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复仇者的飞机也回来了。

舱门刚开，一个红色的影子就飞扑到爱丽丝身上。旺达用力地抱紧爱丽丝，扳过她的肩膀紧张地左看右看。

“真是吓死我了！”她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听说你一个人对上了奥创和洛基，吓得差点被机器人的光炮击中！”

皮特罗没好气地埋怨她：“自身都难保还有空担心别人，心可真大。”

旺达难得没跟他吵，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还好我的弟弟有超级速度。”她收紧双臂，轻柔地在皮特罗后背拍了拍，久久没有放手。

皮特罗的手颇不自在地僵在空中，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回搂住她。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爱丽丝忍不住微笑。

忽然有人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还笑得出来！”说话的人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你连自己的变种能力都没弄清楚，就敢不要命地往上冲——那可是洛基和奥创啊！”

爱丽丝捂住头，一脸莫名地转过脸，看见一个陌生的、穿着红蓝色蛛网战衣的超级英雄，爱丽丝眼皮一跳，不自觉皱起眉来：“……蜘蛛侠？”

“……咳嗯！”蜘蛛侠猛地被呛住了，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别过脸去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咳！对、对，我是蜘蛛侠。”再转过来的时候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

爱丽丝狐疑地盯了他一会儿，这位纽约的好邻居还真是过于热心了。

“谁让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爱丽丝不满地扁着嘴，“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奥创给自己换上那个刀枪不入的新身体吧。”

“那你也应该——”蜘蛛侠声音一顿，一改平日里的快嘴，说话都有点磕巴起来，“……那你也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安全，不管怎样，以自己的生命为重。”

“那行，”爱丽丝双手抱胸，眉毛挑得高高的，抬眼睨着他，“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做。”

蜘蛛侠一时语噎。

爱丽丝面露不虞，别开目光哼了一声：“要不是我，阻止了奥创更换身体，激活了生化人——虽然是不小心的，夺回了这栋楼的控制权，要不是X教授捕捉到我的变种能力的信号，及时派了X战警来救场——你们还不一定能赢呢！”

蜘蛛侠很心塞，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确无法反驳。

“爱丽丝说得对，”史蒂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鼓励地拍拍爱丽丝的肩膀，“今天多亏了她机警的临场反应，我们才能击破奥创的阴谋。”

爱丽丝一个激灵，洛基变成美国队长的幻象对她催眠，哄骗她跳楼，他的脸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恐怕是一时半会散不去了，她一矮身避开史蒂夫的触碰，蹿到蜘蛛侠身后，让他挡住自己。

爱丽丝谨慎地从蜘蛛侠背后探出小半张脸：“可惜没能连洛基一起抓住。”

史蒂夫的手拍了个空，他愣愣地收回手，看了一眼躲着自己的爱丽丝，以及手足无措的彼得，有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托尼也结束了与生化人的对话，他从酒柜里取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举起来摇晃了两下，朝这边喊：“队长，酒不等人。”说着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爱丽丝望了一圈，除了托尔和奇异博士，复仇者联盟的其他成员基本上到齐了，钢铁侠、美国队长、黑寡妇、鹰眼、蜘蛛侠、神奇四侠、猎鹰、蚁人、黄蜂女，还有绿巨人的真身布鲁斯·班纳，以及旺达和皮特罗。

噢，还得算上刚刚被纳入联盟的新成员——生化人“幻视”。

他们都是刚从对抗奥创的机器人大军的战场回来，还没来得及脱下战衣战甲，这使顶楼酒会的这一场面分外像漫展现场。

这也算是个小小的庆功宴了，大人们都围在吧台那边喝酒闲聊，皮特罗尝试用自己的超级速度去偷一杯过来，但被鹰眼发现，将他赶回青少年专属的沙发区域。

“这不公平！”皮特罗气冲冲地给自己灌了一大杯可乐，打了一个充满二氧化碳的响亮的嗝，“强尼也没有满21岁！为什么他就能喝酒！”

旺达帮他拍着胸口，替他顺气：“强尼今天立了大功呀。”在皮特罗对着她的脸打出第二个嗝之后，旺达嫌弃地推开了他，扯出两张纸扔他头上，“再说了，他的监护人都在场，有什么不允许的。”

