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黑棺战衣的哑光涂层在赌场通风管道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阿米莉亚平贴在锈蚀的金属壁上,听着下方传来的骰子碰撞声,嘴唇轻轻抿紧。

米莎的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08:47:32。管道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进战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祖父实验室的冰柜,十年前那里总冻着用于骨组织研究的标本,白霜在玻璃门上结出类似此刻通风管内壁的纹路。

“左侧三十米处有热能感应网,” 米莎的机械音带着电流般的微颤,全息投影在她眼前展开管道分布图,青蓝色的气流轨迹像极了支气管镜下的气道分支,“模仿第三肋间静脉的血流频率移动,可避开百分之九十七的探测概率。”

投影边缘突然弹出个半透明的小窗口,是祖父日记里的手绘插图,道格拉斯用红笔将人体血管与哥谭下水道地图叠在一起,旁注 “所有隐蔽通路都遵循同样的拓扑逻辑”。

阿米莉亚蜷起手指,指尖的防滑纹路抠住管道接缝。十年前祖父教她认人体血管图时说过,最隐蔽的通路往往贴着骨骼生长,就像此刻她选择的这条通风管,恰好沿着赌场钢构的承重梁蜿蜒,管壁上还留着当年施工队标注的 “肋间隙” 编号。

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汉尼拔握着她的手在解剖图上画线,说 “记住,骨骼永远是最好的向导”,那时他袖口露出的旧疤在台灯下泛着浅褐色的光,和现在管道接缝处的锈迹颜色惊人地相似。

“吱呀” 一声轻响,她翻身落在二楼夹层的维修通道里。黑面具的保镖正背对着她清点筹码,腰间的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三号手术刀到位了吗?老地方等你。”

保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赌场地毯的蓝色纤维,阿米莉亚认出那是 VIP 区域特有的波斯地毯,十年前实验室爆炸后,她在废墟里也捡到过同样颜色的纤维,后来才知道那是祖父从波斯带回的纪念品。

阿米莉亚的瞳孔在头罩下微微收缩。米莎已同步调出祖父日记的扫描件,泛黄的纸页上,道格拉斯用红笔圈住的 “器械编号对应表” 正与通讯内容重叠,“3 号手术刀 = 20:00,梅花间竹柱后”。

她摸向战衣内侧的暗袋,那里藏着从孤儿院废墟找到的半块蝴蝶纹砖,边缘还沾着十年前的蜡笔灰。

那是她八岁生日时,用汉尼拔送的进口蜡笔在实验室墙上画蝴蝶时蹭到的,后来墙塌了,这半块砖成了唯一的念想。

“目标人物在 VIP 休息室,” 米莎的投影切换成热成像,三个红点正围坐在圆桌旁,其中两人的手腕处有金属异物反应,“左数第二人是卡车司机头头,手表里藏着骨溶解酶注射器,触发装置与桡动脉搏动频率绑定。注意,他的第三根肋骨有陈旧性骨裂,是十年前搬运实验设备时被砸伤的,疼痛耐受度比常人高 30%。”

阿米莉亚摸到颈后的战衣接口,那里嵌着祖父留下的能量晶体碎块。晶体表面的螺旋纹路在指尖下微微发烫,像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椎爬上去。当她指尖覆上晶体时,米莎的数据流突然紊乱了零点三秒,“检测到特定基因波动,建议优先处理骨骼陷阱,抑制剂配方已生成,需结合能量校准剂量。相关记录显示,一九**年曾用同样的配比中和过实验事故中的骨溶解酶。”

她贴着墙角移动,皮靴踩过地毯的声响被楼下的爵士乐吞没。VIP 休息室的门缝里漏出雪茄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那是黑面具手下特有的气味,十年前实验室爆炸现场也弥漫着同样的味道,后来汉尼拔告诉她,那是黑面具从东南亚走私的特殊消毒剂,专门用来清理现场的生物痕迹。

