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的下午,温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照耀着这座自由之城,让它尽情展示着自己的繁华。
莱曼靠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唉,又吃不上饭了。
这次的工作她只干了三天就被炒了,刷新了她的记录,最快被炒的记录。
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大事,只是不小心把滚烫的咖啡倒到了老板的头上而已。
别问她为什么这样做,要她说,这样说不定有利于生发呢。
就是对她的肚子不太友好,她快饿扁了。
对面的长椅上。
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还顺便将手上的面包片撕下来喂给地上的鸽子。
很快,周围聚集起了许多肥胖的鸽子们,开始争抢食物。
莱曼静静的盯着情侣手中的一袋面包,摸着发出哀鸣的腹部。
她敲了敲椅子,一只灰扑扑鸽子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该干活了,伊尔。”
说完,她便起身向着对面走去,同时,伊尔也飞快地起飞。
它停在了对面女生的头上,啄着她的头皮,拉扯她的头发,女生惊叫着想赶走它,双手慌乱地在空中乱舞。
男生见状立马放下手中的面包,试图来抓它,伊尔转了转脑袋,灵活地躲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一片混乱下,莱曼慢慢从旁边走过,像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等男生回过头来时,椅子上只剩下一片灰色的羽毛,还剩半袋的面包不翼而飞。
临街上,莱曼从大衣外套里拿出那半袋面包,伊尔也飞回了她的肩膀,一人一鸟瓜分着面包。
剩的面包并不多,饥饿感并未消除多少,她抬头望了望被阴云覆盖的天空。
思索片刻,开口说道:“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去拜访老托斯。”
一旁的伊尔咕咕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嗯,她觉得是赞同的意思。
一头红棕色长发,肩上站着只灰色鸽子的莱曼在街上并不算显眼,毕竟鸽子已经是比较普通的宠物了。
她慢慢走着,走快了会饿得更快。
好一会儿才走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餐馆门前,门上挂了个歇业的牌子。
莱曼把牌子翻过来,依旧写的是歇业,她挑了挑眉,没管它,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门后空间不大,只有三个桌子,其中一个较大的桌子上躺着个人,旁边堆着些空酒瓶。
莱曼闻到空气中浓烈的酒气,皱了皱眉,啪的一下打开了灯,就看见桌上一个高耸的肚子。
她走上前几步猛的踹向一边的椅子,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嗯?”
老托斯被吓得一跳,他猛的睁开眼,便看见了站在一边的莱曼,他揉着疼痛的额头说:“你干什么呢?”
“我来吃饭,顺便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说着莱曼便坐在了一个较干净的凳子上。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竟然还活着。”
老托斯从桌子上下来,向她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走向餐馆的后厨。
别想太多,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只是他也有点饿了而已。
莱曼看他走的方向立马回道:“没关系,我不在意,另外我想吃墨西哥鸡肉卷。”
老托斯头也不回的说:“没有,昨天没去买食材。”
不一会儿,一盘热气腾腾的意面放在她的面前,当然,老托斯也给自己做了一份,餐馆里的嗦面声此起彼伏。
她疯狂的向里面加酱料,毕竟他给她的只是煮过的面条而已,甚至都没有盐。
老托斯不在意地吃着没味的面条,对他来说,这还挺好吃的。
“这鸟还没死呢。”他看着站在莱曼肩膀上伊尔。
“说什么呢,人家可健康了,你死了它都不一定死。”
伊尔在旁边叫两声表示赞同。
“你不给它吃两口?”
“你不懂。”
伊尔现在并不需要再进食,刚才的面包就已经足够让它饱腹。
很快,两人的面就被一扫而光。
老托斯摸着满足的肚子,瞟了一眼莱曼,说:“说真的,你应该去找份工作。”
莱曼没有说话,看着对面挺着个啤酒肚,头发油的像半个月没洗一样的大叔,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和你很像。”
老托斯收拾着东西,随口问道:“哪里像了?”
莱曼认真地说:“我找不到工作就像你找不到女朋友一样。”说完,她便干脆利落地起身,溜了出去。
她刚离开座位,一块抹布便扔了过来,老托斯在后面破口大骂,“放屁,你老子我年轻时不知道有多少美女追我……”
莱曼已经跑远了,她的声音还隐隐传来,“你不是我老子,我不信……”
老托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外面的天空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
临近冬季的白日总是如此短暂,莱曼并不想回那破旧狭小的租房,毕竟非常有耐心的房东可是一直在门口守着一位未交房租的租客。
并不是她不想交房租,而是最近她刚丢了一份工作,连饭都吃不上了。
莹莹星光洒落在地,路上行人步履匆匆,一天的忙碌让他们戴上了冷酷的面具。
是该找份工作了,房东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好。
思考着该去哪里找份工作,工资最好是日结的,不然像之前一样干了三天一分钱都没拿到。
莱曼慢悠悠地走上了附近一栋楼的天台,她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栋楼一般是不会上锁的。
以她的经验,她得在这里待到半夜,房东才会离开。
真有毅力不是吗?
天台上没有人,她靠在栏杆上90度角仰望星空,虽然天还没有黑,黑了也并没有什么星星。
不知过了多久,她腿都站麻了,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伊尔已经在大衣口袋里睡着了。
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很安静,她的生活一直都很安静。
要是能有点波澜就好了,最好不是那种吃不上饭的波澜。
莱曼轻轻地眨了眨眼,漆黑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很亮的星星,难得她竟然看到了这么明亮的星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颗星星好像在变大,从米粒大小,到拳头这么大。
不对,这不是星星,是它在靠近!
在飞快地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莱曼的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从脑后传来,在失去意识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早知道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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