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Interlude of Desert the Fin

维吉尔清醒着疼痛,他坐在桌边为自己未完成的画作进行最后的修饰与加工。

以暖黄色的火焰为背景,画面上的维吉尔正笑容灿烂地将手中盛开的天竺葵递给低头微笑着注视他的托尼,伊森坐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未完成的零部件,马克一号战甲出现在画面的左侧,胸口镶嵌着的幽蓝色反应堆依旧显眼。

“献给我们的礼物”,维吉尔在画面的右上角慎之又慎地写下这副画作的名字。

“献给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伊森博士、维吉尔。”

“纪念我们曾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以及那些如火光般为我们照亮前路的人们。”

他顿了顿,加上了这几句。

他心满意足地停下笔,趴在桌上支起下巴看着托尼对各个部件进行最后的检修工作。

他归根究底是九头蛇的秘密武器,疼痛忍受能力本就超乎常人,娇气也只被允许娇气那么一小段时间,这会儿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最后半管修复药剂还留着的话,状况可能会好很多,维吉尔突然想到自己喂给托尼的那半管药剂,摇摇头又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他不会后悔为了托尼付出。

因为他是托尼·斯塔克,他的刀鞘、他的道标,他晦暗人生中明亮而温暖的灯塔。

他与他的母亲同等重要。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山洞里很安静,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舒缓而微弱的声音和托尼摆弄零部件时发出的金属与桌子碰撞的沉闷声和被克制的金石相击的铿锵声。

这声音混合在一起并不算悦耳,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维吉尔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桌上,睁着自己有些朦胧的眼睛倔强地注视着托尼的一举一动。

托尼正俯身查看桌子上摆放的各个零部件的细节和功能是否能正常运转,被伊森无声地戳了戳之后回头,看见维吉尔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犯困,上下眼皮不听使唤地打架,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双眼一闭埋在臂弯里睡着了。

回头看见这么可爱的一幕,托尼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还能继续工作个三天三夜。

他抓紧时间把剩下的几个部件检查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起维吉尔。

维吉尔刚睡着没多久,被人抱起来本来都快醒了,但闻到托尼身上熟悉的机油味后潜意识里知道来人是谁,放心地蹭了蹭托尼的胸口,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睡觉。

托尼被小猫样的小孩无意识地蹭了蹭,感觉自己心里都快化成了一滩水,更加觉得以后和维吉尔一起生活的日子值得期待。

只是他不知道,这次离开这里的人中,从来都不会有维吉尔。

把维吉尔抱到自己的床上安置好,托尼才抽出空来去看看维吉尔压在手臂底下那张纸上是什么东西。

跃然纸上的自己与朋友们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快乐而自在,明亮而温暖的火光与画面上橘黄色的火焰遥映生辉,维吉尔出人意料的优美而工整的斜体英文在画面的左侧写下他的诗歌,看上去和谐而融洽。

托尼心头震颤,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

或许在他收到的所有礼物中,这副画的造价最为低廉,但其中隐含着的、对他的爱与祝福却如火光般冲破纸面,如破竹之势般蔓延到他的心中,让他眼眶都酸涩起来。

他亲爱的孩子让他感动了太多次,这份情谊让无数言语的形容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伸手示意伊森过来。

伊森原本跟在他身后,在他为维吉尔盖好被子后观察了一番维吉尔的伤势,却有些不妙地发现维吉尔本就严重的伤似乎一夕之间变得糟糕了许多。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接近两个月以来他从没放弃过给维吉尔调配能够缓解疼痛和延缓伤势恶化的药,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这治标不治本。

他眼睁睁地看着维吉尔的身体一天天变得糟糕,即使只是每天都显得微不足道的恶化,五十多天的积累也足以让状况变得十分糟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维吉尔的自愈能力似乎被平常人强上很多,这才让他能够坚持到现在。

他不知道维吉尔怎么熬过这痛苦的两个月,他从未在他们面前哭诉过自己所受的苦楚,也坚决地拒绝了他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提议。

