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几乎是下意识摸向脖颈。
幸好、幸好那里没多出什么奇怪东西，只是大概是心理作用，总感觉确实残留了些许冰凉的触感。
心情有点复杂。
如果这是狂笑想出来的骚扰我的办法，我必须得承认，他成功了。
2.
……说真的，能不能体谅一下魔抗负数的人的痛苦啊？！
要不是在国外做过相关训练，我能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发疯，蹦上天花板一边嘶吼一边阴暗爬行那种，毕竟这事是有先例的。
记得八岁那年我被绑架，倒霉遇上了阿卡姆罪犯出逃，中了扰人心智的毒气后就是这样。
当时光代谢注射完解毒剂的残留物，就花了整整两年、两年！
布鲁斯也正因此敲定了我的出国计划，连夜把康复的我打包送去英国，即阿尔弗雷德的远房亲戚那。
毕竟哥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五花八门的生化武器——
我总不能以后天天戴防毒面罩上学吧？那也太奇怪了！
只能说，幸好这是个科学世界，没出现魔法之类的东西，否则真是别活了，一控我一个准。
（ps：神奇的超人是外星人不作数，我原谅他）
（pps：听说他也是身体素质强但魔抗低的类型，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同病相怜）
不过一个源于外星力量一个是基因缺陷，好像怎么看都是我更惨一点的样子……
3.
终于熬到清晨，艰难梳洗完，我顶着两个又大又深的黑眼圈一层层跳下楼梯。
过了一晚上，两处骨伤的位置跟昨天相比，疼痛感明显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倒也正常。
毕竟我是超低配版超人，快速自愈能力一直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天赋。
4.
落地后，我撑着墙谨慎环顾四周。
拜昨天那个梦所赐，我现在走在大厅里莫名有些心惊胆战的。
深怕下一秒阿尔弗雷德会扛着猎枪出现，或者发了疯的迪克扑过来啃我一口——那实在太恐怖了。
5.
…………
6.
我决定收回前言。
我宣布，现在最恐怖的是刚刚还空无一人地方，一转头突然冒出个黑漆漆的蝙蝠怪物。
——并且还用他的白眼睛盯着我看。
7.
不是，啊？？？
等一下等一下，蝙蝠侠？！！
原谅我还没适应这个设定，白天的庄园里出现了蝙蝠侠？？？
……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的。
走窗？走门？可我分明半点脚步声和落地声都没听见，甚至没听出这片空间还有第二个活人的呼吸。
8.
“……你怎么在这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不过刚说完我就反应了过来，懊恼道：“哦……抱歉布鲁斯，原谅我昨晚没睡好。我是想说，呃，你来多久了？怎么突然打扮成这样？我还是第一次——你懂，在韦恩庄园里看到哥谭义警出没。”
蝙蝠侠沉默摘下尖耳朵头罩，露出布鲁斯·韦恩那张苍白却风华绝代的脸。
他用他那双如同大海一般忧郁的蓝眼睛看着我：“或许你听说过蝙蝠侠的夜巡？”
很遗憾，完全没有。
我冲他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真是长见识了，原来蝙蝠侠还要巡逻的吗？
9.
布鲁斯跟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夜巡。
我沉默片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说，布鲁斯你昨晚又出去了？可你现在的状态……”能行吗？
不会打着打着狂笑出来，直接把犯人拍死吧。
当然，我问这个可不是在担心那群丧尽天良的混蛋，只是怕布鲁斯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再受重创。
“……之前研制的血清可以短暂抑制毒素，我不会让他在夜巡期间出来。”
布鲁斯声音里透着疲惫。他看上去真的很累，连制服都没换，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药箱。
“布鲁斯，你受伤了？！”
我快步往前走，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哦**！太着急差点忘了，我腿还没好全！
眼看着脸就要着地，我绝望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撞击。
好在老父亲靠谱，在最后关头接住了我。
“尤塞斯……”他的手臂压着我砰砰乱蹦的心跳，我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叹息，“受伤的人是你。”
10.
即使我极力狡辩，伟大的布鲁斯侦探还是一眼看出了我身上伤势的来历。
他嘴角绷紧。
“其实、其实也不是很疼！”我试图安慰他，“真的，布鲁斯，这点我也才刚发现没多久，我的耐痛性应当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的。”
“……你不需要这样，尤塞斯。”
布鲁斯静静看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不太清楚这是因为狂笑夹多了导致的，还是我的宽慰真的很失败……
总之，他很快又戴上了头罩。
这算是彻底ban掉了我通过眼神判断他情绪的方式，唯一能观察到只有半个白花花的下巴。而布鲁斯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心情很糟糕。
正思索着，眼前忽然天旋地转——
我大脑空白了足足半分钟，然后才意识到，我竟然被他用一只手拎了起来！
11.