皮特罗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愤懑地仰天长啸：“唉——同样是姐姐，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旺达气笑了，扑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早已习惯了这对姐弟的互动方式，爱丽丝见怪不怪地忽略了他们，想要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但是遥控器不知道被塞到哪块沙发垫下面去了，她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滴的一声，电视机自动打开了。同时一只手握着遥控器递到她眼前。

爱丽丝愣了愣，先接过遥控器，对蜘蛛侠道了声谢，又忍不住奇怪地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脸木讷的幻视一眼。

她敢确定刚才是他遥控打开了电视机。

“你也能心灵感应？”她还是问了。

幻视扭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茫然，没有说话。

还是不打扰初来乍到的生化人思考哲学问题了……爱丽丝努努嘴，盘起一条腿，单手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开始调换频道。

按着按着，爱丽丝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回头看向明明跟在坐在同一条沙发上，却缩到另一头，中间与她隔开好几十公分的蜘蛛侠。

“你为什么也在这边？”她有点不敢相信。

“呃——”蜘蛛侠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沉吟声，他的战衣的眼睛部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能智能地放大缩小，哪怕隔着面罩，爱丽丝也能看出他莫名慌乱的表情。

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最后将目光落在头顶那盏造型浮夸的吊灯上，好像突然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爱丽丝的疑问置若罔闻。

最后旺达替他回答了：“他也未成年呢。”

皮特罗也立刻接话：“他可是我们当中最小的——”话音未落他就接收到了蜘蛛侠惊恐的眼神，但还是没能阻止他嘴快地补上准确的年龄，“——才十七岁。”

蜘蛛侠像耗光了仅剩的电量那样，垂头丧气地倒下去。

嚯……爱丽丝默默瞥了一眼那红蓝色的一坨，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没想到复仇者联盟还收童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按着遥控器，停在播放动画的一个频道，余光中那个懊丧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又坐起来，无声地松了一大口气。

爱丽丝心里好笑，却还得绷住不显露出来，她连忙扔了遥控器，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用喝可乐的动作掩饰自己无法克制地上扬的嘴角。

“现在他不是最小的了，”皮特罗恍然插嘴，眼神往幻视那边瞟，精准吐槽，“还有一个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呢。”

爱丽丝差点一口可乐喷出来，这一下呛进了气管，她连连咳嗽起来。

同样被可乐呛住的还有旺达，离得近的皮特罗和蜘蛛侠分别靠过来，爱丽丝拍着自己的胸口，而蜘蛛侠连连抚着她的后背。

等爱丽丝缓过气来，抬头与同样狼狈的旺达对视一眼，又扫过皮特罗和身边的蜘蛛侠，最后四个人的目光一同停在唯独置身事外的幻视脸上。

突然成为视线焦点的幻视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四个人又面面相觑地互相望了一会儿，从皮特罗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大笑起来，最后笑作一团。

旺达带头高高举起可乐杯：“致青少年！”

其余三个人也跟着举杯，四盏玻璃杯碰在一起，撞击声比想象中还要清脆，冒气泡的深色液体在杯中晃荡，少年少女明媚的笑脸格外亮眼：

“——致青少年！”

几个人都畅快地仰着头一饮而尽，蜘蛛侠也将面罩掀上去，露出眼睛下面的半张脸，皮特罗很看不惯，放了玻璃杯就要来摘他的头罩，蜘蛛侠奋力抵抗，两个人扭打在一团。

爱丽丝赶紧逃离第一战场，坐到旺达身边去。

旺达正端了杯试图与幻视搭话，爱丽丝被夹在中间，旁若无人地看着海绵宝宝。

那边的成年人们当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混战，他们端着真正的酒杯，忍俊不禁地摇着头，也互相碰了下杯：“……致青少年。”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与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或许是这群超级英雄难得愉快的一次聚会。

他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每日都在与不断涌现的丧心病狂的敌人作战，他们或是公开身份，或是蒙面隐瞒，或是被迫无奈，或是心甘情愿，但最终，他们都选择主动承担起这份责任，选择将个人的安危，放在民众之后。

爱丽丝跟着电视里的派大星一起哈哈大笑。

她真的很喜欢这群人。

所以才久久无法接受他们的结局。

又看了一遍复联1呜呜呜呜呜他们可真好

20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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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根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