伊森直起身,刚准备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袖子。

他怔了怔,低下头对上维吉尔不甚清醒但透露着祈求的目光。

“……不会告诉他的,”伊森用气音说,“安心睡吧,维吉尔。”

维吉尔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收回手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又皱着眉睡着了。

伊森来到托尼身边,和他一起看向他们的朋友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伊森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维吉尔要画这样的一张画。

这是他献给他们的回忆。

他甚至没想过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我想我们得为维吉尔准备一份礼物。”

伊森这样提议,他眼眶有些红,嗓音也有些颤抖。

托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这样的反应略有些夸张,但想起自己也差点在这里哭出来就闭上了嘴。

“天才的提议,伊森。”

他这样肯定,把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西装找出来,在伊森不解的目光中把自己特意定制结果在路上丢了一只的蓝宝石袖扣拽下来放在桌上。

袖扣的设计很精巧,玫瑰花形状的纽扣中央镶嵌着小巧玲珑的蓝宝石,层层叠叠的银白色花瓣折射出无机质的冷光,又被中央一点柔和的蓝色中和,透露出一种包容万象的平和。

“它叫启明星,是设计师Shedrick的作品。”

这副蓝宝石袖扣是托尼当初特意为自己的21岁成人礼打造的,它象征着他失去父母后挺过的风雨飘摇的年头,是苦尽甘来的希望,对他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澄澈透亮的蓝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光,一如托尼被水色润亮的蓝色眼眸。

“他值得最好的一切。”托尼低声说,眼里的骄傲和自豪与怜惜一同流露出来。

“……你说得对。”

看着那颗明亮的宝石,伊森无法遏制地想到自己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所见到的、熠熠生辉的人性的光辉。

善良、勇敢、信念、坚守。

它们正如启明星般在如同永夜的沙漠上空闪烁,并将永垂不朽。

他在这两个月里见证了数不清的奇迹,而这奇迹由来历不明的维吉尔和所谓风流浪荡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一起缔造,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伊森亲眼看见、也亲身参与了奇迹的构建。

他看见在沙漠中相遇相识相守的维吉尔与托尼用信任与坦诚书写一首诗,用坚守与勇毅开辟一条路。

这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他会替他们所有人将这份宝贵的回忆铭刻心中。

“休息吧,托尼,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伊森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怀着激荡的心情入睡,只记得反应堆蓝色的光芒似乎也在梦里照亮前路,指引生的方向。

第二天的开始,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压抑,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说实在的,这会儿被一堆铁皮这么围着可称不上好。”托尼进入了自己的战甲,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他一向擅长在紧张的时候说点其他的转移话题,伊森和维吉尔都知道,因此他们都只是笑了笑。

“这个驾驶舱坐起来可真挤,下次我一定会把它改得宽敞点,我发誓,不管怎么样,至少让我加点海绵。”

伊森正在给他拧胸前的螺丝,听到这句话没什么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呢,单这一次我就受够了,我可不想再陪你一起担惊受怕。”

“好吧,我的错,”托尼举手投降,“下次我会记得考虑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的。甜心,帮我按下回车键,对,就是那个,我们维吉尔就是最棒的。”

站在一边的维吉尔听到托尼的呼唤后动作不算熟练但十分迅速地执行了托尼的要求,然后收获了斯塔克的闭眼吹捧。

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们踹击大门发出的锁链碰撞声。

他知道,首领在监控里看到了和自己设想中的场景不一样的发展,于是派人来阻止他们了。

不,他的态度似乎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

维吉尔突然从一种近似于无所不知的视角抽离,茫然而有些恐惧地体会着上一秒那种万事万物均在意料之中的、无所不能的感觉。

或许他人会因为这种能力而狂喜,可维吉尔只觉得恐惧。

当未知的一切在他的面前展开,未来的跌宕与灾难毫无疑问可以摧毁他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并将难以承受的压力与责任一并加之他肩。