救命、救命！
哪怕扛着都好啊公主抱我也能接受，为什么要用这种小孩子被托着屁股的姿势？！真的很羞耻啊啊啊啊！！！
12.
…………
13.
嘿朋友们，听我说，真香。
（手忙脚乱比划）（偷偷摸了把肌肉）（脸红红埋进被挤变形的大黑蝙蝠里）
——究竟谁说的这蝙蝠老了？这蝙蝠可太棒了！
14.
介于蝙蝠洞的治疗装置被狂笑破坏得很彻底，布鲁斯只能临时改造了下检测舱。
据他所说，备用程序里一直都存在修复这个功能，效果虽比医疗室差些，但好歹能用，而且只激活费不了多久。
看出布鲁斯的坚持，我自然不会反对，便没有出声打扰。
因为我知道布鲁斯正在与时间赛跑。
蝙蝠电脑一刻不停分析着小丑毒素的成分，这可是个大工程。碍于迟迟未有准确结果，布鲁斯至今找不出能够根除的办法。
暂时性抑制的血清有，但数量少得可怜。小丑病毒扩散又快，目前迭代的v23版本已经快要跟不上蔓延速度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15.
虽说是要找我帮忙，实际上我能帮到的并不多。
毕竟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阔少，不像我的兄弟姐妹那样精通各类技能，我只是个普通人。
布鲁斯知道这点，于是独自揽下大半工作，只把封闭隔离室的任务丢给了我。
“狂笑能洞悉我所有思维，在提前预知的情况下，无论我设计多少谜题、列多少计划都没用，”布鲁斯语气沉重，“我曾试图催眠自己，但他很快就破开了禁制，所以内容必须向我保密……”
“尤塞斯，不是我故意要给你压力。”他揉了揉我的头，不过动作有些生疏，“而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16.
哦天呐……家人们朋友们，哦guys，我好感动。
真的好感动。
虽然时机有点怪，但我想说，布鲁斯你这张死嘴终于有那么一次肯承认我了！哪怕只是提前预支的——你们懂那种感觉吗？几乎瞬间，我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起来。
哈哈来啊、来啊！不就是关个狂笑吗？不就是要设计一个关卡难住智商超绝的老父亲吗？
who怕who！
17.
…………
18.
我再次收回前言。
当我没说，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吧。
——妹人告诉我整这个需要编程基础啊！
我承认，曾经的某个假期，提姆确实心血来潮教过我。
可我的水平怎么说呢……照教科书上代码一字一字输入再点运行还是可以的，但凡出现报错，真的只会抱住提姆大腿大喊救命。
19.
于是我沉默了。
大概是沉默的时间有些久，被布鲁斯注意到，他百忙之中看了我一眼。
“有什么问题吗？尤塞斯。”
我这才反应过来，布鲁斯只知道我跟提姆学过编程，并不清楚我的具体水平……毕竟他从不过问我都会些什么、又学了什么，也不关心我学得怎么样，只一味打钱。
他似乎希望我能成为韦恩家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存在，过上属于平凡人的生活。
“……没有任何事，父亲。”我平静合上电脑，看着他，“我会做到的。请放心，一定。”
20.
我决定搬去提姆房间继续研究。
那里有很多编程书，三年前提姆给我录的讲解课我也没删，可以接着看。
几天速成听上去确实是离谱了点，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况且我试了一下，这台改装过的电脑很智能，功能也很齐全，不需要学的太深入，研究方向和所需要的语言类型也是固定的……
“小心！”
因为在想事情，我跳下检测台时心不在焉，没想竟被绊了一脚，多亏布鲁斯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可恶，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布鲁斯不会觉得我很废物吧？！
我赶忙补救道：“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硬，大概是什么石头，就在这附近！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我踢远……”
我边说边瞪大眼睛在地上搜寻。也算运气不错，没多久就看到了。
害我差点摔跤的罪魁祸首是一块漆黑的不规则晶体。
倒挺漂亮的，光照下呈现出半透明状态，约莫有一个巴掌那么大，摸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这是什么？布鲁斯。我好像没在韦恩家的收藏里看到过，”我难掩好奇，“出现在蝙蝠洞的话，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吧。”
“……对，”布鲁斯回答得很快，“这是氪石。”
“氪石？”我问。
“一种含有特殊能量的矿物……我想你应该知道超人？”
“当然。”我点了点头，见状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转面向我。
“超人的外星身份人尽皆知，氪石正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作为盟友，他曾拜托我为他收集这些，不过这种颜色的氪石比较少见，直到现在才找到完整的一颗。”
因为被白色目片挡住，我看不到布鲁斯的眼睛，只注意到他裸露的下巴上，嘴唇似乎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我想，超人会喜欢它的。”
瞧瞧崽那被骗的一生。
崽的确很容易受到精神感染，不管是科学侧还是魔法侧都是。
狂笑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选择徐徐图之，不然一下直接玩坏了就太可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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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当狂笑の狗的第3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