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在消散之后没有直接回到另一个世界，他睁眼面前出现的是他的妈妈——凯瑟琳。

杰森有些不可置信，“妈妈？”

凯瑟琳的样子是她最健康时候的样子，她眼中是对杰森的愧疚，“杰森。”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杰森神情恍惚了一下，他迟疑的又喊了一声，“妈妈...?”

凯瑟琳点点头朝着他走了过来，她就像是曾经那样摸了摸杰森的头。

现在杰森不再是个小孩，他已经和凯瑟琳差不多高了。

凯瑟琳也不再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他们都变了，但是妈妈的爱不会变。

"妈妈的孩子长大了，现在你已经和妈妈差不多高了。”

杰森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酸的，在凯瑟琳死后他很久没有感受妈妈的温暖了。

这份温暖一时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倒是现实还是梦境。

杰森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和布鲁斯见到他时的表情一样。

杰森想到这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依旧含笑的凯瑟琳，“妈妈，你怎么会在这？”

凯瑟琳看着这个如今已经成长起来的孩子，“杰森，我是来看你的。”

“杰森，你已经长成了最好的样子。”凯瑟琳抬起手放在杰森的头上揉了揉，“你是妈妈心中最棒的孩子。”

杰森有些别扭的侧了侧头，但还是没有拒绝凯瑟琳，“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是罗宾。”

“是是是，你已经长大。”凯瑟琳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杰森，笑容依旧温和，“妈妈很为你感到骄傲，杰森。”

杰森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他现在可是罗宾，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情。

下一秒就听见凯瑟琳的语气有些严肃，“杰森，你太鲁莽了。”

杰森知道她在指哪件事，他非常从心的低下头，“我错了。”

如果迪克和布鲁斯他们见到这样的杰森一定会非常诧异，这还是那个和布鲁斯对着干的杰森吗？

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和他们打一架的杰森吗？

不愧是凯瑟琳，还是妈妈能够治的了杰森。

凯瑟琳脸上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她怎么可能忍心责备杰森，但是她还是板着脸，“杰森，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会在这见到你。”

“妈妈...”杰森一时有些难受，他抬起头有些慌张的想要解释什么，“我不是...”

“我只是好奇。”杰森平日里和布鲁斯能够大战三百回合的嘴在这一刻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杰森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要瞒着你这一点。”凯瑟琳叹了口气，杰森作为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她了解杰森的性格，“只要你愿意承认，我永远是你的妈妈。”

她有些悲伤，如果她当时没有死去，那杰森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想要找到亲生母亲就去找希拉，从而落入小丑的陷阱。

要知道这里可是死亡的世界，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死去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在这看见杰森的身影。

她以为她的孩子会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为他自己想成为的样子，而不是....

凯瑟琳压制住即将涌出的泪水温柔的拍了拍杰森低下的头。

杰森的鼻子一酸，心中涌起了悲伤，“妈妈，我好想你。”

凯瑟琳抱住杰森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妈妈在这。”

杰森感受到凯瑟琳身上传来的冰冷，凯瑟琳即使是死去了也依旧是他的妈妈。

“杰森我为你骄傲，即使是没有我的陪伴你也长成了一个能够扛起所有的孩子。”

凯瑟琳又抬手摸了摸杰森的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杰森你已经成长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杰森在凯瑟琳的怀中闭上眼睛，他没有想到死后他能够见到凯瑟琳，“妈妈，我是最厉害的罗宾。”

“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

“我的杰森是最厉害的。”凯瑟琳毫不吝啬她的夸奖。

杰森睁开眼睛看着凯瑟琳，“妈妈是来带我走的吗？”

如果是凯瑟琳带他离开这个世界也很好，因为是妈妈带他离开这里。

虽然他的妈妈不是生他的人，但是她将他养大，是她给了他妈妈的温暖，妈妈带他离开他很幸福。

“不，杰森。”凯瑟琳摇了摇头。

杰森有些急了，“为什么？”

“我是来看看我最厉害的孩子，然后杰森你该回去了。”凯瑟琳摸了摸杰森的头，将他向后推去。

凯瑟琳的力气很大，杰森没有防备被直接推开。

被推开后，他不论如何想要靠近凯瑟琳都失败了。

他面前出现了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个人隔开。

凯瑟琳远远的看着杰森，“杰森就像是你说的，你已经长大了，妈妈感觉很开心，能够再见你一面。”

“但是杰森你现在还不能跟我离开，我不能带你走。”

凯瑟琳对着杰森挥了挥手，一个小光团从她手中飞出来，“再见杰森。”

“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想杰森你已经更厉害了。”

“我永远爱你杰森，你是妈妈的骄傲。”

光团无视屏障落在杰森手中，杰森摊开手掌一个枚怀表出现在他手中。

杰森抬头看向凯瑟琳，在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

“——宿主不会舍不得吗？”

“......”

杰森闭上眼睛回到了自己所处的世界，他睁开眼睛身后的翅膀再次出现。

他下意识摊开手掌，那块怀表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手掌心上，“妈妈。”

杰森知道那不是一场梦，他真的看见了妈妈。

他将手中的怀表握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心里冷硬的触感，总有一天他会和妈妈再见面的。

给他怀念凯瑟琳的时间不多，这次他醒来后所处的世界完全变了个样子。

原本血色的月亮被黑雾覆盖，黑雾中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杰森抬头看过去，黑雾像是能将人的灵魂吸走，死寂，空洞...

原本环绕在庄园外的白雾再次出现，这次白雾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蛊惑，干净柔软...

