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乎全地球的人都知道，超级小子眼神凌厉，面目俊朗，同时在使用他超乎常人的力量时干脆利落。
他高高在上俯视人间并缓缓落下的不同角落视频在推特和脸书上传的到处都是，他胸前的、鲜红的S好像唤醒了人类潜藏的恐惧与狂热，几乎点燃了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复仇者大厦的剪彩现场卡崩了各大社交软件，人类焦灼地等待着这群属于“人类”的英雄站出来发话，全世界的目光都因各种因素的原因聚集在这座最终胜过韦恩塔的高楼上，仿佛在期盼一个新时代由此冉冉升起。
恐慌的谩骂还是超过了对于他们拯救世界的赞誉。
提姆在打瞌睡，胳膊撑出一个小三角，把他的头埋在里面，睡得像只迷迷糊糊的猫。迪克悄无声息地推开门，他耳朵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瞬间惊醒，目光由迷蒙到清明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没睡好？”约翰·布莱克，也就是迪克·格雷森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把文件放到提姆的桌上，语气很温和，“你得歇息一下。”
“杰森从频道里发消息了，很快神盾局估计就会让我去领人。先做点准备。”提姆靠在自己的椅子里，微微皱着眉，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把玩锃亮的钢笔，“这一条暗线本来可以用更久，但巴特的消息让我不得不提前用掉杰森。但这招险棋还是让我很忧虑。”
“去打一会儿斯诺克怎么样？”迪克说，“反正就在隔壁，起来站一会儿。也活动一下你的胳膊。”
提姆答应了。
他收拾好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从高塔上方看向远处闪亮的大厦，神情若有所思。
康纳现在应该有点沮丧吧。他想。一切都在预料以外，没有蝙蝠侠，没有超人，也没有一个给予他们的良好氛围。
但这也不能怪他。
他的身上同时有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的基因，而这两人的样貌从硬件相貌上来说，都不是富有亲和的类型。
韦恩的样貌并不细致，他的英俊是深邃凌厉的，搭配他惯有的或傲慢或矜持的神情，实际富有攻击性——他无疑是漂亮的，用惫懒堆积的浮空倦意与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般的浅薄笑容所带来的空洞去模糊了那刻薄尖锐的部分，又拿戏谑去装点生动，由此去蛊惑他人。但一旦抹去伪装，就像所有传统小说里的绅士那样，峻冷的轮廓展露无疑。超人的英俊则是精致到毫无瑕疵的，好像一块纯然的玉石，五官的轻微不对称，毛孔，皮肤的粗糙，这些都完全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的俊美已然超乎了人类，在成为领主后，更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像，高高在上，审判人间。
超级小子是卡德摩斯计划里最完美的成品，因此很不幸的，在样貌上集两人之大成，英俊到近乎刺目。
在这种大背景下，又有谁会在意这少年的烦扰和茫然呢？
“我还是小看了布鲁斯。”提姆随意开了球，苦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有点矛盾，我既算计他，又想要他的信任。这很无理，也很奇怪。”
“如果不是巴特的突然到来，杰森会在神盾局里陪着布鲁斯，你可以用韦恩集团CEO的身份去见他，还有那个小程序...能够让他慢慢接受达米安。”迪克抬杆，击散三角堆里的球，轻声道，“你考虑到了所有能考虑的了，提姆。假如你成为罗宾，你会是最好的那个。连布鲁斯也会承认这一点。”
“我这次彻底搞砸了，迪克。”提姆平淡地说，“布鲁斯，比利，神奇女侠，还有康纳说，领主超人已经与他们会合了。这样的隐患是我放出去的。达米安在瞭望塔的部分已经完全被切断的联系，蝙蝠侠带他上去只会是因为他有可以控制达米安的方式...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就像当年达米安带走核弹的时候一样。只是出现了一个突发情况...我的计划就整个，泡汤了。别，迪克，别劝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干，“我知道你这么多年究竟有多想见到布鲁斯，然后给他一个拥抱。现在可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又起杆，衬衫在开始前被他卷到了手肘，小臂肌肉绷紧的过程清晰地暴露在空气里。
皮头与桌球相撞，主球撞上了黑色的球，黑球又沉闷地与红球碰撞，最后，两颗球一起慢慢地滚进洞里。
“超人很关键。”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迪克说话，“他的力量太强大了，在宇宙里的影响力也是。这已经与他本人无关了，而是压在他身上的力量与权势名声的重量。为什么选择来到这个时间？因为蝙蝠侠被唤醒了。超人，蝙蝠侠，世界最佳搭档，他们对互相的影响强大深刻到令人瞠目。未来的人无法确定超人的在处，那么就只能选择...超人的关键点，也就是蝙蝠侠。”
“你让他离开了。”迪克说，微笑里带着一点不着痕迹的悲意，“最关键的点被拨动了。在整个宇宙面前，你，我，康纳，杰森，达米安...我们的情绪遭遇都不值得一提。”
