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在医院的最后一个晚上，明早你就可以出院了。

赛琳娜每隔一天来看你一次，随机顺走一样你的水果，偶尔让你给她的擦伤划伤消个毒包扎一下，你的伤口处理水平直线上升。

你哼着歌，收拾要带走的东西，把红头罩和猫女分别留下的定位器和联络器分门别类戴好，留了一个苹果做为今晚的夜宵。

电视里播报稻草人被抓回去了，阿卡姆没有人搞大事，真是个风平浪静的晚上。

*

话说早了。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你的病房，低哑地说：

“尤莱尔·艾伦？”

你一震，随后若无其事地抬起脸，道：

“后面那个我不作反驳，但我现在叫尤莱亚。”

“为什么。”

不速之客硬生生把疑问句说成陈述句。

你：“……先生，您有点刨根问底呢。”

蝙蝠侠沉默地看着你。

你大咧咧一摊手：“我没在哥谭做过坏事，我没在任何地方做过坏事，我没有杀过人，也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人，这些随便都能调查到，我的过去随便你调查。我知道蝙蝠侠不伤害无辜。所以我就不说。”

蝙蝠侠依然沉默地看着你。

你不理他，绕过他去洗手台洗苹果，洗好就开始啃。

甜甜的，好吃。

啃了一半，身后沉默的注视仍未消失。

你逐渐觉得手里的水果有点难以下咽了。

“好吧，”你叹了口气，把苹果放在一边：“告诉你也没关系。”

你拍拍沙发，示意他坐下聊：“你站那儿给人压力好大。”

蝙蝠侠没动。

你也不管他了，爱站着就站着吧：

“……我做清理工偶尔还是会得罪一些人的，万一他们查到我哥身上报复就不好了，我哥只是个正义感很强的普通警察——没有贬低警察的意思！总之！我这样——”

“你没说实话。”

你对他的打断和否认表示非常生气：“您是人形测谎仪吗！”

蝙蝠侠：“我能看出来。”

“好吧，”你说：“您知道尤莱尔的含义吗？”

蝙蝠侠：“在宗教中，它被称为光之所在。”

你深深吸气，思考红头罩需要多久过来。你在蝙蝠侠问出第一个问题时就借着洗苹果的动作打开了单向联络器，你对红头罩和蝙蝠侠的矛盾略有耳闻，让红头罩把他赶走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您这不是有猜测吗？”你笑了声：“还问我干什么呢？答案不是已经有了吗？我配不上那个名字。”

你接着：“因为！毕业即失业太丢脸了！我这个工作超级不对口的！再被叫什么光之所在也太羞耻了——下辈子再学哲学我就是狗！”

蝙蝠侠话题一转：“你哥要来找你。”

你：“什么……什么？！”

*

红头罩赶来了，真好。

蝙蝠侠被赶走了，更好了。

你终于可以躺回去等待来自哥哥的关心了。

哈哈，两眼一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你安详地想。

*

等等，好像蝙蝠侠没走。

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天台的打斗激烈到连你都能感受到地板微微震动，你垂死病中惊坐起，放下只剩最后一口的苹果，从床底摸出赛琳娜留给你的钩爪枪，推开窗，探出身体对准天台的边缘发射。

钩中了！你欢呼一声，慢慢往上爬。

卧槽没钩稳！

红头罩的面罩已经碎了一半，他余光瞥见边缘的钩爪，觉得不大对劲，动作一顿。

“是尤莱尔。”

他肯定地说。

蝙蝠侠也停下了攻击。

“事实上，她的真名叫尤莱亚。”

蝙蝠侠说。

红头罩：“我知道。”

他们看那枚钩爪晃了晃，然后掉了下去。

红头罩：？！！

他一个箭步上前，蝙蝠侠比他动作更快，钩爪枪刹那射出，精准卡住了你的钩爪，红头罩也正好冲到天台边缘，拉住绳，往下一望——

*

在钩爪松动的刹那，你果断转换重心，左脚精准地踩住了空调外机，侧身一转——

——“哇。”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的夜翼说。

在内线里听到爸爸和弟弟打起来的声音，一路匆匆赶来准备劝架，却看到你钩爪一松差点自由落体，于是紧急改变方向，在捞住你的同时看见你自救成功的夜翼：“……”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锻炼——好吧情况紧急你能不能帮我快点上去？我老板要被打死了！”

刚刚探出头的红头罩：“谁要被打死了？！”

*

你成功地上来了。

至于怎么上来的，别问，总之就是上来了。

“你疯了？！”红头罩斥责你：“刚断腿，这次又想断脖子？”

你一摊手：“我心里有数，能不能不要诅咒我……等等。”

对方的面罩碎了半边，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他露脸了啊？！

你慌忙转身：“我什么都没看见！”

红头罩翻了个白眼，把碎得只剩一半的的头罩摘下来扔到地上。

当啷一声。

你一动不动装作看风景。

“不好意思，我没被打死，”红头罩没好气地说：“被人看见，那人也不会死——转过来！”

“好吧。”你慢慢地转身，环顾四周，视线扫过站在蝙蝠侠前面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的夜翼，感叹道：“哇，义警开会。”

红头罩凉凉道：“提醒你，你的老板是个法外狂徒——你能不能别乱瞟了？知道我的身份会怎么样？”

你：“那很好了。”

总之没有人再打了，你的目的也达成了。

红头罩又扭头对他们喊了几句。

大致意思是让他别管闲事了，这是他跟蝙蝠侠的矛盾，老蝙蝠我想杀谁就杀谁他们都该死……之类的话。

看样子他们似乎都互相知道身份。你叹了口气，看向红头罩的脸。

“为什么要我知道呢？”你反问他：“你觉得我对此感兴趣？你觉得我能保密？好吧，感谢你的信任红头罩先生，但是很遗憾我不信任我自己……等等，讨论暂停。我先问蝙蝠侠一个问题，他看上去要走了——蝙蝠侠！是不是你告诉我哥我的情况的？”

蝙蝠侠：“是。”

你就知道！

你：“那很坏了！”

夜翼朝你们这里望了几眼，也轻巧地离开了。

*

天台只剩下你们两个。

你转过脸，直视红头罩的双眼：“讨论继续。”

“如果哪天我因为某种原因对全世界宣称你的真实身份，或者对你的仇家透露你的外貌特征，请问你该怎么办？或许你觉得那些都是小麻烦，但那些麻烦都是我带来的，是我的问题，是我造成的，源头是我——因为如果我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你不该信任我——这种程度的信任，我配不上。”

红头罩：“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保密感不感兴趣，我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就叫杰森陶德，你随便查我，查到多少都算你的本事。我的身份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今天在场的除了你都知道我的身份。要是真有那天也是我活该。”

“……”

你哑口无言。

“好吧。”你挫败地摊手：“你赢了，陶德先生。公平一点，你想知道我的什么？在那之前你要先去清理伤口吗？我病房里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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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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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板还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