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尔被一只手臂捞起来，她的头发完全打湿，像一个石块一样坠在后脑勺，腰后的手臂是她唯一的支点。把水全部呛出去之后，她狠狠呼吸了好几口空气，这才看向来人。

“你来了。”德米尔声音虚弱。

“我要是不来，小宝贝就要死了。”

小丑的视线从德米尔转向哈莉，德米尔从他的视线里看出一点责备的味道。

这是他可以产生的情绪吗？

“J先生，我……”哈莉被抓了现行，她无法辩解。

“我知道你们是在玩耍，对吗？”小丑还是那副公式化的笑容，还做出一幅在为哈莉开脱的样子，“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会伤心的。”

“好，我知道了。”哈莉怨毒地看着德米尔，转向小丑时，她立马换成了欢快的笑，“我就知道，J先生还是爱我的。”

“今天，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出去吧。”小丑凝视着哈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德米尔对一家人出去没有什么兴趣，她也说不清，她对小丑到底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她只觉得，小丑肯定又要搞事了。小丑几乎没有说话，都是哈莉在叽叽喳喳，他们来到湖边的另一个位置，湖中停着一个水上游艇，小丑下水后把游艇拖到湖边。

难道真是来玩的，不会吧？

“既然亲爱的小南瓜想玩水，我们今天就玩水吧。”

“我爱你，J先生！”哈莉非常高兴，她顺手把没有反应的德米尔一起拖到船上，“来玩吧，乖乖女儿！”

德米尔正在思考另外一件事，小丑脸上的油漆在水里竟然不掉色，她也想买点这样的颜料。

【我就说小丑女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她混在一起。】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小丑混在一起，但是哈莉……我总觉得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小D沉默了一小会，德米尔认为他是在思考。

【大概吧。】

“乖乖女儿，好玩吗？”

小丑在开游艇，哈莉的手放在水里，随着游艇的运动，她的手在水里画出一条逐渐变宽变大的尾巴。

德米尔靠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哈莉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的饮料，饮料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同时，还有一点酒的香味。风吹过德米尔的脸颊，头发有自己的思想，在空中胡乱飞舞。

她应该把头发扎起来。

“这片湖里有很多鲨鱼。”小丑把腿架在凳子上，手随意地掌控着方向。

“鲨鱼！要吃鱼翅吗，乖乖女儿？”

德米尔观察着哈莉的面部表情，哈莉又恢复了那万分热情的表情，刚刚想杀死她的狰狞似乎只是错觉。

“还是不了。”

鲨鱼真的是可以随便杀来吃的吗？

哦，是小丑和哈莉，那没事了。

“鲨鱼还是用来吃人比较好，我的女士们。”

小丑的声音变得分外理智，德米尔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转头去看小丑，小丑阴狠地盯着哈莉，但哈莉无知无觉，依然很高兴。

“鲨鱼确实应该吃人，但是，要吃谁呢？”哈莉显然把小丑的视线当作了和她的互动，试图继续和小丑交流。

“等会你就知道了，小南瓜。”小丑笑得开怀，“亲爱的女士们，有人过来了。”

虽然还没看到是谁，德米尔大概能猜到。

蝙蝠侠和罗宾，在哥谭，敢追逐小丑的人不多。

很快，远处开过来的游艇和上面的黑色雕塑一般的人印证了她的猜想。

“水上比赛，好耶！”哈莉蹦起来，“J先生，甩掉他们！”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丑没有露出欣慰的神情，反而有一点被控制的厌恶。

哈莉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游艇，面露焦急：“J先生，要不我来开吧，小蝙蝠就要追上我们了。”

“不用，小南瓜，我正等着他们过来呢。”

德米尔朝后看去，另一艘游艇离他们越来越近，刚刚她还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现在她已经能看清掌舵的蝙蝠侠了。罗宾站在蝙蝠侠旁边看她，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披风在空中跃动。

虽然罗宾的眼睛被面具遮住，德米尔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在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心里什么也没想。

