尔熟练地给你梳理你的头发。

你看到汉尼拔探究的目光落在威尔背后，觉得有些不妙。

你不会把整个故事往前推了几年时间线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汉尼拔看威尔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无用的时间和情感”，也会提前把你噶了？

你两眼一黑。

谁来救救你！！！

滴滴滴前来更新（吹口哨）（靠在车边）（叼玫瑰）

汉尼拔略微出手，你直接被ko。

拔杯进度靠你推动了！

阿比盖尔就在后台让我们欢迎姐姐出场好吗！

嘿嘿考完试了速速搓一章。

然而可怕的是未来半个月还有两个考试……到底为什么给自己报这么多考试我很想问问我自己了

然后音乐剧那本终于开始码字存稿了……修改了好多遍设定可恶

电子拳击那本给迪格雷写了一篇生贺，但是因为还没完结结算不能发福利番外，等结算完毕就发出去！

总之欢迎来看我所有的小说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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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如何在巴尔的摩活到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