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可能性引申出了更多的问题。

到底是谁在伪装蝙蝠侠和罗宾？一直待在阿卡姆疯人院的艾缪，又究竟为什么能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那位负责艾缪的医生恐怕隐瞒了不少的东西，得再去找他好好聊聊。

但不是现在。

“嘿，布鲁斯。”前往艾缪房子进行调查的迪克也在此时赶了回来，“我把那套房子仔细调查了一遍，确实有一点发现。”

“什么？”

“他们离开得很是匆忙……没有带衣服，没有带发绳，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在卧室之外房间里安装的空气清新器。”

“空气清新器？”

“没错。”迪克点点头。

接着提姆接过了这个话题：“关于这个……我之前安装监视器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空气清新器看起来有些奇怪，像是被改装过，所以把卧室里使用痕迹最少的拆了回来想研究一下。虽然购买了同样品牌的安装回去，但看起来冒牌货是被发现了。”

“有什么结果？”

“……我还没时间仔细研究，不过目前初步的结论是，改造后的空气净化器一直都在向周围稳定散发一种效果不明的……「波纹」。”

……

阿卡姆骑士把拆下来的三个空气净化装置重新安装，逐个启动，随着装置开始运转，这些天来萦绕在他心头的怒火与杀意都淡去了一些。

“……少了一个，我会拿回来。”他说，“这几天他们的搜索力度最大，之后优先级就会下降，尽量不要出门，想出门喊我一起。”

“好，我也不是很需要……”

艾缪点点头。她也没什么出门的需求，之前几次出门也只是因为有必要——不知道骑士什么时候回来，总是要学会购买生活必需品的。

但现在看起来不必了。

她可以在阿卡姆独居十三年，现在也可以在房间里宅居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艾缪在点头的下一秒，就接到了系统自动触发的任务，所以她强行给自己已经脱口而出的话来了个尴尬的转折。

“……但是，我确实想出门看看。”

【任务二·从小丑手中拯救布鲁斯·韦恩】

【本次任务指定帮手：WL】

她沉默片刻，将任务完整地发到了屏幕上。

【LORISIS：……真的假的】

【切斯特：……真的假的】

【DR：……真的假的】

【WL：太棒了，我已经迫不及待】

【LORISIS：哈哈，完啦，超级英雄离开了超级英雄拯救系统，发现外边根本没有下雨】

【WL：真令人伤心，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原来这么差劲？】

【WL：看来应该做点什么改变印象了】

【LORISIS：……哦不，别】

【切斯特：别了吧】

【切斯特：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最可怕的敌人是毁灭日】

【DR：……】

【LORISIS：有点辱毁灭日了】

【WL：（哭哭）】

【LORISIS：……】

【LORISIS：呕】

阿卡姆骑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协调，因为他打开了战甲自带的传讯装置，里面清楚地播放出了新闻频道。

……被小丑挟持版本。

“下午好！愚蠢的警察和我亲爱的小蝙蝠！最近这段没有JOKER先生精心准备的惊喜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直在被无聊踢着屁股？”

“不过没关系！不用担心！你们的JOKER先生带着他最爱的小烟花和小游戏回来了！”

【切斯特：骑士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点宁静】

【DR：很高兴看到你的文化课程有效果】

【切斯特：。】

【切斯特：有没有一种可能，虽然我讨厌看书但我不是文盲】

【LORISIS：按照道理小丑现在已经知道杰森离开阿卡姆了吧】

【LORISIS：而且我们没有处理监控】

【LORISIS：也就是说】

【切斯特：……他知道是AA救走杰森了】

【切斯特：哇哦】

频道里的小丑还在说着什么……但落在艾缪耳中一片安静。她陪着阿卡姆骑士听了半天，只成功捕捉到了以下发言：

“……安装炸弹。”

“我在……哥谭市公共图书馆……等待。”