随着距离的缩进，罗宾突然射出一支钩爪，恰好勾住船尾，这一动作让双方的距离再次拉进。

德米尔看着钩爪，她可以轻易地利用一边的刀具割断钩爪后的绳子。思考过后，她选择什么也不做。

哈莉抽出一边的刀，一下砍在绳子上，绳子没断，甚至没破一点。

蝙蝠科技。

德米尔的心中窜出这句话。

“J先生，我们要被抓住了！”哈莉声音尖锐。

小丑离开位置，不再控住方向，任由游艇向前，他一步步走向哈莉，露出一个笑容：“不，我们不会被抓住的。”

“J先生？”

回答哈莉的是小丑毫不犹豫的动作，他伸手将哈莉推向水中，哈莉难以置信地向后倒。

德米尔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哈莉。

“乖乖女儿？”哈莉的表情迷茫。

小丑看着这一幕：“小宝贝，松手。”

“不。”

［好感度：70］

［好感度：60］

“松手。”

“不。”

“小宝贝，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蝙蝠侠都要过来了，小丑依然不紧不慢，德米尔咬牙看他。

不愧是小丑。

小丑看着德米尔，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继续开口：“告诉我，小甜心，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德米尔一愣。

竟然是这个问题，她的唇咬得更紧了，力度足以留下一排牙印。

“不愿意说吗？不是说爱我吗？”

【好感度：50】

小丑的脸越凑越近，德米尔不去看他，依然死死地抓住哈莉。

“我没有把你当作任何人。”

小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还要抓着这个无用的女人吗？”

德米尔看向哈莉，哈莉的神情中终于多了愤怒，希望哈莉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

“那，小甜心，你代替她下去，怎么样？”小丑的声音仿如恶魔低语。

德米尔根本没有思考：“好。”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小D的声音响起，但德米尔现在没空回答他。

“我向来都是很信守诺言的。”

小丑也伸手去抓哈莉，哈莉被拖上来。

“小甜心，该你……”

小丑还没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声，他下意识地去拉，随后，他又把抓空的手收回来。看着水面静默一秒后耸了耸肩，接着拔出一边的钩爪扔进水里。

“走吧，小南瓜。”

德米尔在水中下沉，她看着上面的人影。

［好感度：80］

［好感度：60］

疯子。

水钻入她的鼻腔，她沉得越来越深，慢慢地，她只能看见蓝色。接着，周围出现了黑色的影子。

鲨鱼，全部都是鲨鱼。

她即将成为其它生物的养料。

好累，不想再做任何的事。

光芒在慢慢消失，周围的黑影挡住了大部分光，它们在试探它们的猎物，等待着机会一拥而上。

在德米尔准备闭眼之前，光芒再次出现，从遥远的恒星照到湖面，再透过不算清的湖水照进她的内心。

一个穿着披风的黑影向她游来，他的手里拿着喷雾一般的东西，德米尔猜那是驱鲨剂。其它的黑影四散开来，躲避攻击的同时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胸前，她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他的手臂上，一点不同于湖底冷意的温暖导入她的身体，他用力和她一起向湖面行进。

德米尔的脸朝着湖底，一团又一团的黑影在追逐着他们，像是深渊里的黑暗与罪恶，但她身后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他们即将钻出水面，德米尔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用力，她先一步浮出水面，接着，提姆也从旁边冒出来。

游艇上的蝙蝠侠把两人拉上岸。

德米尔已经脱力，任由提姆对她动作，身体里的湖水慢慢地都吐了出来。

蝙蝠侠的目光如有若无得落到她身上，但他不说话，她为什么要说？

下一秒，德米尔意识到，自己……难道是在赌气？

不能吧？

“他又抛弃了你。”蝙蝠侠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但你们又收留了我。”

“德米尔，你从来都知道小丑是个怎样的人。”

“是的，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德米尔回以一笑。

蝙蝠侠看着德米尔的眼睛，他在猜测她的内心。

他更偏向于德米尔是被小丑洗脑，在德米尔逃掉后，他搜查过德米尔的房间，有一个疑似小丑留下的纸条。

“可惜没有衣服能给你换。”提姆全身也被打湿了，但却先拿着毛巾给德米尔擦头发。

“谢谢你，提姆。”德米尔转头看向提姆，对他扬起一个笑容。

阳光洒在少女的脸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平添几份无辜，提姆看得出神，随后，他意识到，德米尔刚刚叫他什么？

德米尔的笑还没有收回，但她身后的手顿住了，两双眼睛同时看着她，试图找出她的意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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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替代依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