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火在烧。
他的痛觉联想系统非常灵敏。或者说他的一切联想系统都非常灵敏，不然他就不会总沉浸在愚蠢的噩梦中了。火焰一直烧到他的双臂上，然后爬上他的脸。烙铁的灼烧。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刀挖到颧骨，他听到金属刃在骨头上发出的吱呀刮擦声。然后针和线把字母缝起来，针脚密密匝匝。他讨厌裁缝活儿。
他在害怕。他喜欢感觉到自己在害怕。他喜欢这个，因为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感情。这不是一种正面的感情，引起他正面情绪的东西大半对其他人没什么好处；这也不完全是负面情绪。对于原始人来说，恐惧并非全然是给他们逃跑拖后腿的没用东西，它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保护他们免于未知事物的侵害，因为它战胜了好奇和鲁莽。很显然，恐惧给人类带来的好处胜过了坏处，因为它最终在自然选择中被保留了下来。如果蝙蝠侠认为暴力引发的痛苦能够使罪犯感到恐惧，那么他是对的。但这种恐惧紧接着又引发了什么呢？让人感到讽刺，对自己的罪行的恐惧可以让他回到最初的犯罪状态——
过度思考触发了某种用来抑制自我的应激反应：在落叶纷飞的小路上漫步，灿烂的金色阳光，碧蓝如洗的天空；花园的玫瑰花香，外送的芝士披萨，苏打气泡水里浮着冰块；十二英寸高的松塔饼，悲情电影马拉松，蓬松柔软的被子和枕头。
美好的回忆对他毫无作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提醒：提醒他现在正在工作。工作。这就是他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工作。他只是在工作。所以没什么好怕的。战斗。到死亡。
“我就在这里。”他毫无逻辑地自语，“是的，我就在这里啊，亲爱的！现在站起来吧……和我一起向前走吧，我亲爱的……前进吧！结局已经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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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听你的建议，O。”
“我刚才再次测算了风浪的特征波。情况不妙，不建议你动快艇或者任何船只。”
“布鲁斯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了潜水艇，但从调试到启动算，时间确实相对太长了。”
“但也别想蝙蝠飞机，迪克。我还不想指挥别人搜索黑匣子，门都没有。”
“我知道。唉，我走的时候已经拜托便士一在调潜水艇了。”
“——N2街伤亡人数为零！那条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天，达米，知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详细报告一下具体情况。”
“那家伙在山丘街区附近消失了，左大臂和右小臂各中一枪。目前还有大约一百五十台机器人正在街上到处搞破坏，砸砸玻璃什么的。”
“陶德！你的行为将被视为挑衅——”
“噢达米安。杰——你知道，只要你说一声，我就能把你接进线路里来。”
“谢谢，芭布斯。我更喜欢不请自来。”
“咳——咳，这儿有一位美少女超级英雄正在破解谜题；”
“哇哦。”
“我就允许你吹口哨吧，头罩。在那之前我得私闯最后两个个民宅——现在轮到E19街道和布鲁斯路。他写壁纸上了，真够浪费的！‘纯粹的我毫无意义；没有我，所有的比较都将失去意义。我是谁？’”
“不得不说，非常谜语人风格的晦涩。”
“打断一下。中城区，哥伦比亚区，发现大量机器人。”
“哦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斯普朗河上的每一座桥都被在一个多小时前炸断了。小芭，你能想办法弄明白它们是怎么办到过河，或者就是在中城区潜伏的吗？”
“他们顺带敲碎了那个区域上的每一个公开摄像头。我只能用蝙蝠的那些……该死，什么都没有拍到。但我可以反过来利用幸存者偏差推测他们冒出来的地方，只需要几分钟。”
“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去看看最后一个房子。然后我就去帮你，卡珊。你怎么样？”
“做你想做的。……等等，这里是遗孤。博林林荫大道发现酒神。”
“该死的，这不可能。我在没多久前刚在上城区送了他两颗枪子！”
“冷静点，头罩。还有，遗孤，稳住他。但是第一要务是保护自己和民众；虽然就罗宾的报告来看，他对于杀人没有什么爱好。”
“看来那些家伙是和他一起过去的；这其实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起码我们不用面对更多数量的机器人了。就算这些家伙到了上城区，我猜我也能和GCPD一起处理。”
“O，我有一个猜测，我想便士一不需要为我准备潜水艇了。你的数据什么时候能好？”
“最后一分钟……好了，所有的监控未覆盖地图都已经发送给全体成员了。我指在这个通讯频道里的所有人和蝙蝠侠。”
“没错……我猜我想的是对的。这些地区包括至少三个地铁站：他们是从地铁里过来的。那么，我也可以从地铁里过去。”
“但是现在地铁已经停运了。如果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他的速度是不现实的。”
“啊哦，替代品——”
“杰森。”
“——好吧，小红，你要是见过那群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运输机器人，你就不会觉得地铁停运是个问题了。”
“鉴于大部分跨海地铁都走的是海底隧道，我认为这很可行，夜翼。但如果你在隧道里面的时候他引爆了炸弹，我也不对指挥打捞你和蝙蝠车有兴趣；哪怕只是提前炸毁了隧道，折返需要的时间也不是很短。”
“他不会那么做的。”
“迪克？”