他开始害怕自己的无能无力。

如一潭死水的生活频频出现波折,维吉尔突然意识到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在他所目不能及的地方悄然发生改变,但却无暇顾及。

当前最关键的事情无疑是护送托尼和伊森逃离这个地方,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容后再议。

维吉尔目光复而变得坚定,他检查了一番今天早上起床后就已经准备好的武器。

从冷兵器军刀到不算顺手但勉强能用的热武器,维吉尔可以说是把自己武装到了头发丝。

这是他的第一次对敌,如果九头蛇知道,将会把这趟生死攸关的冒险视作未成熟武器的第一次任务。

赢了值得庆贺,顺便可以对维吉尔的实力进行评估并制定下一步培育计划,输了也不过是浪费几管修复剂把人救回来后再做处理。

——毕竟他们向来漠视生命,视其如路边无关紧要的灰尘。

“让我去吧,伊森。”

维吉尔伸手拦下抱着机关枪准备冲出去和他们面对面硬刚的伊森,短促地微笑了一下。

“毕竟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吧。”

托尼毫无疑问地反对这个大胆的举措,但被限制在自己还没启动的战甲里的人说的话做不得数。

忽略了耳边托尼“Hey,不能这样”“维吉尔还只是个孩子”的抗议,伊森蹲下来,为维吉尔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身上穿的黑色衬衫是伊森曾经穿过的旧衣服改小的版本,伊森知道他为什么要选这件。

他抬起头,对上维吉尔坚定的目光,也看见他坚韧而不屈的灵魂。

他脸上冰冷的笑意尚未完全散去,平日里柔和的蓝眼睛也透露出一股凛冽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利刃出鞘之感,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他们所推测的杀手预备役。

“我会和你一起去,维吉尔。”

维吉尔先是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然后又恍然般地点头。

“那么我的后背交给你,伊森博士。”

“我的荣幸。“

“真的没人听听我要说什么吗?嘿斯塔克的人权就这样被你们剥夺了吗?我得说你们……”

不想屈服于现实的托尼仍然挣扎着希望自己能撼动维吉尔坚如磐石的意志,直到维吉尔站上他们为他准备的板凳,凑近托尼亲吻他的脸颊。

“斯塔克先生,”维吉尔的眼神是那样明亮,其中的光芒似乎要将人灼伤,“我们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这两个月的奋斗与汗水,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夜不能寐的痛苦与辗转反侧也无法消除的惶恐与忧虑。

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托尼的离开,即使这个人是他自己。

托尼沉默了,他分明知道的,维吉尔是未出鞘的利刃,但终将等到自己锋芒毕露的一天。

他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早,他原本都打算让维吉尔远离一切危险了。

“注意安全。”

托尼最后只是沙哑着嗓音叮嘱了这一句,他甚至没法在这种时刻给他一个拥抱,更遑论一个亲吻。

或许他根本没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维吉尔跳下板凳,回过头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上的进度。

13%,距离100%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他站在门后,在他们彻底破门后将手中的烟雾弹扔出,伊森手中的机关枪不停地扫射着,白色的烟尘迷惑了他们的视线,却也给了维吉尔绝佳的掩饰。

维吉尔穿行在轨道混乱的子弹中,手中的军刀无情地收割着来犯者的生命,灵活而诡异的身形让人无法想象他身上还带着一身伤。

伊森这时突然明白为什么维吉尔会那样说了,有人为了杀戮而生,无论自愿或被迫,而他正是其中一员。

伊森在后方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作为文职人员贸然冲上去只会让维吉尔陷入困境,但他却也不想成为拖累,他躲在山壁凸起的部分后手中的机关枪为维吉尔清出一片安全区域。

