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金红色的朝阳，如同温柔的手指，穿透了韦恩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轻轻拂过瑞秋的脸颊。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温暖。

一种如同被丝绒包裹的暖意，透过皮肤，渗入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都有点陌生了。

在上一个世界，作为吸血鬼，阳光无法伤害他，却也给不了他任何温度，白昼只是另一种形态的黑夜。在现世匆匆忙忙，连夜做手工也没有心情感受这些。

但现在，这具活生生的英灵之躯，正真切地感受着阳光的抚慰，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慵懒地舒展。瑞秋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像只被顺毛的猫，下意识地把脸往柔软蓬松的羽绒枕头里更深地埋了埋，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这片暖融融的光晕里。

等一下……！

瑞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自己是不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英灵是活人吗？？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尝试过灵子化。

瑞秋尝试了一下……

两下……

三下……

哈哈哈，果然不行呢！

瑞秋掏出那个小巧的金杯，像是摇了十年奶茶一样拼命地摇：“喂！说话！我这是什么情况？！”

圣杯：[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瑞秋眯起眼睛：“你招不招？！不说的话把你塞水泥里沉到哥谭湾！你就跟着这个倒霉世界一起完蛋吧！”

圣杯：[它忧郁的眼睛默默看着你，只剩下一片虚无。]

瑞秋：……？？？这东西怎么还带解说的？？

就在瑞秋真的打算把它塞进马桶里的时候，圣杯上再次浮现出对话框：[我连宇宙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这个？]

瑞秋：……

瑞秋面无表情地将圣杯塞进了马桶的水箱里。

虽然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他那被困在无尽职责中的真爱，还等着他去捞出来呢。

想到这儿，瑞秋像是被上了强力buff，一跃而起，投影出一套常服一跃而出。

他得去人才市场招聘一点可用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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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姆疯人院的位置大差不差，这一次，瑞秋不需要人带路，轻车熟路走到了目的地。

阿卡姆的安保系统还是那一套，比之阿卡姆世界性要高端一点，但弱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人。

这里的工作人员拿着微薄工资，干着危险又枯燥的工作，或许他们晚上刚在别的地方干了一晚的活，紧接着白天又换个地方继续打工。

当然，他们也可以拒绝这种工作，总有被账单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催逼的人会接下。

这种情况下，就不要要求这些人工作有多认真了。

瑞秋从一个角落里打瞌睡的清洁工身上取下门禁卡，投影了一套相同的制服，优哉游哉地走进了阿卡姆。

发现有人进来，犯人们立刻叫嚣起来，他们嚎叫、呓语、咒骂。

“新人！是新来的！”

“放我出去！我能帮你！”

“嘻嘻…黑暗…是黑暗的味道…”

“来玩吧！来和阿卡姆一起玩！”

起哄声在阴暗的走廊里回荡，如同恶魔的狂欢。

瑞秋向一个真正的清洁工一样，无视了犯人们的叫嚣，低着头，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地推着清洁车走过走廊。

在路过一个牢房的时候，一张纸轻飘飘地飞入了牢房。

牢房里的犯人抬头看了这个陌生的清洁工一眼，开口：“你……”

瑞秋闻声看了一眼，全身一抖，好像被吓到了似得，推着清洁车飞快地溜了。

恶棍们再次哄笑起来，嘲笑这个胆小如鸡的家伙。

“我猜他吓尿裤子了！”

“回去找妈妈吃奶去吧！”

“哈哈哈哈！”

唯有那个捡起纸张的犯人没有笑，他看到了——那个清洁工在对他说：“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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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地离开阿卡姆后，瑞秋长长伸了一个懒腰。

太阳正好。

要做什么呢？

瑞秋看着太阳眯起眼睛，决定去看望一下好心的黑面具大人。

黑面具就更好找了，他一向高调，喜欢待在高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黑面具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的高楼上。

邦！邦！邦！

功德 1， 1， 1

“啊切!”黑面具打了个喷嚏。

手下赶忙关心道：“boss，要把空调调高一点吗？”

“滚！”黑面具砰地一枪打在下属脚边，怒吼道，“我要你们去查这个瑞秋·格雷，查到了吗？！”

下属立刻静如寒蝉。

“那还不快去？！”黑面具又开了几枪，骷髅面具下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突然——

“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两道黑色的蝙蝠镖如同有制导一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旋转着飞出，精准地击中并打穿了两名保镖持枪的手！

“Miss Me？”瑞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身红色卫衣打扮，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只是来串门的老友。

黑面具猛地抬头，看着这个嚣张至极的小偷兼抢劫犯，365天都黑着的脸此刻更是黑云压城。他甚至没有理会地上捂着手腕哀嚎的保镖，冰冷的目光直接锁定瑞秋：“你又有什么事？”

