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将艾普尔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很快，他就将视线投向了布鲁斯。

接收到克拉克示意的布鲁斯，沉默了。他没作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眉眼看着桌面，脸上是一副深思的表情。

而艾普尔对克拉克和布鲁斯之间的互动毫无察觉，她还沉浸在自我情绪调节和自我说服里。

克拉克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这两人发表点儿什么意见。布鲁斯的做派，克拉克很是熟悉了。在思考布鲁斯成熟之前，谁都别想从布鲁斯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克拉克当下就明白了，对于如何处理那些反派的问题，布鲁斯压根儿就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方案。

克拉克并非不同意修正反派。但他的不反对，是基于一种对世界保护的谨慎的考虑。现阶段谁也说不准如果只修正超英而不修正反派会带来什么后果。是不是会被“主系统”判定为任务失败？按照布鲁斯他们的说法，这个世界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被重启？重启后，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再出现在这里的，一定还是维多利亚么？世界……会变得和平么？

克拉克估计自己再等下去也不会从那两人嘴里等到一个合理的方案或者值得信服的保证。他只能叹一口气，把话挑明：“我同意修正的做法。但是，我们也必须提防可能给世界造成损害的人。尤其是在大部分超英没有被修正的情况下。任何危险，都比以往更甚。”

艾普尔不是不明白克拉克的担忧，但是她还没法接受上来就把哈利放在超级反派的位置上。在艾普尔的认知里，超英宇宙里的反派万万千，什么灭霸、毁灭日，随便从地球以外的地方拎一个出来都比哈利更有威胁性。但偏偏是来自地球的哈利成了氪星之子的眼中钉。

有一瞬间，艾普尔觉得那是她的过错。是因为她，哈利才陷入这样糟糕的处境里。

艾普尔抬眼看了克拉克，又看了看布鲁斯。

克拉克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来到这个世界的艾普尔还没有真正地领教过。但布鲁斯治她的本事，艾普尔已经领教得够多了。她不想先发言，她不愿意轻易揭露自己的底盘，然后在布鲁斯面前陷入被动的局面。

打定主意的艾普尔抿着唇，一脸期待地看着布鲁斯。

过了一会儿，布鲁斯开了口：“即使要处理哈利·奥斯本的问题，也不是今天。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艾普尔松了口气。

克拉克挑了一下眉：“比如？”

“比如明确维多利亚·达文西是如何让所有人偏离原轨道的。”

克拉克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皱起眉头：“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和她坐下来，一点一点地问清楚。”

克拉克面色平静：“怎么个问法？”

布鲁斯笑了一下：“有求于人，自然是上门去客客气气地请教。”

克拉克闻言，没再发问。

布鲁斯转向艾普尔：“你和我一起去？”

艾普尔：“去哪儿？纽约么？”

布鲁斯：“准确点说，是托尼·斯塔克那里。毕竟维多利亚现在和他在一起。”

一提起托尼·斯塔克，艾普尔就忍不住皱眉头：“一定要去么？”

布鲁斯点头。

“就我们两人？”艾普尔一边问，一边瞄旁边的克拉克。

不是她不信任蝙蝠侠的战斗力，但托尼·斯塔克有多爱捣鼓高科技武器，就是不怎么看漫威的她对此也是早有耳闻。蝙蝠侠再怎么能打，也不像钢铁侠那样动不动就弄个导弹，搞枚粒子炮的。如果有来自外星的克拉克在，至少在武力值方面，他们更有保障一点。

布鲁斯也看向克拉克，但他嘴上却很无情地熄灭了艾普尔的期望：“克拉克毕竟和斯塔克之间闹得不是很愉快。他不方便露面。”

艾普尔的嘴一下子就瘪了起来：“那……克拉克不去，我心里没底啊。”

布鲁斯闻言，再一次看向了艾普尔。他表情温和，但艾普尔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意外。

那一瞬间，艾普尔突然福如心至，赶紧补充道：“万一你和钢铁侠打起来了，纽约不是你主场，你会不会吃亏啊？”

布鲁斯勾了勾嘴角，但那弧度看上去和心情愉悦没太大的联系。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当然去之前会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布鲁斯站起身叫了阿尔弗雷德一声，然后回头道:“你们吃过了么？吃点东西后再说吧。反正这事儿也不急。”

三人在餐厅里简单用了点晚餐。餐后，布鲁斯让阿尔弗雷德带克拉克去客房，然后叫上艾普尔往蝙蝠洞去了。

布鲁斯领着艾普尔往他的私人装备室走的时候，路过了曾经给艾普尔做格斗特训的地方。艾普尔还记得，在那块冰凉的地板上，她曾经强吻过布鲁斯。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艾普尔就觉得脸有点发烫，脑子也浆浆糊糊的。

艾普尔自己也弄不清楚，她和布鲁斯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她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她盯着前方，布鲁斯高大的背影。

明明只是个虚构的人物……她怎么就傻到喜欢上一个压根儿就不是真是存在的人呢？

像是察觉到了艾普尔的视线，前方的布鲁斯突然回过了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艾普尔赶紧回神，“就是在想，是什么样的准备。”

布鲁斯轻轻点了一下头，很是直男地回了一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艾普尔“哦”了一声，声音很轻。轻到连她自己都在担心布鲁斯有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但布鲁斯回过头去了，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艾普尔没有开口问他的勇气。

进了装备室，布鲁斯从柜子上取下一个小物件。那东西不大，艾普尔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布鲁斯把东西递到了她跟前，她才看见是一个圆环。

“这是？”

“手镯。”布鲁斯声音淡淡的，“戴上吧。”

艾普尔皱起眉来，她接过那圆环仔细打量了一下，没有花纹，没有装饰。看上去就是一个钢制的圆环。压根儿就和“手镯”沾不上边儿。

她还细心地在内圈上查看了一遍，没有开关，也没有记号。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武器。上次布鲁斯给她用来制服克拉克的指虎，还有个小开关呢！这东西很明显和上回的东西不一样。

艾普尔皱着脸，一言难尽地看向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