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缓慢应和道：“一个，被神速力，选中的人。”

“听上去和我有点像。”

“她……”她伸手比划了一下，“更活泼，点。”

“你想她吗？”他闲聊道，脑子里倒是不由自主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来。

好朋友，多么亲密的形容词。几个音节颤动在舌尖上，两个人的关系就被拉近。伊恩说起她们是怎么从互不认识，通过她的妹妹的中介而互相知晓姓名，又说起她们之间是怎样因为性格不合而起冲突（“慢吞吞的妹妹脸是被人当枪使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死脑筋”和“你是不懂的照顾自己的傻瓜”之类的话）。

不算激烈的叙述，就在她缓慢且简略的话语中消磨着时间，闪电侠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位经常和自己搭档的绿灯侠。

他们之间的经历何其相像，只不过当记忆里那个绿色的影子面具之下是一项稚嫩到过分的脸的时候，他却说不出来违和感从何而来。

直到站在她暂时居住的那间休息室的前面，她才扭过头来，盯着闪电侠的眼睛。直到后者在她纯洁又毫不避讳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感到不自在的后，才忽然握住巴里的手，抬起头来：“真正的，好朋友，只要用心去看。”

她的力气不小，行为又太过突兀，巴里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狠狠握住而后又放开了。他在那张表情恬淡的脸上看见一个堪称是鼓励的微笑，随后，这笑容收敛了，伊恩在松开手，在门边朝他微微点头，而后关上了门。

22 东窗事发

闪电侠摸了摸脑袋，对她的话产生些许疑惑，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远处飘过来另一个绿色的身影，一见到他就热情地过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嘿！你怎么在这里，我来换班，接下来就由我来盯着我这位野同事了。”

他在任务的交接中中夹了几句日常的话，无非是关于天气、生活、提出有空两人应该出去散散心，又吐槽了几句正义联盟的日常任务，但说着说着，就感觉平时活泼的小红人今天格外沉默。他止住自己的话头，挑起一边眉毛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比平时话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后者有些疑惑地打量着他，张了好几次嘴，最后像是叹息一般客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哼？”绿灯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值班啊——小熊，我承认你这玩笑很有意思。”

他露出笑容，后者并没有显示出一副玩笑被拆穿后的轻松感，而是颇为严肃地盯着他，接着，从巴里的嘴里突出一个让哈尔觉得自己里可能被抬去黄灯的句子：“你来这里，你爸蝙蝠侠他知道吗？”

“……我啥？”

在面前的小红人说出更多惊悚的话语之前，他就一路向前蹿去：“老蝙蝠、蓝大个、扎塔娜！瞭望塔被入侵了！”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掩饰，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手舞足蹈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收获不少下巴（来自更年轻和活泼的成员的），最后扎塔娜顺手做了个检测，得到对方没有被魔法影响的结论之后，才停止了此番说辞。

全程，后者就以一种极度宽容的态度跟着他们，在魔法师得出结论后才劝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花上一些时间。”

“哇巴里，就算是你的脑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搅乱了，你听上去也仍旧一如既往是个大好人！”

闪电侠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你们在做什么。”

“唔……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在检查你的脑子。”

闪电侠看了一眼超人，没能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属于开玩笑的神情，氪星人那张温和高尚的脸上的担忧没有隐藏，他的脑子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明白过来担忧所在，皱起眉头来：“我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毫无疑问。”

扎塔娜说出自己的结论：“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不是魔法，也不是科技，在我看来，他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

“但我的记忆着实出问题了，是吗？”闪电侠在冷静下来后，倒是放松了些许。

这问题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所以他们现在正站在一间关上门的医务室中，他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环顾自己的同僚：“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超人安慰道：“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对于自己的变化，他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丝毫迫切，字面意义上的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了，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这听上去就像是大家一起在玩海龟汤，只不过缺少了一个可以判断我们的线索真假的人而已。”

“……哈，你们还玩侦探游戏。”

“我的普通人身份也是会和同事们出去聚一聚的。”

哈尔感到些许无奈：“考虑到你的情况，这和加班有什么区别？”