瑞秋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寒意，溜溜达达地走进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了黑面具那张宽大的老板椅，甚至还惬意地转了两圈，视线随着旋转的椅子将办公室内的监控探头、隐藏的武器发射口尽收眼底。

“别那么紧张嘛，”瑞秋停下旋转，双脚搭在昂贵的办公桌上，“你可是才给我发了一大笔‘启动资金’，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你点笑脸看看，才对得起你的慷慨啊，老板。”

“省省吧，”黑面具冷笑一声，“难道你的脸是金子做的吗？值得我花那么大一笔钱？”

“那可太让我伤心了，”瑞秋故作委屈地摊手，“我还以为你挺喜欢我的……”

“如果你能做点值钱的事，我会更喜欢你一点。”黑面具的声音几乎结冰。

“事实上，”瑞秋放下腿，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笑容收敛了些，“我正是为此而来。我需要你让哥谭……热闹一点。越热闹越好，最好能让蝙蝠侠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注意到一些细微的、不寻常的动向。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和影响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黑面具双眼眯起来，他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感觉十分眼熟，像是那个蝙蝠身边的某个小鸟。但这个年轻人相比那只红鸟要年幼一些，体型也更纤细，但性格却更加强势。他不仅习惯理所当然的自然地发号施令，甚至习惯于成为目光的焦点。

这种气质，绝非普通混混能拥有。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黑面具冷笑一声，他西恩尼斯也不会跟着别人的指挥棒跳舞，讽刺道，“我看起来像是你爸爸吗？有求必应？”

瑞秋闻言，不以为忤，反而低笑出声：“你不是第一个想做我daddy的。不过，跟上一个比，”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黑面具，眼神略带挑剔，“你还差了点意思。加油吧，西恩尼斯先生，试着迷住我。”

被如此轻视和调侃，黑面具的怒火终于压过了对其实力的忌惮。“狂妄的小鬼！”他怒吼一声，几乎是瞬间，一把定制的手枪从衣袖滑入他手中，抬手就射！动作快如闪电！

“砰！砰！砰！”

瑞秋的反应同样惊人！在黑面具抬手的瞬间，他已从老板椅上弹起，【无因之双枪】瞬间出现在手，身体扭成极限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子弹。

他弓起身，如同灵巧的狸猫一样在有限的空间内闪转腾挪！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击碎了身后的古董花瓶和墙上的油画。

两人的枪法都堪称大师级，子弹轨迹刁钻狠辣，专攻对方移动的死角和必救之处。办公室内一时间子弹横飞，木屑四溅，昂贵的装饰化作碎片。

“哐啷！”

厚重的防弹玻璃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剧烈震颤起来。

瑞秋利用一个爆闪弹制造的短暂致盲，瞬间贴近黑面具，一记沉重的肘击打掉了他手中的枪，随即利用巧劲和强大的力量，猛地将黑面具魁梧的身躯狠狠掼在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上！

瑞秋一手反拧着黑面具的手臂将他死死压在玻璃上，另一只手中的黑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自己则凑到他耳边，发出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这里风景真不错，是不是，老板？能看到大半个哥谭呢！想不想亲身体会一下外面的风景？”

冰冷的枪口和脚下令人眩晕的高度让黑面具瞬间眼神清澈了起来。他赶紧喊道：“喂！喂！冷静！我们不需要这样，对吧？我对你的能力是很欣赏的！我还给了你我的卡，你可以随便花！”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向深谙此道。

瑞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松开了钳制，甚至还帮他理了理被弄皱的衣领，语气轻松：“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陪您玩一玩而已。这样我们能尽快熟悉起来，以后才好一起工作。”

黑面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杀人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尽量维持着风度：“……好吧，挺‘有趣’的。”他承认道，“身手不错。我开始相信，你或许真的有实力对付蝙蝠侠了。让哥谭乱一点？没问题。”

瑞秋收起笑容，看着他，突然问道：“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西恩尼斯先生？”

黑面具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随口答道：“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一部分。”瑞秋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的城市，“你喜欢在这里俯瞰哥谭，你喜欢这种将哥谭揽入怀中的感觉，你想成为哥谭的主人……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喜欢一个被彻底毁掉、变成一片废墟的哥谭，对吧？”

黑面具眼神微动：“当然。我要的是权力和秩序——我的秩序。没有人，没有经济活动，哪来的权力？”

“很好，”瑞秋转身，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注意分寸，亲爱的罗曼。别玩脱了。”

黑面具冷哼一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试图平复心情并挽回一些大佬的形象：“我当然会对我未来的哥谭好……”他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发现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狼藉和破碎的大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该死的小鬼！”黑面具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别让我抓到你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