……好吧。

她准备把这个地址告诉阿卡姆骑士，就听到了接下来一长段连贯的、没有一点卡顿的话语。

“说起来，JOKER先生刚刚发现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似乎被别人偷走了，多么有品位，但不问自取可不是值得称赞的好习惯。”

“所以JOKER先生决定邀请你来玩个游戏，是小偷们都最喜欢玩的捉迷藏哦！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你来找到我，就像你找到我最喜欢的玩具时一样。”

“如果找到了，JOKER先生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但如果找不到，亲爱的，JOKER先生只能认为你是个无趣的可恶的作弊者，这座美丽的城市就会为了你的罪行，boom——！”

“哈哈哈哈！！”

新闻频道在小丑尖锐的笑声中被掐断了。

阿卡姆骑士的目光看向艾缪，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去把JOKER揍一顿，说不定还能揍到找过来的蝙蝠侠，但他不能将艾缪单独留下来。

艾缪并不笨。虽然她暂时应该还没有将阿卡姆骑士与小丑失窃的玩具画等号，但这件事实在太明显了，很快她就能意识到这一点。

以她的性格必定会出门，踩进小丑的陷阱。

那么，要坦白吗？

在她想清楚之前告诉她真相，再告诉她自己能够处理这一切，让她好好在这里待着……但这里又真的绝对安全吗？

或者，使用一点暴力手段。让艾缪失去行动能力到事情结束……

不，不行，那她也失去了反抗能力。

万一……万一……

“……你要去找他吗？骑士，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在他做出决断前，艾缪轻声问，“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可以把我放在随便哪个角落里——我有办法照顾好自己，向你发誓。”

……没有万一。

他能保护好艾缪的。

于是阿卡姆骑士握住她的手，引着摸在了导盲杖的隐蔽按钮上。

“记住了吗？”

艾缪用力点了点头。

他敲敲面罩，全方位无死角的战甲覆盖了他的躯体。他将轻飘飘的艾缪扛起来，提着那根导盲杖从窗户跃了出去。

【切斯特：……】

【切斯特：F**K，原来那是阿卡姆骑士】

【LORISIS：？】

【切斯特：我就说天杀的蝙蝠怎么莫名其妙拿个从头包到脚的照片给我认人】

【LORISIS：。】

【DR：……】

“地址。”

“哥谭市公共图书馆。”

后背的机械羽翼随着意识展开，推进器将两人一同抛上了天空，向着目的地迅速飞去。

蝙蝠洞内，匆匆赶回来的芭芭拉及时捕捉到了他们在天空中的踪迹。

“……在哥谭上空发现阿卡姆骑士踪迹，目标公共图书馆。”

“夜翼收到。”迪克看了看旁边一起处理地下水道内炸弹的蝙蝠侠和罗宾，“我去看看？”

“……不。我去看看，你们留下。”

“但是，Bat……”他转过头，只看到原本站着蝙蝠侠的位置空空如也，远处传来蝙蝠车扬长而去的引擎声，“好吧，我只是想说至少把蝙蝠车留下……但是，好吧，算了。”

提姆没忍住笑了一声。

蝙蝠侠开着蝙蝠车超速赶来的路上，阿卡姆骑士已经带着艾缪抵达图书馆。

这里看起来无比平静，完全没有被外界的混乱打扰。毕竟歹徒会抢钱抢金子甚至抢命，但绝对没有多少人会来本就免费开放的图书馆抢不值几个钱的书。

【AA：你们能猜到小丑在哪里吗？】

【LORISIS：我对哥谭不熟】

【DR：我记得这个图书馆有个地下空间，你可以去看看】

【切斯特：你会记得这个？】

【DR：我对自己的地盘了如指掌，更何况这是哥谭】

但阿卡姆骑士显然也很了解。

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已经带着她避开监控朝着地下空间的入口去了。

他在入口处把艾缪放下来，把导盲杖塞回她手里，再次引着她的手搭住按钮：“跟着我。”

他的光芒并不亮，但至少能照亮脚下——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担心艾缪会因为看不清脚下的楼梯而摔倒。