“他说过他喜欢地铁。……那么我可以断定，他不会把地铁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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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洞口。多亏蝙蝠车极端优越的性能，夜翼一路碾过台阶，撞碎不知多少块玻璃，从山丘区地铁站门口破门而出。非常碰巧，红头罩就在离他两百米不到的地方和三台机器人搏斗，罗宾在他头上盘旋，他身上不甚明亮的配色让他比起小鸟更像一只小蝙蝠。一道电光从小蝙蝠的手中发出，直射进其中的一台；红头罩于是立刻抓住机会打碎了另一台的履带一角，让它侧翻在地挡住最后一台。罗宾镖扎进轴承接缝，红点闪烁两下，一声闷响——小规模的一阵爆炸。
“你差点炸到我，恶魔崽子。”红头罩抱怨道。作为回答，罗宾发射钩爪枪落到街角，把什么东西甩还给他：“你的枪没电了，白痴陶德。”
高大的男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利落地撬开机器人外壳挖出一块类似电池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借着闪电的光看了看，满意地把它塞进枪匣里。
迪克打开车门，劈头的暴雨把他浇得一缩脖子。“看来你俩相处得不错。”他走向二人，假装没看见红头罩一瞬间抽搐似的警戒动作，把手搭在罗宾湿透了的肩膀上，“杰，上城区交给你。那么，我把小D借走了？”
杰森耸肩，打了个手势：“慢走不送。”
令他惊讶的是罗宾的反应。“我不走。”达米安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你在隧道里的时候，肥妞说在最后一间房子里发现了一个红头罩。”
“别那么讲斯蒂芬。”迪克条件反射地说，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紧盯着头盔上显示了一个无所谓表情的杰森，“那是真的吗？你可能有危险。”
“我们一致认为，”杰森漫不经心地说，“那更可能指的是一条名字叫做JAY的上城区街道。”
“所以我留在这里。”达米安说，紧盯着迪克，“神谕计算了上城区的机器人数量，不会少于二百台。基于人手正确分布的考量，我认为我留下来负责解谜和监视陶德是正确的选择。”
“别听他胡说八道，迪基。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付。”红头罩深吸一口气，“把这小鬼带走。他太碍手碍脚了。”
“哪怕你刚才差点失控一次？”罗宾反唇相讥。
迪克神经紧张，站在两人中间稍后一点的位置，形成一个大于一百二十度的等腰钝角三角形，准备随时冲到二人中间阻止一场战斗：“小D，我们相信杰森。你不——”
红头罩打断了他。“是啊，就仅仅只是一个笑得像小丑的人，拎着一把带血的撬棍，把一只小鸟揍了个半死，还引发了不止一场爆炸而已。”他充满恶意地开玩笑，“我还听到有人尖叫了。是谁呢？”
夜翼按住竖起羽毛准备前扑的小鸟，他百分百确定达米安连个皮外伤都没有。但他忧虑地仔细打量了一下红头罩：“你确定你没事吗，杰森？”
“我最讨厌你用这种语气说话。”杰森的头罩做了一个怒目而视的表情，“放他/妈/的狗屁去吧。那孩子讲的没有一句话是对的，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他漱漱口了。”他每一天都在更加远离死亡。他每一天都在向着离开拉撒路池的地方迈步。他非常确定自己正在向某个方向挣扎——不一定是好的，但肯定不是死的。正如没人能否定他的死亡一样，没人能否定他的生活。他恶劣的、狗屎一样，但是有时又没想象中那么糟糕的生活。就在这一点上，落荒而逃的那小子就大错特错了。
“应该先洗洗你的嘴。”达米安冷冷地说。
“现在没有时间留给我们争吵。”迪克可以确定杰森也完全没事，于是他头痛但坚决地如此宣布，扫视两个非暴力不合作的家族成员，“小D，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我确定。”达米安口气冷酷地说，“把那个家伙放走是我的责任，我会在事后接受惩罚。但显然比起追击那个家伙，现在有更需要我的任务。”
杰森哼了一声。“那不是你的错。”迪克安慰道，看向红头罩，“那么你呢，杰？如果达米安留下来，你同意帮我照看他吗？”
“显然是我看着他。”达米安插嘴。杰森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摊开手：“看来你完全不打算考虑我的意见。好吧。”
“因为我当然对你有信心。”夜翼咧开嘴笑了，他的牙齿在暴雨的夜里几乎和他的笑容一样闪闪发光，“那么，注意安全。”
“别搞砸了。”杰森警告他，“把该干的事做好。把孩子们救出来，揍那小子一顿。我听到了些东西——庆幸我头罩的录音设备开着吧——去问芭芭拉。”
“我会的。”迪克说，“只是隧道里信号不好。”他最后看了达米安一眼，男孩向他点点头，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蝙蝠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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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怀特
11岁
女
出生于犯罪巷莱斯利医生诊所。母亲辗转于各大酒吧之间，依靠担任调酒师为生。父亲无业，有五年监狱历史和三项犯罪指控，具体情况如下。
在犯罪巷中长大的她自然也未能幸免于这片土地的风气。在她就读的公立小学，老师评价她为“暴躁易怒，富有攻击性”。她曾多次因为打架而被学校拨打家长电话。不过，并没有任何霸凌记录。
在她成长为成年人后，她又将走上怎样的道路呢？更像她的母亲，还是她的父亲，还是两者皆不？
下即社会活动和学习履历。
杰森：*僵尸笑话* *骂骂咧咧*
迪克：好的我知道你没事了
狄恩上章讲的话完全是用来故意激怒杰森。他知道自己在说胡话。
我想和人聊聊这该死的剧情，但我要忍住——经验告诉我我一旦和人聊过之后我就不想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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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He lies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