“和加班的区别就是，有一个全知全能的主持人让你的游戏变得轻松愉快，有空我们应该也试一试……”

“难道现在不是在进行这个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乐趣的游戏吗？”哈尔扶住额头，“更重要的是，我们这里（他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勾了勾，这表示说反话的引号）不是正在进行海龟汤的游戏吗？“

超人好脾气地提议道：“也许我们可以在休息日……”

“休息日？你在开玩笑吗？”绿灯侠摊手，“我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变相加班，偶尔闲下来还要去给我发能在地球上让我吃饱饭的美金的老板那里打卡，这份在天上乱飞的义工工作可没有办法帮我交房租，要说什么是我想要的，那就是让小蓝人给我打点能在地球上用的钱。”

他又把话题扯回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脑子不太清楚的友人身上：“现在我甚至连能和自己平摊一份披萨的钱的人都没有了。”接着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故作戏剧性的冷笑。

巴里举手：“我很抱歉，但是……”

哈尔说到兴头上，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嘿，难道我们不应该苦中作乐吗？说真的这和真正游戏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没有一个能够判断我们找出来的那些信息真假的人吗？这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拙劣的新手写出来的逻辑不通的游戏剧本。”

他喘了口气，在这短暂的间隙里想要想出一个能够参考的笑话，一个声音却从门口传来进来：“我们知道。”

23 海龟汤

哈尔扭过头，看见蝙蝠侠挟裹着他的城市肃杀的风袭卷进来。

他坚硬的头盔和手甲以及如同乌云一般庞然翻滚着的披风让整个依靠人工照明的医务室都变得昏暗了几分，倘若不是从面具下面看见的那张英俊的下巴，很容易将关于蝙蝠侠的印象同非人类划上等号。

绿灯侠挑起一边眉毛：“哈？你在说什么？”

超人倒是十分具有默契明白了过来：“你可以去调查真相。”

“这听上去简直太蝙蝠侠了，”绿灯侠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摆什么表情，他虽然对于医学并算不上精通，但绿灯戒指能分析给他他想要的答案，而各项数据的确说明了他眼前的闪电侠是没有得任何常规意义上的疾病的，“接下来要怎么做，侦探游戏吗？”

蝙蝠侠没有把绿灯侠的俏皮话放在心上，而是接手了检查工作。他花了极短的时间大概了解了一下关于闪电侠的健康状况。随后便询问道：“你在哥谭遇见了什么？”

绿灯侠吐槽：“我就知道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蝙蝠侠从苍白的镜片之下看了绿灯侠一眼，一个字一个字毫不留情从他那工作状态下似乎只应该吐出难听懂的术语和数据的嘴里冒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好大儿？”

“？？？？？？”

24 家族辛秘

一片寂静。

闪电侠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也尴尬到感觉自己抠出一个正义大厅。

他在自己有限的回忆里叙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在听到蝙蝠侠的女儿们之一随随便便就上了瞭望塔把受监管的伊恩带了出去的事情，不由地感受到些许怪异。

“很难想象有人随随便便就能上瞭望塔，”巴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题，“我们的泽尔塔射线好像也没有启动的样子。”

蝙蝠侠说：“这是因为她的一些小能力。”

超人完全跑偏了：“所以，一个蝙蝠系的超能力者？告诉我B，你没有因为她的能力而斥责她。”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蝙蝠侠并未作出更多的解释，无论是平行宇宙也好、高维设定也好，他们尚且不应该接触这样的信息，他把话题带回到闪电侠的身上，“在这之后呢？”

巴里露出为难的表情：“再后来，就……”

他又想起了自己遇见雪莉的事情，想起如何与老友久别重逢。她柔和的笑脸和突兀的表白，更让他在不知不觉间烧红了耳朵。

好似有无法抵挡的旖旎气氛，顺着女孩柔弱的告白声搅动他的心，把天朗气清变成一场暴风雨。他想起自己那未能够回应的问题，竟然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哪怕一句话。

“听着，我需要的只是你的客观陈述。”蝙蝠侠的声音恍若救命稻草把他从无故的深陷之中解救出来，“告诉我，你究竟遇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