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掩盖了嘉莉那具有个性的美丽,可薇拉不会认错她的身份,薇拉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她更没想到那些愚蠢的怪物能够抓住嘉莉。
嘉莉的脖子上带着类似于项圈的东西,只是看上去是纯金属的,她从薇拉手中接过钥匙,试着寻找锁眼。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对你来说,一个鸽子笼改造的玩意不会比主仆游戏的笼子结实多少,你可是个很厉害的女巫。”
“这个项圈是N金属制成的,N金属和魔法的关系就像氪石和超人。”嘉莉解释,她看不见自己的脖子,看不见项圈,所以打开它有点困难,“而且我也需要吃东西,我不可能每次吃饭前都检查食物。”
薇拉后退一步,想着能不能一枪打碎笼子的锁头,可当她瞄准的时候,又不确定子弹会弹到哪里去。
尽管血液和尘土在一定程度掩盖了嘉莉的面容,可她的表情变化还是很明显,薇拉确信嘉莉是在惊慌。
“留意身后。”
被破坏了祭祀的鱼人们注意到了形单影只的薇拉,在目睹了部族中最高大的鱼人被掘墓人杀死后,哪怕是不聪明的鱼脑子,也能会得出薇拉比罗宾和掘墓人更容易对付的结论。
鱼人们朝着薇拉冲过来,但都被罗宾和掘墓人拦截住了,体型巨大的鱼人被掘墓人一分为二,体型小一些的也都忙于和罗宾纠缠,最小的那批已经开始溃逃。
随着掘墓人将杀戮不断进行,祭司因见到部族的损失而发出怒吼,那些喝醉了的鱼人开始逐渐苏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加入战斗的鱼人们让两人的压力增加了太多。
然而数量差距让掘墓人和罗宾难以拖住所有鱼人,更不要说照顾薇拉了。
“我会的,我看过了所有鱼人,它们印在我的眼睛里了,就算它们快得像猎豹,我的预判也可以让我躲开。”
笼子里的俘虏们因恐吓和缺乏淡水而让大脑不那么灵光,嘉莉也不例外,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薇拉的能力。
“你给你的预判能力起名叫囚心眼,这个名字和预判能力有什么关系吗?很难顾名思义。”嘉莉打开了压制她魔法的项圈,“你该戴个面具的,这些人的食物里有药物,半睡半醒,记不住你,可下次你的扮演义警游戏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薇拉后退,因为她知道嘉莉的魔法在打开笼子时可能会误伤站得太近的人。
突然嘉莉开始警觉起身边每一丝杂音,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发出警报,这种直觉已经救过她好几次了,在理智的大脑那里赢得了足够的地位和信任。
因为对朋友的了解,薇拉转身蹲伏,将短刀和枪横在身前,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
希瓦从比她还高的室外空调机上起身,在跟着掘墓人来到楼顶后,她就找到了这个藏身处。她很会找机会,也很精明,是邪恶组织刺客联盟的顶级高手,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她轻巧地从空调机上跳下来,有种猫科动物般的优雅,她的剑漫不经心地架在薇拉的脖子上。
“薇拉!”
尽管薇拉立刻就有所反应,可她还是没有及时看到来者,只是用余光看到了红色的衣角,并听到了有人在她身后落地的声音。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叫,一支手冰冷纤细的手在薇拉的牙齿分开,而嘴唇还没有分开的时候捂住了她的嘴。希瓦的手纤细,却满是经历过痛苦磨砺的痕迹,这点薇拉很有发言权。
没有任何装饰的剑在薇拉的脖子上压出一条轻痕。
薇拉瞥见福金和雾尼,求助的看着它们。
“别看我,我们连让凡人看到都做不到,更别提帮你打败希瓦了。”福金歉意的说。
“但我们知道她是希瓦,是刺客联盟的领导者之一,目前她从没失手过,她盯上的人都死光光了,希望这能帮到你。”雾尼听起来有点高兴。
薇拉在心里咒骂着两只乌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会在嘉莉身上,嘉莉意识到这或许能给己方争取到一点优势,她摘下抑制住魔法的可恶项圈,试着聚集起能量。她失败了,迷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代谢掉,而且她太虚弱了,一个小法术都需要时间。
“与怪物搏斗的两位勇士们,请看这里。”希瓦大声说。
最先看向希瓦的是鱼人祭司,因为在与危险的怪物专心作战的时候,罗宾和掘墓人要是想保护自己,就没多少分心的机会。
对于希瓦的声音,罗宾可是很熟的,他知道这位曾教过自己棍术的老师可能是这个星球最危险的杀手,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让他没法忽视。
“去吧,救你的朋友,这面我自己就能应付得了。”掘墓人用从容的声音说。
罗宾看着正在逐渐对掘墓人形成包围圈的鱼人们,为这位盟友感到忧心忡忡。
他对掘墓人称不上知根知底,但毕竟是同一战线的,就算不是,他也认为任何人死于自负都是一场悲剧。任何人把剑术练习到这种程度都不容易,真出了事也怪可惜的。
“去救薇拉!”掘墓人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人怒吼,就像冒险小说中的巨龙。
短剑与长刀就像搭档多年的舞伴一样配合完美,在掘墓人的手中形成了一支优雅的死亡之舞,刀剑交织着逼迫每一个鱼人为了保住小命而竭尽全力。
仅仅一两秒,掘墓人就变得非常凶残,以让罗宾感到匪夷所思的速度取得优势。
这一刻掘墓人好像没那么像人了,更像是谋杀之神巴尔在凡间的化身,好像他是由铆钉、齿轮和管线构成,每一个零件都是毁灭之神亲手打造而成。
看到掘墓人在杀戮之道上的造诣高得如此难以置信,罗宾突然相信他不会有危险了,有危险的只可能是他的敌人,任何敌人皆然。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他不记得在薇拉见到掘墓人后,有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也许有。
“希瓦女士,罗宾转向希瓦,“这不关她的事,你什么时候成为这样卑鄙的人了?我很难想象你这样骄傲的战士会挟持一个普通女孩当人质。”
希瓦发出了带着鼻音的笑声,好像这是一个需要靠昔日学徒的面子才能笑出来的冷笑话。
“普通女孩,你真爱开玩笑,罗宾。你,还有掘墓人,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以及她有多危险。”
“你来自于一个要毁了人类文明的组织,为那个组织干各种肮脏事儿,充当邪恶的爪牙,而你竟然会职责别人危险?”