维吉尔甩腕震落刀刃上的鲜血,他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央,短暂地喘了口气。

他讨厌这样的感觉,温热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仿佛向他诉说着他的无情与冷酷。

啊,这就是他以后要做的事情。

维吉尔举枪,对着前方扣下扳机,在重物落地声中恍然意识到在前方等待着他的事物是何等的残忍和冷漠。

维吉尔将军刀收回鞘中,闭着眼站在原地,凌乱的脚步声向他吐露着来人的位置,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但扣下扳机的动作却有力而坚定。

在凄惨的叫声和因恐惧而滞涩的脚步声中,子弹的破空声是那样的清晰,让维吉尔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将上半身暴露在外的伊森。

他的身体比头脑更先做出决定。

带着热度的子弹旋转着撕裂皮肉的痛感一瞬间冲上头皮,维吉尔步履踉跄,手中动作不停,调转枪口对准刚刚开枪的人。

维吉尔摸上腰间,入手湿润的触感让他皱眉,后背的伤口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并撕裂,鲜血将衬衫和皮肉相连,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泛起痛感。

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模糊着维吉尔的视线,他身形摇晃,下一秒又恢复了原样,只有动作一瞬间的停顿证明着一切的发生。

他急促地喘气,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流下,用另一只干净的衣袖擦了擦汗,正准备继续,却在下一秒骤然松了口气。

他听到了赛琳娜的脚步声,急促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捎来让人安心的消息。

“妈妈?”维吉尔努力地聚焦视线看向赛琳娜,他的视线里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赛琳娜灿金色的发丝,“伊森博士和斯塔克先生还好吗?”

赛琳娜站在维吉尔面前,蹲下来动作轻柔地把手搭在他肩上,抬眸看了一眼刚刚从山洞里出来后就异常愤怒所以一路打了出去的铁皮战甲和正在往他们这边走的伊森。

“他们都很好,你已经很棒了,Medley。”

赛琳娜心疼地拨开他被汗湿的发丝,把随身携带的修复剂递给维吉尔。

维吉尔动作熟练地拔开瓶塞,将淡蓝色的药剂一饮而尽。

“他还好吗?”伊森走过来问,他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很狼狈,但没受伤,“我是说维吉尔。”

“会好的,您可以去和斯塔克先生汇合了,我的孩子就交给我吧。”赛琳娜言简意赅地回答,并且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即使维吉尔来到这里确实有她的推动,但当她亲自站在她摇摇欲坠的孩子面前,还是无法遏制地感受到心疼与后悔,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并且无能地迁怒他人。

伊森自己也是有孩子和妻子的人,隐约能够体会到赛琳娜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向出口走去。

“Virgil,这是他给你取的名字吗?”

“嗯,”维吉尔抿着唇笑起来,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很高兴。”

看着维吉尔亮晶晶的眼睛,赛琳娜垂眸扫视了一眼周围倒下的尸体。

九头蛇不会放手的,在他们亲眼见证了武器的功效之后。

“去跟他道别吧,维吉尔,”赛琳娜顿了顿,最终决定在他遗忘之前告诉他那个不算巧合的巧合,“你的父亲,托尼·斯塔克。”

有人会记住这一切,但这个人不会是维吉尔,因为九头蛇不会允许武器诞生自我的意识。

他只能遗忘。

在遗忘之前,去和这段将被尘封的过往道个别吧,她亲爱的孩子。

赛琳娜无奈而爱怜地亲吻维吉尔的额发。

维吉尔愣住了。

事情的真相来得总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他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道。

“会的,你们会再见的。”

赛琳娜的回答是那样迅速而肯定,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

维吉尔最后只是回到山洞里把手上的血迹洗去,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画走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是那样耀眼,灼目的让人忍不住落下泪水。

翻腾的热浪扭曲了一切,托尼已经从自己的战甲中出来,和伊森并排站在狭长的通道出口。

“斯塔克先生,你曾经告诉我你的承诺永远生效,你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维吉尔站在他们面前,道别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下,最终只是确认着一个承诺。

“我说过我的承诺永远生效,我亲爱的维吉尔,你要离开我们了是吗?”

