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在杰森哄他的时候就慢慢清醒过来了，可是手心的温度过于温暖，他不忍破坏。
奇怪……杰森身上之前有这么香吗？
杰森本想让他在韦恩家修养一段时间，可提姆说什么也不愿意。
迪克推着提姆的轮椅在房子里上蹿下跳，布鲁斯露出个笑容，似乎是想起什么又很快隐去，拉着杰森来到无人的房间。
“我认为，你需要关注提姆的心理健康。”布鲁斯严肃开口。
“他？小丑而已，提姆没有那么脆弱。”杰森失笑，提姆训练时甚至对着案件现场的照片吃饭，他不认为一次袭击可以击败提姆。
看着毫无自觉的杰森，布鲁斯揉了揉额角“这是你第几次死在他面前了？我不信你没察觉出，现在的提姆对你有超出寻常的依赖性，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这……”杰森有些迟疑。
直到当时拍摄的录像摆在他面前，抱着他头颅的提姆几乎泡在血水里，脸上似哭似笑的扭曲表情像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在杰森脸上。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他卷进来的。”布鲁斯长叹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
杰森靠在墙上，头微微低下，长叹口气“就像迪克说的，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提姆想要的拼尽全力也要得到。”
布鲁斯还想说些什么，迪克的电话匆匆打了进来“杰森呢！提姆找不到杰森非要离开轮椅！”
两人对视一眼，又一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快步走到楼下，提姆在轮椅上挣扎，迪克死死按住他的腿，提姆的左臂骨折，右手受伤，依旧坚持不懈试图掰开迪克的手。
“杰森！”提姆嗅到杰森的味道安静下来，一双眼睛骤然亮起，心有所感般扭过头。
“我这么大个人又丢不了。”杰森轻拍了下他的头“你看给迪克累的。”
迪克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汗手，他的力气是公认的大，即使这样也差点没按住提姆。
“不好意思，现在看不到杰森我就心慌。”提姆想把迪克扶起来，却发现手上的绷带渗出红色，边缘有逐渐扩大的倾向。
淡淡血腥味飘出，在场众人对这个味道都不陌生，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也到晚饭的时间了，两位吃完饭再走吧。”阿福提议道。
他有意为受伤的两人补身体，桌上的菜色格外丰盛，炖得软烂的鸡汤配上火候正好的牛排，提姆面前少了份煎鱼，多了份炖菜。
餐刀划开外焦里嫩的牛排，汁水便流到了盘子里，提姆顿时僵住，愣愣看着中心那一点没有完全熟透的粉色的部分。
能够送到韦恩家的食物自然是顶好的，每条肌理都格外清晰。
提姆死死盯着餐盘，恍惚间那块肉竟开始鼓动，像是有了生命，正在呼吸一般。
“这是什么？”他拼命从牙缝里挤出这个问题。
“额，牛排？”迪克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不对不对，漏掉了，这是杰森，我没找全。”提姆喃喃，浑身都在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轻叩发出咯咯响声，伸手就要抓住那块还冒着热气的牛排。
杰森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冷静点！”
提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尖叫着咬在那条阻止自己的胳膊上，他用足了力气，舌尖很快品尝到血液的味道。
好香……
这是混沌的大脑接收到的第一个反应，提姆吞咽着，意犹未尽舔舐着，直到杰森的手落在他的头顶，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们需要一次彻底的检查。”布鲁斯脸色很差。
提姆脸色发白，唇边还残留着不小心渗出的血液，他不敢伸手去擦，僵硬的宛如一尊滑稽的雕像。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杰森抱住提姆不断重复着，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直到怀里的人颤抖着哭出声。
迪克面露不忍“他会没事的，对吗？”
“希望如此。”布鲁斯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这一幕。
平复好的情绪在来到蝙蝠洞的那一刻开始反扑，提姆看着被抽离的血液紧抿着唇，无数的焦虑汇聚成丝，牢牢捆在他的四肢，脑中一团乱麻。
他会伤害杰森，他在伤害杰森。
在被埋在废墟的那段时间，蹲在地上大口咀嚼的身影，分明是他。
“能有什么事，小孩被吓到了而已。”杰森满不在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不是的，不是的，他全都想起来了。
在那片废墟里，在他喝下杰森血液之后，在他收集杰森的血肉之前，那颗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被提姆抓在手上，掺杂着泪水撕咬吞下。
怪不得，怪不得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没有找全……
轮椅倒下发出刺耳的响声，提姆趴在地上，扣着嗓子死命想要吐出什么东西。
可他从那天过后没再吃过东西，除了胃酸什么都吐不出来。
杰森熟练把人抱在怀里，提姆却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力气自然不能跟杰森相比，只能哀求说道“求你了，别靠近我。”
“不是吧，刚才还说‘daddy别不要我’，现在又要我离你远点？”杰森笑得勉强，对方这一举动显然伤到他了。
“对不起，我会伤害你的，对不起。”提姆嚎啕着，情绪完全崩溃，生啖血肉的触感在记忆里越发清晰。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说完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杰森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提姆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吃了你，你的心脏，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杰森看起来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他这幅轻松的样子引的三人纷纷侧目，只见他接着说“那你还想吃吗？我给你挖新鲜的。”
提姆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讷讷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杰森！”布鲁斯拧眉喝到。
“他只是吃我的，又不吃别人的，孩子爱吃让他多吃点怎么了！”杰森的声音比他更大。
“也不能这么惯孩子啊。”迪克也劝道。
“我养的孩子当然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杰森回道。
场面过于魔幻，他们像是在讨论要不要允许孩子多吃一个冰淇淋的家长，而不是更血腥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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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