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俗话说得一点儿没错，这不，我躲撬棍的时候就很娴熟。

那个拿撬棍的……妆造好像小丑，不是游乐园里的快乐小丑，而是恐怖片的杀人小丑——这位也的确快要杀人了。

……虽然我不怕鬼。

但是就很烦人啊！谁想要这种熟练啊！我急着回去做题啊！快开学的大学生要回去收拾行李的啊！

想到这里我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一手握住挥来的撬棍夺了下来。

开始揍人。好孩子不要学我随地大小打。

其实也没揍几下，看这位惊悚程度可以跟小丑回魂媲美的家伙被敲得受伤程度和那小男孩差不多之后我就停手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武断了些，但我知道一个在虐杀儿童时发出大笑的人，绝非善类。

我不相信恶有恶报时候迟早到，所以我动手了。

以下为中途的绝密对话。

“正手反手？”

“我……”

砰。

“正手反手！”

砰砰。

“A还是B？！”

“我选……”

砰砰砰。

“说话啊哑巴啦？！”

砰砰砰砰。

“磨磨唧唧的给我赶紧回答！”

砰砰砰砰砰。

我丢下撬棍，居高临下俯视他，“浪费时间。no candy for you.”

差不多了，救人要紧。

黑发小男孩的惨样让人不忍直视——不包括我。我把他双手解了，准备先抱他出去。

我又不是聋，不会听不见定时炸弹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

走到半路，那被打晕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再一次发出疯狂的笑声，好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真该多打他几下。

“……谢谢。”杰森轻轻道谢。

他想过很多，想过蝙蝠侠怎么来救自己，想过出去后改改自己的冲动脾气。

然而蝙蝠侠没来，一直没来。

在他吐出第一口血的时候没来，在他肋骨折断的时候也没来，在他内脏破碎的时候还是没来。

他一直没来。

我一直不是他的黄金男孩，杰森很清楚，他为自己的清楚感到悲哀和愤怒，还有深深的绝望。

但，偏偏在他绝望之际，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来了，她要带他出去。

种花人的面孔，黑头发黑眼睛，墨一般的色泽，眼尾上挑。

杰森专注地打量她，因而没有注意到，抱着他的怀抱微凉。

“看我干什么？”被人盯得久了，我感觉不大舒服。

“记住救命恩人的长相。谢谢你。”他轻声道，嘴角牵扯到伤口，又疼得嘶了一声，“你……叫什么。”

“莱伊。”

等等，我反应过来，那小丑跑了？！

他怎么还跑那么快？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腾出一只手拉门，没拉动。

门被锁上了。

我清清楚楚看见小少年的眸光黯淡一瞬。

见不得小孩难过的我立即伸手握上门把，随即一用力。

只听咔擦几声，把手被硬生生拧了下来，锁自然也掉了下来。

“出去。”我把他放在门口地上，推他。

我没有力气了，刚刚那一下已经让我很困很困，我感觉自己又要消失了，不知前往何方，但直觉告诉我，我回不了家。

小男孩转头看我。

“你也走。”他说。

“出去。”我看他，疲惫地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睛颜色是一种坚韧的绿，墨绿色，像我曾经见过的青苔，永远在顽强而不屈地生长。

我俩的路途都还很遥远。

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往前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跪下，看得我真有点儿心疼。

他还在回头看我，倔强地想要往回走。

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靠在门上闭上眼，冷漠吐字：“滚。”

紧接着就是爆炸，将我吞没。

杰森愣愣地望着，他跪在雪地上，他面前是死亡是硝烟是血腥，身后是生机是存活是洁白。

直到蝙蝠侠拉起他，二代罗宾都没有动过一下。

仿佛要在这刺骨之地跪到天荒地老。

*

我这次在一辆飞驰的列车上醒来。

又是雪，满天大雪，还有呼呼刮着的强劲冷风。

本章主要取景：《红头罩之下》动画电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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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杰森——十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