斯塔克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敏锐。

“是的,我很抱歉。”维吉尔低低地回应,隐忍着的泪水最终划过脸颊落进黄沙。

“亲爱的孩子,你永远不需要向我道歉。”托尼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画,露出一个轻松写意的笑容,却掩不去神情中的苦涩与悲伤。

“这是送给我的吗?”

托尼佯装惊喜,却在再一次凝视着这张画作时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

现在的他甚至还没有保护维吉尔的能力,遇到危险时还需要他的孩子在前方为他开辟一条通途。

但他不会这样轻易地放弃,他相信离别只是暂时的,他不会反对维吉尔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回到那个黑暗的组织,但他总有一天会把中东翻个底朝天,亲自把维吉尔带回纽约。

斯塔克家不会介意多养一个孩子,当然也不少让一位伟大的女性自由生活的钱财。

“是送给我们的礼物。”

也是献给这一切的纪念。

维吉尔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托尼,面颊上的泪痕清晰而让人怜惜。

托尼擦去他的眼泪,拿出昨晚改造的启明星别在维吉尔胸前。

“礼物,”他亲了亲维吉尔的额头,“它叫启明星,愿星辰保佑你。”

托尼·斯塔克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所谓的上帝真的能为他爱的人们提供庇护,他不会吝于献出自己的信仰。

维吉尔看着他,被泪水浸润的蓝眼睛像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泊,与胸前蓝宝石的胸针相映生辉。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眼角还有泪水的人——这个为他而流泪的人,是他的父亲。

维吉尔想,命运是如此的神奇,让两个本该没有交集的人就这样相遇,然后改变了一切。

这一刻他是那样的渴望托尼温暖的拥抱,带着让人眷恋的机油与钢铁的气味。

“斯塔克先生,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维吉尔问,“以父亲的身份。”

托尼克制住泪意,轻轻地拥抱了维吉尔。

“当然可以,不过我希望你的母亲不会介意你给自己找了个父亲,亲爱的维吉尔。”

托尼看向赛琳娜的方向,这朵带刺的玫瑰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孩子,在察觉到托尼的目光后抬起眼皮浅浅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维吉尔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她淡淡地说,声音听不出喜怒,“感谢这两个月来您对维吉尔的照顾。”

托尼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值得敬佩的女士好像对他不大满意。

嘿,乐观点,托尼,至少她没直接拒绝你,他这样对自己说,要是别人让维吉尔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得对那个人不满意。

托尼亲了亲维吉尔的脸颊。

“我爱你,维吉尔。”

维吉尔蹭了蹭他的脸。

“我也爱你,爸爸。”

他从托尼的怀里跳下来,同样给了伊森一个离别吻。

“我同样爱你,伊森博士,请不要担心,我们会在不远的将来重逢。”

维吉尔对着这位一直以来都因为他而深深忧虑着的长者许诺。

伊森知道的比托尼更多,他担忧地看着维吉尔,直到他彻底回到赛琳娜的身旁。

“请向东走,距离并不远,军队正在找你们。”赛琳娜说,“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就请交给我们吧。”

托尼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维吉尔,似乎要将他的相貌刻在自己的脑海。

托尼低下头,无声间注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而后双手颤抖着取下战甲胸前的钯聚变反应堆,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去后不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响起,背后火光冲天,诉说着一段过往的灰飞烟灭。

“他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对吗?”

托尼站在漫天的黄沙之中面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眼中映出远处的山峦与沙尘,还有爆炸的明亮闪光,背后是向他挥舞着手臂的军队士兵。

“他会的。”

想起维吉尔许诺时坚定的姿态,伊森这样肯定地回答。

命运终将指引他们重逢。

终于把回忆篇写完了

下一章转回主线继续缓慢地推剧情

错字到时候再修 这6k差点没给我码晕了

差点忘了——祝大家元旦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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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Interlude of Desert the Final Ve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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