“老大,那家伙真会来?” 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阿米莉亚认出这是监控里那个左脸带刀疤的司机,他的声纹与十年前实验室门口的匿名举报电话完全吻合,“黑面具说敢动能量晶体的,就让他尝尝骨溶解的滋味。上次那个想抢晶体的流浪汉,最后骨头软得像烂泥,连他妈都认不出。”

“怕个屁,” 另一个声音带着笑,是卡车司机头头,他的金牙在门缝透进的光线下闪了闪,“当年那老东西不也以为能玩转晶体?还不是死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我亲眼看见他的手变成透明的,像块化掉的冰糖。”

阿米莉亚的指尖猛地攥紧,战衣的指节处因受力泛起白痕。米莎的情绪监测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心率 127,肾上腺素超标,建议启动呼吸调节程序,吸气四秒,屏息七秒,呼气六秒。检测到你左侧肱二头肌正在轻微颤抖,这会影响后续动作精度。”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平复呼吸,视线落在休息室墙上的挂毯上。那是幅仿文艺复兴的狩猎图,画中猎犬的眼睛正对着她的方向是针孔摄像头,镜头边缘还粘着根蓝色的地毯纤维,和她刚才在保镖指甲缝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热成像显示摄像头连接着卢瑟的终端,” 米莎的投影在摄像头位置标红,数据流里只呈现纯技术参数,“需要切断信号吗?切断时间一点二秒,可能触发警报。卢瑟的监控系统与大都会博物馆的安防用的是同一套底层代码,我可以植入个小病毒,让他看到的画面延迟三十秒。”

“不,” 阿米莉亚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成中性偏低的音色,完全掩盖了性别特征,“让他看。” 她调整头罩时,指尖避开了战衣内侧那枚鸢尾花纹章,头罩的防窥镜片彻底遮蔽了面部轮廓,卢瑟的监控屏幕里,只能看到黑棺宽肩窄腰的剪影,在战术装备的包裹下难辨男女。

她突然踹开休息室的门,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按住那个戴手表的卡车司机。对方刚想按下注射器,就被她反拧手腕按在桌面上,手表的表盘裂开,露出里面闪着绿光的针管,液体在管内晃出的波纹让她想起祖父培养皿里的骨细胞培养液。

“道格拉斯家的余孽?” 头头摸出枪的瞬间,突然僵住了。阿米莉亚并未掀开面罩,只是战衣领口处,家族纹章的边缘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光,他胸前的家族纹章吊坠随之震颤,那吊坠的链子是用手术缝合线改造的,线头还留着消毒水的痕迹,“你爷爷当年就是用这招按住索恩的,没想到,他总说你们家族的人都有双要命的手,果然没骗我。”

“闭嘴。” 她的膝盖顶住对方后腰,指尖在他脊椎第三节的位置轻叩。那里正是能量晶体与人体结合的薄弱点,十年前索恩的手术记录里特别标注过这个位置,“一九八七年的手术记录,你们藏在哪?‘二次锚定’,到底是什么意思?”

头头的冷汗瞬间浸透衬衫,顺着金牙的缝隙往下滴,“什么手术记录?我不知道,当年我们只是负责把设备搬到码头,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手突然往桌底摸去,阿米莉亚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那里有块皮肤的温度比别处低,是植入式通讯器,和赌场的总控系统相连。

“别装了,” 阿米莉亚从他西装内袋里摸出个黄铜医疗箱,锁扣上的鸢尾花纹章与战衣内侧的纹章完全吻合,章纹的磨损处能看到里面的银底,和祖父书房那把古董钥匙的纹路完全一致,“相关批注写得很清楚,骨桥技术需要家族锚点,你们这些搬运工,总该知道‘锚点’是什么。我在实验室废墟找到过你们的搬运清单,第七项是‘**锚定装置’,那到底是什么?”

