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走进来的身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的到来让宴会的气氛骤然变得热烈起来，就连那些原本围绕在菲索亚身边的贵妇人与青年小姐们都纷纷将目光放过去。

舒缓的钢琴音乐好像也加快了弹奏，所有人都围绕在笑容甜美的男人身边，却又沦为陪衬。

菲索亚手中的瓷白碟子中摆放整齐已经被切好的牛肉块，然后被餐叉刺穿，送入口中，尖锐犬齿轻易嚼碎细嫩的半熟口感。

要注重仪态，自然不能在他人说话的时候进食，所以趁着现在没有人注意，少年已经离开原地，在餐桌前动作迅速地将盘子里的食物解决，然后不经意间地放进路过服务生空空的托盘之中。

还有甜点，不过这个好像过于甜了，嗯，这款味道不错。兜兜转转间又走到了甜品塔前，菲索亚尝了好几款，并且仔细品味口感与可能的制作方法。

人群喧闹，他也乐得自在，虽然在放松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新的搭讪者，这个时候的菲索亚就是一位合格的贵族少爷，他能保持着足够体面的假笑与所有值得交谈的商业伙伴交流，又会对毫无价值只是想要在他面前蹭个脸熟的家伙视而不见。

骄矜得连客套的敷衍都不屑一顾，但偏偏他还是个孩子，年龄带来的劣势也成为了一种优势，只需要把握住分寸，看进大人们的眼中都只会当年纪带来的轻狂，多么正常。

不过菲索亚没有自在多久，就发现身边的人们一直在窃窃私语，而终于反应过来话题目标不见了之后的姨妈也找了过来，她明显也听见了旁人的闲言碎语，但女人的眉头紧皱，在看见了菲索亚才舒缓许多。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只是那位韦恩先生这次带了他的养子过来。”

旁边低声私语的两位bate注意到走过来的艳丽贵妇人，也下意识接口，帮还在状况外的菲索亚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真糟糕，收养一个出身贫民区的下等人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他出席宴会，看他粗鲁的举止，太不体面了。”

“这样一想长子虽然不是贵族，但也比起小混混强啊。”

听着周围的抱怨，菲索亚抬头刚好看见了已经被人群挤出来的杰森。

布鲁斯的身边人实在是太多，一个又一个的上前问好，一身西装的少年很明显对这种场景并不适应，动作僵硬，但并没有其他人口中所谓的粗鲁行为，很明显在来之前就经过了一整套礼仪课程。

但对于其他人而言，一个好运成为韦恩养子的东区流浪儿，哪怕进入了别墅，接受更好的教育，好像骨子里还带着下等人的劣性。

窃窃私语，与一张张笑面之下鄙夷的目光，与轻视的态度，他们也会围绕着那个男孩，但更多是想要看他出糗，给大家添上笑料。

对于布鲁斯秘密身份一清二楚的菲索亚而言，眼前对这种交杯换盏的社交活动并不擅长的男孩，不就是他昨天才捅了一刀的罗宾吗。

不过任务中是任务中，在日常生活中他并不在意黑夜的义警究竟是怎么样的身份。

他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冷眼旁观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宴会里总有一些有权有势又性格霸道的少爷小姐，他们看起来对落单的小鸟很感兴趣。

不过又很轻易的被甩开了，哎呀，笑里藏刀的柔弱贵族与隐藏身份的义警，这不是根本没法比嘛。

不过菲索亚能够敏锐察觉到对方动作并不流畅，果然伤口还是有影响的，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是如何不动声色避开所有人，往更加隐蔽的方向转换，而其他人还不明所以地寻找韦恩养子究竟跑到了哪里去。

又再次去看已经搂上了一位名模的布鲁斯，对方对养子的去向好像毫无察觉。

最后可能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比起在无聊的宴会中心继续和亲戚们聊所谓的家族未来，哪家的Omega合适作为联姻对象，菲索亚直接借口自己有些累了，想要离开去稍作休息。

这种借口并不能算敷衍，甚至可以说很诚恳，毕竟大家都是身娇体弱的有钱人，在宴会里或站或坐好几个小时也真的累人，尤其菲索亚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年纪，一张嘴总是甜言蜜语，当然哄得贵妇人们笑意盈盈，慈爱不已，自然也不会强留着他。

“不过，菲索亚，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与那种人接触，他们可不配与我们走在一起。”那位姨妈在少年离开之前体贴地提醒，菲索亚也眉眼弯弯带着笑。

“我知道了。”

那种人，到底是哪种人，菲索亚当然知道他们口中指的就是韦恩养子，越是古老的贵族家族，也越是看重所谓的出身与血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利益。

布鲁斯收养的两位少爷在韦恩企业中并没有实权，在这群人眼中就只是依附于韦恩而活的附属品，无法榨取出利益自然就不需要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

不过菲索亚并不觉得自己与他们有区别。

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该做好什么事，这是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遵守的规则，唯一好那么一点的，可能就是他还有从真正的和平时代带来，但又可能为了某些目的而可以被抛弃与拥有的良知。

