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事件的余波在哥谭地下世界引起了难以察觉的震动。毒品的源头似乎悄然枯竭，那些侥幸未被“过滤”掉的贩子们也发现，他们手中的货失去了往日的魔力，再也无法轻易地将人拖入绝望的深渊。东区短暂地恢复了一种疲惫而真实的平静，而非被药物扭曲的死寂。

蝙蝠洞内，瑞奥的恢复速度似乎也在加快。仅仅休息了一天，他苍白的脸色就重新有了血色，那双绿色的眼眸也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只是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质感”，仿佛经过这次高强度的“过滤”实践，他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又精进了一层。

他开始更频繁地主动接触蝙蝠电脑的非核心数据库，不再局限于神话或物理，而是扩展到社会学、城市发展史、甚至犯罪心理学。他的阅读速度依旧快得惊人，理解力也远超常人，但布鲁斯注意到，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吸收信息，而是开始进行某种程度的“交叉引用”和“模式识别”。

例如，他会将哥谭近百年的城市规划变迁图与不同时期的犯罪率热力图叠加，然后指着某个区域说：“这里的‘结构’……在三十年前被修改过，留下了‘阴影’。”而那个区域，恰好是现在一个屡剿不尽的□□据点。

或者，他在阅读完几份看似无关的精神病例报告后，会抬起头，对布鲁斯说：“这些‘噪音’的波形……有相似性。可能……有同一个‘源头’在低语。”

他的洞察力开始从单纯的现实层面，向着更抽象的社会结构与集体潜意识层面延伸。布鲁斯意识到，瑞奥正在试图理解哥谭这座“锚”本身的复杂构成，包括其光鲜表面下流淌的脓疮与黑暗。

这种理解，伴随着力量的成长，让布鲁斯感到一丝欣慰，也带来了更深的警惕。

一天下午，提姆·德雷克（红罗宾）回到了蝙蝠洞，他带来了一份从某个被渗透的暗网数据库中截获的加密信息碎片。经过艰难的破译，信息内容令人不安：

【…确认‘钥匙’已苏醒并稳定…‘最终调试’阶段启动…回收协议优先级提升至‘湮灭’…备用‘门扉’坐标校准中…警惕‘静默’现象…】

“最终调试”、“回收协议：湮灭”、“备用门扉”……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不容乐观的结论：“欧米伽计划”并未因信标摧毁和旧港区失败而放弃，他们进入了更激进、也更危险的阶段。他们似乎对瑞奥展现出的“静默”能力有所了解，并将其视为需要警惕和克服的障碍。而“回收”一词，更是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他们在计划最终行动，”提姆神色凝重，“而且，他们似乎有备用方案，可能在其他地方还有类似信标的装置，或者……其他连接‘终极’的方法。”

布鲁斯的目光投向正在不远处安静阅读《哥谭城市精神变迁史》的瑞奥。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迎上布鲁斯的视线，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他们不会停止。”瑞奥合上书，轻声说，“‘门’的诱惑……太大了。对他们来说。”

“你知道‘备用门扉’可能在哪里吗？”布鲁斯问。

瑞奥摇了摇头。“‘坐标’是不断变化的。取决于……‘界限’的薄弱点。”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而且，他们现在……更小心了。‘噪音’很小。”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敌在暗，我在明，而且敌人对瑞奥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接下来的行动只会更加艰难。

就在气氛凝重之际，主控台收到了来自钢骨维克多的紧急通讯，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困惑？

“布鲁斯！你得看看这个！不是‘欧米伽’，是……别的！”

屏幕上投射出一段来自近地轨道监测站的实时数据流。数据显示，在距离地球约一点五亿公里的火星轨道附近，空间结构出现了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极高的“褶皱”，伴随着一种从未被记录过的能量签名。更令人震惊的是，随后在木星的大红斑附近，也检测到了类似但更微弱的空间扰动。

“这两次扰动间隔时间极短，几乎像是……某种超光速探测。”维克多快速分析着，“能量签名与‘欧米伽’技术或已知的任何外星文明都不同！它更……‘干净’，也更‘古老’。”

“是‘听众’？或者其他维度存在？”布鲁斯立刻联想到。

“不确定。但这种扰动方式……更像是在进行某种‘扫描’或者……‘定位’。”维克多调出能量签名的放大图，“看这个频率模式，它似乎在……寻找某种特定的‘现实编码波纹’。”

寻找现实编码波纹？

布鲁斯和提姆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瑞奥。

瑞奥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走到主控台前，仰头看着那片星图和奇异的能量签名，绿色的眼眸中银光剧烈闪烁，不再是平日的流转，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排斥与警告。

他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但这次不是因为消耗，而是因为某种源自记忆或存在本能的恐惧。

“……不是‘它们’。”瑞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了“它们”而不是之前的“听众”或“大家伙”。

“是什么？”布鲁斯追问，心中警铃大作。

瑞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的波动，他指着那能量签名中几个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纹路：

“……是‘管理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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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