箱子打开的瞬间,米莎的投影突然全屏展开。一九八七年的手术记录上,年轻的汉尼拔正低头给道格拉斯递手术刀,他的白大褂袖口卷到肘部,露出那道陈旧的疤痕。患者索恩的 X 光片上,晶体的位置与黑棺战衣夹层的纹章完全重合,旁边用红笔写着 “锚点 1:索恩左心室,锚点 2:?”,问号被圈了三次,墨迹深得几乎要戳破纸背。

“‘代价是……’” 阿米莉亚的指尖抚过血渍覆盖的字迹,指甲缝里还留着昨夜处理淤伤时蹭到的药膏,那是汉尼拔特意为她调制的,含着洋甘菊和薰衣草的成分,“米莎。”

“正在还原血渍成分,” 机械音突然顿了顿,像是被某种波动干扰,数据流里闪过一串乱码,那是能量波动图的痕迹,“还原完成,‘需以家族成员的疼痛感知为锚点,每一次能量流动,都等同于骨骼再生时的撕裂痛。二次锚定需血亲献祭,相关血脉……’后面的字被彻底烧毁了。”

阿米莉亚的呼吸漏了半拍。手腕上的淤伤突然发烫,像有细小的骨头在皮肤下游走,那是昨夜治愈平民时留下的痕迹,原来每一块淤紫,都是祖父当年埋下的 “锚点”。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第一次用能力治愈汉尼拔的感冒,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扁桃体肿得像两颗樱桃,当时他笑着说 “这是能量共享的正常反应”,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共享,是献祭。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灯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监控屏幕上,南瓜头的影子正从金库门口飘过去,牙齿的形状在绿光里扭曲成蝴蝶翅膀的弧度,每颗牙齿的尖端都闪着银光,那是道格拉斯家族徽记上蝴蝶触须的形状,十年前祖父在实验室的大门上刻了一模一样的图案。

“老大!是稻草人!” 门外的保镖尖叫着撞进来,手里的枪走火打穿了窗户,玻璃碎片溅在阿米莉亚的战衣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说要找道格拉斯家的人偿命!说当年实验室的火是我们放的,现在要把我们的骨头烧成灰!”

阿米莉亚皱眉的瞬间,米莎已弹出警报,“检测到恐惧毒素,成分含荧光稳定剂,心理暗示指向‘家族背叛’。提姆?德雷克的定位器正在靠近,距离三百米。他的心率一百一十,呼吸频率二十二次每分钟,判断为愤怒状态。”

“安抚声波生成中,” 米莎的数据流里混入了赌场爵士乐的频率,屏幕边缘跳出个小窗口,是孤儿院旧监控的截图,年幼的阿米莉亚坐在秋千上,道格拉斯正哼着摇篮曲推她,“需能量作为载体,通过战衣扬声器释放,可能会加剧淤伤扩散,预计左肩胛骨处将出现直径五厘米的青紫色淤斑。”

“放。” 阿米莉亚按下司机手腕上的注射器,骨溶解酶反向注入的瞬间,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微的 “咔哒” 声,像多年前祖父教她拼骨骼模型时,最后一块尾椎归位的声响。左肩胛骨果然传来熟悉的钝痛,像被手术钳夹住了骨头,她知道那里正在形成新的淤伤,形状会和十年前实验室烧毁的蝴蝶标本一模一样。

声波透过扬声器扩散开时,混乱的保镖突然愣住了。爵士乐的节奏里混着某种低频震动,像母亲的心跳声,那是米莎根据孤儿院旧监控里的摇篮曲频率生成的,当年道格拉斯就是用这曲子哄年幼的她入睡,后来汉尼拔在她床头放了个音乐盒,里面也是同样的旋律。保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有人开始喃喃自语,“我不该烧实验室,那只蝴蝶是活的……”

“黑棺!” 提姆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红罗宾的披风扫过破碎的窗玻璃,他的战靴在地毯上踩出均匀的脚印,腕甲上的投影正实时比对现场能量数据,“监控拍到你在通风管里的轨迹,和十年前孤儿院爆炸的起火点参数重合。”

“别废话了,红罗宾,” 达米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罗宾制服的红色披风出现在提姆身后,他手里的短刀转了个圈,刀尖指向黑棺,“父亲说过,对付可疑分子不用讲证据。”

