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走进莱克斯大厦的顶层，康纳和莱克斯共同居住在这里。

关于这一点，其实网上还有不少笑话，善意还是恶意姑且不论，但大家都一致认同莱克斯是个心系公司的人，有他和他的三至五倍加班费在，莱克斯集团多半还是会蒸蒸日上的。

迪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因为韦恩庄园的奢华布置而瞠目结舌的马戏团小子了，在跟随布鲁斯的短短一年中，他见识到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见识的东西，他的视野开阔了何止千百倍——但迪克还是要说，莱克斯的家令他感觉到了一阵大开眼界。

大量落地窗毫无疑问陈设出一种在哥谭没有的明朗开阔，墙壁上内嵌的各种屏幕也带出高科技的感觉。莱克斯对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不知道按下了一个什么按钮，一面墙打开了，莱克斯从中取出玻璃杯，倒上冰块，然后递给迪克一杯苏打水：“欢迎，理查德。”

“谢谢，莱克斯先生，”迪克接过杯子，和康纳打了个招呼，“嘿，康，抱歉不请自来，但今天布鲁斯有个宴会，我是来避难的。”

康纳微笑起来，他拍了拍迪克的肩膀：“没什么，迪克，我很高兴看到你。今天莱克斯也有工作。”

迪克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当然，莱克斯有工作是理所当然的，莱克斯给人的感觉就是血液中都流淌着工作，但迪克还是对此非常好奇。康纳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把自己的作业拿出来，他对着迪克眨了眨眼：“介意吗？”

“什么？哦，当然不，好吧，我也需要先完成作业……”迪克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无奈，他可没有康纳那么深的觉悟，他宁愿去夜巡。但作业还是得完成，他总不能每一次都把作业“忘在车里”，于是他单手提着书包，和康纳一起走进了康纳的书房。

这是一间同样有着“近未来”的装修风格的房间，四面墙壁都做了隔音措施，迪克放好作业本，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敲击键盘的康纳：“你们的老师布置了网络作业？”

“不，这是莱克斯给我布置的作业，学校的作业我已经全都完成了，”康纳抬头看向他，“莱克斯认为我该学习管理公司，这也是我的工作。”

“……哇哦。”迪克感慨了一声。

这段时间他倒也混上了管理公司的工作，不过这份工作的绝大部分内容是帮布鲁斯签字，他相信自己是做不到和康纳一样游刃有余的，康纳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就能快速输入什么，而迪克还在和函数较劲。幸好迪克的心态一直不错，反正以后韦恩集团也不会让他来管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该做什么。

“说起来，晚上吃点啥？”迪克一边写作业一边问，“莱克斯让你叫外卖吗？”

“莱克斯说他走之前会把晚饭烧好，我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如果我不想吃的话可以叫外卖。”康纳回答。

“……莱克斯还会做饭吗？”迪克一下从作业本里抬起头来了，他的脸上带着震撼的表情，或许在知道布鲁斯是蝙蝠侠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震撼。布鲁斯是个近乎完美的人，但布鲁斯依旧是拥有令人难以理解的做饭技巧的厨房杀手，迪克这辈子都不想回忆布鲁斯打算制作煎蛋的时候厨房里的滚滚烟尘，和阿尔弗雷德温和的讥讽了。

康纳给他的回应是个有些迷惑的眼神：“是啊，这有什么难的？”

“你们家里没有专门的厨师吗？”迪克问，虽然韦恩家也没有专门的厨师，阿尔弗雷德包办一切……至于阿尔弗雷德的厨艺，迪克觉得不是很好说，不过阿尔弗雷德制作的甜品是一绝，或许这也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是一个英国厨师。

“莱克斯不喜欢其他人进入他的领地，你是我的朋友所以还好，要允许一个陌生人用他的东西，他会生气的。”康纳见怪不怪地说。莱克斯宁愿开发一个扫地机器人也不愿意请一个专门的管家，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偏执。迪克又抖了一下，他倒不是不理解偏执，毕竟整个韦恩庄园的工作都被阿尔弗雷德一手包办了……但就算布鲁斯也不至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

莱克斯在离家的时候并没有去打扰两个正在写作业的孩子，他只是给康纳发了一条讯息，然后踏入了电梯。

“好了，终于完成了！”迪克甩了甩手，他转头看向康纳。康纳把电脑一推：“要去吃饭吗？”

“我确实想要尝尝莱克斯先生的手艺，”迪克的眼睛亮闪闪的，“走吧，康！”

“好厉害。”在踏入餐厅的时候，迪克这么说了，他看着摆放饭菜的桌面。莱克斯并没有做什么炫技的菜品，不过香气还是传了过来，康纳从高压锅里盛出了鸽子汤，让迪克帮忙摆好了餐具。两个男孩坐在了桌子的两边。

“土豆炖牛肉，西兰花肉片，荷包蛋，还有我要的球生菜，鸽子汤，”康纳把一勺汤浇在米饭上，然后拿勺子搅拌着把它们混合起来，“试试看吧，迪克，这种吃法可棒了！”

迪克说好耶，他吃吃吃吃吃吃吃，世界上怎么有这样完美的人，又会经营公司，又会开发科技，做饭还好吃，他在一瞬间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督促布鲁斯学做饭……但最近布鲁斯已经忙得快要冒烟了，为了布鲁斯的生命安全，他还是该督促布鲁斯好好休息一下。

“说起来，康，”迪克一边吃一边问，“莱克斯有没有告诉你他要去做什么工作？”

“好像是什么脱口秀有关的，他们邀请莱克斯到场，”康纳咬着勺子说，他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把鸽子腿让给迪克，“莱克斯听到是直播，所以答应了。”