杰森猛的生出一种想法，走进去应该会很舒服？

他后退两步想要挣脱心中的诱惑，这白雾不对劲，白雾在蛊惑他。

他不想去，他不知道进去之后他会面临什么。

但白雾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收缩，杰森不去那它就过来。

白雾已经彻底将杰森包围，他已经无路可逃，但杰森还是想挣扎一下。

他扇动身后的翅膀想要往上空飞去，但是白雾似乎是察觉出他的心思将上空也包围起来。

杰森停在那，他的周身已经完全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入眼都是白色。

杰森停下翅膀，站在原地接受了他即将到来的命运，那种熟悉的困倦感再度袭来。

杰森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最终的时刻。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但在这片空间中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

杰森再次睁开眼睛，他面前的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周围的场景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又回到了韦恩庄园。

杰森看向四周，他这是被放回来了？

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走上前伸手向前去触摸，那个熟悉的屏障也也一起回来了。

杰森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在屏障外，不远处的地方，哥谭意识也在不远处看着。

祂没了前几天的平静，祂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正常情况下等到第七天杰森的灵魂应该会被死亡接走，按照他生前所作的一切判定他到底应该上天堂还是地狱。

哥谭意识第一次见到被死亡抛弃的灵魂。

祂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祂觉得这样也还不错，祂诞生了这么多年身边的意识们都陷入了沉睡。

时间太难熬了，祂们虽然不是人，但是祂们能够感觉到孤独。

祂曾经也在沉睡中长眠，但是一场意外将他惊醒，祂下意识的开始了解发生的一切。

祂居然多出了一个守护者？

祂的黑暗骑士，祂觉得很有意思，曾经很多很多年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拯救祂，但是祂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祂以为这个骑士也会很快放弃这个想法，但是祂没有想到这个骑士坚持了这么多年，甚至是骑士的身边多出了一只小小鸟。

祂决定不陷入沉睡了，祂想要看看这个骑士能够做到哪一步。

蝙蝠侠的出现彻底让哥谭意识感受到了期待，祂已经很久没有过期待这种东西了。

祂看着布鲁斯找到了也想要拯救哥谭的哈维，祂为蝙蝠侠感到高兴，也隐隐开始期待。

但是时间似乎是一种很残忍的东西，哈维成为了双面人。

祂见惯了在拯救哥谭路上倒下的人，祂只是叹息了一声又将目光彻底投到蝙蝠侠身上。

祂看着蝙蝠侠带着身边的小小鸟一起在哥谭上空飞翔，祂很喜欢这种充满活力的感觉。

后来祂看见这只小小鸟离开了巢穴飞向了自己选择的城市，祂感到高兴又觉得有点失落。

但祂的失落没有维持很久，祂看见蝙蝠侠又找到了一只小鸟。

这只小鸟和上一只很不一样，在这只小鸟身上哥谭似乎能看见一些熟悉的东西。

祂很喜欢看着他们夜巡，祂喜欢蝙蝠侠喜欢每一个罗宾。

哥谭意识觉得自己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成长，或许在不知不觉将祂已经代入了母亲的角色。

祂看着如今已经身经百战的蝙蝠侠，谁能想到蝙蝠侠曾经也有过少年轻狂的事情，这些祂都知道。

但是又是时间，时间的流逝将第二只小鸟从蝙蝠侠身边带走了。

祂觉得很难过，蝙蝠侠又失去了第二只小鸟，祂失去了自己一直看着成长的孩子。

祂突然想到每一个人死去都是有灵魂的。

祂开始寻找，在杰森的灵魂踏入哥谭的一刹那，祂就感受到了。

是杰森回来了，但是祂没有轻易出现在杰森面前。

祂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像是曾经的那样。

祂看着杰森身后那对黑漆漆的翅膀有些疑惑，为什么祂的孩子长出了一对堕天使的翅膀？

这翅膀不应该出现在杰森身上。

但没关系，哥谭意识相信，祂看好的孩子会上天堂，因为在祂眼中他们都是好孩子，是守护祂的英雄。

祂即使是不愿意让杰森离去，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够和死亡抢。

死亡和生命是平衡的，无法跨越，无法撼动的，即使是祂们也一样。

所以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舍，祂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不去干预杰森的未来。

但现在似乎都不一样了，杰森没有被死亡带走，也没有被生命带回，这只小鸟依旧在巢穴中没有离开。

祂感觉有些高兴，这是不是说明祂可以留下他？

祂化作黑雾消失在原地。

杰森在确定屏障依旧存在后返回了庄园中，庄园中依旧是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他来到蝙蝠洞，他想试试能不能听见布鲁斯的声音。

杰森没有放弃，他又来到厨房，这里可是阿尔弗雷德的天下，或许布鲁斯也会突发奇想想要亲手做点什么？

他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时间像是回到了最初，安静，死寂，空无一人。

杰森这才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彻底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中了。

或者说是他彻底离开了那个世界。

他飞到屋顶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空的月亮已经恢复成血红色。

杰森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哥谭意识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杰森身边的。

祂从黑雾中缓缓走出，祂站在杰森身，“杰森，初次见面。”

在杰森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祂接着说道，“我是哥谭，或许你们人类有个词汇更能形容我，我是哥谭的城市意识。”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妈妈。”

杰森眼中的警惕停顿了一秒，就算真的是城市意识也不能随便当别人妈吧？

“你们人类不就是喜欢叫城市妈妈吗？”哥谭意识轻笑了一声，带这些调侃的意味说道。

“所以按道理来讲，你和布鲁斯都可以叫我一声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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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