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孩子，没必要这么担心。”闪电侠忧虑地说，他环绕着狄俄涅索斯踱步，如果把快成红色残影的踱步也叫做踱步的话，“一个小丑蝙蝠侠听起来确实有点令人担忧，好吧，是非常令人担忧。但是布鲁斯非常善于计划，现在你已经把这个消息带了过来，还有两年的时间，你应该相信他。”

神奇女侠看起来很想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但她没有。

“是啊，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我曾经相信他！我曾经那么相信他！”他癫狂地笑道，“这就是他给信任的答复！哦，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突然安静下来，喃喃自语地嘟囔着一些什么东西。足有大约二十秒钟的时间。神奇女侠紧握着套索，绿灯侠抬起灯戒，蝙蝠侠按住万能腰带，闪电侠已经开始跑，超人飘了起来。但当他抬起头来，那种疯狂在他脸上逐渐消退了，留下的是轻蔑的微笑。

“闪电侠，用担心来形容我是不妥当的——”他说，“总之，我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去找小丑——”

“原因。”蝙蝠侠咆哮道。

“拜托，打败那只蝙蝠的唯一办法就是像他一样思考，这只有小丑和蝙蝠侠一起才做得到！现在听我说，把小丑拎出来，把事情对他和盘托出，然后看看他怎么想。至于我，我比较想在阿卡姆待着，关的离小丑近一点就更好了。反正那是一个超级反派应得的归宿，不是吗？”

“小丑从阿卡姆越狱了。”蝙蝠侠突然说，“就在昨天。”

“这很好地解释了你没有立刻抵达瞭望塔的原因。”狄俄涅索斯嘲弄道，“可是这关我屁事，蝙蝠蠢货！你们都该赶紧行动起来，想出其他办法代替金属。而我，在这一大摊子烂事发生之后，我认为我有权利到阿卡姆去休个假！所以，快点，把我从这根该死的真话绳子中拉出来，丢进那个疯人院里去！”

“老天，我知道蝙蝠们都挺怪的，”绿灯侠嘀咕道，“但想去阿卡姆也太怪了点。”超人赞同地点点头。

“我——不是——蝙蝠。”

“你为什么为我们提供这些情报？”蝙蝠侠问。

男孩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我喜欢悲剧。”他用一种梦幻的语气说，“超级反派总有点怪癖才能成为超级反派，不是吗？悲剧对我而言，就像某种致瘾性药物，我对它有分泌多巴胺的反射。”

蝙蝠侠冷不防地问：“在那之前，你在哪一边？”

“我？我和哥谭的众多超级反派一样，加入了反抗军——和蝙蝠对着干就是我们的乐趣和生命所在，不为立场的转变而动摇——最后我不愿意跟着他干，他就把我关起来了——”

“不。在那之前。”蝙蝠侠说。

“一开始，我自己干——后来，我跟着小丑干。我想这足够了吧？”

“然后？”

那男孩几乎是愤怒地看着他。他的脸上笑意褪去了，看起来与他的基因提供者相似得可怕。他咬紧牙关，狼狈地吞咽着说话的**；他这回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

“布鲁斯。”神奇女侠说。

“不，如果这么说就解释得通了。”闪电侠飞快地自言自语，“是啊，他知道我们是谁，他甚至知道沃利、迪克和康纳，他甚至知道哈尔感情不顺——”

“喂！”

“——噢对不起哈尔，我不是有意的，可这是事实——是的，天哪，这绝对是在那之前。他们接纳了他，他们信任他。”

“这就是你们的愚蠢之处。”他嘶嘶地说，“一个超级反派，一个疯子，一个小丑的继任者。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们能够蠢成这样——”

“不要转移话题。”

“我——和小丑——闹掰了。我和蝙蝠侠以及他的家族接触了——尽管过程非常相当绝对超级的困难。”他厌恶地说，“这够了吧？别让我继续说了，该死！”

“足够了。”蝙蝠侠说，他环顾了一下剩下的四人，宣布道：“我要带他回蝙蝠洞。”

“你疯了。”狄俄涅索斯说。他的绿眼睛紧盯着蝙蝠侠的面罩，似乎打算从中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等一下，布鲁斯，”神奇女侠说，“你还不能完全信任他的话。真言套索只能让他们讲出内心相信的事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荣恩——”

“不。”狄俄涅索斯说，很难说他的声音到底是威胁还是恐惧，“你们不会想要让火星人在我的脑子里乱翻。想想看他进了小丑的脑子——显然那会对谁造成伤害。”

“火星猎人不在地球。”蝙蝠侠说，看向戴安娜，“但他必须被监视起来。如果真的还有两年，那么瞭望塔显然不是合适的地点；阿卡姆更不是，我们要确保他随时可以被接触到和沟通。蝙蝠洞可以内置监狱，你们都知道。”

“我不去。”狄俄涅索斯语调毫无波动地说。

“你无权选择。”