他收起球杆，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重新系上领带：“我们一直在用理智做决定，最终宇宙要毁灭了。那么现在，做一点从心的事情也不错。...我们都希望布鲁斯能够自由。”
咔哒，门关上了。
另一边孤独堡垒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关于那个特殊的频率，孤独堡垒一定会有记录。”康纳边说，边耸了一下肩膀，“我没告诉红，你们也记住。嘘。”他做了一个封口的姿势。
彼得和海梅对视一眼。
“放心吧，小超。”蓝甲虫抢先开口道，“我们的义气你难道不信？”
“但...你要做什么？”彼得问道，有点疑惑，“和瞭望塔通信吗？”
康纳舔了舔嘴唇，无奈地说：“只是...想和他们说点话。和联盟没关系的，只和我...还有我的父亲有关。”
彼得抿了一下嘴，感同身受地上去拍了拍康纳的肩膀。海梅把自己包裹在盔甲里，然后说：“好，那我还可以帮你守在外面。放心好了，红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大的还是小的都不会。”
康纳笑了笑，向里走去。
寻找设备的整个过程有点辛苦，康纳找了很久，才从孤独堡垒的主电脑层层解密下翻出一个很显然属于地球编程手法的转频软件，还有克拉克留下的一段话。
——你总是突围而出，来投奔太阳。
康纳的手再次顿了一下。
“乔，帮我屏蔽达米安。”良久，他开口道。
“已经屏蔽，康纳。”乔·艾尔，拥有卡尔-艾尔父亲所有记忆的人工智能回答，目光注视着这个半氪星血统的男孩。
康纳打开了软件，调试了一下麦。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嗨，超人？”
光年以外，克拉克·肯特的瞳孔微微张大，显出了几分犹疑。
“怎么了，克拉克？”布鲁斯瞬间发现了他的异常，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询问道。
“我听见了...声音。”超人说，“是‘那个’频率，有人在从地球上呼唤我。”
蝙蝠侠微微眯起眼，迅速自然地得出结论。
“是超级小子。”
“什么，康纳？”比利有点惊讶地眨了一下眼。
达米安被克拉克动用权限关在了电脑里，原本满肚子火，在这一瞬间被点炸了。
电脑屏幕上艰难地蹦出一串乱七八糟的字符。
即使在控制之下，最后一位奥古以他卓绝的意志力，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之情。
“瞭望塔，转频。”克拉克一边命令，一边眯起那双蓝色的眼睛，“布鲁斯，有关超级小子，解释。”
“我觉得我和达米安应该知道的多一点，大超。”比利开口道，很强硬地插进了两人之间，“超级小子，他叫康纳，康纳·肯特。是政府内部卡德摩斯计划的产物，他同时拥有你和蝙蝠的基因，算是你们的...呃，孩子？那孩子性格很好，也是少年正义联盟的一员。”
克拉克目光微微闪了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自然地避开了布鲁斯的眼睛，试图在瞭望塔上寻找一双不是蓝色的眼睛。
然后被唯一的、达米安像是瞪着什么生死大敌一样的绿眼睛紧紧锁着。
“你好，康纳。”克拉克对着麦说，“我是超人。”
另一边，被超人叫出名字的康纳愣在原地，忽然捂着脸蹲了下去。
“天啊天啊天啊...”他喃喃道，“他知道我的名字！他知道！超人知道我的名字！”
乔看了一眼几乎在原地冒花的小男孩，徐徐地叹了一口气。
我担心什么呢。他想。这个傻小子。
“我一直很好奇你...不，很想知道你。我...我很早就知道你，在实验室里。他们告诉我，我的诞生就是一个为了对抗你的武器。...但少年正义联盟，他们救出了我。他们还告诉我，我的人生可以由我自己决定。上帝，我忘了说了，你好，克拉克。”
超人几乎被少年的声音逗乐了。
康纳的声音拘谨又兴奋，慌乱的语序完全无法得到控制。意外的是，克拉克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抗拒这一切。
一个克隆人。
我们的...孩子。他若有所思。年轻的、率真的，超级小子。
他又看向布鲁斯，对方也在看着他。
我的孩子。
克拉克的脑海里逐渐有一个男孩的脸成形——他应该和克拉克与布鲁斯都很像，会很英俊，脾气可能会有点不耐烦，但仍然很温柔，在面对素未谋面的基因提供者（又或是父亲）时拘谨地站在孤独堡垒的电脑前，脸可能有点发红。
这个男孩站在地球上，远在光年以外，双脚立于冰面，也立于那颗凝聚了他近乎所有爱恨的星球上。
充满希望地对他开口了。
克拉克微微垂下眼，用氪星语开口道：“假如你愿意，以后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布鲁斯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忍住了自己满心的惊诧。
“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克拉克·肯特平淡而温柔地说，“至于我说的话嘛，你最好也挑着些听。毕竟我也不总是对的。”
提姆：（理智复盘，长远规计）
康纳：（莽的一批，直球暴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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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困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