“我没有指责,这不是。”希瓦纠正道,“你说得对,我不否认。”
“什么意思?”罗宾问。
“因此这女孩可以成为刺客联盟的宝贵资产。”希瓦的剑压得更紧了,这让薇拉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血痕。
剑刚落到脖子上时,薇拉确实吓呆了,她没想到有人移动会如此迅速,出招这么精准而致命,这确实让她手足无措。
薇拉的眼睛确实有预判危险的能力,可那有些限制,她从没见过希瓦,因此无法预判,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希瓦到底长什么样,只知道希瓦在自己身后。
“小姑娘,把枪和刀松开,”
薇拉照做了。
希瓦突然紧绷的肌肉让薇拉相信,如果她表现出任何反抗或逃跑的迹象,那么这个杀手绝对不会介意让她毙命。
这一刻,薇拉觉得自己和某些罪犯们有了一丝精神上的同步,她想到蝙蝠侠从不私自处决罪犯,如果他是个刽子手会怎样?也许死亡不会吓住亡命徒,但至少会让他们不会再度犯罪。
如果蝙蝠侠像希瓦这样冷血呢?如果真是那样,薇拉觉得自己在阿卡姆时会谦卑得多,薇拉怀疑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勇敢。
这就不错了,脖子上的利刃会吓坏大多数人的,薇拉没法不感到恐惧,这种程度的恐惧会让普通女孩吓得失去思考能力,可对薇拉却不够。
“小姑娘,你害怕了。”希瓦轻声耳语。
“你干嘛不让我们的位置对调呢?你试试。”
“相信我,我以前经常处于你的位置。”
薇拉忍不住颤抖着,因为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过多的血液。
“放开薇拉,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
希瓦的剑离薇拉的脖颈稍微远了一点,但依旧近到能随时要了她的命。
“我不是来找你的,甚至这个女孩对我而言也是可以舍弃的。”
舍弃有很多含义,现在的情况让薇拉想到了最坏的那个。
“我要笼子里的那个。”
嘉莉感到不可思议,她不知道这位希瓦和自己有何关系。
“凯拉·福里斯特是刺客联盟的暗杀名单榜首,她必须死。”
是表妹惹的祸,嘉莉明白了,她和凯拉虽然是表亲,长得像双胞胎姐妹,就连薇拉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认出来。
刺客联盟的人大概没有把凯拉抓起来,拿放大镜观察过,因此希瓦分不清凯拉和嘉莉。而且刚刚的声音太杂了,希瓦没听到薇拉叫她嘉莉。
“放过薇拉,我愿赴死。”嘉莉说。
“很好,我答应你。”
希瓦扫视一圈,以防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阻止她杀人。
掘墓人面临着被围攻的困境,鱼人的数量太多了,他被拖倒在地,很快饥饿而愤怒的鱼人在他身上堆出一座小山,长满尖牙的大嘴从各个方向撕咬掘墓人,想从他身上撕下肉当宵夜。
罗宾只能拯救最有把握拯救的人。
希瓦把薇拉推到天台边缘,然后把她踢下去,然后飞快地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对着嘉莉打空子弹。
一枪打中了嘉莉的胸膛,一枪击中了她的颈部,最后一枚子弹钻进了肩膀中间。没有一枪打中立死要害,可她熟悉人体结构,知道必死效果已经达成。
希瓦丢出烟雾弹,像忍者一样消失。
掘墓人扎死了最后一只鱼人,挣扎着站起身,他一瘸一拐的走向薇拉坠落的地方,没看到尸体。
“一点慰藉,她会传送。”罗宾说。
“再见,和你搭档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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