“我觉得阿卡姆确实不是个好地方。”超人看看对峙的两人，决定打圆场，“但我想他可以先留在瞭望塔观察一段时间。”

“你们都很纵容他。”蝙蝠侠嘶嘶地说，“就在他声明自己是罪犯之后，你们仍然没有采取足够有力的手段。”

“拜托，那显然是因为某人的原因，不是吗？”绿灯侠嘲讽道。他用目光示意蝙蝠面罩下的脸和男孩的脸。

“哈尔说的对。”戴安娜说，“而且，现在已经证明他不是个坏的无可救药的家伙。”

“公主。”狄俄涅索斯阴沉地说，“很抱歉，我就是。”

“他是哥谭人。”蝙蝠侠忽视了他，“哥谭的事哥谭来解决。”

“你们到底搞没搞明白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狄俄涅索斯突然高声喊叫起来，他的嘴角抽搐着，似乎在抑制住笑的冲动，“蝙蝠侠马上就要来了——两年！你们必须现在寻找一切能打败他的办法，不然整个宇宙就会毁于一旦，而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哈？”

“我们会这样做的，在安置你之后。”蝙蝠侠说。

“何况还有两年呢。”超人说，“说到这儿，孩子，你确定时间是准确的吗？”

“我确定。”他说，“因为我们设法改了那个穿越宇宙的东西——管他叫什么呢——把它的时间调到了现在的两年以后，再长就来不及了，哈、哈——”

他又剧烈颤抖起来，但他这次明显是控制住了。在五位英雄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接着咧着嘴笑：“天知道我来的这么晚！”

“来得及。”神奇女侠说，“我立刻去联络剩下的联盟成员和复仇者。布鲁斯，你可以把他带回去，但我们需要先开个正式会议，而他需要在场，所以我赞成克拉克的提议。——而且你得保证他能得到合适的照料。”

蝙蝠侠看起来很不情愿，但他最终点了头。

“你们都疯了。”狄俄涅索斯下定论。他又开始低声嘟囔：“两年，还有两年——不，康纳——这说不通。不，也不一定——”

他抬头环视：“——复仇者是什么？”

“你的宇宙里没有复仇者吗？”闪电侠问，“这差别可够大的。”

“好极了。”男孩嘲笑道，此时神奇女侠把真言套索从他身上解开，仅留一环牵在左手手腕上，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现在我知道这个宇宙里没有至少五种神圣金属，还多了一堆未知势力。这对当前的形势可真是大有帮助。”

“你受伤了吗，男孩？”神奇女侠打量着他，“我们可以帮你检查一下。”

“谢谢，公主。”他礼貌地拒绝了，“我好得很。”

“好的。”有真言套索的保证，戴安娜相信了他，“我想你也许愿意先睡个觉。待一会儿可能要开很长时间的会，虽然有必要，但还是很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昏昏欲睡。你饿不饿？虽然现在没办法为你准备正餐，我想巴里还有一些零食存货。”

“不，公主。”他显得有些局促，“我什么也不需要。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有关情报。我想要知道你们能够弄到哪些力量来对付那只蝙蝠。”

“当然可以。”

“我觉得他好像对戴安娜格外礼貌。”绿灯侠说，“这在某种程度上暴露了布鲁斯·韦恩的本性。”

两双眼睛同时瞪了他一眼。戴安娜拍拍他的后背，带着他走出房间。直到他被安排在一间客房里，被告知如果想要出去只要接通房间里的通讯，他还感觉着一种强烈的梦幻的漂浮感。

这个宇宙过于陌生。他本来是打算仅仅带来这个消息，随后就放手不管——等等，这是他本来的打算吗？——信息不足信息不足信息不足——无法判断无法判断无法判断——计划的崩溃不会带来好事他需要插手无论如何——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沉默地在房间里的床边站着。他伸手抚平了柔软床铺上的褶皱，用目光扫视所有的陈设。简单，安全，舒适。他朝房间角落闪烁的摄像头挑衅地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不知多少次，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保持镇定，保持冷静。唤起理智。切勿忘记。控制行为，控制思想。”

“切勿忘记……”

他直勾勾地盯着房间里的椅子。它和它配套的桌子一样，都是纯白的，固定在地上，不辨材质，没有棱角，绝对造不成危险。他盯着它，仿佛在盯着什么人。一把纯白的椅子。

他听见话语，看见景象。他看见他自己坐在那把椅子上。他驱动自己重复讲话。说话。说话所以就不再听得见了。一直说话。他喃喃自语。

“保持冷静……”

他看着椅座上方的一片虚空，兀自站立，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动也不动。只有他的嘴唇在微弱地翕动。说话。一直说话。正如以前所做到的那样。

“我相信你能做到。一直都是。”

如果有bug，大概率是伏笔；如果不是伏笔，请当成私设和忽略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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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He comes 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