提姆侧过身挡住达米安的动作,调出更详细的三维模型投影,“别冲动,达米安。参数重合不代表直接关联,需要进一步验证。”

阿米莉亚没回头,只是将医疗箱扔进通风管道,米莎的机械音在她脑内响起,“已发送坐标至蝙蝠洞加密频道,附加信息:相关手术记录。检测到提姆的手套里藏着镇静剂注射器,他的拇指正放在触发按钮上。”

她踹开后墙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蝙蝠侠低沉的命令,“别追,先处理毒素源头。” 布鲁斯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某种刻意压制的复杂情绪,阿米莉亚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就像上次在医院露台,她反驳他对蝙蝠侠的嘲讽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

通风管道里,阿米莉亚靠在管壁上喘息。手腕的淤伤已蔓延到肘部,像幅青紫色的血管分布图,在微光下泛着类似能量晶体的光泽。米莎的倒计时还在跳,04:19:58。管道外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让她想起十年前实验室爆炸那天,也是这样的声音划破了巴尔的摩的清晨。

“阿福的通讯接入,” 米莎提示,“他说已远程操控消防车改变路线,为你争取三分钟撤离时间,蝙蝠洞的医疗舱已准备就绪。”

“检测到汉尼拔的车停在赌场后门,” 系统接着提示,“他的心率 72,呼吸频率平稳,似乎在等候与‘道格拉斯家族相关的人’接触。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月光奏鸣曲》十年前祖父常听的曲子,并非你生日时他弹奏的版本。”

阿米莉亚摸出那块蝴蝶纹砖,在管道壁上轻轻敲击。三短两长,是道格拉斯家族对外联络的通用暗号,并非她与汉尼拔的专属信号。当年祖父用这暗号联系过所有家族相关者,包括实验室的助手和信托人。远处传来同样的敲击声,节奏精准却带着距离感,像在确认 “是否为家族成员”,而非 “是否是你”。

她突然想起医疗箱里掉出的一张旧照片,年轻的汉尼拔站在道格拉斯实验室门口,身边是祖父的另一位学生,两人胸前的鸢尾花纹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米莎的投影在照片边缘放大,发现汉尼拔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手术刀,编号三,刀柄上刻着极小的 “D” 字是 “道格拉斯” 的首字母,而非她的小名。

“他在等家族的人,不一定是我。” 阿米莉亚对着空气轻声说,皮靴踩过管道里的灰尘,留下一串浅痕,像条正在愈合的伤疤。左肩胛骨的淤伤越来越痛,她知道那是能量与安抚声波共振的结果,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 “疼痛是能量的影子,只要影子还在,光就不会熄灭”。

米莎的倒计时继续跳动,而赌场的绿光里,稻草人幻象的南瓜头正慢慢消散,露出后面卢瑟的脸。他看着监控里黑棺消失的方向,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通知黑面具,道格拉斯家的锚点,比我们想的更痛。” 屏幕反光映出他眼底的兴奋,桌角放着个银质相框,里面是年轻的卢瑟与道格拉斯握手的照片,两人身后站着的汉尼拔正低头调整白大褂,袖口的旧疤在闪光灯下格外清晰。

管道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阿米莉亚知道,汉尼拔在外面等的是 “道格拉斯家族的余孽”就像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实验室爆炸的真相,关注所有与家族相关的线索。他或许猜到黑棺与家族有关,却绝不会将眼前这个戴着头罩、声音中性的战士,和那个在他面前会因扁桃体发炎撒娇的女孩联系在一起。而她左肩胛骨的淤伤,此刻正形成一只完整的蝴蝶,翅膀上的纹路与道格拉斯家族徽记完美重合,在黑暗中轻轻颤动,像要破茧而出,却始终藏在战衣之下。

数据基本···瞎编的,不要太在意。

我其实只是想写阿米莉亚和蝙蝠家族谈恋爱而已·····为什么会岔开那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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