这真不是什么自寻死路吗？迪克愣了一下，得是多么不要命的人才会选择让莱克斯那家伙参加直播啊！莱克斯可是举世闻名程度的“什么话都敢说”啊。

迪克不得不说，自己也开始期待直播了。

康纳决定把鸽子腿让一根给迪克，其实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莱克斯会喜欢吃鸽子的大脑，他觉得滑腻的口感有点恶心，不过莱克斯喜欢，说不定这也是什么“天才的怪癖”，最近莱克斯的风评就是这样，反正他做什么都是天才的怪癖。迪克觉得鸽子的腿上没什么肉，不过既然是康纳让给自己的，他就兴高采烈地笑纳了。

“等会儿我们一起看莱克斯的直播吧！”然后迪克大声提议。

“那是当然的。”康纳说。

于是在简单消食之后，两个男孩在八点准时坐在了沙发上，零食摆满了他们面前的茶几，电视被打开了，主持人伴随着音乐的声音和人群的欢呼声走进了秀场。

莱克斯穿着没有标签的，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手工缝制的高档货的，明显就是杂牌的西服走进了会场。他在一片寂静之中坐在了沙发上，对着主持人挑了挑眉，明明这次脱口秀从一开始就带着一种来者不善的气氛，但莱克斯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着准备为难他的人，说着“你才是来者”一样。

“哦，莱克斯，我尊敬的朋友，”那个主持人对着莱克斯微笑起来，“很难想象我们居然能够请到你光临我们的节目，你知道的，想要邀请你真是废了好大力气，我的一些朋友说你简直就像是住在高塔的公主一样，想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抱歉，或许是因为我只想要出席有意义的活动，另外，你的朋友？你说哪个？是因为滥用药物进去的那个，还是在疯狂游行尝试掩盖自己上了‘超人名单’的那个，还是在推特上支持童婚并且说穆圣的老婆也才八岁的那个？你的朋友太多了，汤米，真荣幸我没有那么多的朋友。”莱克斯说，主持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他早就知道莱克斯什么都敢说了，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敢说……

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主持人已经好几十次想要请导播切广告了，他觉得明天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莱克斯会背后中枪，但他确实明白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莱克斯多少还是收敛了的。他曾经嫉妒过半个同行的克拉克·肯特，毕竟这家伙的运气很好，刚上班没多久就摊上了采访莱克斯的好事，之后也因此采访了超人……但看起来命运给的每一份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有些钱确实是别人赚的。

然而脱口秀毫无疑问还得继续，至少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会赢的！

“无意冒犯，莱克斯，在网上一直都说，你对超人非同寻常的关注和反对其实反倒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了，其实你对超人存在某些深刻的情感，你只是想要掩盖这种情感？”主持人用着好奇的表情对着莱克斯询问。莱克斯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这么说，我的深柜还挺多的，还全是民主党，你怎么看待这份他们希望别人可以光明正大说出自己的性取向，但是自己在台面下偷偷摸摸隐瞒自己对我的爱意的行为？”

主持人又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反驳的方法——然而莱克斯比他更快：“我的意思是，我们总是会关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我们应该思考，为什么我们的脑子里全都是爱恨，容不下一点数学？我们要让印度的移民抢走多少本该属于我们的工作才肯罢休？就算从你们的角度来说，印度教也是反LGBTQ 的不是吗？还是你们打算说湿婆是Trains？”

主持人让导播切广告了。

哈人。

但广告也是莱克斯集团的扫地机器人，没办法，莱克斯给得太多了，主持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便秘，莱克斯翘着二郎腿喝水，然后对着他举起了杯子，就像是向他敬酒一样。

“低能”，莱克斯做出了这样的口型。

可惜的是广告毕竟有持续的时间，主持人很快就（被迫）调整好了心态，他觉得自己下班之后要去接受心理辅导了，甚至现在就该去。他决定换一个安全一点的话题，他说：“我们注意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莱克斯，你似乎很喜欢开发一些家用电器，这一次的扫地机器人也是这样。你的机器人似乎可以根据用户打扫的房间的形状和房间的状况，联网获得最佳的打扫方案？”

“你想说我窃取用户信息？”莱克斯冷笑了一声，“那不如让我们来谈谈关于协议0……”

“别！”主持人差点跳起来捂住莱克斯的嘴，这回他真怂了，关于那个协议的事情他只是有所耳闻，他不确定莱克斯是真知道还是在装模作样，但如果真的让莱克斯在这里说出来，那整个节目的人都得选择要几分熟了。

莱克斯继续笑着，再次对他举杯：“莱克斯集团理解用户的顾虑，所以我们内置的是能够自主学习的人工智能，用户完全可以选择断网使用，并且不上传使用数据以保障**。另外，新款清扫机器人可以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打扫你的住房，无论是木地板、水泥地面、瓷砖还是地毯都可以做到轻松清洁。现在购买享受十天无条件退款，一个月免费更换，十年保修，终生折旧换新等优惠。”

主持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莱克斯开始打广告的样子。

“另外，凭借服役证明，可以享受根据服役时长不等，最高一折的优惠，学生凭借学生证享受三十六期免息分期……”

莱克斯可太有生活了，先不说他自己直播过游戏，他还帮忙直播卖过农产品，还去要过经费……不就是打广告带个货吗，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迪克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莱克斯，他没想到莱克斯居然真会在这里直接开始打广告，而且作为老板的莱克斯连打广告的词语都能说得那么连贯……

“康，”迪克说，“他好厉害。”

“那当然啦！”康纳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是我最爱的Daddy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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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