艾缪点头，放轻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完了前往地下空间的楼梯，却没能在这个储物间内找到小丑。阿卡姆骑士正准备四处搜索，就被艾缪飞快地拽了一把。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子弹擦着他的战甲嵌入书架。

“Surprise——哎呀，打偏了？”

小丑从隐藏的隔板后方露出一张滑稽的笑脸，他的视线缓缓越过阿卡姆骑士，落在一直盯着他的艾缪的身上。

“哦，我喜欢这个，你的头发颜色，还有你的眼睛颜色，我爱这个，说真的，你真的不是JOKER先生的亲女儿吗？”

【LORISIS：……】

【LORISIS：哈哈，某种意义上怎么不可以是呢？】

【DR：。】

【白：我不允许】

【白：我不允许！！】

【切斯特：要不你换句话吧，这句听腻了】

“JOKER——！！”

回答他的是阿卡姆骑士愤怒抬起的枪口。但在冲上去前他也没忘记先把艾缪随手塞进了书架之间。

艾缪向左转头，然后和一整排《百年孤独》面面相觑。她默默向右转头，看到了一整排《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她沉默数秒把脸转向斜前方，直视战场。

然后她看到一团破碎的苍蓝色在和一团闪着绿光的黑色若即若离。

【AA：有没有人来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切斯特：阿卡姆骑士赢了】

【切斯特：现在拿撬棍摁着小丑痛揍】

【AA：谢谢】

【切斯特：不用谢】

【DR：……不过都已经这时候了，狂笑他还没有出场？】

【LORISIS：狂笑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WL：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

【WL：放心吧，我为了这个震撼人心的出场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LORISIS：……】

【LORISIS：我有点不敢想】

这时候艾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光源自悄然推开的门口升起，盘踞在上方吊灯。

好的，蝙蝠侠来了。

【切斯特：蝙蝠侠也来了】

【切斯特：唉，好想跟着小丑越狱，要不是怕我不在那群人把洛芮希丝撕了，我早就出来整一票大的了】

【切斯特：如果我能在这里和小丑蝙蝠侠还有阿卡姆骑士打一架，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是多么幸福的小女孩】

【LORISIS：……】

【AA：……把洛芮希丝撕了？】

【切斯特：对，她好脆，现在阿卡姆到处都是疯子在打架，我在附近打疯子顺便保护她】

【LORISIS：哦不……】

【AA：谢谢】

【切斯特：？】

【切斯特：额，不用谢？】

【切斯特：不过这是怎么了？】

【LORISIS：别再提阿卡姆的事情了，求你】

【AA：呵】

【切斯特：？？？】

艾缪专注于屏幕上时，眼前的局势骤变。

光源、蝙蝠侠自吊灯顶部跃下，应该是踩在了破碎的苍蓝色上面。艾缪听到了什么东西一路滑过地板，停在了她的鞋边。

她缓慢地低下头，就看到了那把被蝙蝠侠照亮的——阿卡姆骑士的手枪。

【AA：现在怎么样？】

【切斯特：阿卡姆骑士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切斯特：蝙蝠侠想开他的面罩】

【AA：……】

【AA：我知道了】

艾缪俯身捡起了那把枪。

她紧紧握住枪柄，不熟练地搭上板机，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蝙蝠侠的位置。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从黑暗中走出来，脚步声惊动了三个人。

“……放开骑士，蝙蝠侠。”

她带着轻轻颤抖的声音混在小丑声嘶力竭的尖笑中，混在骑士让她把枪放下的嘶吼中，混在蝙蝠侠耳畔通讯器的嗡鸣中，显得那么单薄而脆弱。

但她持枪的手腕却没有一点颤抖。

她说：“放开他。”

正常来说小丑没那么简单解决，但谁让AA的能力可以直接跳关，不是我想听的真相直接省略（不对）

现在小丑已经基本等于再起不能，为什么任务二还没有完成呢？

当然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小丑plus（不是）

WL：没错，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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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