那是一个没有战争，所谓的超级英雄或者反派，可以平凡渡过每一天的普通生活的时代呀。

可是又好像过去得太久，久到有时候都会让人思考是否只是一场美梦，是因为在太过压抑的环境让人不自觉地做出臆想，要是真的有那样的世界该多么好。

那样就不会有像他这样，在每一次生与死的仪式之中无法确定是否还可能有睁开眼睛，心脏跳动的机会。

唯一比较深刻的，就是他对义警们过于模糊的了解，他知道蝙蝠侠是布鲁斯，也知道他会有四个罗宾，而这是第二个，是那只死在爆炸中的知更鸟。

而且，至今为止都没有出错。

在名为杰森陶德的少年身边，菲索亚敏锐地嗅到了药物与很淡的鲜血味道，伤口被治疗得很仔细，对方明显也注意了突然靠近他的同龄人，生理第一反应就能分辨出对方是自己的同性，一个alpha。

又想到了之前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家伙，他其实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没有在这种场合真的给人难堪，只不过他想要离开，菲索亚反而好奇地跟了过去，与对方一起消失在了宴会的大厅之中，往后花园缓慢走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杰森的语气很冷硬，今晚如果不是布鲁斯觉得他不能总待在庄园里，也该出去露露面，或者多交个朋友，好吧，该死的交朋友，那些所谓的贵族少爷小姐一个个都快把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真是又聒噪又烦人。

“没什么，我以前也接受过很多布鲁斯的照顾，只是在想他的养子是什么样的。”菲索亚的确很有好奇心，这是在摆脱了母亲的阴影之后的一个新习惯，他觉得那些未知的事物很有趣，值得去探索。

话语很直白，但反而让眼前的少年表情舒缓了很多，至少比那些一句话里拐了十七八个弯的阴阳怪气来得让人舒服。

杰森想了想布鲁斯的蝙蝠日常，又想了想布鲁西宝贝的日常，开口道，“现在你看到了。”

听到回答的菲索亚才终于把落在对方身上评估将刀刃穿透哪个位置确保最快最稳杀死对方的目光收回，对方挑的位置很好，虽然有人路过，却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而在这里反而能将其他客人或者侍者看清。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他有点思维发散，菲索亚知道蝙蝠们最喜欢掩饰自己，越是虚弱，越会在他人的目光之下表现出自己一切正常的假象。

这是一个坏习惯，而如果发现了蝙蝠的身份，以及他们的行动。

就像这样子，罗宾带伤且毫无防备，因为他的面前是一位柔弱的贵族少爷，蝙蝠侠在人群之中应酬，周围是一双双普通人的眼睛，而夜翼并没有到来，现在应该在哥谭里代替忙碌的蝙蝠进行夜间工作。

他有机会在此杀死罗宾，至于时候的行踪掩盖，哪更简单，随便找上掩盖倒霉蛋罪犯，哎呀，这只是一场非常意外的意外，只能怪对方运气不太好。

“是啊，所以我在想，你看起来很健康，一定相当招Omega或者beta的喜欢吧。”都被他一刀捅进去了，第二天晚上还能跑到宴会里闲情逸致，这身体素质不算好吗，简直好过头了。

可能也有蝙蝠侠的黑科技原因在里面，不像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钱人，只能自立更生去当个奶妈或者重金收购材料去熬魔药。

“哈，你到底想说什么。”杰森被眼前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话题转换程度迷惑住了，他不明白刚才还是韦恩养子的话题，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身体好不好。

“如果没事的话就慢走不送。”

不过现在杀了罗宾，拿不到好处还容易被盯上，哪怕有替罪羊，他也知道蝙蝠侠在这方面会格外的敏感，是碰一下就能备受刺激的程度，估计能做到就算有明确目标也会仔细到不放过任何线索的全方面排查其他接触者。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只能放过吗，有些遗憾，菲索亚叹气。

“啊，布鲁斯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正对着出口，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居然摆脱了人群出来的男人，这个时间，菲索亚表面还是那个笑脸的小少爷，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要皱眉，要是刚才动手，那么他与对方现在就能隔着一具尸体互相干瞪眼。

杰森也发现了明显就是朝着他们两个走过来的布鲁斯，对方还是那副哥谭甜心的模样，先是摸了摸菲索亚的脑袋，然后跟自己的养子介绍，“这是菲索亚.瓦洛库洛，我很高兴能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友好相处。”

他并没有介绍在其他贵族眼中更值得认可的阿卡姆姓氏，而是用了另一个，好吧，养父的姓氏。

原谅布鲁斯吧，毕竟谁能想到表面上对这个养父一心一意深情款款到甚至闹着改姓氏的母亲，实际上儿子亲爹另有其人。

“这是我的养子，杰森。”

“菲索亚，如果不介意的话，周末愿意来我的庄园坐坐客吗，你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而且阿福和迪克也很想念你。”

布鲁斯的表情很温柔，他是真心实意希望菲索亚能走出过去的阴影，哪怕有时候他也能察觉到这个男孩并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么纯然表现出来的无害。

但或许，这样也很好，至少可以保护好自己。

乐，菲索亚现在还以为自己拿的是主宇宙的剧本，实际上他剧本是对的，舞台却走错了。

以及，斯莱德，你想不到吧，让你也好好体会一下被崽子野爹撬墙角的快乐。

球球营养液和地雷了，在这里放只毛绒绒白花花的萨摩耶给你们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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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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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